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想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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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想親嗎?“

學校材室, 線昏暗,只有一縷沿著狹窄的天窗照進來,能清晰看到塵在空氣中飛舞。

應伽若跟著謝妄言後, 差點被不知道什麽時候滾到腳邊的籃球絆倒。

一驚一乍地倒吸一口涼氣。

嚇死了。

應伽若手指尖下意識拽著謝妄言的角, 地環顧四周, 把“我準備做壞事寫在臉上”,三個問題連續砸過去:

“不會有老師過來吧?”

“不會有同學過來吧?”

“我們不會被發現吧?”

反觀謝妄言, 氣定神閑地繼續往裏走,像是來這裏遛彎的:“過來又怎樣?”

“被發現又怎樣?”

應伽若狐疑地看向他:“我們不是要幹壞事嗎?”

唯一一道影投落在他們上。

“我什麽時候要說幹壞事了。”謝妄言終于在最裏側找到一個趁手的工,試了試力道, 隨口回。

應伽若目落在他手裏那力量十足的黑棒球棒。

所以你說的給我解決就是上課時間打棒球,掩耳盜鈴,忘掉煩惱?

當然不是。

五分鐘後,學校榮譽欄。

明瑞一中的榮譽欄占地面積很大,除了公布大考前100名外,還會公布各種榮譽, 各種證書的複印件, 謝妄言一個人占掉了榮譽欄的一半位置。

這個位置,更像是屬于謝妄言的半壁江山。

但此刻……

謝妄言幹脆利索地揮棒,“哐當”一聲巨響, 把他的江山砸的四分五裂。

防護玻璃碎裂片。

倒在地上, 二次碎裂。

雖然砸玻璃之前 擋了一下,但仍有玻璃碎片不小心劃過謝妄言的眉骨, 烙印到一道鮮豔刺目的紅痕。

謝妄言不以為意地用指腹抹了一下, 淡定地轉過對應伽若說:“我們分明是在幹維護正義的事。”

午後烈日下,地面上的每一片玻璃都像是散落的星星,折出謝妄言此時略帶氣的笑。

應伽若終于明白, 謝妄言為什麽要站遠點了。

臨近下課時間,校園裏還是有不學生的,大家呆滯地看著這一幕,加上聲音太響,教學樓走廊窗口冒出一顆顆圍觀的腦袋。

像是一條條掛在窗戶上風幹的鹹魚。

謝妄言砸碎的玻璃巨響,像是夏天來臨前的一場驚雷閃電,把全校師生都劈的外焦裏

足足十幾秒。

才接二連三地發出“我艸”“我他媽的”“牛”“日”等一系列寫進高中生行為規範的不合規用詞。

腦全部圍了上來。

而始作俑者——謝妄言,他雲淡風輕上前,把宋時崢的那張滿分英語作文撕下來。

又揭下在上面的照片。

照片上的應伽若,捧著沉甸甸的金獎杯,站在領獎臺上,漂亮眼睛裏暈著明張揚的笑,謝妄言知道,當時在看著臺下他笑。

于是,很順手地把屬于他的一半撕下來,放塞進前襯口袋裏。

瞥見8班一個男生,謝妄言朝他招了招手。

男生呆愣地指了指自己。

謝妄言:“過來。”

他臉上還帶著腥氣,雖然說話語調是客氣的,但手裏當拐杖懶倦倦杵在地上的黑球棒顯得有些不禮貌。

男生還是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哆嗦,腦海中浮現出這位明瑞之一打六名育生的英雄事跡以及剛才那幹脆利落的一棒子,連忙小跑著上前。

恭恭敬敬地問:“謝哥,您有事?”

生怕晚了一秒,球棒揮向的就是自己的腦殼。

謝妄言食指中指夾起宋時崢那一半照片,塞進男生襯前口袋,“麻煩你歸原主。”

“不麻煩,不麻煩,我這就去幫你挑釁!”

“啊不幫您轉達。”

男生在謝妄言淡漠的眼神下,默默改話。

“嗯。”

謝妄言走向應伽若,當著所有人的面,平靜又稔地握住的手:“走吧。”

應伽若大腦還沉浸在他砸榮譽欄的壯舉之中,難以反應,被他牽著走了好幾步。

他說的解決,就是這麽解決的?!

