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繁縷沒給宋瑾年回話的機會,便掛了電話。
這一天忙的團團轉,晚上還想給陸時九準備個小驚喜,哪有時間應付木乃伊。
宋瑾時怔住。
“縷縷妹妹,你我肋!”
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他大哥。
何止他肋,連他命脈都掐。
宋瑾時很快接到了電話,不是宋瑾年打的,是他手下的人。
他手頭所有的項目被凍結,任何人不許跟他合作,除非宋家掌權人松口。
宋瑾時:“……”
“縷縷妹妹,你好狠的心!”
“過獎了。”
“宋二,請吧。”
江繁縷抬頭看向門外,冷冷淡淡的。
宋瑾時很慫的出了門,抬頭天,吼了一聲,“等著吧小縷縷,小爺遲早會殺回來的!”
宋二又慫又傲,纏著滿的紗布,在眾人的注目禮中心不甘不愿的離開了。
江繁縷瞧了宋晏一眼,“你沒事?”
宋晏搖頭。
“那好,今天你繼續幫忙打下手吧,先把新進的藥材搬進來。”
“學弟,你規整一下。”
“好的,學姐。”
宋晏:“……”
“好的嫂子。”
打下手就打下手吧,留下的借口江繁縷都替他想好了,省的他還得自己找借口。
今天本來到唐岳值班了,誰知唐岳喝多了沒起來。
想到這宋晏立刻毫不客氣的打了小報告,“嫂子,唐岳明天來,你別浪費醫和藥材了。”
“我舉報,他昨晚喝了個通宵,這會還沒起來呢,讓他痔瘡疼死算了。”
“活該他流,割了也沒屁用!”
江繁縷最不待見不遵醫囑的病人。
尤其是大家是朋友,還囑咐了許久,對方一邊吃藥一邊不當回事。
“嗯,明天不管他了。”
宋晏爽了,麻溜的去干活了。
兄弟就是用來坑的,坑不了的兄弟那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有宋晏幫忙,秦景和坐診。
江繁縷難得早退,下午五點就離開了醫館。
為了避免宋晏跟陸時九通風報信,還找了個借口。
今個陸時九還要加會班。
江繁縷去商場逛了半個小時才到了陸氏。
“總裁夫人。”
“陸太太。”
江繁縷一進門,到的所有人都主跟打招呼,態度親昵的很。
陸時九應當是提前吩咐過。
因此,江繁縷沒跟陸時九打招呼,也順利的坐上了專屬電梯,直達陸時九所在的辦公室。
辦公室沒人,陸時九人在會議室。
江繁縷敲了兩下門沒靜,正琢磨著去哪休息會。
突然想到了什麼,試了下碼鎖。
第一遍就猜對了。
的生日。
說來的世也甚是傳奇,據說是江老爺子遛彎的時候,在一個大雪天撿到的。
被丟在垃圾桶旁邊,凍的奄奄一息,小被子里只放了一張字條,寫了的生辰八字,還寫了幾句話,大意是家里想要個男孩,留下就沒辦法再生了。
出生在一個重男輕的家庭里,別是原罪。
江繁縷曾經旁敲側擊的想要回那張字條,想通過筆跡尋找一些線索。
那時候年紀還小,在江家過的很苦。
人在最難的時候,即便脾再好的人,也會生出暗的心思。
想找到親生父母,舉報他們棄罪。
字條沒拿到,被江老爺子訓了一頓,挨了十個板子,訓斥翅膀了,忘了江家的恩,想去尋親生父母。
後來據江老爺子講,撿到的那天就把字條丟了。
那樣的家庭是不可能再找回去的,留著證據也無用。
那時候的江繁縷才真真切切的到,什麼做嫌棄。
就像的生父生母,明明將生了下來,卻嫌棄的明明白白,只寫了一個生辰八字就丟在了垃圾桶旁邊。
那樣冷的天,風雪白頭,能活下來已是奇跡。
後來跟隨江老爺子學了一醫,也算有了吃飯的本事。
所以江繁縷對江老爺子也沒有太多的恨意,終究還是欠了他一條命,一口飯。
江繁縷進了陸時九的辦公室。
辦公桌上擺著好幾張兩人的合照。
旁邊放咖啡機的那面墻上,單獨空出來一塊地方做照片墻。
江繁縷一張一張仔細看著。
上次來陸氏,還是陸時九最難的時候,那時候沒這些照片。
大部分照片是他們出去旅游那趟拍的。
但還有一部分照片是江繁縷沒見過的。
一張張看過來,被左下角中間位置的照片吸引。
照片上的孩穿著一簡單的休閑裝,頭發挽起,懷里抱著醫學材,正側著頭跟旁邊的同學說話。
但只拍了自己,角度拍的很漂亮,而且明顯是抓拍,在并不知的況下拍的。
江繁縷一怔。
那是上大一的那年。
陸時九怎麼會有上大學時的照片?
