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州這人表面溫潤謙和,芝蘭玉樹,端方君子。
可江繁縷當年救他的時候,就知道這人是個狠人。
槍傷嚴重那樣,都能一聲不吭的過來。
他淡漠的外表下,藏的是一顆躍的野心。
“要跪下來嗎?”
江繁縷問。
陸雲州一怔,不解。
“什麼?”
江繁縷重復,“要我跪下來求三叔嗎?”
他說了那麼多話,不就是告訴,他有辦法嗎?
陸雲州愣在那,想說什麼卻覺得嚨發,沉重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江繁縷又道:“陸時九他是個不肯低頭的人。”
“他子直,脾氣倔。”
“但陸時九他是陸家人,沒有誰比他希陸氏能更好的走下去。”
“他不是那種無無義的人,三叔的項目,也未必就是三叔口中所說的殺儆猴,無論如何你們都是一家人。”
“我是他的妻子,他在公司那麼辛苦打拼,我不能拖他後,給他丟臉。”
“所以三叔很抱歉,如果有什麼你可以跟陸時九直接去談。”
江繁縷明確而又殘忍的拒絕了陸雲州的提議。
陸雲州無奈輕笑,點點頭,“好。”
“其實……”
他開口建議,“你救過我,完全可以挾恩圖報。”
他逆著站在那,高大的背影格外醒目,線從他後灑落,勾勒出他寬闊的肩膀和拔的姿,氣質依舊矜貴清冷。
真正的世家公子,一言一行都挑不出任何錯來。
陸雲州單手兜,面沉靜,等著沖他發脾氣。
畢竟那話聽著著實不好聽。
然而,江繁縷并沒有他想象中的憤怒,依舊平淡。
“好。”
江繁縷點頭,“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提出要求希三叔回報的,還請三叔遵守諾言。”
陸雲州徹底怔住。
冷淡的表有了一裂。
“三爺,夫人。”
後響起老管家的聲音,“老先生下樓了。”
江繁縷笑著對陸雲州點了點頭,轉折回。
陸雲州怔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陸老爺子喊他,“雲州,站在那做什麼?”
陸三爺才回過神來,抬腳上了臺階。
江繁縷坐在一旁喝茶,等陸雲州和老爺子談。
陸雲州說了項目的事。
江繁縷雖然不懂生意場上那些爾虞我詐,彎彎繞繞,但還是能聽懂一些的。
新舊觀念沖突罷了。
陸時九做事偏激進一些,步子邁的大,融合了現下新科技手法。
他要的是快速高效。
而陸雲州在公司做事,一向是穩扎穩打派。
兩人的理念難免會沖突。
至于公司那些老家伙,更是守舊派,比陸雲州的行事方法還要倒退多年。
江繁縷聽出了問題。
陸氏日下江河,還真怪不到陸時九上。
是陸氏的管理者太守舊了。
陸雲州雖然只比陸時九大了幾歲。
可陸時九正兒八經的00後,今年才剛24,出外留學時又進修了相關方面的專業,新奇點子多,敢打敢拼。
所以他的提議和決策一定比陸雲州更大膽,激進。
好是效快,壞就是風險高。
江繁縷沒話,在一旁安靜的喝著茶。
猝不及防的被陸老爺子點名,“一一,這事你怎麼辦?”
江繁縷放下手中的茶杯,瓣微抿,“爺爺,生意上的事我不是很懂。”
“陸時九既然接管了陸氏,那陸氏的決策權就在他手里。”
“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也沒問過。”
“但站在妻子的位置上,我永遠是無條件支持他的,不論對錯。”
就像陸時九在宴會上說的那些,是陸家夫人,是他的太太,是他一生要護著的人。
以後同別人產生沖突,不問對錯,只護著。
“咳咳咳。”
陸老爺子震驚的咳嗽了兩聲,大概是沒想到江繁縷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那如果時九真的過于激進,做錯了呢?”
“那我也不會指責他。”
江繁縷眸堅定,聲音不大,溫卻有力量,“爺爺,在我心里陸時九不會錯。”
“咳咳咳……”
陸老爺子咳嗽個不停。
在他印象里,江繁縷算是典型的乖巧懂事,溫婉端方的姑娘。
陸時九和江繁縷就是失衡的天平,傾斜嚴重。
一個叛逆上了天。
一個低調溫,默默無言。
他以為江繁縷會認認真真的將事分析幾遍,為陸時九辯解幾句,他還年輕,急于做出績才會如此冒進。
可江繁縷不問這些,只一味護著陸時九。
老爺子此刻的狀態就跟陸雲州剛剛是一樣的。
一個他們眼中的乖乖,突然暴出離經叛道的模樣,可面上還是那樣淡淡的。
“論,繁繁妹妹是怎麼被拉下神壇,為頂級腦的。”
“繁繁妹妹,我今天這個標題怎麼樣?”
阿森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把江繁縷嚇了一跳。
江繁縷懷疑他剛剛趴沙發後面了。
因為剛剛後面本沒站人。
江繁縷眨了眨眼睛,“阿森哥,你還寫了什麼?”
“哦,我記了昨晚你帶爺回來,想刀他又舍不得的樣子,最後只能親他。”
“我怕牽連挨揍就先跑了,後面沒敢看。”
“還有……”
阿森猶豫著。
江繁縷好脾氣道:“你說。”
阿森指了指旁邊蹲著的胖團,“我看以後胖團阿胖團好了,你倆也沒管過它啊,它隨我姓了。”
江繁縷:“……”
誰家好人和狗姓阿的?
陸老爺子沉默了許久,才對陸雲州道:“這事我心里有數,你先回去吧。”
陸雲州點點頭,沒多問。
等他走後,老爺子才看向江繁縷開口,“丫頭,你等在這是有話跟我說吧。”
江繁縷開誠布公,也沒瞞,“爺爺,陸時九是您的親孫子,我相信您是很他的。”
“可他在公司里被那些所謂的元老欺負,您真就這樣看著,不打算手嗎?”
“我知道您想鍛煉他,可他子要強,不肯輕易低頭,凡事不懂個圓二字,拼了命的死扛。”
“扛是扛的住,可我心疼他的,他這樣沒命的熬,就算最後熬出來了,苦的也是他,心疼的也是我。”
陸老爺子:“……”
這是找他來告狀了。
控訴那些老家伙欺負老公,讓在家里心疼。
以一個小輩的姿態和份求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