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辭和澈約的地方是離攬月灣不遠的一家高檔私房菜館,曲徑通幽環境很好,以前有段時間兩個人經常來這里一起吃飯,老板都認識他們夫妻倆了。
澈和代辭在餐廳停車場偶遇,他瞟了一眼那輛破車,如同盯著眼中釘中刺。
“你瞪我車干嘛?它招你惹你了,從最開始你就看它不順眼。”代辭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不過它以後也不會礙你眼了。”
澈能看這車順眼就怪了!
沈威給他那份關于林清遠的調查容里提到,這輛破車是以前林清遠開過又轉手賣給了他同學,代辭又從那個同學手里輾轉買過來的。
一輛破車,過了N次戶。
那破車要是會張說話,早罵娘了。
“林清遠的破車,你開得那麼開心,我哪敢看它不順眼啊。”澈怪氣地說道,但卻練地去牽代辭的手。
“你干嘛?”代辭甩開。“都要離婚了怎麼還手腳的?”
澈訕地松開了手,忽然又手,拇指中指疊配合彈了代辭手背一下,以緩解剛才的尷尬。“這不是習慣了,還沒適應嘛。”
分寸,他懂。
代辭用看傻子的眼神,深深瞥了澈一眼。
不,代辭看傻子的時候也比看他要寬容憐恤,四舍五他不如個傻子。
“先生、太太,二位好久沒來啦?”老板親自熱相迎,把剛進門的澈和代辭引到了包廂。
“還是之前那些招牌?有新菜品要不要試試?”老板熱介紹道。
每次他倆來都是招牌菜加新品搭配吃,老板都清套路了。
澈點頭,“可以,你看著推薦吧。今天多點些,吃不了我打包回去繼續吃,畢竟是太太今天‘大出’。”
代辭:“……”
這是要狠宰一頓?
“麻煩快點上菜,上齊就不要進來服務了,我和太太要聊點私事。”
這里的包廂很私,適合沉下心來聊一些事。
後廚的速度很快,沒多一會兒菜就都上齊了。
“二位慢慢用,有需要就按鈴我們~”老板攜服務生禮貌地退了出去。
“先吃飯吧。”澈又玩笑道,“我怕等會兒萬一被你的話氣得吃不下。”
代辭:“那你不怕吃完了我再氣你,讓你消化不良?”
“……”
很好,已經在“氣”了。
兩個人在沉默的震耳聾聲中稍微墊了墊肚子。
吃得差不多,代辭率先道:“你想聊什麼就聊吧,雖然我不知道離婚這事還有什麼可聊的。我們之間也不涉及到財產分割,孩子的養權什麼的,我凈出戶。”
“怎麼沒有?”澈一本正經道,“靠譜的養問題,以及我要主給你贍養費的問題。”
養狗?這就是一本正經地耍無賴了,代辭剛想發作——
“嗐,開玩笑的!”澈混不吝地說道。
“……”
“代代,關于我們這次離婚,你有什麼想法和需求、意見等等,都可以提出來。但凡我能做到的,全都滿足你。”澈斂下了剛才漫不經心的樣子,神前所未有地認真對代辭道。
還“這次”離婚?難道他們之間還有下次?代辭暗自覺得澈這話好笑。
“我……沒什麼想法、需求和意見什麼的,我們只要好好履約去領個離婚證,解除這段婚姻關系就好了。”代辭也真誠地回應。
速戰速決,別再出什麼幺蛾子。
“真沒有?”澈再次和確認。
“沒有。”代辭認真搖了搖頭。
“好的。那我有。”
代辭:“……”
“不過代代,你別害怕。我只是想說,我們畢竟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到大,今後不能做夫妻,至也能算朋友,對不對?”
代辭防范意識很強,戒備地看著如此冠冕堂皇的澈,“你不會又再打什麼鬼主意呢吧?”
澈一臉傷,“我們都到這份上了,我還能耍什麼鬼主意啊?”
“那就好。”
“那我們可以繼續做朋友嗎?”澈眨著黑亮的雙眼問道。
代辭覺澈的雙眸中是一個可以吞噬人的黑旋渦,很容易就被他故作的深吸進去……
趕搖了搖頭,想清醒一下。
“啊?你搖頭什麼意思?朋友都沒得做了?”澈問道。
“……是哪種程度上的朋友?”
“好朋友你還不懂嘛,除了接吻做等不正當接,什麼都能干呀。”
代辭:“……”
“噯噯噯,你不會是上我了吧?其實你心對我本割舍不下,又拉不下臉表達,所以抱持著‘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的態度?”澈最善于倒打一耙。
“怎麼會!”代辭急于撇清。
澈腦子里的小雷達了,知道這是要上頭了。
他還是了解的,別看代辭表面清冷得快仙了,骨子里競技育人的DNA經常,經不起激。
“那你怕什麼?就該怎麼相怎麼相唄,我爺爺對你還那麼好,我姐也怪喜歡你的,總不能因為我們離婚而和他們關系一刀切吧?至于我媽,你不理就好了。勢利眼的時候我也不搭理~”澈繼續不聲地勸導。“行嗎?”
代辭謹慎地點了點頭。
“對,就是這樣!離婚又不是喪偶,沒必要搞得悲彩那麼重。噯?不會你喪偶都這麼淡定吧?”澈找般地地問。
“那要看這個「偶」是誰了。”
“除了我你……”澈及時收住了後面的話。
他不想在這時候惹了代辭,否則前功盡棄。
先收斂收斂脾氣,混個朋友當當,做個過渡。
澈是個能屈能的狗男人。
“做朋友,也要有邊界,否則我會及時打住的。”代辭友提醒。
“放心吧代姐。”
“……”
得,又解鎖了一個新稱呼。
“那我們就這樣爽快地決定了?離了婚,我們以後還是好朋友!”澈坦地向代辭出了手。
“你還樂呵~行,那什麼時候我們去辦手續?”代辭輕輕了他的手一下就松開了。
“那不得挑個良辰吉日?”
“離個婚要什麼良辰吉日啊?”
“我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卦,說我第一次離婚的日期會影響二婚的幸福程度,得謹慎。”澈開始胡說八道了。
澈雖然也知道這次必須得先放手再搏一搏。
可是臨放手前,他還是這般那般地舍不得,本能地犯了拖延癥。
“澈——”
“嗯?”
“別拖了,就明天吧。像你說的,離婚又不是世界坍塌了,我們以後還是朋友。”代辭由衷地對澈笑了笑。
沉默了好久,澈吐出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