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初次見面。……
每一部電視劇, 都會伴隨CP的産生,前頭《時與你》的灼灼其華CP尚有餘溫,而隨著《權傾天下》的熱播, 宋知灼與齊宴的星火盛宴也悄然崛起。
這一對無論值無論演技, 都旗鼓相當, 在《權傾天下》方出來的路中, 兩人只要站在一起,不用做別的,都著般配兩字。更何況有電視劇作為濾鏡加持。他們一起對個戲,CP以為是在談,他們互相笑一個,CP直呼尖不了, 就算是他們隨意說幾句話, CP都能說甜。CP按頭磕CP, 不管是不是真,都能憑空想象,強行磕是真的。
《權傾天下》這部現象級劇,自播出後, 熱度空前,再現近幾年難有的全民追劇的盛況。
私下聚會裏, 也時常被人拿出來探討。
陵城一家百萬會費的私人會所裏,幾個久不見面的人,終于時間見一面。
方旭今年年初與未婚妻完婚,現在,妻子懷孕五個月,頭胎想順,本該多出去走走才行, 誰料到妻子最近迷上一部電視劇,天宅在家,翻來覆去看不膩。
“要說近兩年最當紅的明星是誰,必然是宋知灼。”
方旭忽然說道。
方旭老婆,很從他裏聽見別的人的名字,其他數人齊齊轉過頭。
“你們誰知最近宋知灼演的那部新的電視劇?”
方旭忍不住吐槽:“我被迫陪我老婆看了不下三遍,我老婆每天都守著電視準時準點追更新。”
《權傾天下》這部電視劇,他老婆邱宜玲百看不厭。不但自己要看,他下班回去也要作陪。
還別說,真給他看出了點兒樂趣來。
除了翻來覆去的看有些熬人,每天的更新他現在不用老婆喊,自覺就坐到沙發去,等著看。
“說的是《權傾天下》?”
顧銘浩問。
方旭:“你也知道?”
顧銘浩老婆施蓉蓉也從國外回來,長期住在陵城。
顧銘浩:“巧了,我們家不止我老婆在看,我全家都在看。我還知道,宋知灼與齊宴還有個CP星火盛宴。”
別問他是怎麽知道,問就是家中兩個人都在磕。
方旭確定顧銘浩是真的看過了,因為這個CP他老婆也在磕。
方旭找到組織:“我老婆磕這個CP磕到瘋魔,每天刷視頻,應援買一堆。”
事實不止如此,閑著沒事,還剪輯視頻發網上帶頭磕,現在已經是CP裏的大頭頭。
顧銘浩忍不住笑:“你這還是輕的。”
方旭:“嗯?”
顧銘浩扶額:“我媽老當益壯,和我老婆一起,飛來飛去數次到現場為兩人應援,CP當得比誰都合格!”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何況他家中這位才五十出頭,正是該闖的年紀,力不輸年輕人。追星追得比年輕人還溜。
記得當初方旭舉辦游生日宴,宋知灼也有參加。施蓉蓉現在就是後悔,當初怎麽沒找宋知灼聊幾句。現在宋知灼除了宣傳新電視劇,不常出現在公衆視野,施蓉蓉和他媽因這部劇上宋知灼,每次宣傳,一個也不落下。追星追得四飛。
每次聚會,石明喆都不落下。聞言,石明喆說道:“那要恭喜他們了,可能磕到了真的。”
石明喆前一陣才和林微雨分手,他和林微雨在一起一年多,林微雨算是他史上往最久的朋友。不可否認,他不是沒有對林微雨付出過真心,只是他對人的真心無法永遠保鮮,一年時間,已經足夠長。即便林微雨沒有去爬別人的床,也該到分手的時候。
林微雨和宋知灼是一個公司,他知道知道得最多,石明喆八卦道:“小道傳聞,宋知灼和齊宴這倆大概率是在一起了。”
這個屋子裏,還有沈拓和陸清衍。
所有人都知道,陸清衍曾往過一個友,但誰也不知道,這個友究竟是誰。
除了沈拓。
沈拓聽著他們講,而後將視線挪向坐在最角落,沒有加聊天的陸清衍上。
沈拓不知道陸清衍究竟是什麽時候和宋知灼分的手。他只看見,這一年以來,陸清衍變得越來越沉默,這一年,他們見面的次數不多,不是不想見,也不是沒時間,是本將陸清衍約不出來。陸清衍好似化工作狂,次次打電話過去,都是在忙。
只寥寥幾次見面,陸清衍的眉心總是輕擰,好似有什麽化不開的心事,解不開的愁。
那幾人探討電視劇和齊宴宋知灼的CP,探討得熱火朝天。衆人說話時,陸清衍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未置一詞,只那渾的冷淡,仿佛能進到骨子裏。
聽到後面,他忽而站起。
方旭見他要走,驚訝問:“誒,你才剛來,又要去哪兒?”
