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是我太介意。
宋知灼一直以為陸清衍是在酒店等, 沒想到他會直接到劇組來。明明已經和他說過,讓他不要來。
不見的時候,覺不到思念有多深, 見到之後, 才發現已經很想念他。見到他後, 便難以抑制心中的歡喜, 以至于坐進車裏後,宋知灼的笑容還落不下來。
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陸先生。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等了我多久?”
宋知灼問。
陸清衍聯系不到宋知灼,他還不到六點就到門口,宋知灼天黑以後才出來。
陸清衍沒有直說,輕描淡寫道:“只等了一會兒。”
“怎麽你要來, 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宋知灼埋怨道。可是語氣裏的歡喜卻掩藏不住, 聽著倒像是嗔怪撒。
這時, 又想起陸清衍五點多時給發的信息,他好像也沒有故意不說,是沒有看到。宋知灼便又補充道:“我沒有看到你發給我的信息,拍戲的時候, 手機沒帶在上。”
“在酒店等著也是等。”
陸清衍說道。
他見宋知灼坐著離他很遠,朝招一招手:“坐過來。”
宋知灼又朝陸清衍那邊挪了一些。
“吃過沒有?”
陸清衍問。
宋知灼搖頭, 現在正在拍戲,為了上鏡好看,一般晚上都只吃一點兒蔬菜蛋白,有時時間晚了,就不會再吃。
“去酒店裏,還是去其他地方吃晚飯?”
陸清衍等宋知灼一起吃,他讓選。
宋知灼拍了一天戲, 已經很累,只想和陸清衍待在一起不想再出去,既然陸清衍讓選,想了想,說:“我想回酒店。”
陸清衍擡眸對司機說:“酒店。”
宋知灼看著他,和上次見面好像沒什麽不一樣,清清冷冷的樣子,一舉一都淡定從容,矜貴又端方,活像個剛從故事書中走出來。
宋知灼縱然已經看過很多次,卻怎麽也看不夠,即便陸清衍就坐在的旁,也總有一種不真實。
陸清衍到的注視,轉頭問:“怎麽一直看我?”
宋知灼看他都快了神,想也不想便回答:“因為陸先生實在太好看。”
沒有認識陸清衍之前,宋知灼實在不以為會是個以貌取人的人,現在要收回這句話。那時沒有以貌取人,是因為可以讓以貌取人的那個人還沒有出現。
一句話,就將陸清衍逗笑。陸清衍對笑時冰山盡融,眉目疏朗,實在是好看至極。宋知灼憾不是每天都能見他,搖頭憾道:“如果陸先生能一直在慶城,讓我每天都見到,就更好了。”
這樣發言,也只得來陸清衍寵溺又包容的一句:“得寸進尺。”
宋知灼實在不知道究竟哪裏得寸進尺,難道作為朋友,想每天見到自己的男朋友都不可以?
只有陸清衍待在的旁讓見到,才令意識到在這一兩個月忙得腳不沾地的日子裏,的神生活究竟有多匱乏,陸先生實乃匱乏又忙累的生活中救濟的一劑良藥。
宋知灼厚臉皮道:“那也是陸先生慣的。”
依然是一口一個陸先生。從前裝不時,陸先生這個稱呼聽在陸清衍耳中只覺刺耳,現在倒很用。
說起這個,宋知灼倒是又想起今天下午在片場發生的事:“你知道今天石明喆要來劇組?”
陸清衍倒是沒有瞞,點頭:“知道。”
宋知灼想想仍覺得有點兒好笑,故意睨他一眼。
“你瞞著我來慶城,是要故意給我一個驚喜,你難道就沒想到,石明喆到劇組來,會把這件事給我說?”
石明喆前腳剛走,陸清衍就收到了來自于宋知灼的詢問信息。石明喆去探班,探的是林微雨的班,石明喆不知道他與宋知灼的關系,陸清衍的確沒想到他會大,將他到慶城的事告訴給宋知灼。
陸清衍被宋知灼問,不由得笑了一聲,頗無奈:“我的確沒想到,是我的失誤。”
陸先生難得有失誤的時候,宋知灼見他親口承認,不由得納罕:“我還以為你要為自己辯駁幾句,認錯這樣快?”
