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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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顧先生

客廳燈啪的亮了。

在家等了一下午, 手裏的結婚證就沒放下過。

走近,咦了一聲,“念念你臉怎麽這麽紅?”

“啊,有、有嘛。”黎念著臉, 不太好意思的

“我看今天最高四十度, 確實熱的。”姜說著把空調調低了兩度。

黎念小小的呼出一口氣, 口,心跳終于恢複正常。

走到玄關換拖鞋,剛把包包放到櫃子上面,手機就響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掏出手機, 黎念沉默的看著閃爍的來電顯示。

隨口問了句, “誰啊。”

“白夫人。”說完, 黎念就面無表的按掉了。

粘上白家準沒好事, 想到白家把黎念當工人使, 姜氣的罵了句髒話。

大概是失的多了,黎念看上去十分平和。

倒了杯水,然後把出門之後發生的事告訴了

聽完, 直接建議黎念下次見面把結婚證甩白夫人臉上。

黎念看著手裏的結婚證沒應聲。

好友圈公開和圈公開質完全不一樣,這種事肯定要問九叔的意見。

其實不太想引人注目, 但如果九叔有這個需要, 一定會配合。

黎念咬著杯子想的出神, 忽然左手被握住往前拽了一下, 杯子裏的水差點撒出來。

了一下無名指的戒指,激到結,“這、這是顧大佬送的!”

黎念看著戒指,不可避免的又想起剛剛在樓下的場景。

想問生主送指會不會很奇怪, 但想到對九叔崇拜的瘋狂程度。

……算了,還是不問了。

黎念珉了抿,破罐破摔的想,奇怪就奇怪吧,反正在九叔面前丟的臉也不差這一回。

“什麽牌子的,怎麽搜不到啊。”姜第一時間掏出手機搜同款。

戒指是院長一輩傳下來的,款式相對老舊一些,而且年代久遠,大概不會有同款。

黎念心虛的喝了口水。

死活搜不到同款,姜放棄了,某購頁面嘟囔道,“肯定是私人定制,只有一對。”

黎念含含糊糊的嗯了聲,然後轉移話題,“你等我是不是晚飯還沒吃,我看看吃什麽。”

最近一直住在希之家,冰箱裏只剩幾袋

黎念合上冰箱,點了常吃的一家外賣披薩,離得近,下單不到十分鐘就送到了。

披薩剛打開還冒著熱氣。

拿著燙手的披薩吹了吹,忽然說,“念念,不然就坦白吧,我覺得應該能承住。”

黎念撕披薩的手頓住。

知道說的是和孟彥博退婚,和顧清晝結婚的事。

昨天戒指的時候,就知道瞞不了多久,而且搬回希之家,時間一長,肯定會猜到點什麽。

黎念認真思考了會兒,溫和的點了點頭,“等再好點就說。”

吃過飯,兩人繼續打包行李。

下午的時候也沒閑著,幫把廚房的東西都打包好了。

要搬的大件東西沒幾樣,主要剩下一些零散的品,收起來有些費時間。

細分裝箱。打包完所有的東西差不多十一點。

房東明天七點過來驗房退押金,黎念預約了八點十分的搬家公司。

夜幕降臨,繁華的城市燈火通明,已經快十二點,小吃街依然人流如,紅紅綠綠的大字招牌映著彩芒。

打好包行李,姜非要拉著黎念出來慶祝結婚。

開了一罐啤酒,開心的說道,“念念,新婚快樂。”

黎念舉起易拉罐,和了一下,彎了彎,“謝謝。”

沒多久,一聽易拉罐就空了,黎念酒量差,只喝了一瓶。

灌完最後一口啤酒,心複雜的說,“沒想到居然是母胎單的你最先結婚,我還記得我們上高中的時候說過一起穿婚紗,一起生孩子做親家。”

作為家人,一方面替高興,另一方面又不舍。

當初和念念一起進的孤兒院,還記得剛住進去的時候,在被窩裏裏哭,上鋪的黎念悄悄來到下鋪,蹲在床頭,怯聲聲的問,可以和一起睡嗎。

們有著相同的經歷,們曾經都有父母,最後都因為意外被迫為孤兒。

那麽多年,們早就為彼此生命中的家人。

喝了五六瓶啤酒,姜臉上帶著醉意。

癟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哼,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以後你就是別人家的寶貝了。”

