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藍煙把花束抱懷中,“提前準備的?”
“嗯。”
“買的時候還記得你‘沒資格’這件事嗎?”
“那就送。反正不是第一次。”
“……土匪吧你。”
好像,即便是站在門口,即便是毫無營養的廢話,他們也可以一直一直聊下去。
藍煙往裏走去,頃刻又定住腳步,“……拍張照?”
梁淨川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點開相機對準。
“……我是說合影。”
“……噢。”
“你得意。”
“沒有。你看我都沒笑。”
藍煙卻沒有忍住蘋果上揚,今天實在像是被染了一種癥狀為“三秒鐘笑一次”的病毒。
梁淨川走到旁,切換前置,舉起相機。
兩個人出現在同一畫面的形,使藍煙很想將花舉起來擋住自己的臉。
“鏡頭在這邊,不在牆上。”梁淨川笑說。
“……你管我看哪裏。趕拍。”
梁淨川倒數“三二一”,到“一”的時候,驀地擡手將肩膀一攬,而將目轉了過來看向鏡頭。
一拍完,藍煙立馬扭頭退開,“……照片發我。”
“沒拍好,跑焦了。”
藍煙正要回到原位,看了他一眼,又停住作,以幹的語氣說道:“那真是憾,下次再拍吧。”
梁淨川笑,“越來越不好騙了。”
“……”
沒過多久,外賣員送來了藍煙下單的洗漱用品。
藍煙先從袋子拿出拖鞋,拆下標簽,走回沙發,丟到梁淨川的腳邊,問道:“你要去洗個熱水澡嗎?我有點擔心你會冒。”
梁淨川垂眸看了一眼,把鞋穿上了,點頭說“好”。
藍煙拿上剩餘的巾、牙刷等,梁淨川跟在後,往浴室走去。
不大的空間,整理得很幹淨,淋浴區以純的浴簾相隔,白天通了風,有幹爽的氣息。
梁淨川在殘留的香氣裏,捕捉到了一茉莉花香,往淋浴間牆角的置架上去尋,看見了悉的logo。
“你帶回來了?”
藍煙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麽重,誰會那麽遠帶回來。”
“那這個是……”他明明已經知道答案,卻還要故意問。
藍煙實在不想讓他太得意,自顧自將巾掛上架子,沒搭理他。
“自己買的?”梁淨川的風格,當然是要追問出滿意的答案為止。
“不然從天上掉下來的嗎……貴死了。”
“用完了我來買。以後都讓我來買。”
“……你這麽有錢那幹嘛要贏我那點可憐的工資。”
梁淨川愣了一下,立即笑出來,“搞忘了。”
“什麽搞忘了?”
“除夕那天,把你拉進我房間,其實是想給你發紅包賠給你。”
“……不早說。我也太虧了吧。”
“很虧嗎?”梁淨川低下頭來,帶笑的聲音也低了兩分,“……你好像不是不滿意我的表現。”
藍煙板起臉,把浴巾往他頭上一扔,轉往外走去。
梁淨川洗完澡,換上了新買的T恤,再在外面套上了外套。T恤大了一碼,襯得他骨架清薄,如果不是驗過,想象不到這副量實則極力量,抱起輕輕巧巧毫無力。
他跟一樣,都不喜歡把頭發完全吹幹,發梢微,發比正常狀態下更黑,燈下,剛剛洗過的一張臉,皮白皙如冷玉。
實在讓人不得不多看他兩眼。
藍煙去臥室拿了睡,指一指茶幾上的電視遙控,他如果覺得無聊就看會電視,隨後自己去浴室洗澡。
洗完,正站在鏡子前面吹頭發的時候,浴室門被敲響。
藍煙手打開門,梁淨川走了進來。
將吹風機風速調到低檔,藍煙往鏡中看去一眼,“要洗手?”
梁淨川搖頭,煞有介事地說道:“我有半個小時沒看見你了。”
“……”
“我幫你吹?”
藍煙把吹風機遞過去,他手接住,往前走了一步。
修長手指沒的發,將頭發起來,再將風口對準,如果太燙,他會比先知道。
指腹挨住頭皮的微妙,讓藍煙忍不住想要起脖子,但忍住了沒有。
藍煙往鏡中看去,他低垂雙眼,心無旁騖,好像,當前幫吹頭發,就是最正經最重要的大事。
“那天你是想親我嗎?”
聲音被熱風嗡嗡的聲音蓋住了,梁淨川擡眼,“嗯?”
藍煙擡手,直接拔掉了吹風機的頭,“我說,那天你是想親我嗎?”
梁淨川微笑:“我哪天不想親你?”