其實他完全沒有錯,專程空從陵城飛慶城來看,這又怎麽會有錯呢?可宋知灼就是故意那樣說,誰讓陸清衍來之前不告訴,給驚喜卻又出紕,讓提前知道了,還是從到劇組探班的石明喆口中得知。
到陸清衍對的容忍度奇高,就是恃寵而驕。
陸清衍沒覺得在朋友面前認錯有失面,錯了就是錯了,沒什麽好辯駁。比起過程,他更注重那個結果。該給的驚喜沒有給到,的確是他的失誤。
陸清衍知道宋知灼是故意,非但沒有生氣的跡象,還刻意縱容,帶笑的眼眸看著:“那請問雲小姐,要怎樣才能將此事翻篇呢?”
宋知灼本也沒生他的氣,佯裝大度搖頭:“算了算了,只是希以後像這樣的低級錯誤,陸先生不要再犯。”
“這樣簡單的要求,以陸先生的智慧,應該不難辦到吧?”
說著說著,宋知灼自己都笑出聲來,笑著投進了陸清衍懷中。
在他懷裏,深深吸一口氣,悉的冷香爭相鑽鼻中,好聞極了。
陸清衍低低地笑,宋知灼在陸清衍懷裏,能到他膛的。他的手順勢上的發,越來越在他面前卸下防備展真,不知道,他等這一刻有多久,有多開心。
“確實不難。”
過一會兒,陸清衍才緩緩說:“雲小姐說什麽就是什麽,我都聽。”
言談語句間皆都帶著笑意,顯然,陸先生現在的心也極好。
宋知灼靜靜與陸清衍擁抱了一會兒。在陸清衍懷裏,想起剛才陸清衍去片場接時,在片場看到的那一幕。宋知灼坦坦,但剛才握手臂,有被陸清衍看見。為避免不必要的誤解,于于理,宋知灼都應該與陸清衍作個解釋。
宋知灼在心中措辭一下語言,離開陸清衍懷抱,坐直。
“剛才那個和我一起從片場走出來的人,是宇,我演這部戲的男主角。”
說著,視線一直落在陸清衍上,觀察陸清衍的臉。人雖離開,但長長的發卻落了幾縷在陸清衍的上,陸清衍張開手,將那發握在手心中把玩。
“男主角?”聽見說的話,陸清衍面如常,緩緩開口,“宋小姐演一部戲換一個男主,豔福匪淺。”
這話說得好酸!
好久沒聽陸清衍喊宋小姐。
宋知灼噎住。
陸清衍平時并沒有特別關注演戲的事,以為陸清衍本不會在意這些。可現在卻有一種自己往槍口上撞的覺,自投羅網,傻得可憐。
陸清衍既然沒問,為什麽要主提?宋知灼頓時後悔。
沒有再講,裝聾作啞,默不作聲。
陸清衍卻沒有放過他。
他似疑:“不是在說宇,怎麽不說了?”
宋知灼擡眼,對上他涼涼的視線。
宋知灼:“……”
已經認識到錯誤,不想再說。
但陸清衍顯然不接敷衍。
過幾秒鐘,宋知灼:“其實沒什麽,他是我這部戲的男主角。你知道,我這部戲演的……偶像劇。”
宋知灼說著,瞧一眼陸清衍。陸先生管理偌大的陸氏集團,整日忙得不可開,應該沒有時間看什麽偶像劇。
“宇他戲比較深,有時在戲裏和戲外分不太清楚。他這種狀態不好打斷,拍戲很容易影響。”
其實宇經常在邊做一些曖昧不明的事,宋知灼也會覺得困擾,但拍戲第一,宋知灼只當是為藝和自由做犧牲。
宋知灼:“今天他的司機有事請假,他坐我的車回酒店。”
宋知灼解釋得簡單,但屬實有避重就輕的嫌疑,憶及在片場與宇之間曖昧不明的氛圍,在陸清衍的注視下,不免到有片刻的心虛。
陸清衍并不容易糊弄。宋知灼含糊其辭,他卻仍能找到其中關鍵。
宋知灼不知道,從知道是誰後,他找了所有的電影和電視劇還有綜藝采訪來看。他沒有那麽有空,時間要靠。前期演的都是沒什麽營養的偶像劇,接吻擁抱奇多無比,纏綿悱惻,他皺著眉看完。那時執意將他推開,他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他也不屑與那些人做比較,從前的事,沒有必要再去糾結,但有些話,著實是不吐不快。
“什麽戲裏戲外分不清?”陸清衍瞇了瞇眼。
說他不介意剛才那個男人,那必然是在騙人。但陸清衍尚能控制住自己,宋知灼毫不猶豫甩開那人的手走向他,說明那個男人對于宋知灼來說并沒有什麽重要。他願意給宋知灼多一些自由的空間,也相信宋知灼不會逾矩,所以他不問。
是宋知灼要主說給他聽。
陸清衍聲音都變冷:“你拍戲時,難道經常也這樣?”
