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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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藍煙傍晚準點下班回家,開門時飯菜香氣撲鼻而來。

梁淨川端著一盤炒牛,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向著玄關一瞥,淡淡地說道:“洗手吃飯。”

“……”藍煙懷疑他是蓄意勾引,否則下個廚房何必要穿襯衫西?這樣一裝束,除了能營造“人夫”的氛圍,有任何便利可言嗎?

藍煙放了東西,去浴室洗了手,到餐桌旁坐下。

所有菜都已經上桌,梁淨川站在桌邊,正用海馬刀開一瓶紅酒。

“只是慶祝離職,還專門買一瓶酒,這麽有儀式嗎?”

梁淨川一言難盡地瞥一眼,“從你餐邊櫃裏翻出來的。”

“哦……”藍煙想起來,“是去年中秋節阿姨送的。朋友自己做的品牌。”

“我怎麽沒印象?”

“你那時候不還在去北城機場的路上嗎。”

梁淨川瞥,“當時聽說我去出差不回家過節,是不是松了一口氣?”

“不然我很樂意應付你嗎。”

擱在面前的空碗筷被梁淨川掌抓起挪走,“你吃空氣吧。”

藍煙:“……”

四道菜,葷素兼備,擺盤也講究,筷之前,藍煙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了張照。

這一陣梁淨川基本有事才去公司,為了方便藍煙通勤,他幾乎在這裏固定地住了下來,偶爾回公寓一趟,也只為拿換洗

藍煙這一向閑置的小廚房,也被梁淨川利用起來,添置了一些必要的炊,隨心下廚——他心一貫很不錯,如果早起能引藍煙陪他吃一頓“速食”的話,晚餐更會花樣百出。

“你這樣我會不想讓你去上班的。”藍煙說道。沒誰跟桌上有飯,床上有人的安逸生活過不去。

“可以。你養。”

“養不起。”

“我不好養嗎?管飽就行。”

“……你有飽過一天嗎?”

梁淨川笑:“那管你飽就行,你胃口小。哪兒都小。”

藍煙繃住臉:“吃飯。”也是被帶壞了,陪他講這些話已然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

吃飯時,不免聊起之後的打算。

梁淨川說:“下周有幾場面試。”

“都是南城的?”

“嗯。”

藍煙咀嚼的作不覺變慢。

梁淨川知道在想什麽:“我不可能跟你異地,煙煙。而且你早上上個班都磨磨蹭蹭,你舍得跟我分開?”

“……如果外面機會更合適,難道我會拎不清嗎?”

“離你遠首先就不可能合適。”

藍煙失笑,“……你沒救了。”

放下筷子,將長頭發編了起來,“如果南城的工作沒那麽好,到時候你後悔我可不會負責。”

這樣一個極其不欠人人的人,這樣說,可知確實已不把他當做外人。

吃完飯,藍煙幫忙將碗盤端廚房,梁淨川不用幫忙:“茶幾上有封信,陳泊禹給你的,你拆開看看。”

“……誰給我的?”

梁淨川沉臉,“他的名字很好聽是嗎?非要我再說一遍。”

藍煙忍笑去往客廳。

梁淨川對信的容自然到好奇,一整天都撓心撓肺,可越是如此,他越要表現得毫不在意。

他洗過碗,清理幹淨廚房,走去客廳,正輕描淡寫地詢問信的容,卻見藍煙坐在沙發上,著信紙一角,神恍惚,仿佛失了魂一樣。

“怎麽了,煙煙?”梁淨川忙走過去,“他說什麽了。”

藍煙下意識把信紙往後藏,“沒什麽……”

“你這麽大反應,跟我說沒什麽?告訴我,煙煙,他是不是擾你?還是威脅你……”

“不是……你別問了……”藍煙將信紙胡一團,揣進口袋裏,正要起,被梁淨川一把按住。

他低眼凝視著見的神沉肅,“我們之間還不能互相坦誠嗎?”

