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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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淨川。”梁曉夏忽然出聲。

梁淨川轉,微低眼睛看過去。

“你小時候的相冊,是不是放在你房間裏了?也拿過來給煙煙和你叔叔看看呢。”梁曉夏微笑說道。

藍煙發覺,梁淨川那種藏著壞心思時,笑而不笑的表,也是十十地傳自梁曉夏。

約覺得,梁曉夏是不是知道什麽了,可除了剛剛跟梁淨川打鬧稍有逾距,似乎沒有其他地方出破綻?這一陣也就生日那天回過家,而那次他們兩個人都規矩得不得了。

“不知道放哪兒了,回頭有時間找到了再說吧。”梁淨川語氣平靜,一句話打發過去。

書都放進了箱子裏,梁淨川和藍駿文把紙箱壘起來堆在牆,鑒于藍駿文的狀況,這事兒主要是梁淨川在做。

藍煙去廚房拿抹布拭灰塵,正在水槽清洗,梁曉夏走過來洗手。

藍煙稍往旁邊讓了讓,梁曉夏洗完,輕輕甩了甩手上的水,忽低聲音笑問:“煙煙,你用的什麽牌子的洗?聞起來很好聞。”

“您喜歡嗎?喜歡的話我下一單送到家裏來。”

“好呀,那謝謝了。”梁曉夏微笑說道。

藍煙拿上抹布回到書房,拭積灰的書櫃。

箱子都已經壘了起來,藍駿文拍拍手,說打掃的事就給他們兩個了,他下去一趟,到對面買兩個小菜,準備做飯。

書櫃高層藍煙夠不著,便去拎立在牆的人字梯。

梁淨川先一步將其提了起來,在書櫃前方支好,又去搶手裏的抹布:“我來吧,你桌子就行。”

藍煙登時一退三尺遠:“家裏又不止這一塊抹布,你幹嘛搶我的,自己去洗一塊——你離我遠點。”

往門口看了一眼,低了聲音:“我覺得你媽媽可能發現什麽了。”

梁淨川不以為意,“發現就發現……”

“我不管。現在開始,你注意保持距離,別跟我說話。”

梁淨川笑著“哦”了一聲。

隨後,梁淨川再去洗了一塊抹布,一人書櫃高,一人與書桌;一人拿吸塵吸灰,一人玻璃。

梁淨川屢次想逗一逗藍煙,繃著一張臉,誓死不從的樣子。

最後,梁淨川拿來吸地機,將地板仔仔細細地清潔了一遍,整個書房空間變得潔然一新。

相冊還擱在書桌一角,梁淨川拿上機,正要出去,經過時隨手翻開看了一眼。

運氣好,恰好是文藝彙演的那一張。

彩濃郁的老照片,怕吃妝,舞臺妝下了死手,腮紅不要錢地打,臉紅得跟猴屁一樣。

梁淨川笑了聲,屈指彈了彈合影裏那張紅撲撲的小臉蛋。

茶幾上有梁曉夏切好的水果,藍煙拍去上灰塵,洗了手,去沙發上坐了下來,拿起一片網紋瓜。

沒一會兒梁淨川也過來了,自覺起往旁邊讓了讓。

梁淨川坐下,兩人各自吃瓜,中間間隙寬得能坐下三個人。

梁曉夏這時從客廳經過,頓步,投來目,笑說:“剛剛不是還相親相的嗎,這會兒又吵架了?”

“……沒有,阿姨,沒吵架。”藍煙忙說。

“沒吵架就好。你們兄妹兩個的相模式撲朔迷離的,阿姨都搞不清楚。”梁曉夏笑了笑,不再說什麽,轉往廚房去了,獨留藍煙心驚跳。

晚上吃過飯,藍駿文請藍煙和梁淨川參謀新書櫃的樣式,藍煙把自己偶爾刷小紅書存下來的一些書房裝修案例,發送給了藍駿文。

頓了頓,藍煙看向藍駿文,忽說:“爸,其實可以考慮一下重新做個裝修。”

