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我開始…有點想你了
不是的。
當初是請求九叔暫時不要公開。
因為覺得他們…早晚要分開。
黎念抿了抿。
還沒開口解釋, 就聽見沅野接話，“不過顧九一直戴著戒指，和半公開沒區別。”
他看向黎念，對小自己五歲的孩喊嫂子毫無力, “嫂子, 你不知道, 那群老家夥天天打聽他和誰結婚了，不過顧九保護你保護的很好。”
他說的委婉。
領證之後，顧清晝毫不避諱的戴著戒指出席各種場合。
顧清晝，顧家掌權人結婚了, 這個消息一出來, 瞬間激起江京上流圈一層巨浪。
顧清晝這個名字一向和活閻王綁在一起, 商場上殺伐果決, 事手段狠辣。
雖然很多人想撬出一點實, 但畏于顧清晝在江京的威名, 沒人敢冒著被顧家打的風險打聽消息。
所以這些也只有極個別人知道。
黎念聽得有些迷糊，對上流圈的事一向不懂。
沅野沒打算把這些事告訴，目不經意掃見黎念手裏的購袋。
沅大混跡萬千花叢, 一眼就認出來手裏的牌子。
看來，顧九回國有驚喜啊。
沅野勾了下角, 然後說道, “嫂子和朋友出來逛街？”
黎念點點頭。
沅野他們知道黎念格比較靦腆, 沒有打擾們逛街, 臨走時特意說了句，“顧九不在，嫂子有事打我們電話。”
那家飲品店很有名，排了十幾分鐘隊, 姜回來的時候，沅野和沈北已經走了。
逛到差不多七點，天氣冷，最適合吃火鍋。
周六周天是休息日，姜聽到說顧清晝出差，吃完火鍋拉著黎念去家睡。
想到回家也是一個人，黎念沒拒絕，然後掏出手機給梅姨發信息。
姜住的地方在市中心，搭公只需要十分鐘。
小區樓下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姜想起來家裏衛生巾只剩半包，把鑰匙給黎念讓先上去。
以前也在留宿過，家裏一直有的睡。
黎念從櫃找出睡，先去洗澡。
著面出來，桌上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快速點開，看到名字的時候，秀眉皺了皺。
是石俊發來的微信。
石俊：【黎念，我是石俊，還記得我吧，有時間出來喝一杯嗎。】
黎念看了一眼左上角的時間。
晚上10:10。
沒收到回複，對方還在自顧自的發信息。
石俊：【那天有事沒來得及和你多聊一會兒，怎麽不早說要當記者，我可以舉薦你來我們報社。】
石俊：【升升報社太小了，黎念你值得更好的發展，考慮好了直接來七零酒吧，我等你。】
聽羅嘉禾說過，石俊所在的報社在業數一數二。
清楚自己的工作能力，既不出衆也沒有好看的履歷，不認為自己有什麽值得他這樣挖牆腳。
雖然不知道他幾次三番接近的目的是什麽，但直覺告訴不對勁。
想到羅嘉禾說，們三角生活周刊和石俊所在的報社在未來有合作。
還是禮貌的打字回複：【謝謝，不過我在我們報社待的好的。】
回複完之後，順手設置免打擾。
見姜遲遲沒回來，黎念退出微信頁面，到通訊錄，剛準備打電話門鈴就響了。
門外，姜一手提著裝衛生巾的塑料袋，一手扶牆，弓著腰站不起來，額頭直冒冷汗。
“…唔…太疼了。”
和姜姨媽日期挨得很近，差不多也是這幾天，包裏一直備著布芬，必要的時候可以救命。
姜不喜歡吃藥，習慣扛，估計是沒想到這次會這麽疼。
黎念趕扶進來，從包裏翻出隨攜帶的布芬，扣了一粒喂給。
吃完藥差不多半個小時，姜才緩過勁兒。
睡覺前，兩人選了一部經典的高分片，窩在沙發上，蓋著厚厚的毯子看電影。
大姨媽來的時候人很容易疲憊犯困，電影剛播一半，姜就上下眼皮開始打架，裹了裹上的小毯子，沒多久睡著了。
黎念輕輕掀開被子，空出沙發的位置，讓能更舒服的躺著睡。
電影還有半小時結束，打算看完。
片子播到結尾，男主忘的抱在一起接吻。
看到這，黎念不可避免的想到之前的那個吻。
思緒越飄越遠。
繼而，想起大洋彼岸的人。
拿起手機，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下意識的點開了微信。