說完,姜自己不住傷心,哇地一聲哭了,“現在就剩我孤家寡人一個了,嗚嗚嗚,念念寶貝結婚了,我又是一個人了。”

“我還是沒有家人,沒有家。”

平時看起來很要強一個人,其實心裏比誰都

黎念鼻子頓時一酸,忍著眼淚溫哄道,“你不是一個人,我永遠都是你的家人。”

吃完夜宵,已經徹底喝醉的姜非要拉著黎念買服,說是送給的結婚禮

只是現在這個時間點,中心廣場早就關門了。

黎念知道喝醉了,只能先順著來。

晃晃悠悠的走著,泛著醉意問,“,你喜歡什麽結婚禮。”

“我的錢可能沒有顧大佬多,買不了特別貴的。”

醉酒的人腦回路都極其跳

大概是想到了可憐的工資,又突然委屈哭起來,“嗚嗚嗚,我沒有錢,我不僅是個單狗還是個窮人。”

黎念的頭,安道,“沒關系,我比你還窮,和我比你就是有錢人。”

“我是有、有錢人?真的嗎?”

“嗯。”

“那我明天要帶著一大摞錢,摔在大魔頭臉上,說老娘不幹了。”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錯頻聊了半天,走到半路,姜忽然捂著蹲在綠化帶旁邊吐了起來。

黎念心疼的拍了拍的背,等吐好,找了一家最近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買了一些東西,然後拜托店員小姐姐照看一下姜

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店員小姐姐拿過紙杯子,走到飲水機接了一杯水。

剛放下,就看到趴著的人忽然坐直,從包裏翻出一部手機,店員小姐姐看得一愣,不知道幹什麽。

點開通訊錄,偏頭看向盯著的店員,警惕的瞇起眼,“你是誰?怎麽站我旁邊?”

店員小姐姐剛要解釋,就聽到對方說,“哦,你是一柱子,我為什麽要跟一柱子說話。”

收回眼神,不再留意旁邊的“柱子。”

店員:“……”

沒多久,安靜的便利店響起姜控訴大魔頭的聲音。

“你是大魔頭嗎?是那個從來不給我好臉的大魔頭嗎?”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良久,聽出的異樣。

“你喝醉了?”

本不搭理,醉醺醺的自言自語,“大魔頭你什麽時候才能給我轉正啊啊啊,我那麽努力工作。”

“大魔頭我討厭你,討厭你,你一點都不溫,每天只會榨我。”

“天天就會讓我重寫稿子,你知道嗎,我每次都要熬到四點才能寫完,嗚嗚嗚…”

“大魔頭你等著,我要是寫不出一篇讓你挑不出錯的稿子,我就跟你姓。”

“嗯…不行,大好難聽。”

“我還是姓姜,我不要改姓嗚嗚嗚,我不要改姓。”

街對面就是一家藥店,沒幾分鐘黎念就回來了。

剛剛買了解酒藥,解酒藥其實作用不大,但能多能緩解一下難

然後一進門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姜抱著正在通話中的手機罵罵咧咧,店員小姐姐站在旁邊一臉尷尬,不知道怎麽辦。

黎念趕上前拿過手機,看見來備注的“大魔頭”三個字,心一慌。

“對、對不起,喝醉了。”黎念連說了好幾聲對不起,試圖挽救道,“的對不起,說的都是醉、醉話,您、您千萬別當真。”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沒打算和一個醉酒計較,掛斷電話前說了句,“大晚上的,趕回家睡覺。”