“……”藍煙被咬得泛白,擡眸看他一眼,又張皇地低下頭去,“……告訴你你會很難。”

空氣靜了一瞬。

擒住肩膀的力道,也松了兩分。

梁淨川平靜地問:“信裏是不是跟你解釋,他是怎麽追到你的。”

藍煙詫異擡頭:“你知道這件事?”

“我知道。”

“你……”

“有一回跟陳泊禹喝酒,我問過,他告訴我了。”

藍煙面失,“……所以他說的都是真的?”

信裏,陳泊禹說,如果是因為他的那句關于永恒的慨而心,那麽他把那個心的瞬間,還給真正應該擁有它的人。

“是。所以我才顯得這麽‘自信’,我只是知道,如果我曾經打過你一次,那我理應可以打你無數次。”

“……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藍煙控制不住,聲音開始哽咽。

“最初是因為你和陳泊禹還不錯,我沒必要做這個惡人;後來是因為我也怕你難過,怕你完全否定你跟他在一起的那兩年時間……”梁淨川低頭,手捧住的側臉,“……也怕你像現在這樣哭,我不知道怎麽安你。”

眼淚滾落下來,他拿拇指指腹去,深低頭親泛紅的眼角,銜住接不斷的意,“……別哭,煙煙。”

“……”藍煙咬牙關,雙肩分不清楚此刻沖撞于心髒中的複雜緒,是痛苦、荒謬、酸還是虛無……它們兼而有之。

梁淨川坐了下來,摟,側坐在他的膝蓋上,再將完整地抱懷裏。

頸側呼吸溫熱,肩頭的布料一片,他無措地偏頭親吻的耳朵,他真是永遠不擅長的眼淚,“不哭了寶貝……陳泊禹這個人其實還可以,至我願意承認他長得還不錯……”

“……”藍煙簡直要被他氣笑,“你是聖人嗎,梁淨川?這種時候還為別人說好話……我難過的本不是這個……是你本可以……”

“我一直都覺得那是我咎由自取,煙煙,我不怪任何人。即便我知道標準答案,可如果我一直不敢找你答題,答案多正確都毫無意義不是嗎。”

“……你真的不難過嗎。”

“最難過的時間早就已經過去了。”梁淨川把腦袋擡起來,指腹輕輕臉上的淚漬,“我不在乎走過的這些彎路,只要以後的路,你一直陪著我。你會嗎?”

藍煙點頭。

“用語言告訴我。”

“會。我會。”

頓一頓,藍煙挨上他的,親了他一會兒,作停下來,不知道為什麽又開始掉眼淚。

梁淨川無奈:“我怎麽才能把你哄好?”

“發明時機。”

“……”梁淨川低額輕笑,“ 有難度更低一點的選擇嗎?”

藍煙認真地想了想,“給我寫一封書,不低于一千字。”

“好辦。我現在就去……”

作被阻止,藍煙坐起,垂眸盯著他,不作聲。

他正要問怎麽了,簇的睫眨了又眨,又眼睛,“……為什麽我看你有點重影?”

“我是不是說過讓你喝兩杯?”

那瓶紅酒是偏甜口的,但度數不算低,晚餐因為高興,他們喝完了整整一瓶,而藍煙一個人喝掉了三分之二。

“很暈嗎?”梁淨川摟住,“去床上睡一會兒?”

“不要……還沒洗澡……”

“可以睡一覺再起來洗。”

藍煙還是搖頭。

梁淨川便不再問了,就這樣抱著,好緩一緩。

過了一陣,酒越發開始發揮作用,臉發燙,熱得難,藍煙不自覺地去蹭梁淨川領口微涼的布料。

“……別了,煙煙,你在沙發上躺一下,我去給你拿臉。”

“為什麽不準?”

“……”梁淨川沒有出聲,是因為他猝然地被一把握住。

“哦。”仿佛恍然大悟,“你石更得好快。”

梁淨川覺到了不對勁。

他之前其實沒到過藍煙喝醉的狀態,兩次陪去酒吧,喝的都是低度的尾酒,一兩杯的量,對神志的腐蝕有限。

手擡起的腦袋,雙頰酡紅,眼神已有幾分迷離。

忽而手,住了他的臉頰,把他的腦袋往後推,蹙眉說道:“不要湊這麽近,太帥了不了。”

“……”

梁淨川沒有想到,的醉酒模式居然是真心話。

他揚一揚眉,“這是你第一次這麽說。”

“怎麽可能,我說過好多次了。”吐詞咬字開始變得不那麽清楚,多了一些黏糊的吞音,音也較之平常更顯甜膩。

“是嗎?我怎麽沒聽到?”