藍駿文一愣。

藍駿文這人不善鑽營,因此哪怕業務能力再突出,鬥了一輩子,也沒混到高層的管理崗,只是一個中層的分管技的小領導。

好在他們工廠生産的零部件屬于細分領域,全國也沒幾家做這個,時代浪起起伏伏,工廠倒是一直巋然不倒,規模有限,也沒有擴大的可能,但效益一直還算穩定。

梁曉夏的工作,則更看實際銷量,哪個季度賣得好一些,獎金就多一些。

總的來說,他們不是大富大貴的家庭,但吃穿不愁,略有存裕。

梁曉夏也有套房,是大學城那邊還沒徹底開發起來的時候買的,算是很不錯的一筆投資,但離得遠,上班不方便,梁淨川本科的時候在那兒住過一段時間,之後就長租出去。

前幾年,藍駿文提過一句說要再買套大點的房子,但逢上房價水漲船高,也沒這個剛的需求,這議題就無限擱置了。

後來藍煙無意間聽藍駿文和梁曉夏盤點資産,兩人預留了一大筆存款,平均分作了兩份,用以支持和梁淨川未來買房家。

藍煙始終覺得父親是委屈了梁阿姨,現在這套房子,雖說周邊配套便利,但到底還是太老了,當年裝修水平有限,水電規劃也欠缺整,住起來總有各種大的小的不順意。

但梁曉夏好像不怎麽在意,是一個對吃特別講究的人,口腹之得到滿足,其他的都無所謂了。

藍煙繼續說道:“這些老家都不怎麽舒服,整都換一換好的。”

梁曉夏忙說:“又不是不能住,不用浪費這個錢。以後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

藍煙認真說道:“您跟我爸還要住上很長時間,整翻新一下,住起來心也會變好。”

梁曉夏笑說:“裝修麻煩得很,尤其是重裝。”

“沒關系的,過陣子梁淨川不就要離職了嗎,他會休息一兩個月再去上班,可以讓他來負責。”

梁曉夏看向梁淨川,“淨川你要離職了?”

藍煙愣了下,沒有想到梁淨川還沒跟梁曉夏提過這件事。現在了一手消息源,這怎麽解釋得清楚。

但梁曉夏好像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梁淨川“嗯”了一聲。

“不跟陳泊禹合夥了?”

梁淨川點頭。

“你不是有份嗎?這個怎麽辦?”

“還在談。初步決定讓陳泊禹和他大哥回購一部分,剩餘的分期回購。”

藍駿文問:“離職了準備去哪兒?”

“還沒定。有幾家公司在找我談。”

梁曉夏看他:“都是南城的公司?”

梁淨川沉了一下,“各地的公司都有。還在接,確定了再說吧。”

藍駿文:“南城還是不如一線城市發達,就業環境還是要差一些。據我所知,好像就那麽一兩家公司,跟淨川的專業匹配,而且還不見得能提供合適的崗位。”

藍煙啃瓜瓤的作慢了下來。

藍駿文繼續說道:“所以淨川你別把範圍定得太死,國國外的大城市,都可以考慮考慮,不是一定要局限于南城。”

梁淨川笑著“嗯”了一聲,并沒有對此進一步發表什麽意見。

藍煙也沒說話,默默地啃完了這一片瓜,擡眼,卻發現梁曉夏正看著

視線相撞,梁曉夏也沒覺得尷尬,笑一笑就將目移開了。

藍煙分的設計案例,是發在家庭群裏的,梁曉夏點開看了看。

而今裝修審日新月異,梁曉夏刷了兩張圖,還真有些心,便把話題繞了回來:“我看這種南洋風好漂亮,煙煙,你去檳城看到的那邊房子就是這種風格嗎?”

藍煙點點頭,紙巾手:“覺網上的案例很多只是提煉了元素,實際想要裝出來一樣的效果,很考驗設計師的水平和施工落地的能力。”

梁曉夏笑問:“煙煙你們年輕人喜歡什麽風格?”