要約陸清衍不容易,久不見面,誰也不想他這麽快就走。
陸清衍:“出去煙。”
說罷,陸清衍手將門拉開,走了出去。
十餘分鐘後,沈拓也出去,見陸清衍背對走廊一個人站在盡頭。走近後,見到臺上的煙灰缸裏,已經有數只煙頭。
他忍不住皺眉,勸道:“點兒,命不要了?”
陸清衍前段時間還因疲勞過度,到醫院去掛水。這人從前就算忙于工作,也沒這一年拼,天飛來飛去不見人,好似空中飛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已經將事業重心轉移國外。
陸清衍卻連看都沒看沈拓一眼,只深吸一口煙,再吐出,沒理會。
他從前沒有煙癮,只這一年,煙不離手,越越多。
沈拓大約知道他是怎麽回事,從前他極力反對陸清衍和宋知灼,為此,他還和陸清衍吵一架。
可他見到陸清衍這一年怎麽過,反對的心就變淡了,甚至有點後悔,陸清衍難得喜歡一個人,他為什麽還要去幹涉?
“如果你實在是舍不得,為什麽不去把追回來?”
陸清衍從來都是意氣風發,沈拓見不得他這幅墮落的模樣,整個心都像是被什麽捂住一樣,悶得難。
沈拓道:“但凡我喜歡的,我一定牢牢握住,絕不會讓跑走。”
到這時,陸清衍才轉頭看他一眼。
也只是這一眼。
接著,他將只一半的煙杵進煙灰缸。
“你走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沈拓走了。
時近九月,算起來,他與宋知灼分手剛滿一年。剛分手時,他不是沒想過再去找,但每每坐上車時,又想起在電話中,哀求一樣的話語,讓他全,請他放手。
縱然沒見到,只聽聲音,他也完全能從的話語中,知到對于他們這段關系的掙紮與難。
所以他選擇放手。
太難過。
百般糾結于這段關系,背負太多的力。
如果分手能讓更輕松獲得更多的自由,那麽,可以那樣做。
說得沒有錯,人不是缺了誰就不能活。
分手這一年,他照樣吃喝睡,照樣工作,生活和沒認識之前一個模樣。
只是,心裏始終空落落,好似心裏有一空缺,用什麽也填不滿。
他只能用更多的工作,和更多的應酬去填充時間,人一旦累到極致,遇床就睡,便不會再多想什麽。
可一旦空閑,那無不在的空虛又會鑽進來,像今天,像現在。
這一年,名聲在外,很響亮。多部電視劇電影都有很不錯的績,也拿了一些獎。的信息無不在,看在他眼裏,也鑽他的耳。
有時他會想,為什麽不可以?有什麽不可以?
摒棄掉那些枷鎖般紳士的尊重,不要為著想,試一試強取豪奪也未嘗不可。
可理智卻阻礙他。
應該尊重。
不應該那樣做。
事實上,他與之間,那些鴻,那些差距,是確實存在的。
他們要在一起會很難。
或許彼此過幾年,最後卻得不到一個好結果。
分開對誰都好。
可他還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起的名字,見到的海報忍不住投以目,忍不住駐足。
思念無不在,如影隨形。
今年播兩部電視劇,CP炒得火熱,的生活熱鬧非凡,與他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難道,真的已經忘了他?