和九叔的聊天框還停在周三的早上。
這幾天一直都在關注顧氏的新聞，知道現在是顧氏談判的關鍵時刻。
連這樣的普通人，忙起來的時候經常不看手機。
黎念想了想，緩緩刪掉打出字，到底是沒發出去。
剛放下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拿起來一看，看到是垃圾短信的一刻，心說不上來的覺。
有那麽一點失落。
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種緒，黎念心髒驀地一停。
不知是毯太厚還是什麽原因，手心微，心裏有一瞬間的混。
……
發現，自己已經變得和從前不一樣。
-
周六這天，兩人宅在家裏沒出門，一直睡到自然醒。
第二天一大早，姜就被主編一個電話喊過去加班。
家裏只剩下黎念一個人。
窩在客廳剪完前幾天錄的素材，下午還有時間，打車去了希之家。
大概是因為黎念一周頻繁過來，每次又都是一個人。
院長誤會了什麽，一臉嚴肅的看著，“念念你老實告訴，你們是不是吵架了，還是鬧什麽矛盾了。”
黎念知道誤會了，忙解釋，“沒、沒有，他出差了。”
院長還是不放心，“沒騙吧？”
黎念糯糯道，“真的。”
“我這邊你們放心，什麽都不缺，還沒到走不的地步，不用心我們這邊，也要顧好自己的小家，知道嗎。”
黎念小臉認真的聽著，“，我知、知道了。”
院長還想再說點什麽，曉樂突然從屋裏飛奔過來。
張開胳膊撲向黎念，“念念姐姐，我好想你啊。”
黎念穩穩的接住，了的頭，“在家乖不乖，我也很想你。”
曉樂重重點頭：“乖，念念姐姐，我這次月考考了班級前三。”
黎念笑著了的小臉，“真厲害，想要什麽獎勵。”
“去游樂場！”
……
因為周一還要上學，黎念陪曉樂玩到六點，吃完飯差不多天黑了。
送曉樂回去的時候兩手空空，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兩大袋院長種的蔬菜。
梅姨迎上去，接過沉甸甸的袋子，然後分好類放進冰箱保鮮層。
陪著曉樂玩了一下午，黎念上樓洗早。
晚上時間突然空出來，閑著也是閑著，于是準備打開電腦整理前幾天錄的素材。
在臥室找了一圈，發現包沒拿上來。
剛走到客廳，無意間聽見餐廳梅姨在打電話。
腳步不自覺的頓住。
梅姨音量開的大，約約可以聽到電話那頭的男聲。
聲音蒼老渾厚，像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放心，先生和太太好著呢。”
“給了給了，我親眼瞧見先生把項鏈送給太太，先生知道項鏈是顧家傳家寶，只傳給顧家下一任主人，所以我覺得先生是真心喜歡太太才結婚的。”
“先生是孝順孩子，您別擔心。”
那個項鏈是顧家的傳家寶。
只傳給主人…
黎念睫微微一，被這個消息砸的愣在原地。
梅姨還在打電話。
嗡——
包裏的手機忽然震了一聲。
黎念及時從飛散的思緒中離出來，拿上包，轉上樓。
上樓梯的時候下意識放輕了作。
關上主臥的門，把電腦掏出來，手指敲著鍵盤，心思卻早不在工作上了。
原來。
那個項鏈那麽重要。
九叔為什麽把那麽重要的項鏈給了。
黎念微微垂眸，心生出起伏。
好像有什麽東西從心頭掠過。
極快，本來不及。
……
-
胡思想的結果，就是第二天上班差點遲到。
吃早飯的時候，覺到小腹一陣一陣下墜，提前墊上了姨媽巾。
去報社的路上一直下雨，因為快遲到了沒拒絕王叔送上班。
王叔開的車是勞斯萊斯，已經是車庫裏最低調的一輛，但配上的份還是格外顯眼。
依舊在之前的那個路口停下，因為下著雨，看不清人。
黎念打著傘下車，快速走向寫字樓。
照例開晨會。
今天天氣驟降，室開了空調，暖洋洋的氣氛格外舒服，外面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白噪音異常催眠，讓人忍不住犯困。
黎念強撐著神開完會，然後回到工位，從包裏拿出一包紅糖姜茶，端著茶杯去茶水間。
茶水間，幾個同事聚在一塊閑聊，看見黎念過來，有人忽然說，“黎念，你今天戴瞳了？好漂亮啊。”