“我們……”藍煙心裏咯噔了一下,意識到這好像是個陷阱,生生把“們”字咽了回去,“我都不怎麽在家裏住的,阿姨你選你喜歡的風格就好。”

“可這裏也是你的家呀,哪怕你結了婚,自己買了房子。”

藍煙心髒一瞬間像被微溫的水漫過,“……我空閑的時間挑一挑喜歡的風格,發在群裏大家一起選吧。”

“好。”梁曉夏笑說。

三言兩語之間,重新裝修這件事,還真被正式地提上了日程。

時間不早了,留宿與否這個問題,照例又被端了上來。

這回梁淨川先回答,說搬了一下午的書,累,懶得開車了,就留在家裏睡。

藍煙知道在家長眼皮子底下多待一分鐘,就多一分的風險,可這段時間,晚上都是跟梁淨川一塊兒睡的,他不走,一個人回住的地方好像也沒什麽意思。

只能跟著留下。

梁曉夏上一周都在忙秋季新品的設計統籌工作,沒怎麽休息好,這時候打著呵欠起,準備洗漱睡覺:“我休息去了,你們也都早點睡。”

“……嗯。”藍煙不確定是否是自己過分杯弓蛇影,總覺得梁曉夏的今天的每一句話都仿佛意有所指。

坐了一會兒,藍駿文也起回房間了。

客廳裏,餘下藍煙和梁淨川兩個人。

梁淨川坐在沙發的另一端,撐腮看著,似笑非笑。

遞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揣上手機起

片刻,客廳燈關上了,藍煙聽見梁淨川的腳步跟了過來。

好在他也乖乖回了自己的房間,沒做出什麽出其不意的舉

藍煙給梁淨川發去微信消息。

【blueblue:我要去洗澡。不準伏擊我。】

【ljc:放心。】

心剛放下,接連兩條消息發了過來。

【ljc:我的手段沒這麽簡單暴。】

【ljc:你會心甘願給我開門的。】

【blueblue:瞧不起誰呢。】

【ljc:試試。】

【blueblue:試試就試試。誰怕誰。】

藍煙拿上睡,去浴室洗了澡,給梁淨川留了一些熱水。

在床上躺了下來,舉著手機,流竄于各個平臺搜集裝修風格的圖片,全部存新建的相冊之中。

耳朵捕捉到門外的聲響,梁淨川進了浴室。

又刷了一會兒手機,聽見他出來了,回了自己房間,此後沒了靜。

不信這個人只是虛晃一槍,等了又等,微信終于來了新消息。

一張照片。

穿著白襯衫和背帶短的小男孩,手裏牽著一只氣球,站在公園的噴泉前方。

但可惡的是,臉被梁淨川的手指“不經意”地擋得嚴嚴實實。

【blueblue:……你好歹毒。】

【ljc:開門即可解鎖整本相冊。】

藍煙不回複,但不影響梁淨川繼續下餌。

【ljc:十秒鐘考慮。過時不候。】

隨後開始煞有其事地發倒計時:10、9、8、7……

藍煙拿起枕頭猛砸了兩下床鋪,恨自己沒出息。

還剩三秒的時候,截斷了他的倒計時。

【blueblue:門又沒鎖,自己不曉得開?】

【blueblue:靜小點,被人發現你完了。】

聽見門外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門把手被下的時候,心髒也莫名地跟著懸了起來。

洗過澡的梁淨川穿著寬松的黑T恤,冷白與英,都被襯托得更為醒目。

他手指搭在扶手上,進而不進的,不知道在等什麽。

“……你快進來,要被發現了!”藍煙低聲催促。

他這才將眉骨一揚,走進屋,反手帶上了門,把手裏的相冊丟到的床上。

“咚”的一聲,又嚇得藍煙心髒高懸,“你可不可以靜小一點!”

梁淨川笑了聲,仿佛在嘲笑沒出息。

他人走到靠窗的書桌那兒就停了下來,後背靠住桌沿,抱臂而立。

藍煙看他一眼,量那麽高的一個人,站在那裏,實在太有

“……自己坐。還要我請嗎?”

