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他生氣了
飄窗被風吹起, 進來一涼意。
大概是睡覺前喝了半杯酒的緣故，黎念後來睡的很沉，起床的時候邊已經沒有人了。
醒來頭還有些懵，坐起來一擡頭就看見牆上的掛鐘, 看到指針正指著數字九, 整個人立馬清醒。
已經這麽晚了！
不對, 訂的鬧鐘怎麽沒響。
黎念忙手夠床頭櫃的手機，按了按開機鍵，果然沒反應。
充上電，就立馬起床洗漱, 打開門的時候愣了一下。
衛生間裏面分別擺放著男士用品和士用品, 連浴巾都是雙人份。
看到雙對的生活用品, 終于有了一點同居的真實, 不過黎念還是在心裏暗暗告訴自己, 一定要保持平常心。
簡單洗漱完下樓吃飯, 由于搬進新家第一天就睡過頭，黎念不太好意的告訴梅姨，如果有下次可以直接喊起來。
梅姨將熱好的牛放到手邊, 笑著說，“先生特意說不讓人打擾太太睡覺, 先生真寵太太。”
黎念喝了一口牛, 臉頰微微發熱。
發現餐桌只準備了一人份的早餐, 結了一下, “九、九叔不在家嗎？”
梅姨：“先生七點就去公司了。”
哦…對，今天起晚了。
九叔還要上班，肯定早早起床了，想到這, 黎念小小的松了口氣。
本來還擔心怎麽面對九叔。
錯開就了很多尷尬。
因為今天有重要事要做，幾分鐘解決完早餐，然後回房換服。
手機已經充到百分之六十，開機後，通知欄堆了七八條微信。
拿起來，點進微信頁面，看到是姜發來的消息。
來自兩個小時前。
姜：【[/圖片]】
點開，是一張通過好友驗證的頁面截圖。
繼續往下。
【啊啊啊啊，我沒做夢。】
【我還以為我喝醉了，我，居然真的加到了沅野的微信！】
【你說我要是現在約他做采訪，他會拒絕嗎。】
【？】
【…念念你不會沒起床吧！】
【我靠……顧大佬這麽厲害嘛[害][臉紅]】
……
自從上次梅姨和說起夫妻生活，黎念在這方面已經不再是單純的一張白紙。
幾乎是秒懂。
臉頰發燙的按滅手機，然後換服下樓。
走到玄關換鞋，屏幕忽然亮起。
江京天氣網app彈出一則預警。
——【今日全天有雨，不宜出行，外出記得添。】
黎念沒當事，想著再冷能冷到哪去。
結果一出門，一陣風刮過來，霎時起了一層皮疙瘩。
狼狽的回去套了一個針織開衫，面料不厚，這個季節穿正好。
新家的地理位置優越，幾百米外就有公站，到市中心圖書館只需要十幾分鐘。
到了圖書館，找了幾本關于就業方向的書，想到日漸消瘦的餘額，又多拿了兩本，然後挨著靠窗的位置坐下。
來的路上，想了很多。
院長年近七十歲，已經沒有力繼續經營希之家，而院裏也五年沒有接收過孤兒，現在只剩下正在上小學的曉樂需要照顧，正是找工作的好時間。
黎念翻了幾頁關于新聞專業的書，目有些出神。
本人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專業，當初選擇學新聞也是因為姜選了這個專業。
剛才百度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新聞行業并不是很好就業的專業，而且，業還有鄙視鏈，財經記者看不上社會民生類新聞，民生新聞又瞧不上娛樂記者。
就業方向的書很厚，看了一下午才看到四分之一。
不知不覺到飯點，自習室陸陸續續有人起離開。
腳步聲從邊經過，“不好意思，過一下。”
黎念從書中離出來，緩緩擡頭，看向已經快走完的自習室，低頭按亮手機。
11:00。
居然已經中午了。
-
剛下過小雨，柏油路上還存著水痕，天依舊冷。
走出圖書館，包裏的手機嗡嗡了一聲。
黎念拿出來，解鎖點進微信頁面，看到梅姨發的消息。
梅姨：【太太，先生公司有事不回來吃飯了，您中午想吃點什麽。】
看了一下午專業書還是拿不定主意，準備向姜取經，想了想，打字：【梅姨我中午和朋友一起吃，不回去了。】
發完消息，收起手機走到路口，雨應該停沒多久，馬路上還有披著雨經過的電瓶車。
擡頭看見旁邊的藍路牌。
——華安中路。
[Huaan Rd.]
