第20章 第20章 和九叔試一試
姜掛掉電話, 短短十幾分鐘，騎著小電驢從江邊大橋一路疾馳。
快到希之家的時候，沒剎住車。
哐當一聲。
小電驢撞到鐵鏽大門，車把生生撞歪。
黎念被嚇得一激靈, 扔下手機跑過去。
姜急吼吼的把車停好, 著急追問網上的事。
黎念確認沒傷, 才平和的將昨晚訂婚宴發生的一切告訴。
聽到孟彥博造謠黎念給他戴綠帽子，姜整個人氣到炸。
袖子一擼，一副要幹仗的架勢，“靠！孟彥博這個賤男人！”
“不行！不能這麽輕易放過他！”
姜氣憤的朝手：“把你手機給我, 反正婚都退了, 罵他也不用顧及那麽多, 看姐妹不替你罵死他！”
相比火氣四冒的姜, 黎念作為當事人平靜很多。
黎念輕輕拍了一下的手心：“我把他刪了。所有聯系方式。”
大概是沒想到黎念這次做事這麽幹脆利落。
姜的手停在半空愣了一秒, 反應過來, 摟住的肩膀，“幹得漂亮！”
“早就該刪了這個渣男，不過就是有點便宜他了。”
刪掉孟彥博, 沉甸甸的包袱一空。
榕樹葉吹發，水洗過的碧空, 飄著一朵巨大的雲。
黎念輕吸一口氣, 臉頰被頭頂的曬出一層薄薄的紅暈, 杏眼彎淺淺的月牙。
笑得又甜又乖。
姜看著, 晃了一下神。
這麽好的姑娘，差點就便宜孟彥博那個渣男了。
想到以前的事，姜忍不住心疼黎念。
“這才對嘛，世界上男人那麽多, 至于孟彥博這種渣男誰要誰要。”
姜揮手，在空中扇了幾個掌，“咱要找也要找個比他好的男人，打這對狗男的臉。”
“而且念念寶貝在我心中值得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就是我男神也配得上！”
說到這，姜勾著的肩，小幅度的搖了下，“念念，不然你試試？”
試什麽？
黎念一時間沒想起來說的男神是誰，歪著頭，疑的眨了下眼。
“笨蛋，我男神就是，財經界金字塔的大佬…”
姜敲了敲過來的腦袋，說到這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朝比了一個口型。
可以看到無比清晰的三個字。
顧、清、晝。
黎念：“！”
被姜語出驚人的話嚇到，黎念頭都瞬間擺正了。
和九、九叔試一試。
怎麽敢……
姜沉浸在好的暢想中，沒發現黎念不自然的表。
還在一旁嘰嘰喳喳的慫恿黎念，鼓勵追求男神。
面對顧清晝，黎念一向規規矩矩，從來沒産生過這麽大膽的想法。
姜的話像是一塊石頭，砸進去的心水，起一圈圈漣漪。
“挨，念念你腳怎麽了？”姜忽然低頭，注意到腳上的創可。
黎念穿了一雙涼拖，創可一眼就能看到。
腳後跟的傷口已經結了疤，走路的時候還能覺到輕微的磨蹭。
昨晚九叔替上藥的畫面，一幕幕閃過。
黎念想得出神。
姜瞇著眼睛，湊近發呆的，“念念，你臉怎麽紅了？”
刺眼，曬得人發暈。
不讓人頭腦發熱，連白日夢都做出來了。
能聽出來姜的話開玩笑分居多，而且和九叔份差距那麽大，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黎念及時醒神，了發燙發紅的臉，“可能是太熱了，曬、曬的。”
“那、那個，我去看看曉樂們午睡醒了沒。”
說完，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走了。
……
黎念兩步并作一步，走進院長的房間。
開珠串門簾，噼裏啪啦的響了幾聲，清脆悅耳。
進門，稍稍平靜下來。
屋裏冷氣吹過來，臉上的紅暈跟著散了。
聽到外面的靜，院長從裏屋走出來。
院長滿眼慈的看向黎念，“念念回來了啊，快過來讓看看。”
“訂婚辦怎麽樣？彥博那小夥子沒和你一起過來嗎？”
說著，院長還往黎念後瞧了瞧。