瞥見他眉骨那道還在滲的紅痕,應伽若來不及想別的:“我們先去醫務室。”

想反握住謝妄言的手腕,但他握得太了。

“又不疼,你別想趁機逃考,給你出的那張卷子,就寫了四道題。”謝妄言涼颼颼地說,“黑板上的倒計時今天沒看?”

“距離高考還有三十五天。”

應伽若噎住。

想到那張卷子,也很氣啊。

但是……

更擔心的是謝妄言榮譽欄砸了,怎麽跟學校代。

謝妄言已經把應伽若送到教室門口,推了一下的肩膀:“行了,沒你事,不許浪費時間,回去自覺考試,等會回來檢查。”

“我書包裏有隔音耳機,教室吵的話,就把耳機戴上。”

說完,謝妄言就揣著作案工和那張滿分作文徑自離開。

謝妄言向來說一不二。

應伽若看著他的背影,糾結了幾秒,擔心給他添,還是沒有追過去,聽話地回到座位,拿出耳機戴上,慢慢沉下心來學習。

短短一節課的時間,論壇裏已經完全換了新天。

什麽轉校生英語作文表白、什麽文化人的浪漫、什麽他的榮譽與、什麽結婚照都比不上明瑞白月震天撼地的一砸榮升全校師生的黑月

以及和曾經的宿敵,如今的同桌手牽手私奔的畫面,被翻出來磕了無數遍。

哪一條放出來都得是全校討論十天十夜的話題!!!

之前“宿敵變人”的帖子也再次被頂上來。

于是應伽若和宋時崢的傳聞還沒開始,就被掐滅在火星子裏。

謝·滅火·黑月·妄言將黑球棒和那張滿分作文放到田主任辦公桌上。

田主任本來已經站在窗口罵罵咧咧很久,還沒去找他呢,他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此時掐著腰,來來回回地在辦公室裏踱步,走一個來回,他就狠狠地喊一聲:“謝妄言!”

足足六七個來回。

謝妄言坐在他的辦公椅上,修長手臂懶散地撐在桌上:“老師,我還要回去上課,您能不能盡快理一下?”

“我理什麽?我能把你理了嗎?”田主任怒道。

把謝妄言理了,明瑞一中今年的榮,誰擔得起!!!

雖然宋時崢績也不錯,但是!

他不是明瑞培養出來的,即便得了省第一,他們學校只會被蛐蛐說頂尖學府是撿專家。

今年學校還是把省第一的寶在謝妄言上。

是不允許他有污點的。

但也得一視同仁。

不能謝妄言犯錯了,學校從寬理,其他學生犯錯了,學校從嚴理。

砸榮譽欄!

這跟砸學校的臉有什麽區別?

雖然這個臉,其中一部分是謝妄言撐起來的。

謝妄言敲了敲桌面:“老師,冷靜。”

田主任:“……”

倒反天罡。

“雖然我維護學校公平正義的方法不對,但也是心急之下無奈之舉。”

田主任斜眼看他。

沒看出哪裏心急哪裏無奈。

謝妄言把被風吹皺得皺的英語作文推到田主任面前:“據法律規定,沒經過當事人同意,就把對方的照片和名字掛到公共區域,引發討論,造對當事人的負面評價,屬于侵權行為。”

“當事人可以提起訴訟,第一個告的就是明瑞。”

謝妄言出于善意的提醒:“對了,應伽若媽媽是國知名律師葉容士,從業二十年,零敗績。”

田主任心髒一停又一停:“那……那你也不能直接砸榮譽牆吧。”

“趙老師執意不撤得意門生的滿分作文,等下課鈴聲一響,全校學生都看到,傳播量更廣。”謝妄言泰然自若地靠在辦公椅裏。

田主任憂心忡忡地站在他面前。

以至于進門來的老徐和隔壁8班班主任趙老師懷疑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位了。

田主任一看到他們兩個,表一肅,先發制人:“老趙,你這事兒辦的不妥當。”

趙老師:“?”

等會兒,我才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沒記錯的話,我和我們班學生才是害者。

田主任把剛才謝妄言“侵權論”直接搬上來,最後總結:“事出急,謝妄言也是為學校聲譽著想,咱們百年名校,可不興背上什麽司。”

趙老師試圖挽回一點面:“謝妄言砸榮譽欄這事兒得有懲罰吧?不然其他學生萬一有學有樣,說砸就砸。”

田主任絞盡腦:“砸榮譽欄確實不對,得罰,罰什麽好呢……”

“罰我和應伽若回家反省半個月吧。”謝妄言薄噙著淡弧,“我是主犯,是從犯。”

在場的老師:“???”