記得姜工作的地方就是華安大廈。
最近溫度驟降，走在路上手有些冰。
本就是個怕冷的人，後悔沒穿厚一點的外套。
黎念了外套，往地鐵站走。
……
食之味，一樓。
黎念先到地方，然後點了兩份招牌豬排飯。
沒幾分鐘姜也到了，穿著鉛筆，背了一個小黑方包。
黎念坐在靠裏的位置，一眼看見人群中的姜，朝揮了揮手。
姜走過去，捧著的臉突然啵了一口，“麗人妻，香一個。”
看見黎念臉上的口紅印，掏出巾遞過去，曖昧的眨眼睛，“這要是讓顧大佬誤會了，不殺了我。”
“快和我講講，我們走之後拉燈的事。”
“………”
就知道逃不過這個話題。
黎念拿著取餐號往外走，逃避回答，“我、我去看看到我們了沒。”
很快，兩盤炸得焦黃的豬排飯端上來，還冒著熱氣。
食當前，姜也沒繼續問，塞了一大塊豬排，含含糊糊的說，“一杯冰式扛到現在，死了。”
兩個人貌似都很，吃的時候一聲不哼。
幹掉大半個豬，緩過來勁的姜忍不住吐槽，“靠，也不知道大魔頭發什麽瘋，退了我三次稿，嗚嗚嗚…一上午都在改稿。”
“下午要是還沒通過，我真的要瘋。”
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來正事，“對了念念，你微信上說要找工作？”
想到只出不進的餘額，黎念長嘆一口氣，“嗯，總不能坐吃山空。”
姜瞪大眼睛，“拜托，顧大佬的家底只能吃撐好嗎。”
黎念一臉正，“我說正經的。”
“不過我非常贊你出來找工作，人還是要有自己的事業。”姜態度也認真起來，聊起業，“不過這行出頭難的，周刊就那麽幾個名額。”
想起來最近兩天的八卦，一臉可惜，“就今年和我一起進來的實習生，名校畢業，海背景，大好前途，結果為了個爛男人辭職，辭呈前一天，正宮跑來鬧。”
“我們圈裏和金融圈多也有點關系，聽說金融圈的，男人啊，只要有點錢就會飄。”
說到這，姜狠狠的咬了一口咔滋脆豬排，“人還是要靠自己。”
但很快意識到什麽，立馬補充，“當然顧大佬是例外，大佬一看就是一心一意的居家好男人。”
“念念你可一定要撈撈抓住顧大佬，這年頭多金大帥哥十分搶手。”
黎念垂眸，咬著吸管甕聲甕氣的細語，“但是…這麽優秀的人怎麽可能看的上我。”
說的聲音很小，但姜還是聽到了。
聞言，一連說了幾個NO，“誰說的，單憑長相，你就已經擊敗大多數人。”
“我真不是哄你。”怕不信，還掏出小鏡子遞給。
黎念今天穿了件灰系的針織開衫，下半是白紗，挽了一個低低的丸子頭，渾上下著溫。
原生皮狀態好，白淨亮，不化妝五看起來更有韻味。
因為從出生就一直看這張臉，黎念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今天哪裏不一樣。
黎念放下小鏡子，平和道，“我覺得沒區別。”
姜非常大聲的說有區別，然後將眼裏的黎念以一個大的模版描述出來。
這家餐廳開在商業大廈附近，通常來吃飯的都是附近的白領。
鄰桌一行人聽見們的對話，一個兩個好奇的看向黎念。
黎念坐不下去，紅著一張臉拉起姜就走。
結賬排隊的時候，一個穿格子衫的男人忽然朝黎念搭訕，還提出加微信的請求。
黎念禮貌拒絕，然後趕付完款離開。
走出店外，姜攬著的肩，鼓勵道，“你看，我說了你這種生很搶手，所以要對自己有信心，知道嗎。”
黎念表看起來不太好，剛剛那個男人的眼神讓想起來石俊，上次石俊也是這麽看，非常不舒服。
黎念扭頭問，“，石俊也在你們那工作嗎？”
“他是民生記者，我們不是一個報社的。”姜面疑，“怎麽突然想起來問他了。”
“哦，上次等公的時候正好遇見了。”
說的時候，自略過了中間石俊那段不舒服的話。
