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應伽若腔起伏不定地著謝妄言, 在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裏,像是看到一覽無餘的自己。
浮的影使他那張英俊深邃的面龐,如文藝電影裏刻意放慢的特寫鏡頭。
與鼓噪的心跳形鮮明對比。
很難辯證, 是在他, 還是他在。
應伽若指尖攥著床單, 依舊說:“不純,但靈魂上, 我們是……純潔的。”
謝妄言微微一笑:“很好,難怪今天辯論第一。”
明明在誇,但應伽若卻敏銳地察覺到危險。
手腕剛了一下, 想掙束縛。
沒想到謝妄言居然輕而易舉地松開的手腕,沒等應伽若松口氣,腳踝又被按住。
膽戰心驚地問:“你要幹什麽?”
謝妄言沒答,隨意地把上襯領口扣子扯開兩顆,繼而俯,一如初次接吻那樣, 慢條斯理地含上去。
應伽若不可置信地張了張。
謝妄言居然在……
一想到這個可能, 忍不住拽著他的領口,想要把他拽上來:“你別。”
謝妄言安似地輕吻那顆可的小紅痣:“放松,張什麽。”
室微涼的空氣瞬間變得悶熱又躁。
像是夏天裏瘋狂蔓延的荒草, 擁有著永不枯萎的生命力。
他舌尖像是藏著小劑量的毒, 不然,的靈魂怎麽會無端端地開始狂歡呢。
……
一朵一朵的煙花炸開在眼前。
連帶著謝妄言最後落在耳畔的話語, 都像是來自雲端深:“現在還純潔嗎?”
純潔嗎?
這還用答嗎?
應伽若擡起無力的指尖去抹他的角, “謝妄言,你真是個瘋子。”
“髒死了!”
謝妄言親了指尖一下:“不髒,甜的, 也是水桃味,多謝款待。”
這種謝,寧可不要。
應伽若忍不住捂住發燙的臉頰,覺都麻了。
明亮吊燈下,謝妄言領口扣子掉了幾顆,布料也有點皺。
是太張不小心拽的,但穿在謝妄言上,不顯狼狽,有種冷調的張揚不羈。
于是很快便把自己整理好了。
應伽若從指裏看得很嫉妒。
每次都把弄的七八糟,自己反而冠楚楚。
見不得他這麽輕松。
運一場,應伽若出了一層薄汗,渾骨頭都懶懶地,腳輕踢了下謝妄言的大:“我了。”
謝妄言順勢握住的腳踝:“聯誼沒吃飽?”
應伽若想到聯誼就來氣,又去踢他手心:“一直被你虎視眈眈地盯著,哪有胃口。”
“你不吃飯,盯著我幹嘛。”
謝妄言漫不經心地說:“因為你秀可餐,看你就看飽了。”
“……好吧。”
應伽若就很好哄。
照著鏡子,認真欣賞自己的貌:別的不說,謝妄言眼倒是很毒。
-
應伽若洗過澡後,自從上次穿過謝妄言的T恤,逐漸喜歡這種穿在上晃的覺,今天又拿了一件白短袖當睡。
搬了個餐椅到廚房門口。
蜷在上面,一邊玩手機,一邊監督謝妄言做宵夜。
由于應伽若一就是急的,所以謝妄言沒來得及換服,依舊穿著那件白襯,從背影看,像清清冷冷的高嶺之花,墜進了煙火氣十足的廚房裏。
“好好好。”
謝妄言先從冰箱拿了一盒小甜品遞給:“沒有葡萄味的了。”
是白相間的水桃味布丁。
應伽若仰頭看他,目之所及是謝妄言線條致的鎖骨:“我剛才刷你們Q大的表白牆,有人說你鎖骨可以當酸碗。”
手了一下。
確實很深。
謝妄言沒:“想喝酸了?”
“盛酸給你喝?”
應伽若剛想點頭。
謝妄言目微,忽然搖頭:“不行,差點忘了,像我們這種男德滿分的男大學生,不能隨隨便便給被追求者當酸碗。”
“哼,誰稀罕。”
應伽若眼睛終于從他鎖骨挪開。
謝妄言直起,重新回到廚房,懶懶散散地說:“我老婆稀罕就行。”
應伽若臉有點紅,但又扁。
又不是他老婆。
紅什麽臉!