更讓吃驚的是挨著旁邊的照片,穿著高中校服,手里了一支漂亮的玫瑰花,發呆的樣子。
好聽點是呆萌呆萌的,直白些就是傻。
高中時期的并不算太出挑,營養不良,瘦瘦的,小號的校服裹在上都寬大的不得了。
江繁縷又想起了陸夫人口中的書。
半小時後,陸時九開完會回來。
門推開,臉一變,“有人!”
“江衍,你怎麼……”
“等會。”
“是我家寶寶?”
陸時九人還沒見著,通過藥草香倒是辨認出了江繁縷的份。
“江衍,沒你的事了,下班睡覺去吧。”
江衍:“……”
他改天得帶瓶速效救心丸在上,特助這工作工資高,就是容易得心臟病猝死。
速效救心丸,有備無患。
江繁縷在翻相冊。
陸時九辦公室屜里看到了。
“寶寶,你是專門來給我驚喜的嗎?”
“親一口。”
小九爺長一邁,大步流星沖過去,把人拽到懷里親,順勢走了手里的相冊。
江繁縷推開他,“還沒懲罰你呢,沒過關前,不許有夫妻間任何親行為。”
陸小爺心中剛炸開的驚喜,猝然崩塌轉了委屈。
江繁縷笑看著他,“不給罰?”
陸時九悶悶的,也乖乖的,“給罰,寶寶怎麼罰都行。”
“跪下……”
“不用了。”
江繁縷打斷他,“我不執著當爹。”
再想到那個蠢蠢的宋二,天天給送老頭。
陸時九不就想跪下喊爹,到底有多缺老頭?
“那寶寶,老婆,小乖乖?”
江繁縷:“……”
“哦對了,給你看樣東西。”
江繁縷拿了張筆字給他。
陸時九還沒看直接夸,“寶寶的字寫的真好看,寶寶好棒,好……”
看清楚容,怔了怔。
江繁縷,江煩煩,江一一,江小氣,江小乖,江乖乖,江心肝,江沒良心的,江花花,江妹妹,江壞壞,江胖團。
準無誤的記錄了那日他風分楚河漢界時,給江繁縷取的所有名字。
除了江繁縷的本名和名,以及他喊了十幾年的江煩煩,另外還有九個外號,包含其中一個半新不舊的江胖團。
“別的也就罷了,江胖團什麼意思?”
“江胖團,陸胖團?”
胖團是有戶口的,狗證上面的名字就是陸胖團。
“那要不……”
陸時九試探著尋找解決方法,“咱把陸胖團名字給它改了,陸森?”
“和它的哥哥陸森森只差一個字,多般配。”
江繁縷抿,“所以你的意思是,狗人的名字,我狗的名字?”
“……”
陸時九慌了,“寶寶我錯了。”
他也沒料到會從這個角度解析啊,幸好還沒問江花花什麼意思……
“沒事,我也給你取了十個外號。”
江繁縷又拿出一張筆字遞給他。
陸時九瞧了眼,一臉懵。
他的外號:陸一,陸二,陸三,陸四……陸十。
從一到十,多麼妙簡單實用又好記的外號啊。
陸時九想也未想將兩張寫滿名字的紙張疊好,放進了相冊里,“是寶寶送我的禮,不能收回的。”
江繁縷眉眼微彎,眸亮。
喜歡這樣的稚。
兩人一起稚,也是一份難得的甜的回憶。
“陸時九,這張照片你拍的?”
江繁縷指了指墻上那張高中時期的照片。
上學的照片沒有任何一張留下來。
除了學校論壇網可能會有一兩張。
那時候的沒手機,沒朋友,一個人獨來獨往,整日就喜歡泡在醫書里鉆研。
過去二十年的生活里,很多時候回憶起來都是一片空白。
陸時九心頭一跳,順著姑娘蔥白的指尖所指的方向看去,埋藏在心底多年的驟然被掀開。
他一時間有些無措。
可又不能對老婆說謊。
糾結了三秒,承認了,“是我拍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