黎念按下熱水，搖頭：“沒、沒有，我眼睛本來就是這個。”
瞳孔淺，燈一反，像極了琥珀的玻璃珠。
另一個同事正在刷手機，聞言擡頭看了看黎念，又低頭看了看手機，“真像啊。”
黎念不明所以的眨眼，“什、什麽。”
“就是這個新聞上的養。”把手機遞給黎念，“難道沒人說過你們長得很像嗎。”
黎念接過來，看到照片愣住。
照片上的小孩，正是五歲時候的。
小臉只有掌大，一雙琥珀的眼眸，格外清澈亮。
小時候的長得很好看，不然也不會在當年引起網友的關注。
記得這張照片。
09年車禍之後，被白家公開收養，這張照片登上了當時的頭條。
如今又一次登上熱榜。
起因是最近白雅希放出訂婚的消息，豪門家族聯姻，普通人都喜歡吃瓜看熱鬧。
評論區的網友錯把白雅希認之前的白家養，說怎麽又要結婚了。
熱心網友出來解釋之後，白家養的世又一次被翻出來，所以本沉寂下去的八卦，再次被吃瓜群衆頂上熱度，不人在底下討論。
旁邊的同事聽見，湊過去看了眼，對比完說道，“還好吧，除了眼睛，其他的也沒有很像啊。”
黎念強裝淡定的笑了下，附和道，“我、我也覺得不像，小孩小時候其實長得都很像。”
生聽完倆的話，也覺得沒多像了，“也是，黎念要真是白家養，怎麽會和我們一起上班，又不是演電視劇，白家怎麽說也是豪門，有錢人驗生活什麽的都是假的。”
剛說完，和黎念一個小組的同事走過來，“黎念你在這啊，嘉禾姐剛剛找你呢，好像是有事。”
黎念正想著怎麽離開，聽到後，立馬端起杯子，“好、好的，我這就過去。”
回到工位，羅嘉禾找要前幾天的錄制素材。
黎念還在想剛才的事，聽見羅嘉禾說起出差，才回神。
“出、出差？”
們做民生記者的，出差條件往往都很艱苦。
這次要去的地方是一個偏遠地區，位于最北邊城市的甘河村。
甘河村是甘城的一個貧困村，地理位置偏僻，氣候惡劣，鎮上唯一一所學校離村子很遠，學生們每天徒步八公裏上學。
這次們主要是去實地考察，順便走訪調研，錄一些素材，為甘河村增加一些熱度，希能給村裏的孩子帶來改善。
所以羅嘉以為接不了，問道，“不願意去？”
黎念立馬搖頭，說的急有些結，“不、不是，我就是有點意外，因為、為聽起來是很重要的采訪，畢竟我還是個新、新人，覺幫不上你什麽忙，我、我怕拖後。”
“有我在，放心。”羅嘉禾看了眼手表，“十二點半的機票，現在回去收拾東西吧，記得多帶點厚服，那邊冷的。”
-
搭地鐵回到家。
梅姨正在院子裏給花澆水，看見黎念有些意外。“太太，怎麽下班這麽早？”
黎念向解釋自己要出差的事。
“怎麽一個兩個都要出差啊，太太和先生忙起來十天半個月也見不上面。”梅姨心他們的生活，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然後放下噴水壺，跟著進門，“我去幫太太收拾行李。
回來的路上，黎念搜了一下那邊的天氣，普遍都是零下幾度。
只去三天，不用帶太多服，梅姨幫裝了兩三件棉服和加絨打底，還有圍巾和帽子。
大姨媽剛來，暖寶寶必不可。
關于暖寶寶能不能帶上飛機，提前打電話問航空公司，得到的回複是拖運的話可以攜帶五十片。
拉上行李箱拉鏈，搬下樓放到玄關，然後看了眼手機時間。
10:00。
登機需要提前一個半小時。
黎念點開微信，手指停在顧清晝的微信頭像，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他一聲。
因為只出差三天，回來的時候，九叔也正好回國。
這樣一看，好像沒有必要打擾九叔。
黎念還沒想好，梅姨就走過來說，已經將出差的消息告訴顧清晝，李宥馬上就到。
梅姨剛說完，手裏的手機就響了。
來電顯示李宥，對方說已經到門口。
因為時間比較，黎念沒再推辭，拉著行李箱就出門了。
大概是上次派出所的事，去機場的路上異常安靜，車廂飄著淡淡的尷尬。
半小時後，到達江京華安國際機場。
李宥下車，繞到後備箱將行李搬下來。
黎念接過拉桿：“謝、謝謝。”
“太太。”李宥忽然喊住，大概是自責上次的事，想做點什麽。