因為院長年紀大了，退婚的事黎念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瞞下來，等過段時間再告訴。
黎念走過去，聲道：“，彥博他公司有事走不開。”
“忙工作啊，好的，年輕人有上進心。”院長沒看出異常，還要說什麽。
黎念忙轉移話題，“對了，這個藥我又給你買了兩盒。”
“這盒是一次吃兩粒。”黎念轉拉開櫃子，找出藥和紙筆，用黑大字寫下注意事項。
寫好後，怕老人家眼花看不清楚，還在旁邊心的畫了簡筆圖，一個杯子和兩粒藥丸。
一目了然。
紙疊好塞進藥盒，這樣吃藥的時候能找見。
代好吃藥的藥量，扣出兩粒膠囊。
黎念走到飲水機接了杯水，在旁邊看著吃藥。
剛才被一打岔，院長想不起來要問什麽，這會兒又想起來院裏的活還沒幹。
黎念心疼院長的，好說歹說，才勸老人家躺下睡會兒。
至于要幹的活，就給和姜。
夏天容易出汗，院裏孩子的服通常都是兩天一換，床單被罩一星期換一次。
上個月剛給院裏新換的洗機，洗服比原先省時省力。
兩人忙完院裏的雜事，天也泛灰了。
晚上吃過飯，姜沒回市區，抱著被子留下來陪黎念睡覺。
久違的在一張床上，彷佛一下子回到了高中寄宿的時候。
屋裏大燈關掉，只開了床頭櫃的一盞小夜燈。
兩人靠在床頭，手機開了夜間模式，點開最近的新聞。
白孟兩家退婚的新聞經過一天的發酵，愈演愈烈。
#退婚#詞條掛在上面久居不下。
雖然有幾家發布的新聞被撤了，但抵不過網友的好奇心，退婚的話題還在被人熱議。
孟家主退婚，雖然沒有明說原因，但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一些小道消息。
話題的風口頓時指向白家那位養，也就是被退婚的主人公。
豪門之間左右不都是那幾件事，出軌、小三、婚外……
有錢人的八卦最容易激發網友的好奇心。
姜往下。
一個“退婚真相”的詞條突然被頂了上來。
點開評論區，第一條高贊評論就是惡意揣測。
用戶xxx：【估計是給男的戴了綠帽子，不然好好的為啥被退貨了。】
用戶xxx：【約約有聽到是的勾搭老男人，開豪車送上班，結果被未婚夫撞見了。】
用戶xxx：【有帖子出猛料，好像這個白家養才是足的小三。孟彥博有個初人，本來是等人從M國留學回來結婚的，結果白家這個養橫一腳，給拆散了。】
網上還有人試圖黎念的個人信息。
現在，關于白家養的話題甚至過了退婚的新聞。
屏幕左上角時間，00:。
新聞熱度依舊不減。
評論裏充斥著惡毒的語言，對黎念人攻擊，還有造黃謠的。
黎念握著手機的指節泛白，只看了最前面展示的幾條評論，甚至不敢往下。
“明明是孟彥博那個人渣和初舊複燃，居然還有人說你是足的，不要臉！”
姜扔掉手機，對著懷裏的枕頭一頓猛捶，“我忍不了！氣死我了！”
手機屏幕自熄滅。
鋪天蓋地的謾罵和辱，卻彷佛還在眼前。
黎念深吸一口氣，出笑，“他們說的又不是真的，沒事的。”
“快睡吧，你明天還要上班，不怕大魔頭了？”
細聽，聲音裏有輕微的音。
說完，黎念手把床頭的小夜燈給關了。
房間霎時陷黑暗，姜看不清黎念的表。
聽語氣輕快，又想到大魔頭主編，姜只好無奈的躺下。
“晚安。”
—
此時，城市的另一邊。
顧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
李宥站在辦公桌前，靜靜等候顧清晝的吩咐。
不知道為什麽，李助理總覺辦公室氣氛和往常不一樣。
顧清晝松了松束的領導，沉聲命令，“幫我約一下王進之。”
“電話聯系，現在。”他語氣帶著些不怒自威的冷意。
聯系新娛的老總王進之，難道集團出現負面新聞了？
這樣想著，李宥不小心把心裏話順說出來。