陸清衍一個人站在走廊上站許久,今夜月朗星稀,他思緒洶湧,想念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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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灼新播的電視劇大,與梵星的對賭超額完,本該神百倍,意氣風發,但的狀態卻不太好。
去年唐璐自殺事件後,又與陸清衍分了手,在那之後神狀態就每況日下,夜夜噩夢,難以眠。唯有演戲能讓忘掉一切煩惱,可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又怎麽可能每天都待在劇組。
的工作,很多時候都要面對,面對影迷,面對鏡頭。人前,總面帶微笑,落落大方,人後,卻總獨自一個人,找個角落的位置,或站或坐。
陳嘉瑜將這些狀態看進眼裏,擔心抑郁複發,總勸去約醫生看看。有唐璐的前車之鑒,陳嘉瑜毫不敢掉以輕心。
宋知灼也聽話約了醫生,按時吃藥,可況卻并不見任何好轉。
九月,宋知灼與梵星解約,月底,宋知灼憑借《權傾天下》拿到百花獎,《明年春來》榮獲金馬提名。
同時,與宋知灼一起拿獎的還有齊宴。
《權傾天下》大獲功,兩位主演雙雙獲獎,電視劇組還獲得大大小小其他許多獎項,為表慶祝,資方組織一場慶功宴為兩人慶祝。
慶功宴上,所有人皆神采奕奕,舉杯暢飲。
宋知灼作為今日的主角之一,被許多人敬酒,喝不下肚。宴會到後半場,蛋糕被推出來,蛋糕很大,有許多層,陳嘉瑜站在蛋糕面前,遞給宋知灼手機,讓宋知灼為拍一張照。
宋知灼接過的手機,才要將自己手機放下,在這時,手機忽然震,有一通來電。電話雖沒有署名,但那串數字早已記得滾瓜爛。
宋知灼手一頓。
陳嘉瑜早將造型擺好,卻遲遲等不來宋知灼給拍照,疑看向宋知灼,忽而發現宋知灼竟在流淚。
吃一驚,不由得問:“怎麽了,灼灼?”
收起造型,陳嘉瑜跑兩步至宋知灼面前,擔心道:“你怎麽哭了?”
宋知灼以手抹了抹淚,覺到指尖潤,在這時,才發現自己原來在哭。
搖一搖頭,手將陳嘉瑜手機遞還。
手機仍在震。
震得掌心發麻,心髒瑟。
走幾步,至人的角落,遲疑著手。按下接聽鍵那一刻,仿佛世界都靜止。
兩相沉默。
隔著手機,好似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和心髒跳的聲音。
怦怦,怦怦。
久違的悉像浪一樣朝宋知灼襲來,那一刻,思念滿溢。
分開這一年,不是不想他,只是強迫自己別去想,別停留,要一直向前走。
所有的事都推著往前,就算午夜夢回,痛徹心扉,也不能回頭。
時間一分一秒,在靜默中溜走。
他們好似什麽也沒說,卻又好似什麽都說了。
誰也沒舍得掛斷電話,誰也沒開口。
直到陸清衍用低啞的聲音先說:“恭喜。”
宋知灼低低應一聲:“嗯。”
就那一秒,眼淚止不住往下落。
淚水滂沱。
宋知灼率先掛斷電話,而後以手捂,再也無法掩飾,失聲慟哭。
慶功宴上來來回回的人,而宋知灼又一向是所有人矚目的焦點。很快有人發現緒不對,好似在哭,不過短短幾秒,便圍攏好一些人。
宋知灼哭得太傷心。
的哭不是嚎啕,哭起來沒有聲音,卻極致悲傷,肩膀著,淚珠大顆大顆往外落。最後,緩緩蹲下,頭都埋進手臂裏。
讓人看見都心疼。
他們關心詢問,疑安,手忙腳。
宋知灼卻不管,人在極致悲傷時,便會忽略旁。
哭到本止不住。
……
宋知灼不知為何,忽然在慶功宴上哭不停。那一場本該高高興興的慶功宴,一下變驚慌失措,忙忙。
那一天,宋知灼提前退了場。
宋知灼贏了對賭,拿到大獎,所有的目標都全部完。辛辛苦苦近兩年,除去唐璐事件被迫停止所有工作,其他時間都沒休息過。
那天在慶功宴無緣無故的哭嚇壞所有人。
辛欣覺宋知灼繃得太,抑郁癥又犯,強行給空出半個月,讓去旅游散心。
辛欣給宋知灼挑很多地方,準備許多旅行攻略,宋知灼最後一個都沒選,決定還是回黎縣。
陳嘉瑜不放心一個人,執意要跟。怕宋知灼最後發生和唐璐一樣的事,怕一個不小心沒看住,最後追悔莫及。
宋知灼解釋過藥可控沒唐璐那樣嚴重,不會不珍惜生病更不會輕生。可這些陳嘉瑜統統不聽,在為宋知灼收拾行李時也為自己打包一份,一起擡上車。
像是黏皮糖一樣甩不掉,宋知灼拗不過,最後只能隨去。
在路上,陳嘉瑜就說開了。
去過海邊,但知道黎縣是宋知灼的家鄉,肯定有不一樣的地方。
“灼灼,去黎縣玩的人多嗎?”