應伽若轉移注意力,低頭繼續刷Q大的表白牆,自從新生開學,別說半壁江山,整座江山都被他占據了。
放眼去,幾乎都是各個學院的生大膽地跟他表達意。
果然從小到大,謝妄言走到哪兒,都是最耀眼的。
小時候被小孩追,長大了被大追。
應伽若在謝妄言面前,向來藏不住話,等他把宵夜做好端上桌的時候,冷不丁地說了句:“你有看過你們學校的表白牆嗎?”
謝妄言:“沒看過。”
應伽若:“好多生想追你,我們寢室的生也說要追你。”
謝妄言若無其事地給開了一瓶葡萄汽水:“那你有跟們說,我是你的嗎?”
很久沒喝。
葡萄汽水都沒有吸引力了,應伽若眼睫低垂,默了幾秒才說:“沒有。”
如果說了,們肯定會問謝妄言和是什麽關系。
應伽若現在一點都不想回答們“青梅竹馬”或者“高中同學”。
但又沒有更堂堂正正地份去說:“他是我的。”
突然,應伽若朝謝妄言出手。
想要抱的意思明顯。
謝妄言彎腰抱住了。
一個坐著,一個站著。
其實這樣擁抱的姿勢并不舒服,尤其謝妄言個子高,更是別扭,但他們卻抱了很久。
謝妄言臉上向來沒什麽表波,他微微側臉,輕吻了一下的額角:“吃飯吧。”
X:【表白牆是什麽?】
衛斟:【就是學生會經營的賬號,接收一些學生的匿名表白稿或者撈人等等】
X:【跟我相關的多嗎?】
衛斟:【當然多!你可是咱們Q大今年最歡迎的校園男神,沒有之一!】
X:【發我。】
衛斟:【你幹嘛?】
【想知道自己多麽歡迎嗎?】
X:【投稿。】
衛斟:【你投什麽稿子?】
表白還是撈人?
總不至于路上撞見了夢中人?
X:【別浪費時間,發我。】
衛斟還是把賬號發過去。
但他八卦之心蠢蠢,抓耳撓心。
謝妄言到底要投什麽稿子?!
謝妄言毫不猶豫地實名投稿。
衛斟第一時間刷到:【臥槽兄弟,你真牛!】
周五晚上十點鐘,表白牆瀏覽量最高峰的時候,最新一條——
謝妄言本人的聊天截圖:
我是謝妄言。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喜歡了很多年,以前只喜歡,現在只喜歡,未來也只喜歡。
希大家不要把寶貴的大學時間浪費在我上。
也不要總盯著我的鎖骨,因為像我們這種為老婆守如玉的男大學生,接不了這種神玷污。
短短幾行字,衛斟逐字閱讀,逐字品味。
這跟囂張地告訴全校追求他的人宣布:我是你們得不到的男人有什麽區別。
太囂張了。
而且也真的不留後路。
大學哪有什麽從一而終啊。
等個半年激散去,謝妄言以後還要不要找朋友了。
找的話,一定會被好事者出這句話淩遲。
不找的話,豈不是白瞎了這張就該多談幾場普度衆生的臉。
衛斟覺得謝哥還是太年輕,把自己未來路都給堵死了。
謝妄言本不在意別人怎麽想,他只在意應伽若怎麽想。
應伽若并不是自己刷到的,而是寢室群裏看到封曦藍分的友校今日熱瓜——新晉校草表白牆實名投稿。
據誇張說法。
周五晚上十點,Q大生寢室樓群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聲,謝妄言那些千人後援團群都快聊炸了。
還有人懷疑是不是假的。
是有人僞裝謝妄言投稿。
但應伽若一字一句看著,比誰都確定,這就是謝妄言說的話。
甚至能腦補出他說這些話的語調。
一定是漫不經心又帶點嗤笑。
看到最後一句話時,忍不住笑了下,眼睛卻像進了碎玻璃,很疼。
小謝總最近晚上有點忙,剛從書房出來,便看到坐在沙發裏說要看電視等他一起睡覺的人,此時雙手捧著手機。
順的長發披在肩膀上,幾乎將整個包裹著。
看起來有點纖瘦和脆弱。
謝妄言悄無聲息地走近,著的下仔細觀察:“怎麽就養不胖呢?”
