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蔓月說的這些,江繁縷都不知道。
那段最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除了那些人主上門挑釁,刻意屏蔽了那段過往。
但對陸時九來說,那些他不曾來得及阻止過的傷害,卻是無法原諒的。
“江繁縷,我們做個易吧。”
江蔓月一番廢話之後,總算亮出了自己的目的。
江繁縷目淡淡的看著,“你手中還有什麼籌碼,能讓我同你做易?”
“當然是你一直在意的東西啊。”
江蔓月笑的得意,勢在必得。
“爺爺的,你忘記了吧。”
“你一直找的那半卷醫書在我這。”
“聽聞那半卷醫書可是稀世珍寶,幾千年的好東西了,里面許多藥方是不外傳的,老頭子就是靠著這藥方打了幾場漂亮的仗,讓他在醫學界小有名氣。”
“他臨死之前還在念叨這醫書,這醫書對我們沒什麼用,如果落到你那些同行手里,你說…會是什麼後果呢?”
“畢竟他用了里面的古方治好了別人的疑難雜癥,卻謊稱是自己獨創的藥方。”
“江繁縷,醫書你可以不要,老頭子的名聲你還要不要了,他可是你唯一在乎的人了。”
啪!
江繁縷手邊的杯子應聲落地。
“你以為半卷醫書,就能威脅得了我?”
江繁縷神如常。
江蔓月看了眼地上的碎瓷片,輕笑一聲,“何必呢,都慌張這樣了。”
“你對老頭子那麼孝順,能不在意他的名聲?”
“況且,你是江氏醫館的傳人,他的名聲真的毀了,你上也會有抹不去的污點,你覺得你在醫學界還能繼續待下去嗎?”
江繁縷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你要多錢。”
“我雖然是陸家的夫人,但我婆婆在,陸家的錢不可能歸我管,我每個月只固定拿一筆零花錢,剩下的就只有醫館的收了。”
“醫館每周都要做義診的,也是一筆較大的支出,剩不了多。”
江蔓月翻了個白眼,“我就說,你這樣的份嫁陸家,旁人瞧著是飛上枝頭變凰,其實人家本不拿你當回事。”
“我就不信陸不在外面玩人。”
江繁縷皺眉沉默著。
江蔓月見說到了的痛點,又開始嘮叨起來。
翻來覆去無非就是那番說辭,江繁縷的份夠不上豪門夫人的資格,陸家娶,一是為老爺子的病,二是陸氏暫時沒有哪家千金敢冒險,只能拿先頂上,等時機就把掃地出門。
在江蔓月心里,江繁縷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始終是上不了臺面的。
江繁縷雖然不會妄自菲薄,但在嫁給陸時九之前,也從未想過跟豪門沾染上任何關系。
哪怕陸夫人提出讓和陸時九閃婚,也始終清醒的很,知道自己跟陸時九長久不了。
所以陸時九才一直患得患失,變著法的從里要一句真實的表白。
在這事上,陸時九也不是傻瓜。
“一個億!”
江蔓月聒噪完,獅子大開口,“你帶著卡,按照我的要求今晚到指定地點易。”
“我知道你邊有保鏢,我的人會沿途盯著你,只要看到除你之外的人,立刻將醫書的消息公布出去。”
打開手機,給江繁縷看寫好的通稿,“我已經找好了。”
“一旦醫書公布,江氏名聲盡毀。”
“更何況,你覺得陸家會要一個名聲有瑕疵的兒媳嗎?”
當初江老爺子靠著那半卷醫書里的藥方,治好了一位頑疾纏的病人,這在醫學界都是個極大的奇跡。
尤其是中醫界,當時還請了江老爺子參加業的學研討會。
把這事當了典型來研究。
江老爺子靠著這事拿下了醫學界某次大賽的金獎。
一旦醫書曝,江老爺子過往所有的就,也都會被抹殺,連帶著江繁縷這個傳人也會到影響。
“一個億,我真沒有。”
江繁縷凝眉,“我婆婆每個月給我三十萬的零花錢,加上我從你媽那拿的,還有陸時九給的,最多能湊一千萬給你。”
“一千萬,你打發花子呢!”
啪!
江蔓月一掌砸在桌上,怒極反笑,“一個月才給你三十萬,你就嫁了,一向自詡清高的江大夫就值這麼點?”
江繁縷知道以江家的況,江蔓月一個月最多也就十萬零花。
看似在譏諷,其實心已經嫉妒瘋了。
這人愚蠢的可笑。
“我真沒有一個億。”
“你如果要我,那我也沒辦法,隨你吧。”
“那就分期支付。”
江蔓月見江繁縷應該是真沒有一個億,做出了讓步,“你今晚先拿三千萬過來。”
“完三千萬,打個欠條給我,一年還清。”
“還有這個……”
江蔓月從保鏢手中拿到一個袋子,丟給了江繁縷,“穿上它去赴約,地址我一會發給你,你去準備籌錢吧。”
“別妄想讓陸家人救你,宏達到了這種地步,我已經準備好了魚死網破。”
“你敢讓陸時九帶人來,那咱們就都別活,我看你名聲毀了,他還要不要你!”
江蔓月威脅完江繁縷,轉離去,神倨傲,卻在門口撞見了要進門的陸雲州。
認識陸雲州,但篤定陸雲州不認識。
江蔓月眼眸一轉,“哎呀。”
故作崴了腳,朝著陸雲州撲過去。
兩人面對面,只要陸雲州足夠紳士不躲開,江蔓月一定會撲到他懷里。
陸三爺看起來也的確是懷瑾握瑜,風霽月的君子。
然而……
君子也分人
砰!
江蔓月一頭栽在醫館門口的水泥地上。
陸三爺避開進了醫館。
江繁縷瞧了眼,疑的問道:“三叔,外面什麼靜,豬撞樹上了?”
江蔓月:“……”
陸雲州點頭,“好大一頭豬。”
江蔓月殺了兩人的心都有了。
狼狽的爬起來,瞪了醫館的兩人一眼,罵道:“外人都傳陸家三爺君子謙謙,溫潤如玉,現在看來就是一不要臉的鬼,見到侄婿都走不了,真人惡心!”
江蔓月雖然蠢了點,罵人的功底到底傳自其母,很有一套。
怎麼惡心人,怎麼來。
江繁縷微微凝眉。
陸雲州卻是豁達坦,“旁人的看法與我何干,江大夫不必介懷。”
“過來找你……”
陸雲州注意到了地上碎了的杯子,以及桌上的袋子,擔憂道:“威脅你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