“坐哪裏?”

“椅……”藍煙怕他拖椅子又拖出震天地的聲響,只好手拍了拍床沿。

梁淨川這才走了過來,在手掌拍過的地方坐下。

——段高得很。

藍煙不理他,翻開相冊。

這一整本都是他單獨的照片,集中于小學一年級到四年級之間,可能升高年級以後自主意識變強,對拍照這件事也多了一些排斥。

梁曉夏把他教育得很好,養育得也很細心。每張照片,服都是幹幹淨淨不見一點污漬,服裝做了搭配,發型也很用心,不是那種普遍見于小男孩上的短寸圓寸,而是需要用心打理、定期修剪的微分碎蓋。

白的皮,大大的丹眼,刷子一樣的長睫。如果他的臉,他會不會生氣地把腦袋扭到一邊。

他面對鏡頭總是不笑,微微抿著,顯得有些拘謹,可坐立都直脊背,像個家教嚴格的小王子。

藍煙每翻一張都要在心裏驚呼可,又時不時擡眼同眼前的人做對比。

他的臉完全沒長殘,褪去小朋友的稚之後,就如寶劍開刃,淬出雪意一樣銳利的英俊。

只是格……忍不住嘆氣,他是怎麽變現在這樣賤兮兮的樣子的。

梁淨川仿佛對的心理活了如指掌,手臂撐著床沿,低著眉眼看,笑而不語。

翻到最後,出現了兩張他初中時候的照片。

仿佛是陡然快進到了下一個階段,他穿著初中校服襯衫,面對鏡頭時,已然有了的鋒芒,卻還不如高中時候那樣雪亮耀眼。

像是一夜風雨之後,剛剛破土而出的一竿青竹,仍然細弱,可已能窺見日後可參風月的清標孤拔。

藍煙忍不住掏出手機,想要把這兩張照片翻拍下來。

一只手直接走了相冊,快得阻止不及。

梁淨川笑:“翻拍是另外的價錢。”

“……”

“拿你的相冊換。”梁淨川這才暴他的真實目的,“公平易,江湖規矩。”

藍煙奪,梁淨川立即把相冊拿遠。

不敢搶奪出太大靜,只能瞪著他。

他笑看著,仿佛同意不同意的,他都無所謂。

藍煙只能從床上爬起來,靸上拖鞋,一步走到書桌旁,拉開屜,把早些時候收進去的相冊拿出來,重重地拍在梁淨川的上。

梁淨川信守規矩,也就把自己的遞還給了

藍煙悶頭拍完照片,隨手設置了跟他的聊天背景,再看梁淨川,他低著頭,盯著一張照片看了好久。

好奇,還是沒忍住湊過去。

那是一張媽媽邱向薇的合影。

坐在公園的草地上,七歲的穿著紅格紋的背帶,被邱向薇摟在懷裏。

那時候的邱向薇,大半時間都待在醫院裏,照片拍攝于藍煙生日的那一天,邱向薇陪去了趟公園。邱向薇神不支,只坐在草地上看著一直蹲在地上,在迎風瑟瑟的車軸草叢中,一棵一棵地尋找著四葉的三葉草。

那也是邱向薇陪過的最後一個生日。

梁淨川輕聲說:“裝修之後,以前的痕跡就都會消失了。”

藍煙把頭低下來,下抵在他背上,“我心裏的痕跡不會消失。”

梁淨川不說話,轉過頭來親了親薄薄的眼皮,“你和阿姨長得很像,尤其是眼睛。”

比我漂亮。只是生病讓臉都浮腫了。”藍煙手,從他側繞過去,輕輕照片上的臉。

“我想現在應該終于可以放心了。”藍煙輕聲說。

梁淨川攬了攬的肩膀。

有比喻說親人的離世是一場永遠不會停止的雨,再也不會滯在雨中,偶爾淋眼睛,也可以迎著風不畏懼地往前走。

又看了一會兒,藍煙手將這一張翻了過去。

同梁淨川一起看自己小時候的照片,似乎沒預料的那樣害

六歲生日,背景是餐館的某個包間,大人小孩作一堆,藍煙穿蓬松紗,帶紙質皇冠,了個男孩,快門按下瞬間,在轉頭看

梁淨川點一點這個男孩:“這是誰?”