應伽若仰頭他:“我又不是小豬,養那麽胖幹嘛。”
一雙眸子漉漉的。
謝妄言看進的瞳孔,不是傷心的哭。
而是……
一種很莫名其妙容。
他視線下落,看到亮起屏幕上的文字。
他指尖拂過的睫,目重新回到臉上,調侃道:“不會吧,這麽容易被。”
“早知道我應該當著你的面,朗讀一百遍。”
以前應伽若總覺得謝妄言眼神淡淡的,沒有任何緒,連都看不懂他在想什麽。
而現在,分明看到了他克制斂又坦坦的。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他就用這樣的眼神看了。
應伽若沒答,反而認認真真地說:“謝妄言,你不要追了。”
“我答應……”
話音未落。
謝妄言卻突然出一食指抵在邊,原本戲謔的神認真幾分:“別急。”
“你可以慢慢想清楚。”
“不要因為一件事、一句話、一次心而貿然決定。”
因為一旦決定了,便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
他不允許後悔。
謝妄言眼尾低斂時,應伽若甚至能看清楚他的雙眼皮折痕,眼皮薄薄的,看起來非常薄。
偏偏從小到大,他眼睛裏都只有一個人。
應伽若把手遞過去說:“我很清楚,我就是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謝妄言習慣地握住的指尖。
對視了好一會兒。
應伽若終于沒忍住,出自己被握僵的指尖,了他一下:“你幹嘛不說話。”
明知更多的是依賴和占有,但謝妄言永遠無法拒絕。
半晌,他才從薄裏吐出一句話:“我不是隨便的人。”
???
都答應他的追求了,還不趕謝主隆恩,反而又擺起架子來了。
應伽若磨了磨齒尖:“小謝公主,你又想作什麽?”
謝妄言俯把抱起來:“因為不夠正式。”
這次不是考拉抱。
而是公主抱。
謝妄言很這樣抱,應伽若還有點不習慣:“什麽做不夠正式?”
“你嫌我穿得不夠漂亮嗎?”
謝妄言不答,抱著去了影音室。
“我們要看電影嗎?”
“談的第一件事就是看電影嗎?”
“你幹嘛不說話?”
應伽若小叭叭了一路就沒停過。
循樾這邊的影音室應伽若很來。
因為太大了。
有點空曠。
喜歡和謝妄言在床上,最好在他懷裏,一起看電影,看完之後,就直接躺下睡覺。
屏幕可以不需要很大。
影音室剛被推開時,裏面黑黢黢的,還有點涼。
應伽若抱了謝妄言的脖頸。
謝妄言把放到最前面的觀影沙發上,說了第一句話:“看幕布。”
但應伽若沒有聽出來,下意識攥住謝妄言的角:“你不會走吧?”