“太太，下了飛機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向顧總保一下平安嗎？”他語氣懇求。
黎念心中一，不知道這是九叔代的，還是李宥隨口說的。
但還是忍不住問，“他會、會看嗎？”
“這個不好說，一般顧總忙起來，可能十天半月不看一次手機。”
“但是太太發的，相信顧總肯定會看的。”
想到昨天無意間聽到的那通電話，黎念輕吸一口氣，開口，“李、李特助，梅姨以前是在哪裏工作的。”
頓了一下，“是…顧家嗎。”
李宥表明顯驚住，估計是沒想到黎念怎麽會知道，他支支吾吾的撓了半天頭，看起來十分為難的樣子。
雖然他什麽都沒有說，但表已經告訴了答案
黎念沒再繼續追問，眼眸彎了彎，“我知道了。”
李宥見狀有點慌，“太太，我、我什麽都沒有說啊。”
黎念點點頭，表示不會告訴九叔。
……
從江京市到甘城一共五個小時，因為生理期，黎念一上飛機就睡了。
到達目的地，天已經黑了。
雖然們早有準備，但下了飛機，冷空氣撲面襲來，還是忍不住冷的發抖。
出了機場，放佛一下子進到冬天。
幸好們帶了厚服，第一時間套上羽絨服。
因為甘河村比較偏僻，沒有直達的客車，需要轉兩三次才能到。
冬天似乎永遠是沉的，天空蒙上一層厚厚的影。
坐上最後一班大車，羅嘉禾注意到黎念臉不太好，“怎麽了？不舒服嗎？”
“沒事，就是有點暈車。”黎念不想給添麻煩，瞞了生理期的原因。
羅嘉禾看確實不像發燒，又說，“不舒服一定要說，先瞇會兒吧，睡一覺就到了。”
黎念點點頭，然後靠在車窗，看了眼外面，遠是黑沉沉的枯樹林和山巒，整片天地放佛只剩下灰與黑。
等到們拖著行李箱到鎮子上，已經七八點，天完全黑。
來之前報社已經和村裏打過招呼，村民開車來接們。
羅嘉禾剛剛和聯系人打了電話，對方正在來的路上。
零下十度的天氣，鎮上的店鋪早早關了門，大街上寂寥無聲，一個人也沒有。
刮起來的冷風直往脖子裏灌，呼出的氣息都變了白霧。
黎念重新纏了纏圍巾，拖著行李箱站到路燈下等車。
年久失修的燈泡被寒風吹得搖晃。
一路上顛顛倒倒的坐車，黎念不太舒服，這會兒才想起來忘記給九叔發信息。
坐飛機時，手機一直設置的飛行模式，剛打開手機，突然覺臉上一涼。
擡頭向天空，飄下零零散散的雪花。
下…雪了。
說起來，這應該算是初雪吧。
黎念手指掉落在屏幕的雪花。
剛聯上網的手機，立馬彈出一堆未讀信息。
一些是垃圾信息，一一清除。
看到悉的微信頭像，手指頓住。
來自顧清晝的消息。
一條是下飛機的前一分鐘。
顧清晝：【到了嗎。】
隔了半小時，又發了一條：【還沒到？】
那時候在長途大，沒有看手機。
顧清晝：【甘城那裏下雪了嗎。】
這是最近的一條，來自三分鐘前。
他。
怎麽知道的。
黎念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什麽，心髒霎時間被塞滿。
雪越下越大，整個世界放佛被調了靜音，只剩下一片白。
原來落雪真的有聲音。
是呼嘯而過的白噪音。
是不控制的、心髒怦然的跳聲。
……
他在那邊那麽忙。
卻時刻關注著這裏的天氣嗎。
黎念吸著冷空氣，心裏卻熱得發漲。
自從09年車禍失去家人之後，就再也沒有會過這種時刻被人掛在心上的覺。
希之家那麽多孩子，的不是僅有的。
白家收養，也只當是個聽話好用的工。
其實，也家人，也。
黎念的半張臉藏在圍巾裏，垂著琥珀的眼眸。
不知道是不是生理期的原因，緒在這一刻異常敏。
又想起了那個吻。
他那天吻的眼神。
分明是帶著。
霎時間，心裏轉了幾千幾百道彎，那個藏在心底的念頭漸漸清晰。
好像…對九叔心了。
黎念呼吸輕輕一滯，抿著淡的，心跳聲在寂靜的雪夜裏砰砰直響。
吸了吸凍紅的鼻頭，後知後覺的意識到。
怪不得才離開幾天。
卻覺得時間好漫長啊。
不知所措的握手機，雪還在下，斂下的睫落了雪，冷冷的。
再回神。
打字框裏，已經多了一行字：【我有點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