兒園的同學。”

“他是不是站得太近了。”

“……你連六歲小孩的醋也要吃?我連他什麽都忘了。”

梁淨川輕聲一笑,忽然凝住表,側頭,豎起食指立在前面。

藍煙登時屏住呼吸。

過了好一會兒,以極低的聲音問道:“怎麽了?”

“客廳好像有腳步聲,聽見了嗎?”

“沒有……是不是阿姨起來了……你快回自己房間!”

“現在出去不是被逮個正著。”

“那怎麽辦?”

“等等。”

藍煙大氣也不敢出,而就在此刻,擱在梁淨川上的相冊落了下去,砸在地板上,“咚”的一響。

藍煙嚇得心髒停拍,急忙俯去撈。

而梁淨川火上澆油,在此刻笑出了聲,藍煙立馬手去捂他的,卻未防力道太重,直接將他推得往後一倒。

臂在後撐住,看著藍煙,側著腦袋,警覺的兔子一樣,表嚴肅地聽著外面的靜。

手掌蒙住了他的鼻息,掌心一甜扁桃的香氣,或許是護手霜的味道。

梁淨川原本只想逗玩,現在卻忍不住要進一步。

霍然臂,將藍煙腰肢一摟,往後倒去,不由己地跟著趴了下去。

藍煙立馬掌撐住他的膛,想要坐起,他手指把垂下來的發捋到耳後,低聲笑說:“沒人出來,一開始就是騙你的……但接下來如果出聲,就不一定了。”

“你想幹什麽,你趕回……”

手掌按住了後腦勺,將的腦袋按下去,呼吸在鼻尖滯留一瞬,直接含住

掙紮想起,手腕被縛,被抱著翻了一個,變作仰躺。

梁淨川俯,手指分開的五指,扣住,的枕頭邊上。

當他有心想要沒機會可以逃,絕對的力量是天羅地網,他日益進的吻技也是。

藍煙四肢綿,很快放棄抵抗,或許是過分害怕,總覺得心跳聲響得驚人,于是下意識拉起薄被,將他們兩人完全罩了進去。

躲在閉的黑暗裏,很快缺氧,只能掀開來大口呼吸,又嫌呼吸聲太大,而不得不自己手捂住自己的

梁淨川笑得立即輕咬他的警告:“你小點聲音!”

“不要。”

“我求求你,你快回自己房間……”

“那你拿出一點求人的姿態來。”

“哥哥……”

“更不會答應你了。”

“……混蛋。”

再次被堵住,奪盡的呼吸之後,又流連于的頸項。他最清楚的耳垂有多敏,稍一吮吻,頃刻便會化作一攤水。

他的溫和氣息,都在進一步消解的意志,明知危險,懸崖勒馬才是正途,可已經顧不上了。

“……把燈關上。”籲籲地說。

梁淨川臂,撳下床頭櫃旁的開關。

黑暗放大了刺激,在微涼的空氣裏,經他手掌一,便會引起接連不斷的震

藍煙手掌抱著梁淨川的腦袋,咬住,阻止要從間逃逸的聲響。

梁淨川的呼吸,深潤的罅隙之間,鼻梁每一次點蹭,的神志就溶解一分。

忍不住手去摟他的肩膀,輕的聲音幾不可聞:“可以了……”

梁淨川搖頭,“我幫你,煙煙。我沒帶東西。”

“……在你房間?”

“我房間也沒有。”

“……說好了以防萬一呢?”

梁淨川輕笑的呼吸如霧氣浮,引得脊背發,“……不是你讓我規矩一點嗎?”