姜沒多想，只是提醒，“下次見面離他遠點，我聽圈裏對他評價不咋好。”
“嗯，知道了。“
——
行業加班是常態。
午休時間一般有兩個半時，同一個時間點，有的人吃完飯才回來，有的剛忙完去吃飯。
姜趁著午休領黎念來辦公的地方看看，好讓提前適應一下以後的工作環境。
走進寫字樓，電梯直達四十八層。
TCL財經是一家老牌報社，薪資待遇和辦公環境都不錯。
他們的辦公區主要以白、灰為基調，風格既現代又高級。
公司比較注重安靜，基本很有人大聲喧嘩，地板上也會鋪一層地毯，降低走時的音量。
室冷氣開得很足，現在這個季節，一進去還有些冷。
姜做事一向效率高，說幫黎念找工作就立馬從電腦拉出簡歷模版，然後輔助黎念寫個人簡歷。
黎念大學畢業以後就在花店幹兼職，關于專業的工作經驗基本為零。
等寫完，才發現原來簡歷還可以這麽短。
姜不到三分鐘看完，直接打了回去，“不行，實習經歷一欄太單薄了，學校榮譽這寫的也不合格。”
“簡歷這種東西肯定越富越好。”把鍵盤移過來，“我幫你潤潤。”
姜專心改簡介，黎念在旁邊學習經驗。
喝完一杯咖啡，有點想上廁所，起說道，“我去一下衛生間。”
姜嗯了聲，給指路，“直走往左拐就是了。”
洗手間非常好找，黎念上完廁所，剛準備打開隔間的鎖扣，外面忽然傳出講話聲。
“哎，前兩天聽說老滿手下的實習生被正宮堵到公司。”
“活該，誰讓整天背著個驢四炫耀。”
“現在年輕孩吃不了一點苦，都想走捷徑。”那人嘖了聲，“不過也真吃得下，那男的年紀都夠當爸了。”
知道每家公司的洗手間都是八卦報地，但無意聽，黎念輕輕吸了一口氣，因為猶豫已經錯過出去的最佳時機。
準備開門的手忽然頓住，萬萬沒想到，接下來八卦的主人公變了。
“對了，我男朋友不是瑞雲集團的高管嗎，他們部門和孟氏集團有一個合作，結果現在項目進行到一半，對方公司電話打不通。”
“你猜怎麽著，孟氏公司總經理私奔了。”
“真的假的？孟家那個小爺孟彥博？”
“嗯，就是他，現在孟氏上下一鍋粥。據說私奔對象是從國回來的作家，什麽沈夢韻，名氣大的。”
“聽說兩人大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白家那個未婚妻是足的。”
“我當時就覺得奇怪，那天網上全都是報道孟家退婚，結果不到幾個小時，網上消息就全搜不到了，撤那麽快，不是心虛還能是什麽。”
安靜空曠的洗手間忽然響起咔嗒一聲，兩人說話戛然而止。
黎念打開廁所隔間，面無表的從裏面走出來。
補妝的兩人被嚇了一跳，大概沒想到聊了這麽久裏面居然有人。
黎念走到旁邊洗手池，打開水龍頭。
水流聲嘩嘩作響。
攤開的手心發紅，看起來像是指甲不小心掐紅的。
注意到們看過來的目，黎念下意識低頭擋臉，做完這個作才想起來，被收養的時候只有七八歲。
如今，十幾年過去，人的樣貌是會變的。
“不管怎麽說，足別人就不是什麽好貨，白家那個什麽養一看就是白蓮婊。”補完口紅的人又忍不住說了一句，領起包準備離開。
姜遲遲不見黎念回來，以為迷路了，結果一進來就聽見這句話。
姜上前一步擋住路，冷笑道，“兩位這麽喜歡嚼舌，不怕爛掉嗎。”
同一個主編手下，黃燁很早之前就看不慣了，于是一張就開始潑髒水，“管你什麽事，這麽共三，怎麽著你也當過。”
“哦，我想起來了，你和那個實習生是一起招進來的，沒記錯，你好像還是國普本畢業的吧，誰知道是不是也在背後爬上哪家有婦之夫的床。”
聽到這話，旁邊的人捂著樂，笑聲格外刺耳。
姜握五指，近們，“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撕爛你的。”
