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告訴早告訴了，不過這事目前也不能十分確定。所以我想找時間先去了解下，不過再怎麼樣建東叔也是我岳父，之前沒登門拜訪過確實是我的不對。”澈真心道。
讓一臉欣，真心夸贊道，“弟，你現在比狗懂人世故了。”
澈：“……”
澈讓沈威匯報了一下他最近的日程安排，全滿。
只能占用休息日放棄和代辭套近乎，去老家拜訪一趟了。
他親自去挑選了給代建東的伴手禮，周六一大早就驅車前往了。
澈開了兩個小時便抵達了代建東現在所住的小區，因為到的時間尚早，小區周圍移擺攤的小販連同他們的賣聲還未散去，街上熙熙攘攘，又臟又，但熱鬧非凡。
這大概就是代辭以前常說的人間煙火氣。
如果時倒退幾年，澈是絕不屑于來這種地方的。
他對自己是天之驕子這件事，就像那些“而自知”的們一樣，天然會帶著一些睥睨的眼審視眾生，高傲是刻在骨子里的。
所以代辭經常會調侃他干這也是“下凡”，干那也是“下凡”。
而如今澈甘愿接改變，走他曾經不屑的“凡塵”，理“俗事”，“凡人”，然後自己也努力為一介“凡夫俗子”。
可他覺得，真好。
這麼想著，澈一路來到了代建東家門口，輕輕地叩了叩門。
“誰啊？”里面傳來了代建東問話的聲音以及腳步聲。
開門那一剎那，代建東和澈俱是一愣。
代建東沒想到澈會突然造訪，而澈沒想到代建東家里有人。
“爸，我來看看您。”澈率先開口破冰。
“噯！”代建東本能地答應了一聲，又覺得不對。因為他知道了代辭和澈離婚的事了。
“二，快進屋吧！”代建東還是熱地把澈邀請進來了。
客廳里有位阿姨，澈最先在玄關就看到一雙頗為老舊的士皮鞋了。
代建東趕介紹，“這是劉阿姨。我的……朋友。”
這個朋友的含義，澈不能更懂了。大概約等于他和代辭那種程度的朋友——友達以上，人未滿。
代建東又對劉阿姨道，“這是我以前東家的二爺。”
代建東沒有提及代辭和他的關系，這讓澈心里有一點莫名的失落。
但澈還是放下禮盒禮貌頷首問好。“劉阿姨您好！”
“來就來怎麼還帶東西啊？二心意我領了，禮你還是帶回去吧。”代建東道。
客客氣氣之間，擺明了涇渭分明再無干系的態度。
“爸，我來是想和您聊點事。”澈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劉阿姨。
劉阿姨也很有眼力見，“你們聊吧，我有事先走了。”
代建東點點頭，將劉阿姨送到門口，轉關了門。
“二你快坐，我先去給你泡杯茶吧。”代建東拘謹道，好像是他來了澈的地盤一樣。
“爸您別忙了～”
“沒事。”代建東骨子里還是自尊又固執的，轉就去泡茶了。
澈坐在客廳里打量著周圍的擺設和家，是中老年人鐘的風格，而且看起來年頭也有點久了，有種垂垂暮矣的沉悶。
不過隨可見的花卉和盆栽倒是幫這間房子點燃了幾抹生機，想來應該出自這位劉阿姨之手。
很快，代建東就用他那套茶泡好了茶葉，很恭敬地給澈倒上一杯。
澈立馬禮貌地扶著杯子道謝，“爸，謝謝謝謝，您辛苦了。”
代建東不善言辭，坐下之後道，“二，您和小辭已經離婚了，以後我「爸」恐怕不太合適了，還是像以前一樣我代叔或者建東叔吧。”
澈抿了抿，還是尊重了代建東的意思。“好的，建東叔。”
“二這次來，是有什麼事嗎？”代建東開門見山問道。
澈也沒打算兜圈子。“建東叔，這次我來是有兩件事。”
“第一件，我是來給您道歉的。過去我和代辭結婚後，我也沒有真正地把您當岳父來尊敬，甚至沒有一次主登門拜訪過，只是逢年過節用禮品代替問候敷衍，更遑論平時對您的關心。所以對不起！”
“第二件，是關于代辭。您是不是已經知道，不是您的親生兒了？”澈直接發問。
因為他知道經過再多的迂回與婉轉，最後總要回歸主題，不如穩準快直剖核心。
果然，代建東的表立馬由平靜轉為兵荒馬，瞳孔地震，一時驚到無法言語。
“我見到代辭的親生父親了，還有同父異母的妹妹。”澈繼續道。
“呵呵。”代建東嗤笑，“本來我是打算把這個帶進棺材的，沒想到啊，沒想到……”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代建東抬起頭問澈，他的眸子隨著年老衰也隨之變得渾濁。
“最近。但代辭的母親和其他男人有染這件事，我是很小就知道了，我曾親眼見過。”
代建東的臉上再次涌出一震驚到無法言表神。“什麼……？”
“所以我從小就不待見。但我又覺得這不是我一個外人尤其是一個小孩子該去管去論斷的事。直到最近機緣巧合遇到了代辭的生父。”
代建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都是命啊！不然怎麼會有這樣的巧合……”
到頭來，他還將一切歸于命運的捉弄，而不是自己看人的眼與判斷出了問題，這也是代建東一生的悲哀。
“是在臨終前告訴我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嘛。”代建東扯出一抹苦笑。
“所以那之後您沒有辦法接從小養大的兒不是親生的，所以一直在刻意疏遠代辭？”澈問。
澈知道，當時代辭面對父親態度的轉變，著實也難過了好一陣。
良久，佝僂在沙發一隅的代建東沉重的點了點頭，“本來我就因為自己拿著代辭的錢去賭場想要以小博大卻輸個底掉的行為太恥辱了，沒臉面對；再加之媽媽臨終前和我說了那些實……我覺得我的人生就是一個大笑話！”
“可那都不是代辭的錯……”澈有點氣憤。
為什麼所有的後果，最後都直接或者間接地讓代辭來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