“……”
“你說的是哪天?”
“幫我膏藥。”
“……嗯。”
藍煙不說話,只是擡手,把全部頭發都撥到了左邊肩膀,將後頸右側的皮了出來,而後拿起一旁的牛角梳,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尚未幹的長發。
擡起眼睛,想要往鏡中看一看,又立即垂下目。
過了片刻,餘看見吹風機被放在了臺面上,與上一模一樣的沐浴的香氣,一下變得更近。
呼吸在後頸皮上,很輕,比霧氣更要縹緲。
梳子梳到發尾的一瞬間,溫熱的,也印在了皮上,引起一陣克制不住的戰栗。
睫微著起眼皮,看見梁淨川雙眼低垂,害怕這窺視的一眼被發現,慌張移開了視線。
後頸的吻,同樣時輕時重,毫無規律,像雪地裏一行慌的足跡,移到耳垂後方,卻不再繼續,驟然地停了下來。
溫熱的氣息盤旋不移,皮薄的耳垂漸漸開始發燙。
梁淨川手摟住的腰,同時把頭低了下來,下抵著的肩膀,長而沉地呼了一口氣。好像僅僅只是如此,就已到了他的極限,無法再近一步。
藍煙從鏡中看見他耳朵紅。
換做以前,肯定是要抓住機會取笑他,虛張聲勢的紙老虎。
可這個瞬間,真切地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談。
許久,無人作聲。
藍煙覺到梁淨川將臉埋得更深,聲音悶悶地從頸間傳來:“煙煙,有件事我想跟你道歉。”
“什麽事?”
“你記得嗎,你讀高一的時候,有一天下雨,我去畫室給你送傘。”
藍煙點頭。
梁淨川松開一只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遞給。
知道碼,鍵“147789”。
解鎖後,是一張打開的照片,可能是很久以前的,畫質遠不如這兩年日新月異的設備拍出來的那樣清晰。看了一眼,立即愣住。
是一個生,穿著六中的校服,坐在畫板前,著鉛筆給石膏像排線的側影。
是。
但完全不記得自己有這張照片。
藍煙擡眼看他,“……你拍的?”
“……嗯。抱歉,我拍了你。也只有這唯一一次,是在你不知道的況下拍的。”
“你那部手機的壁紙,就是這一張?”
“嗯。不是怕你看到,是怕你覺得我很惡心……當時真是鬼使神差,因為你認真畫畫的樣子真的很漂亮。抱歉……”他低下頭來看著,誠懇說道,“可以原諒我嗎?”
藍煙沒有立即作聲,過了一會兒,才問:“你有拿這張照片做過什麽嗎?”
“做什麽……”他反應過來,“沒有。一次也沒有。這件事我本來就很愧疚。”
“……不是我爸讓你去給我送傘的吧。”
“嗯。那天隨堂測試我考得很差,心很糟糕,不知道為什麽很想見你。我到的時候,你正在畫畫,即便沒有跟你說話,見到你的一瞬間,就覺得沒那麽糟了。其實應該刪掉,因為真的非常冒犯,但每一回心不好,都會下意識翻出來看一看。”
梁淨川接過手裏的手機,點按了一下屏幕,點擊右上角的三個點,呼出作菜單,“你把它刪掉吧,除了這個相冊,沒有別的備份。”
藍煙果斷按下右側按鍵將手機熄屏,“你修好了我的‘阿貝貝’,我為什麽要刪掉你的‘阿貝貝’。”
梁淨川愣住。
手臂往後,把他的手機揣回了他的外套口袋裏,隨即轉,踮腳,了他的。
腳跟下落,正要回退的時候,梁淨川低下頭來,剛要吻,又似乎覺得,換個地方更好,于是直接將打橫抱起。
“……我自己長了腳!”
梁淨川悶笑一聲,卻不放下來。
他們又回到了沙發上,與上回不同的是,這一回不是側,而是雙膝岔坐在他的上。
剛洗過的長發垂落下來,擋住了燈,他仰著頭,熱烈而實地吻。檸檬味的香氣充斥于口腔,漸漸分不清楚是的還是他的。
腰肢發,像被雨水打的花朵,委頓于他的懷裏。
許久之後,迫切的呼吸的需求,使他們腦袋分開。
藍煙頭低下去,呼吸沉,久久地無法過氣來。
……他怎麽進步得這麽快。
梁淨川低笑的聲音鑽進的耳朵:“……第一課我可以結課了嗎,師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來大姨媽,一下午都很不舒服,本來想請假,又怕大家,還是寫了一個小短更[求你了]
明天給大家更長一點。
晚安[害]
200個小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