黃燁擡高下，不屑的瞪回去，“我還就說了，怕你啊，你這個婊子，爬床的—”
啪的一聲。
話音未落，洗手間就響起一道響亮清脆的掌聲。
黃燁捂著臉看向不認識的人，不可置信的怒視，“你他媽誰啊，敢打我！”
黎念打完手有些抖，但不是怕的，是氣的。
為了當上財經記者付出那麽多日夜的努力，們罵可以，但罵就是不行。
反應過來的黃燁一下子發了，撲上去抓住黎念頭發猛拽。
姜也驚了一下，然後袖子一擼，立馬過去幫黎念。
霎時間，安靜空曠的洗手間，響起此起彼伏的謾罵聲、尖聲……
—
天氣預告難得準了一次，今天果然是個壞天氣，不宜出行。
一直到去派出所的路上雨就沒停過。
經過一番審問，最後結果判定為互毆，雖然挑起事端的是黃燁，但畢竟先手的是黎念們，黃燁原本不想和解，但礙于領導在場，不不願和對方達和解。
事結束了，但需要家屬簽字才能離開。
家屬。
黎念愣住，抿了抿，不知道怎麽辦。
因為目前在法律關系下，的合法家屬只有九叔。
好在們事比較小，雙方已經和解，條件相對寬松，朋友簽字也可以。
姜們被領導氣沖沖的帶回公司，因為黎念不是他們報社員工，只能另找人簽字。
院長上了年紀，總不能讓老人家跑過來，而且也怕擔心。
想來想去，最後能考慮的只剩下一個人。
黎念深呼吸，點開通訊錄，到李宥的電話號碼。
接通的一刻，磕磕的開口，特意問道，“李、李特助，你現、現在是一個人嗎？”
“嗯，太太有什麽事嗎？
“……能麻煩你來一趟派、派出所嗎。”說派出所三個字的時候語氣心虛又小聲。
電話那邊突然沒有聲音了。
如果不是通話頁面還在，都懷疑對方已經掛了。
黎念張的喊了聲，“李、李特助？”
電話那頭的李宥像是剛恢複正常呼吸，盡量平穩的回複，“太、太太您在那裏千萬不要，我馬上過去。”
“在趕到之前，還請太太您千萬保持電話暢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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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宥說的馬上居然真的是馬上，十幾分鐘不到就趕到了華安派出所。
整個流程很快，簽完字就能離開。
心裏負擔一輕，黎念才覺後腦勺有些疼，好像混中被人用方包掄了一下。
其實除了剛開始的一掌，後面黎念都在勸架和拉開姜。
不過還是被誤傷了，臉上被甲劃了兩道，出了，不是很深。
黎念抿了抿，苦惱怎麽解釋傷口、以及讓李特助幫瞞下今天的事。
想得專注完全沒注意到李助理言又止的表。
走出派出所大門，李宥忽然停下，黎念思緒出神的跟在後，差點撞上去。
幸好及時止住腳步。
還沒開口，一擡頭就看到邁赫車前站著的男人，愣住。
男人西裝革履站在雨中，上還是沒來得及換的正裝，他就這樣沉默的著黎念。
一言不發。
他的眼瞳極深，沒有緒産生的時候，看起來整個人十分冷漠，難以靠近。
臉上明明沒有表，但就是能覺到他在生氣。
天灰蒙蒙，大片烏雲飄到城市上空。
一陣夾裹著細雨的風刮過來，黎念瑟了一下，心底莫名難起來。
但又好像沒有什麽理由難。
深吸了一口氣，迅速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不用想，現在一定很狼狽。
……
想。
這麽糟糕的天氣，還要麻煩九叔從公司趕過來。
他應該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