他的一雙眼眸深邃冷,視人時,給人的迫十足。而他問的,還是如此一個讓人難以作答的問題。
宋知灼頓時頭皮發麻,心中苦不疊。
拍過戲的人都知道,拍戲的時候怎麽能不戲?至于戲裏戲外分不清這個問題……
在陸清衍的注視下,宋知灼心底天人對決,打得不可開,遲疑著,最後還是誠實占據上峰,選擇不欺騙他。
宋知灼著頭皮緩緩將頭低垂,點了一下。
久久沒有回應,宋知灼擡起頭,就見陸清衍臉也冷了,看向宋知灼的眼神已帶上鋒芒與銳利。
過一會兒,他才開口:“宋知灼,你拍過多電視劇和電影,恐怕你自己都數不清吧?難道你每次都這樣,見一個一個?”
宋知灼錯愕睜大眼眸,陸清衍又緩緩補一句:“就和應承洲一樣?”
宋知灼哪裏能想到,一兩個月不見,本該是極其開心的重逢場面,竟就這樣被搞砸。更沒想到陸清衍會在此時,再度提起應承洲。
宋知灼覺不可思議,陸清衍不像是那種會翻舊賬的人。
不經意的吐才最真實,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到陸清衍對于此事的介懷。
可發生在上的事,那些沒有和他說過的,難以啓齒的齷齪,遠不止這一件。
宋知灼頓心涼,卻又倍無力。
“我和應承洲之間,我明明已經和你解釋過。”
好好與他說話,隔許久才見,宋知灼實在不想與陸清衍起爭執。
“至于演戲的問題,從前我演技不,的確是出戲和戲都困難,戲裏戲外都需要保持相應的狀態。”
宋知灼想起初道的那段時間,什麽也不懂,什麽也不會,拿著劇本只靠自己去琢磨,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拍戲時只有沒有技巧,一旦沉浸在角裏,就出不來。
其實現在也如此。
在拍戲時,所飾演的角越複雜,投的就越多,沉浸式的去演繹,在片場不拍戲的其他時間裏,也會不自覺保持角應有的狀態,生活難以回歸正軌。
的確存在這樣的問題,不僅僅只是,這其實是許多演員都共同存在的問題。
十幾年前,國際巨星江時白為什麽會自殺?就是在拍了《書》之後,始終從角中走不出來,最後選擇了《書》裏主角一樣的結局,甚至死法都一模一樣。經紀人發現不對勁,喊鎖匠撬開他門,就見他已經躺在滿水的浴缸裏了無生息,滿浴缸的水被雪浸,紅得刺眼。
“現在不拍戲時,我不能說完全能從戲裏走出來,遇見好的劇本,時常也還是那樣。”
人在無力時,連解釋都匱乏。一直在演戲,以後還要演更多的戲,這是和陸清衍談必然會面臨的問題,趁著現在說開也好。
“如果你實在介意——”宋知灼向陸清衍,糾結了一下,終是說道:“那我也沒有辦法。”
在此之前,都不知道自己還能說出這樣的渣言渣語。國聞名且通用的渣男語錄,竟在這時,在面對著陸清衍的時候,說了出來。
說完,宋知灼自己都覺得這種況分外稽。想笑,但礙于這個場景下,實在不適合,又生生憋了回去。
擡頭再去看陸清衍,從陸清衍變化的微表裏,也能充分到他的無言。
他就那樣注視著,許久,他終是手,將擁他懷。
“是我要得太多。”
他輕聲低嘆,在耳旁輕語:“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