顧清晝冷白的指關節敲了敲桌面，擡頭掃了他一眼。
無形的威之下，李宥不敢對視，連忙恭敬回道：“好的顧總，我這就去聯系。”
奧也薇酒莊，好友聚會，沅野到場後遲遲不見顧清晝。
顧九一向守時，重視時間觀念，這不像他的作風。
沅野放下翹起的二郎，撈起桌上的手機，發了條信息。
……
李助理前腳剛走。
辦公桌上的手機屏幕就亮了。
顧清晝拿起來，劃開。
沅野：【我說顧總，顧大老板，這酒都醒了有一會兒了，還能等到您嗎。】
顧清晝極快的掃完，片刻後，將手機扣下，然後闊步往會議室走。
幾秒後，遠在酒莊的兩人收到一條簡短幹脆的回複。
顧清晝：【等著。】
—
十二點之後，奢靡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此刻一家高級會所，vip包間熱舞嗨不停，音樂震天響。
“王總。”
聽筒裏聲線沉冷，顧清晝的聲音聽過一遍就很難忘。
王進之沒想到是顧清晝的電話，嚇得從座位站起來。
他打手勢，趕侍應生把音樂停了。
然後誠惶誠恐的開口，“不敢，不敢。小弟怎麽敢擔顧總這聲稱呼。”
包間裏還有其他公司的高層，見到王進之對著一通電話態度恭敬。
離得遠的沒聽到顧總兩個字，有人起哄問道：“王總，這誰啊？”
王進之嚇得捂住手機，比了一個口型。
上一秒還哄笑的包間瞬間雀無聲。
王進之作為新娛頭條的老總，論資排輩也沒那個資格能讓顧清晝這尊大佛打電話問候。
衆人紛紛猜測是顧氏出大新聞了，需要聯合新娛公關。
包間空調冷氣呼呼的往外吹，但王進之卻冒了一腦門的汗。
有嚇的、有張的。
短短幾秒，王進之在心裏已經把最近關于顧氏新聞的全都過了一遍。
手下的人應該是沒出現紕。
王進之猜不這位的心思，只能低謙的寒暄，“顧總，近來貴公司可好？小弟一直想請您吃頓便飯。”
顧清晝曲指漫不經心的敲著桌子，人在聽，卻沒應聲。
明知是被晾著，王進之也不敢掛斷電話。
顧清晝從椅子上起，走到寬大的落地窗前，居高臨下的視角，京北最繁華的夜景虛掃而過，但都沒眼。
他腦海浮現網上關于小姑娘的新聞。
包廂這頭的王進之已經慌的不著神了。
直到——
顧清晝漫不經心的問，“王總，最近這網站管理怎麽這麽松懈。”
到底是居高位，看似簡單的一問，氣場卻順著電話線一點一點的迫過來，直得包間衆人不敢氣。
白孟退婚兩家的新聞為網站創造了不小的效益。
早就聽說白家和顧家有。
王總握著手機戰戰兢兢的點頭。
瞬間便懂了。
—
黎念刻意回避網絡上的新聞，從早上起床手機就一直保持靜音狀態。
擔心錯過重要信息，最後又改震。
黎念讓自己忙起來，試圖忘記網上發生的一切。
叮—
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應該是垃圾短信。
黎念自我安，沒有去管。
結果幾秒後，又叮叮響了兩聲。
發信息的頻率，似乎不像是垃圾短信。
逃避是可恥的。
黎念默默念了一遍，嘆口氣，做足心理建設，
指尖微的點開。
姜：【念念你快看！新聞全都刪了！】
姜：【還有一些賬號被封了！哈哈哈哈…】
姜：【真解氣！你快點去看！】
黎念愣住，然後將信將疑的點開昨天造謠的帖子。
果然顯示鏈接已失效。
點進其他新聞，試了一下，也是同樣顯示被刪除。
繃的神經瞬間松弛下來，黎念打字：【我看到了。】
姜：【你說是誰刪的？白家還是孟家？哼！算他們有良心！】
一夜之間，網上關于白家養的新聞被刪的幹幹淨淨。
網絡時代，營銷號料層出不窮，網友也很快被其他八卦吸引了注意力。
終于不用再戰戰兢兢，黎念按滅手機，松口氣。
想，孟家不可能，大概率是白家幹的吧？
黎念默默在心裏對幫助的人激了好幾遍。