老徐終于有了的機會,第一個反對:“我不許!”

“這個懲罰太嚴重了!”

尤其是應伽若,無辜牽連,罰什麽罰。

趙老師都尷尬了:“不至于不至于。”

他雖然工作上好勝心強,有點私心,但師德還在。

距離高考還有三十五天,讓學生在這個關頭回家反省半個月,跟故意去破壞學生前程沒區別。

謝妄言態度端正謙和:“應該的,要其他同學引以為戒,明白榮譽欄不能隨便砸。”

在場其他老師:明瑞建校百年,除了你,沒有其他學生砸過。

趙老師臨走之前,又吐槽了句:“把我們班宋時崢的滿分作文撕下來,榮譽欄要空一周了。”

謝妄言從辦公桌筆筒了一支筆,又隨手撕了一張請假條,直接翻了個面刷刷開寫:“稍等。”

五分鐘後。

趙老師拿著新鮮出爐的請假條,不對,應該是英語作文,驚呆了。

謝妄言禮貌開口:“這篇作文可以當滿分作文賠給您嗎?”

老趙是英語老師。

自然知道這張紙的含金量。

無可挑剔的滿分標準。

他說:“可以。”

下一秒,謝妄言朝他微笑:“您評判滿分作文的標準有點低。”

趙老師:他在諷刺我?

-

回班路上。

老徐恨鐵不鋼:“你小子到底怎麽想的?”

“你績擺在那兒,回家反省我也認了,幹嘛扯上應伽若?”

“鳥大難臨頭還知道各自飛,你大難臨頭還拽上朋友?你這樣以後能娶到老婆?”

謝妄言不不慢地說:“我回家教,三模班裏再出個年級前十。”

老徐瞳孔地震。

不知道先震驚回家教還是震驚年級前十。

之前他鼓勵應伽若三模沖個年級前三十已經夠狂野了。

“你你你要能半個月教出個年級前十,班主任給你當。”

謝妄言:“沒興趣。”

老徐:“……”

“為什麽回家教,在學校教不更方便?”

謝妄言:“哦,學校不適合學習。”

老徐:這是什麽間話?

-

謝妄言回七班的時候,還沒到下課時間。

他路過應伽若窗外,沒著急進班裏,而是在這裏窗口位置停下。

應伽若戴著耳機做題,沒注意到隔著一扇窗的外面,多了個人影。

筆下還是謝妄言昨晚新出的那套理卷子,已經做到最後一道題了。

可見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有認真“考試”。

班裏其他人倒是看到了謝妄言。

一直瞄他。

但沒人出聲打擾。

窗戶是全開的。

謝妄言旁若無人地看著應伽若,看著卷翹的睫,輕輕扇,眼皮很薄,能看出標準的雙眼皮褶痕。

遇到難題時,不自覺抿的淡瓣,以前應伽若一著急就,被他著下改掉的。

笑的很開心時,臉頰上會有兩個小梨渦。

死了。

等應伽若順利做完最後一道題,滿意地摘下耳機,想要解救出被的有點痛的耳朵時,終于發現在窗外走廊裏站著的人影。

上穿著明瑞最普通的夏季校服,白搭配黑前戴著一枚嶄新的校牌,清冷冷的調勾描出他利落鋒銳的型,領帶扯松的很隨意,卻有種骨子裏出來的疏離冷

應伽若卻想起了不久前他站在榮譽欄前,先是散漫地提著黑球棒,繼而毫無顧忌的用力一砸。

烏黑短發被風吹的淩張揚,出眉骨那道傷痕,顯出幾分戾氣,偏他朝著笑的時候,又化為滿眼鮮活無忌的年意氣。

今年的蟬鳴聲初次在耳畔響起,不間斷地重複著,得應伽若呼吸微窒,像是被夏蟬啄了一口心髒。

“發什麽呆?”

謝妄言走近幾步,隔著窗敲了敲的腦瓜。

回過神來的應伽若迅速克制住不規律的心跳,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幹淨眼眸:“這節自習課,你幹嘛不進來?”

聲音很輕,避免吵到還在學習的其他同學。

殊不知,其他同學忍很久了,想知道應伽若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發現謝妄言站在窗外。

沒想到做題專注到這種程度!