頓了一下,好像在思考,“……因為我是在心裏說的,你聽得到才奇怪呢。”

梁淨川勾起角,“那你還在心裏說了什麽?”

“不告訴你,嘿嘿。”

“……”梁淨川失笑,手把的長發纏了一縷在自己的手指上,好整以暇地繼續問道:“那我問你,你覺得我跟你前男友誰更帥。”

“當然是你,你在問什麽廢話。”

“是現在這樣覺得,還是之前就這樣覺得?”

“第一次就這樣覺得啊……陳泊禹帥得沒涵,像糖水,很容易膩……”

“我呢?”

“你……”把微微失焦的目落在他臉上,定了一會兒,好像變得更加恍惚,“……你穿白襯衫好好看。”

“知道你喜歡才穿的。”

“……你怎麽知道?”

“反應更主。”梁淨川手撓撓的下,“得更大聲。”

“我沒有……”

“沒有嗎?不然現在試試。”

“好……”仿佛急于證明自己,開始擰腰移蹭。

梁淨川悶哼一聲,終于忍不住手,按住的後頸,使低下頭來。

舌尖剿纏,因酒而反應稍稍遲鈍,卻變得更加順從,任由他予取予求,好像他想怎麽樣都沒關系。

呼吸灼熱,酡紅的臉頰也是,好像忘記了換氣這項技能,他只能把腦袋退開,好不至于缺氧暈倒。

上穿著薄針織外套,裏面是白的吊帶衫。

吊帶衫是自帶襯墊的,他沒有料到,因此肩帶一褪下來便一覽無餘。

手抱住了他腦袋,把細長的手指,了他的發間。

直,微向後傾。

隨後,鼻腔裏逸出不滿的“嗯”聲,“這邊也要……”

……實在是,坦誠得可

梁淨川慢了半拍,而仿佛已經等不及了,主以指相托,喂到他的邊。

他腦中嗡響,不清楚自己是希酒醒以後是保留這段記憶,還是忘記。

長長的睫擡起又落下,聲音像鮮榨的桃一樣清甜,還在認真地問他:“好吃嗎?”

“……”

梁淨川面紅耳赤,“……可以了,別說話了煙煙。”

“為什麽……不喜歡聽我說話嗎……”

梁淨川有的覺得,或許去閉的臥室更合適,趕在這張繼續說出什麽驚人之言之前。

他沒有猶豫地將一把抱了起來,進臥室。

門和窗簾都關上,只開了床邊的臺燈。

藍煙躺在床上,不舒服地翻了幾下,“……子好重。”

穿的是條牛仔,這時候必然會覺得束縛。梁淨川解開拉鏈,替將長子都拽了下來。

,總是白純棉,有其他花樣。他也不需要,極致簡單純真,好像更容易激發他穢的破壞

沿邊緣撥開,指尖勾畫。沒一會兒,便無所適從地摟住他的肩背。

聲音甜黏,輕輕氣,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往外推,“這個不夠,我不要這個……”

“要什麽?”

沒有猶豫地吐出了兩個字。

梁淨川額角驚跳,臉也更燙,鼻腔呼出沉的一口氣,才又問道:“要誰的?”

“哥哥的……”

“連起來說。”

“要哥哥的……”

好像解除了所有的制,他得已聽見這樣婉轉破碎的嗚咽。

碎在的眼睛裏,像被漿擊破的湖水,瀲滟生

片刻,看見微張。

他把低頭,耳朵湊到邊,聽見說:“我看到有兩個……”

聲音如同拍擊在礁石上的海一樣破碎,但還在堅持著,一定要把這句話說完:“有兩個你在*我……”

梁淨川深吸一口氣,才沒有瞬間代。

……幸好的真心話模式只是醉酒限定,否則他真不見得每天都消得起。

好像也稍稍消解了的敏,他花了比平日更多的時間,才把送到。

廓劇烈起伏,在酒與其他的雙重作用之下,鎖骨下方原本瑩白的皮,變作一片微的紅,人想到撕開了表皮的爛的桃子。

梁淨川俯擁抱,在泛著水霧的瞳孔裏,看見完整的自己。

“煙煙。”

“嗯……”

我嗎?”