聲音消失,他專心取悅,回應忍不住支起膝蓋的夾—蹭。

腹底仿佛被植了一顆不斷收的熔巖的核心,坍塌之後,轟然發。

梁淨川立即回到邊,把摟進懷裏。

藍煙神思渙散,呼吸更是淩,明知危險,還是忍不住出聲:“我做過夢……”

“嗯?”梁淨川把耳朵湊到邊,想把的聲音聽得更清楚。

藍煙摟住他,把發燙的臉藏到他的頸窩裏,“……在書桌那裏,你……”聲音愈低。

梁淨川訝然,“站著?”

“嗯……”

他輕笑,“什麽時候做的夢?”

“……某個變態我眼淚那天。”

他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難怪你半夜不睡覺。”

藍煙不作聲了,隔了一會兒才好似不願地承認:“……我第一次做那種夢。”

“噢。我的榮幸。”

以牙齒輕咬他的皮,表達不滿。

驟覺天旋地轉,是梁淨川臂將抱了起來,赤腳踩地,一步走到書桌旁,單手將東西往一旁一推,騰出空間,讓坐上去。

他手掌撐在桌沿上,向,“這樣?”

藍煙咬,搖搖頭,手臂垂落,揪住他T恤下擺,往上一掀。

他配合地臂,將上了下來。

藍煙摟住他,把臉上他的頸側,不再說話。

梁淨川手臂箍住的腰,雙膝之間。

發力時,肩胛骨微微隆起,手掌挨上去,沿路往下,挨住了一片,低聲說:“這裏是前鋸,像鯊魚的腮……以前畫人,我最喜歡畫這裏。”

即便隔著布料,亦可將他所知到的,同等的反饋給,尤其還殘留上一次火山噴發後的餘響。

好像在燃燒。

靜太劇,桌腳會發出吱呀聲,梁淨川不得不控制自己。

聲音、作、呼吸……一切都需小心謹慎,但人之所以能夠覺到忌的刺激,正是因為有了這些限制。

梁淨川後背皮生出薄汗,聲音也變得黯啞,“煙煙……”

藍煙手掌撐在後桌面上,對抗著顛簸,無暇以聲音應對。

“……現實跟你夢裏的,還有哪裏不一樣?”

他看見藍煙開合,但沒有聽清,低頭湊近,讓再說一遍。

卻不肯作聲了,直到他以牙齒予以刺痛的拷問,吸口涼氣,才聲再次回答。

梁淨川適時擡頭,這次功捕捉到了輕如蚊蚋的聲音,只說了兩個字:更大。

他頓覺逆流,忍不住手,掐住的下,將的臉擡起來,明明知道答案,還是要再問一遍:“哪裏?”

進一步突破語言的制,好似也是一種墮落的本能。

黯淡線裏,看見藍煙睫

下一瞬,張開,銜住了他的食指。

梁淨川腦中嗡響,看著手指一節一節地消失于黑暗與潤。

水聲含混。

他使藍煙足跟踩住桌沿,兩手按嶙峋膝蓋,并攏。他咬牙關,額角和頸側青筋脈浮現。

即便不能到最後一步,藍煙給予的如此直觀的視覺展示,做了彌補,他毫不費力就能聯想。

緩緩擡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因為這一眼,他知到一種絕的痛——仿佛氣球被崩到極限,下一刻就將破裂。

聲音的質,與他手指所知到的,幾乎一樣,仿佛是融化的薄荷糖漿。

“哥哥……”

腦中驟然響起“啪”的一聲,氣球撐破,他也被從絕中拯救。

梁淨川臂,將藍煙懷中,急促氣,好像剛浮出深海的人,急需以浮木為支撐。

空氣裏一清鹹而微腥的氣息,藍煙知道場面一定十分棼。不管是黏的布料,抑或是的小腹。暫且忍住了沒有去管,因為的整個心髒,也仿佛瀕臨裂的邊緣。

窗簾沒有拉滿,留下了掌寬的一條

室外的夜了進來,恰好投在他的側臉上,像從鉛雲的裂裏,灑進來的一束月

梁淨川擡頭,拊住的後頸,讓低下頭來。

他們在“月”裏接吻。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害]

199個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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