謝妄言這麽大一只人站了十分鐘,居然都沒發現!

應伽若剛想問砸榮譽欄的後續況,謝妄言擡手的卷子,視線一道一道地掠過題目,迅速判分:“還行。”

80分。

昨晚出的這套題,已經完全超出高考的出題水平。

還能得八十分,謝妄言尚算滿意。

不過要想年級前十,八十分也是不夠的。

明瑞作為第一梯隊的頂尖學府,年級前十都是七百分以上的水平。

所以應伽若的理需要特訓一段時間。

應伽若覺得他搞不清重點,現在是給看卷子的時候嗎!

“你去找老師了嗎?老師怎麽說的?有什麽懲罰?”

“有。”

謝妄言在應伽若瞬間變張的眼神下,語調一如既往的松弛慵散,“收拾東西吧,咱們被趕出學校了。”

應伽若:“?”

沒到放學時間。

恰逢課間。

無數學生看到謝妄言正大明地牽著應伽若的手,出了學校大門。

午後暖融融的籠罩在他們上,像極了——

私奔。

彼時校園論壇。

繼“一旺旺碎冰冰引發的戰爭”“宿敵變人”“霸道校草狠狠”之後,又有了新的創作靈“手牽手一起私奔到月球”

事實是。

沒手牽手私奔到月球。

先手牽手去了藥店。

應伽若發現謝妄言眉骨那道劃傷有點紅腫,明顯是發炎了。

謝妄言起初不以為意:“就一道小口子,還沒到藥店,它自己就愈合了。”

應伽若:“半手指那麽長了,這小口子?”

謝妄言:“很淺,一手指長都沒事。”

應伽若幽幽地說:“會留疤。”

“留疤就不是完無瑕的大帥哥了。”

謝妄言牽著的手果斷拐進藥店:“給我治療一下。”

應伽若:“。”

選了消炎藥水和棉簽,正值春夏接,外面飄的花很多,時不時就會砸到臉上,結算的時候,應伽若又加了一盒創可

小朋友用的企鵝寶寶款。

還送了一版同款紙。

他們從來沒有在上學日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出現在學校以外的地方。

還未到放學下班的時間,街道上清清冷冷的,只有兩旁大片大片的凰樹開的正豔正濃,巨大的樹冠展開,形如凰,如一簇簇點燃的火焰,與蔚藍天幕和白雲海相接。

凰花樹下。

應伽若拉著謝妄言,讓他坐在長椅上,自己站在他面前,用棉簽沾了藥水:“別。”

“嗯。”謝妄言坐姿散漫,大微微敞開,剛好將應伽若圈在中間。

應伽若沒有察覺這個作有多曖昧,認認真真地塗抹他那道玻璃劃痕,又給他吹了吹眉骨上的藥水。

謝妄言的睫吹得輕

應伽若才撕開創可,小心翼翼地上去。

謝妄言突然笑了。

風一吹,片赤紅凰花被吹落,好像落進了謝妄言眸底,凰羽在琥珀的瞳孔裏燃燒。

應伽若捋平創可邊緣,俯視著他問:“你笑什麽?”

謝妄言微微擡眼:“想起你剛上兒園的時候,第一次拿到老師獎勵的小紅花紙,就是這麽認真地在我臉上。”

生怕弄皺了。

應伽若看著年在花樹下冷白幹淨的面容,多出來的企鵝寶寶創可并不顯得可笑,反而為他英俊冷漠的面容增添了幾分煙火氣。

“行,給你回憶一下年。”應伽若眼睛靈地眨著,從口袋裏掏出薄薄的紙片,“鐺鐺,剛才買創可送的紙。”

上面有鈴鐺、企鵝、小心、還有小花。

非常可

應伽若一腦全在謝妄言臉頰上。

謝妄言懶騰騰地往長椅背上一靠,沒,任由在自己臉上折騰。

半分鐘後。

應伽若雙手捧著他的臉,仔細欣賞上面的企鵝紙,真誠地誇獎道:“今天小謝哥哥好帥。”

熾烈的線穿過凰樹巨大的樹冠照下來,好似也被火焰似的花朵點燃了一樣,燒得空氣都滾燙。

謝妄言眼睫掀起:“想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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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高考加速中~

本章繼續掉落紅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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