你……”

“我也你。”梁淨川深深吻

他。

那他的就不再師出無名。

許久,眼看藍煙似乎要睡過去,梁淨川將打橫抱了起來,去往浴室。

站立不穩,整個人綿綿地掛在他上。

清理變了另外一場折磨,好像怎麽洗也洗不幹淨。

給藍煙套上睡,放去床上,蓋好被子以後,梁淨川自己洗了個澡,又去收拾髒服。

在扔在地上的牛仔的口袋裏,梁淨川找到了那封得皺皺的信,他把它展平,沒看上面的容,折好,仍舊裝進了信封裏。

屋子都收拾幹淨,梁淨川回到臥室,擁住已經沉眠的藍煙,一同進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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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煙睜眼時,一些零碎片段湧微微脹痛的腦袋。

記得跟梁淨川做了,但細節很模糊。

跟盧楹一起喝醉過,知道自己醉酒狀態會變得非常聽話,所以凡有喝酒的場合,都很注意控制飲酒量。

從床上爬起來,靸上拖鞋走出臥室,梁淨川正坐在餐桌那裏吃早餐。

“……早。”打招呼。

“早。”梁淨川喝了一口咖啡,“廚房還有一份,自己去拿。”

“我先刷個牙……”

“嗯。”

藍煙再度打量梁淨川,他的神非常淡定,和平日并無兩樣。

進浴室,牙膏刷牙,刷到一半,還是沒忍住走出來,靠住門框看向梁淨川:“……我喝醉了說了什麽嗎?”

“你說你喜歡看我穿襯。”

“……”完蛋,還真是被喂了“吐真劑”一樣。

“還讓我把卡裏所有的錢都轉到你的卡裏。”

“……”這一句藍煙無法判斷真假,但聽起來像是喝醉了能說得出來的話。

“還說覺得陳泊禹比我帥……”

“不可能。”

梁淨川看向,“你就是這麽說的。都說酒後吐真言,看來這就是你的真心話。”

“……”藍煙簡直百口莫辯。

梁淨川垂眼,“所以我能理解一開始你為什麽選他。”聲音裏有種幾經克制之後,仍能捕捉的委屈。

藍煙頓了一下,“……我發酒瘋說的話你也當真?”

“那你是覺得……”

“……你更帥。”

“嗯?沒聽清。”

“你更帥!——聽清楚了嗎?”說完,藍煙便把浴室門猛地關上了。

梁淨川十分克制,才能忍住不要笑得太過大聲。

藍煙洗漱完畢,磨蹭了一會兒,才走出浴室。

梁淨川已經吃完了,似乎準備出門。

“……你去哪裏?”

“去銀行轉賬。把錢都轉給你。”

“我信你。”

“你不是已經信了嗎。”梁淨川走過來,倏然低頭,在臉上親了一下,“我去買酒。你喝醉了比較可。”

趕在藍煙手之前,他已迅速撤離,不不慢地往門口走去。

“……你還是滾回你家吧。”

“這裏不就是我的家嗎。”梁淨川特意頓住腳步,“你不記得你昨晚我老公的事了?”

“……”

了就要負責,知道嗎。”他煞有介事。

藍煙不說話,只忽然打開手機,作片刻。

鋼琴版的《Eternal Flame》前奏響起,得意地看向梁淨川。

直到他自彈自唱的歌聲響起,他也不過只眨了眨眼,沒什麽所謂的樣子:“看來你真的很喜歡我,都專門拷到了手機裏。不會每天工作都在聽吧……”

……他已經臉皮厚得可以免疫的一切反擊了。

救命,到底誰能管管他?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3=

199個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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