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忙，怎麼了？”澈一副漫不經心的語氣。
“好，那你先忙——”
“欸欸欸，現在不忙了，別掛！”澈趕住代辭。
“我等下準備下訓了，是想問你等會在哪、幾點？”代辭語調平平地問道。
“你等會，我來接你？”澈小心試探。
“不用。你發我個位置就行。”代辭不出意料地拒絕。
只把這次見面當作不得不完的任務，澈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那回家吧。”他語氣低落道。
代辭已經不再把攬月灣當家了，“直接去酒店不行嗎？”
速戰速決。
“不！行！那先吃飯，不然我沒力氣伺候你！”澈說完就壞脾氣地掛了電話。
代辭一臉莫名其妙。
隨後，澈發來了一個餐廳的位置。【這里見！】
代辭輕嘆了口氣，收拾收拾簡單沖了個澡，換上了自己的服便驅車前往。
代辭以為自己到的就夠早了，沒想到澈已經等在那里。
見到澈的表沒多好，但還是紳士地給拉開了座位。
“謝謝。”代辭放下包道。
“你想吃什麼？”澈問。
“沙拉吧，不是很有胃口。”
“是看我覺得倒胃口嗎？”
“……你要非這麼理解，我也攔不住。”
澈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開始點菜。
等菜期間，澈實在是忍不住，“代辭，你記不記得你之前醉酒對我的表白，那些話你究竟是出于什麼心理說出來的呢？”
他不甘心。
代辭還是一頭霧水，“你確定你不是聽錯了？我怎麼可能說那些話……”
“你說了。你說你喜歡我脖子上的小紅痣，覺得很可，你說我是你第一個產生喜歡這種覺的人。我也就是沒來得及錄下來。”
代辭垂眸思索了一番，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隨即抿了抿，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你應該是誤會了。”
“好好好，就算是我誤會。那我們一起相的這兩年多，總不是還算和諧嗎？”
“是你單方面覺得很和諧而已。”代辭提醒。
“好，”澈的擺爛似的向椅背方向一靠，“反正咱倆現在都這樣了，你就敞開來說說你對我到底有什麼不滿，為什麼就不想和我繼續在一起了呢？”
“我不是說了麼，我們不適合……”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吧啦吧啦！代辭，你說上句我現在都能接下句了。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澈問。
他是真心求教，不是挑釁。
這猛的一問，代辭甚至一時都不知道如何說起。
所有現在的結果，都是無數個當初種下的因導致的。
“咱們慢慢吃，你慢慢想、慢慢說。我今天并沒有心和力出來約你睡覺，我又不是種馬，我只是想找個理由約你出來見見你，和你聊聊……挽回你而已。”澈收起了平素的那三分散漫，認真道。
“我們之間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
“那就三十言、三百言總能說清吧？今天咱就敞開聊，聊到打烊，聊不完回家接著聊。說開，說！”澈的語氣中有他獨樹一幟的偏執。
代辭點點頭，“好。”
“澈，首先你這個人就不會好好說話。你要是想見我你就直說，為什麼一定要說得那麼難聽，要我出來和你履行夫妻義務，你當我是什麼？隨意可以上的X？你有尊重過我嗎？”
“我……”
“你先不要著急反駁，既然你讓我說了，就讓我一口氣說完可以嗎？”
澈比了一個“你繼續”的手勢。
“再來說說你廉價的喜歡。你出生就含著金湯匙，所有人都捧著你寵著你，作為生活在你隔壁「貧民窟」的我來說，和你是雲泥之別，而我這塊泥沒有和別人一樣仰你，所以當你俯視下來的時候，就覺得我不一樣，引起了你的注意。”
“恰好，我這塊泥長得夠漂亮，所以讓你從小就對我有些不一樣的覺。”
“讓你愿意來施舍我……”代辭頓了頓，繼續道——
“你玩夠的頂級球拍丟給我，說：小爺賞給你的，反正扔垃圾桶里也是扔，給你也是給。我不要，你就真的扔到垃圾桶里。我一直卻得不到的，你就當我的面那樣唾棄，我好心疼這樣的浪費。”
“你知我喜歡看現場比賽又沒錢沒渠道搞票，就各種用換條件逗你開心來獲取。讓我喝酒、讓我陪你打球、練跆拳道、給你寫作業……”
“呵，當然我們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畢竟我也接了這樣的條件，不能又當又立。但藉由這些陳年舊事，我想說的是，我們的地位是不對等的，你是高高在上，我需要仰頭才能和你相。”
“你覺得你勾勾手我就會俯伏在你的邊，所以才有了你當年的豪言壯語，要在短時間拿下我。我一次次拒絕，你就一次次高調跟我表白，學校的男生不敢靠近我，生都孤立我。當然，你也沒有刻意做什麼就是這個結果。”
“他們那麼做，因為你是澈。”
“還有，我不知道我母親是怎麼惹到你了，從很小的時候你就對那樣不友好，所以我那時才忍不住和你大打出手……甚至在去世之後，你還說了那種話。”
“再說我父親，你說你很在意我們的婚姻，可是你有那他當過家人、長輩嗎？他不過就是你家的前司機而已。婚後你有隨我去我家鄉探過他一次嗎？當然你禮數已經很周全了，禮沒送。”
“之前我沒說，是因為我一直都知道并記得我們是協議婚姻，我不會要求你太多。但既然你說你對我了，真心喜歡我，讓我敞開說不喜歡你不會繼續和你在一起的原因，諾，這些都是，不勝枚舉。”
“滿意了嗎？二？”代辭一口氣說完。
菜早已上齊，兩個人一點都沒，沒人在意那一道道菜由熱轉涼的過程。
就像他們的關系。
“當然，如果不拿真正的標準來要求。你對我好的了，我很激，不敢奢求更多。”
澈咬著，抬眸道：“代代，你能認真聽我解釋嗎？”
代辭雙手一攤，“好，你請說。”
像澈說的，說開、說，以後就了了一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