在希之家平靜的度過一天，第二天早上，接到幹洗店的電話。
黎念將訂婚宴旗袍取回來，準備還回去。
只不過給白夫人發微信一直沒有回複，電話也打不通。
不想踏足白家老宅，思忖良久，了同城閃送。
然後填了白家老宅的地址，和旗袍一起寄過去的還有一張銀行卡。
大約半小時後，app上面顯示訂單已完。
黎念盯著手機等了會兒，果然沒多久，白夫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什麽意思？”一接通，白夫人上來就是質問，顯然已經看到夾在旗袍裏的銀行卡。
黎念握著手機脊背直。
這些話已經在心裏反複打了無數遍草稿，等了那麽多年，終于可以說出來。
流暢的，沒有一磕的開口。
“這些年謝謝您對我的養育之恩，還有白家。卡裏有兩百萬，希您能收下。”
小姑娘的聲音著異常的堅定。
白夫人皺眉，言語夾雜嘲諷和不相信，“你哪兒來這麽多錢？”
“有一些是09年車禍的賠、賠償金，還有一些是我攢下來的工、工資。”黎念溫吞吞的認真解釋。
這兩天因為孟家退婚的事白夫人忙得焦頭爛額。
現在養又來添堵。
沒等黎念說話，白夫人那邊直接把電話撂了。
聽著傳來的嘟嘟嘟聲，黎念本來還想謝白家幫撤新聞。
但現在，看白夫人的態度，這事似乎不是做的。
黎念沉思了會兒，想破頭也沒想出來是誰幫的。
嗡嗡—
白夫人忽然發來信息。
白夫人：【你既然那麽想離開白家，那就早點結婚，嫁出去自立門戶。下午我給你安排了一場相親，趙家的公子，你準時過去。】
白夫人：【趙明德雖然年齡比你大十五歲，但人家有家族産業，以後結了婚財産也有你的一半，不要說我們白家對你這個養不好。】
白夫人：【結了婚，從此你就是誰誰家的太太，想走自然不會攔你。】
相親。
果然沒有孟彥博還有什麽王彥博、劉彥博……
意料之中，這大概也是離開白家的唯一辦法。
思忖良久，黎念神自若的回了個好。
—
“熹”是一家私人茶館會所，寸金寸土的地段，消費水平就一個字，貴，普通人經過這裏都不敢多看一眼。
了癟癟的錢包，是站在店門口就心裏發虛。
黎念強撐著自信走進去，然後向前臺小姐姐報了白夫人的名字。
侍應生領著去了白夫人預約的位置。
坐下後，黎念等了幾分鐘，走過來一個男人，遠遠的就被男人脖子上的金項鏈晃了一下眼。
黎念起，手問好：“您好我是黎念，請問您是趙、趙明德趙先生嗎？”
第一次相親，黎念難免有些張，說話結了一下。
趙明德倒沒嫌棄結，上下掃了一眼黎念，年輕小姑娘，模樣長得不錯。
看到黎念遞過來的手，松開之際，突然輕浮的了一下。
黎念被他的舉嚇了一跳，慌的松開，退後幾步，板凳被拖出一道刺耳的聲。
茶室講究靜心。
由于這邊靜不小，引得侍應生和茶客投來視線。
趙明德顧及人多，沒再過分。
不過見黎念那麽大反應，以為在擒故縱，不屑的嘲了句，“裝純。”
這場相親比想象中的還要糟，黎念覺十分不適，但礙于禮貌和白夫人的話，沒有立馬起離開。
趙明德也不說廢話，直接開門見山，把厚的家産擺出來，一副恩施的口吻，說結婚之後，一個月給黎念十萬的零花錢。
見黎念不為所，男人虛榮心作祟，牛皮也越吹越大。
趙明德喝了口茶，誇大道，“趙爺在京北這片人脈那是相當多。”
“就這家店的投資人，顧氏集團的顧清晝聽說過吧。“
趙明德擡著下看黎念，“我和他有幾分，你要是想見，求求我，我心一好，可以幫你引見引見。”
“呵，這哪兒來的大叔騙小姑娘。”遠傳來一道揶揄的聲音。
皮鞋踩在地板的咯噔聲，戛然而止。
沅野停至兩人桌旁。
他朝後的人問，懶洋洋的調子著冷氣。
“顧九，您認識這位趙什麽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