“不走。”
謝妄言反握住的手,在邊落座。
淡淡的薄荷氣息讓應伽若覺得心安,擡眼看向幕布,心想真是看電影呀。
這時。占滿整座牆壁的幕布亮起。
播放的卻不是電影,而是他們從小到大的視頻錄像,一起躺在嬰兒床上,應伽若翻在謝妄言上,一起學說話,應伽若口水漫天地了第一聲“哥哥”,謝妄言會說的第一句話卻是“若若”。
他們一起學寫字。
謝妄言雕玉琢的小臉上寫滿認真,有模有樣地學著爺爺執筆,而應伽若則執著于拿著筆往謝妄言手上寫。
謝妄言會寫的第一個字,也不是一,而是“若。”
他先學會了寫應伽若的名字,再學會寫自己的。
應伽若完全不記得他這兩段視頻,指尖微地挲了下手腕上垂落的小福牌。
上面寫的兩個字也是:若若。
他們一起手牽手兒園。
個子很矮,但影子卻拉的很長很長。
一起上小學。
一起上初中。
一直到高中。
高考結束那天,楚士給他們拍下了手牽手一同走出校門的視頻。
應伽若眼睛裏從迷茫到清晰,明白,謝妄言在用這種方式告訴:
應伽若十八歲人生裏每一個重要瞬間,謝妄言都沒有錯過。
而謝妄言的每一個重要瞬間,都與有關。
最後一幕是一張張合照拼的XY。
下面明顯是謝妄言手寫的話:
“你喜歡‘應伽若審主義至上者’,好巧,謝妄言就是永恒不變的應伽若審主義至上者。”
這句話同時在應伽若耳邊響起。
短短一句話的書。
卻比長篇大論更能震撼。
怔怔地轉,向謝妄言。
播放完畢,燈亮起。
謝妄言習慣地將手掌擋在眼睛面前,直到適應了線,應伽若眨了眨眼尾溢出來的眼淚。
不知道要說什麽,目卻一直追著他。
謝妄言安靜地凝視著說:“所以,應伽若願意永遠和謝妄言在一起嗎,以和人的份?”
應伽若:“這就是你說的正式?”
“還不夠。”
謝妄言低笑了聲,“本來還準備了鮮花和糖果。”
按照應伽若的遲鈍,謝妄言以為還要再過一段時間才能用得到。
但視頻是他一直都在準備的。
這不是初版,也不是最終版本,而是修改過很多遍的版本。
應伽若翹了翹:“你再問我一遍!”
謝妄言從口袋裏拿出一顆葡萄味的水果糖,拆開包裝遞到應伽若邊:“吃了這顆糖,就是我的朋友了。”
“敢吃嗎?”
應伽若舌尖一卷,含含糊糊地說:“一顆糖果換一個朋友,謝妄言,你真是賺大了。”
-
後來某一天,應伽若問謝妄言為什麽告白一定要正式,他們都這麽,一對舊人自然而然在一起,搞那麽花裏胡俏幹嘛?
謝妄言說:“我希你未來想到我們在一起的第一時刻,是足夠浪漫和正式的。”
他想的很遠。
萬一以後應伽若跟閨好友聊天聊到這個話題時,別人回憶起浪漫的告白時刻,而卻只想到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晚上。
一定會不開心。
謝妄言會把應伽若的不開心,扼殺在搖籃裏。
*
談的第一件事。
不是看電影。
那要做什麽呢?
剛談,應伽若還有點興勁兒,雖然已經快要零點,但毫無睡意。
“謝妄言,你還沒洗好嗎?”想趴在他膛上聊天。
“好了。”
謝妄言洗完澡出來,沒穿上,只松垮的圍了條浴巾,流暢利落的廓分明,從下顎淌下的水珠一路沿著、腹,最終流進浴巾邊緣。
兩條堪稱雕塑藝家心雕琢的人魚線,此刻隨著他俯,有種張牙舞爪的生機與力量。
年的蓬野與的張力織了此時此刻的謝妄言。
應伽若一切相關經驗都來自于謝妄言,哪裏經得住本人活生香的直白引。
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看。
看哪兒都不太禮貌。
不對,幹嘛要有禮貌,現在的份看得理直氣壯!
剛興致地準備問謝妄言,他們談後第一件事要做什麽。
一定不能太普通!
沒想到,謝妄言已經半跪在床邊,將困在手臂中間,眼神清明坦:
“應伽若,做/嗎?”
應伽若猝不及防,完全沒想到他會說這句話,瓣張了張,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明明是問句,謝妄言卻如初吻那天一樣,沒有給回答的機會。
因為他知道答案。
……
在這之前,他們其實已經索了很多種之間的親昵,但始終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直到今天。
謝妄言極輕地說:“應伽若,十八歲之前,你的,你的一切,我只有一個地方不。”
應伽若睫,聲線很:“現在呢?”
謝妄言吻開抿的:“全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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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誰家小談的第一件事就是do啊啊啊。
《》家的嘻嘻嘻。
繼續掉落紅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