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九。”
江繁縷開口,要解釋。
陸時九卻是一句話也不想聽,眼眸沉沉的盯著。
“他買的早餐好吃是吧。”
“他的車坐著舒服是吧。”
砰!
不等江繁縷開口,陸時九揚手便將早餐砸了出去,全都砸在了陸三爺上。
熱氣騰騰的包子和粥,包子砸爛了,粥灑了。
前一刻還風度翩翩,矜貴十足的陸三爺,此刻像是被人打劫了一般。
小九爺砸完早餐,開著自己那輛車頭已經被撞變形的跑車疾馳而去。
江繁縷想解釋,但本就是個溫吞的慢子,措詞都沒想好,小九爺就炸了。
“抱歉。”
江繁縷轉頭看向陸雲州,“這事因我而起,我會跟陸時九解釋清楚的。”
陸雲州搖頭,“方便去你那理一下嗎,我車上有備用的服。”
“好。”
江繁縷并沒拒絕。
這點小事,總不好不太近人。
拿了中醫館的鑰匙開了門,指了指廚房旁邊的小隔間,“那邊可以換服,還能稍微洗漱下。”
陸雲州道了謝去換服。
江繁縷覺得還是要跟陸時九解釋下。
雖然他喜歡生氣,但也該把事說清楚。
然而……
江繁縷翻了翻手機。
沒有陸時九的聯系方式。
兩人沒留手機號,也沒互換微信、QQ等任何社賬戶。
江繁縷看了眼簡陋的更室,跟陸雲州要一個?
片刻後,還是打消了這念頭。
陸時九要知道是從這拿到他的聯系方式,大概又要氣河豚了。
陸雲州很快換好了服,簡單的收拾了下。
他剛剛過來時,順手將早餐拎了進來。
“早餐趁熱吃。”
陸雲州看到桌上的早餐囑咐了一句。
沉默了會,看著江繁縷又道:“繁繁,陸家況復雜,你應付得了嗎?”
“你嫁給時九很突然,這事大嫂那邊之前沒有任何風聲泄出來。”
“所以,你跟時九的婚姻沒那麼簡單。”
江繁縷沒回他。
陸雲州繼續道:“看的出來大嫂對你很好,很疼你,但這事大嫂也是有私心的,把你卷了陸家的是是非非,以後你要面對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從大哥失蹤的那一刻,陸家的水就渾了。”
陸家這塊,哪個不心?
陸時九父親失蹤,他又太年輕,難當大任。
只剩一個病榻纏的老爺子苦苦支撐,一旦老爺子倒下,最先被蠶食的就是陸時九這一支。
陸夫人這時候陸時九結婚,等于把江繁縷綁在了這條船上,有什麼風浪和齷齪手段對準的一定是江繁縷這個沒有背景的陸夫人。
面對陸雲州的提醒,江繁縷態度淡淡的,自始至終并未有任何緒起伏。
這條路面對是什麼,心里清楚。
既然做了選擇,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繁繁。”
陸雲州嘆了口氣,“你太單純了,陸家的生活不適合你。”
江繁縷笑了下,眼眸溫潤,神平和,“三叔,我沒覺得陸家哪不好。”
“陸夫人有自己的私心,我也有。”
“是陸夫人把我帶出了江家,對我也是一片真心,陸時九雖然生氣,但無論以前還是現在,他永遠都是最先妥協的那個。”
“謝謝你的提醒,但我也想說一句,無論什麼時候,發生什麼,我都會堅定的和陸時九站在一起。”
陸雲州一愣,沒想到會說出這番話。
他看著眼前的姑娘,一素白衫,頭發用簪子挽起,整個人瘦瘦的,但唯有那雙眸子,又明又亮,溫卻堅定。
“時九他…對你很重要麼?”
陸雲州突然沒頭腦的問了一句。
江繁縷點頭,認真又鄭重,“陸時九對我很重要。”
從新婚第一天就知道,那個人一直護著。
陸雲州沉默的點點頭。
“是這嗎?”
陸雲州介紹的朋友如期而至,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江繁縷也沒再跟陸雲州討論陸家那些事,心思回到了患者上。
只是這一個患者的到來,後面便接二連三的有求醫的人。
今天格外的忙,病人扎堆似的。
江繁縷實在太忙了,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也就把跟陸小爺解釋的事拋到了腦後。
下午的時候,江繁縷收到幾張照片。
江蔓月發給的。
是陸家老宅的照片,以及江夫人跟陸夫人坐在一起喝茶的照片。
江繁縷臉一變,著急的給陸夫人打電話。
沒想到江夫人這麼囂張。
陸夫人很快接了電話,“一一,有事嗎?”
接電話的時候,陸夫人看了眼坐在旁邊的江夫人母,“寶貝,早上時九送去的早餐你吃了沒有?”
“中午如果忙,媽讓人做幾樣你吃的小菜給你送過去。”
“家里沒事,媽有分寸,你好好工作別太累了。”
掛完電話,陸夫人立刻吩咐陳媽,“讓廚房做些一一吃的,我之前不是整理了一份菜單嗎,就讓他們按照菜單上的做。”
“一會給一一送過去。”
“還有,給一一約設計師的事,你去讓人辦一下,我要給一一訂做服。”
陳媽一一應下,轉頭去廚房吩咐了。
江蔓月看的嫉妒不已,忍不住開口,“陸夫人,我和妹妹打小就好,向來是有服一起穿,有東西一起用。”
“您約的設計師能不能先把我的尺寸報一下?”
江家這樣的家世,買買奢侈品還可以,單獨約知名設計師定制原創的服鞋子,對江蔓月來說實在太奢侈。
有這樣的好事,哪里能不蹭一下?
江夫人也道:“這兩個孩子一直不錯,繁繁那孩子也是可憐,親爹親媽都不知道是誰,被丟在了垃圾桶里沒人要。”
“如果不是我費心費力養這麼大,這孩子早沒命了。”
聞此,陸夫人輕笑一聲,“你們這意思,我給一一準備的,江蔓月也要有一份?”
江夫人點頭,“那是自然。”
這話連旁邊的傭人都聽不下去了,跟看傻似的看著兩人。
陸夫人神一冷,“真把你兒當什麼香餑餑了,我們陸家的便宜也敢來占?”
“我對一一好,那是因為一一是我兒媳婦,我把當閨疼的。”
江蔓月急道:“我也可以是您兒媳婦,我才是江家大小姐,我妹妹只是個養。”
“陸夫人,豪門不都講究門當戶對嗎,妹妹那種份怎麼配得上陸,您真不覺得寒磣嗎?”
江夫人附和,“是啊,婚姻可是大事,都是江家的兒,您是不是應該考慮更好的那一個。”
“還有啊……”
江夫人越說越離譜,“不管是江家哪個兒,陸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沒給辦婚禮也就罷了,聘禮總不好。”
“這我跟爸爸可一分錢都還沒見到。”
說到‘聘禮’兩個字時,江夫人眼睛簡直綠的發,跟夜里的貓似的。
陸夫人笑了,“我們陸家當然不是那麼不講究的人,給兒媳的彩禮,怎麼也得九位數起。”
江夫人激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