黎念連說了幾個好,看沒有責怪的意思,替松了口氣。

第二天姜看見通話記錄上的名字,問起這事,黎念含含糊糊的糊弄過去了。

-

匆忙趕飛機回來,神一直在興和疲憊之間,喝了那麽多酒,回到家之後又鬧到淩晨四點,才迷迷糊糊睡著。

黎念輕輕關上門,安好姜,才開始收拾自己。

一想到明天就要搬走,黎念因為喝了酒,躺在床上也睡不著了。

雖然租的小區房子很破,但這間的溫馨小屋陪伴了黎念整整兩年,也是離開白家最自由的兩年。

如果可以,真想把它買下來,可惜沒錢。

黎念坐起來,打開床頭的小夜燈,目忽然停在床頭櫃的結婚證上。

因為擔心結婚證和行李裝在一塊找不到,就沒一起收起來。

手上的戒指在夜燈下泛著銀澤。

黎念忽然想起民政局當天拍照的那對夫妻,舉著結婚證戴著戒指比心,拍的照片應該是發朋友圈宣用的。

這樣想著,黎念鬼使神差的點開了顧清晝的朋友圈。

什麽都沒有。

往下拉了拉。

還是一片空白,和最初加上的時候一模一樣。

一條朋友圈都沒有。

黎念抿著,沒有太意外。

視線看向右邊的頭像。

還是那張瓷白的純照片,微信名依舊是一個簡單的字母,Z。

才發現加了九叔的微信之後一直沒設置備注。

床頭櫃的結婚證擺在眼前,難以忽視的大紅

大概是今晚酒的作用,腦子裏冒出一個讓人臉紅心跳的二字稱呼。

等黎念反應過來,手指已經不自覺跟著想法打了出來。

臉頰一陣發燙,指腹長按刪除鍵,然後備注了一個相對含蓄一點點的稱呼。

顧先生。

另一邊。

相親宴剛結束,沅野就迫不及待飆車趕往瑞克,副駕駛的沈北難得沒有勸他開慢一點。

瑞克頂層私人套間。

顧清晝似乎猜到兩人會來,結婚證就這麽毫不遮掩的放在最顯眼的桌子上面,一進門就能看到桌上的紅本本。

沅野剛開始聽到沈北的話只當他開玩笑,來的路上他不信,看到紅本本的那一刻他還是不信。

直到翻開結婚證,看到上面印著如假包換的鋼印。

沅野和沈北兩人直愣愣的對視了幾秒。

真正的震驚是沉默無聲的。

當事人雲淡風輕的坐在沙發品茶,分明的手指握著白瓷杯,指骨修長冷白,無名指的素圈戒指被襯托的格外致好看。

隔著寥寥茶霧,都能看出顧清晝今晚心不錯。

沅野一屁坐在他對面,想跟煙但上沒帶,只能一口悶了手邊的茶。

顧清晝結婚了。

這是什麽概念?!

他想都不敢想。

沅野心複雜的抓了抓頭發,咋舌道:“你來真的啊。”

怪不得顧九突然在電話裏改主意,現在看著結婚證,以前沒想通的事都特麽想通了。

沈北比起沅野還算淡定,剛想問真看上人小姑娘了,結果視線掃到顧清晝無明指的戒指。

素圈戒指,連顆鑽都沒有,便宜貨、老款式,甚至外圈有輕微磨損,連新的都算不上。

這種戒指出現在價百億的顧清晝手上跟戴了個易拉罐拉環有什麽區別。

所以誰送的可想而知。

沈北怔怔的看著,到邊的話不自覺咽了回去。

他們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需要靜靜,晚上沒走,直接在瑞克開了房間休息。

第二天早上,姜去上班,黎念等房東驗房。

驗房流程比預期的要快,結束之後沒幾分鐘,微信就收到退還的押金。

黎念把鑰匙還給房東,然後背著包到樓下等搬家公司。

今天依舊是高溫天氣,訂單顯示貨車剛出發,大概要等一會兒,黎念站在樹下躲太

要搬家了,黎念覺得不管是因為夫妻關系,還是出于禮貌都應該和九叔說一聲。

只是不知道這個點九叔忙不忙。

黎念點開和顧清晝的微信聊天框,猶豫了會兒,打字刪刪減減,斟酌措辭。

黎念太專注,以致于有人靠近都未察覺。

直到聞到悉的冷松木香,猛地擡頭,看著出現在眼前的男人。

不同于往日的西裝革履,今天的顧清晝一休閑襯,清雋松弛,給人一種容易接近的錯覺。

上清冽新鮮的木質香像剛下過細雨的松林,薄霧繚繞,帶著一冷意,聞久了卻著幾分溫

被太晃了一下眼瞳,黎念回神,磕磕的喊了聲,“九、九叔。”

聲音的,像夏日炎炎裏被融化的櫻桃冰沙。

顧清晝視線不偏不倚的落在黎念剛改的備注上。

黎念沒來得及收起來的手機就這麽暴在眼前,聊天框都還沒有退出。

他垂下的薄眼睫角噙著笑,“不打算換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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