“那裏的海藍不藍?”
“有沒有海鷗海豚和鯨魚?”
“可不可以出海撈魚能不能潛水?”
……
車子在高速上行駛,耳旁陳嘉瑜麻雀一樣的嘰嘰喳喳。
宋知灼沒理會,微微偏頭,看向窗外。
兩年前也是這個時候回黎縣,那時是為給阿婆遷墳。
車下高速,宋知灼將車窗微微搖下,風吹進來,將宋知灼的長發吹,舞的風中帶著悉的海風的鹹。
“哇,是海耶!”
陳嘉瑜發出誇張的聲。
車子直接開到度假屋。宋知灼在出發前聯系王睿,知道仍在度假村工作。讓王睿給留房,就留兩年前那一間。
度假屋門口,王睿已經在等著。
宋知灼與陳嘉瑜下車後,與王睿一起搬行李。
王睿推一個行李箱,笑著說:“祝賀你,拿到大獎。”
宋知灼站在面前,對輕輕勾了勾。
王睿:“前段時間播《權傾天下》,我追著看完,真的很好看。”
從前王睿基本不會在宋知灼面前談及的工作以及演什麽戲,但這次王睿實在是追劇追得太上頭,忍不住在宋知灼面前說。
宋知灼笑:“你喜歡就好。”
“姨媽知道你回來,讓你明天去那裏吃飯。”
宋知灼輕點一下頭,回答道:“好。”
門口不便久留,向王睿介紹了陳嘉瑜,三人便往裏走。
兩年前的超強臺風,度假村災嚴重。但現在,度假村綠化優,錯落有致,一切都井井有條,已然看不見災的影子。
王睿一邊走,一邊向們介紹附近有什麽景,以及這兩年縣上新建什麽有趣的娛樂場所。
大多是說給陳嘉瑜聽,陳嘉瑜第一次來,對什麽都好奇,問題格外多。
們時常停留,指著小橋說小橋,指著流水說流水,見到什麽都要耗上時間說一番。起初,宋知灼還等著們。慢慢的,宋知灼失去耐心,越走離們越遠。
這個地方,宋知灼兩年前來這兒住一個月,已經很悉。可災後重建,度假村改變了一部分造景,又有一些陌生。
宋知灼尋著記憶往前走,走過小道,經過小橋,又路過假山。宋知灼走到悉的走廊。
還記得那日暴雨,被雨淋,在涼亭遇見坐在椅上的陸清衍。初見時,以為他的殘疾,自己也是一狼狽,一時不知究竟該可憐誰。
沒走幾步,忽然到一滴涼意。
接著便開始滴滴答答。
這雨下得太突然。
宋知灼幾步跑上長廊,避免被雨淋。一場暴雨下得很快,雨下很大,宋知灼沒帶傘。
索沿著長廊往涼亭走。
沒想過,涼亭裏已經有一個人。
更沒想到,陸清衍竟會在這兒。
即便只是一個背影,宋知灼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陸清衍在看雨,對著從前宋知灼出現的方向出神,意識到有人靠近,他轉過,而後便是一愣。
宋知灼已是淚流滿面。
雙眼被淚水打,大顆大顆的眼淚往外落。
兩人就這樣對站著。
宋知灼不知道陸清衍怎麽會忽然出現在這裏,可控制不住自己,看見陸清衍就鼻酸。
他們已經有一年沒見。
陸清衍往前走兩步,手,將攬懷。
聞著鼻間悉的味道,宋知灼雙手環住他的腰,痛痛快快哭出聲。
這場雨下得快,停得也快。
它下多久,宋知灼就哭了多久。
待宋知灼終于慢慢停下哭,只聽耳旁,響起陸清衍的聲音。
“初次見面,不知你什麽名字。”
他的聲音不如從前清冷從容,帶著一的啞。
“我姓陸,名清衍,明月清風的清,水衍萬的衍。”
宋知灼聽見,想到當初在這裏,第一次與陸清衍見面,陸清衍一眼都沒多瞧,坐著椅就離開。
“我姓雲,雲棉。”
宋知灼仰頭,用帶著淚哭紅的雙眼看著他,回答道。
“是木帛棉,雲朵很像棉花糖的棉,不是綿綿的綿。”
輕輕勾,對他出一抹笑:“陸先生,我還有一個名字,想知道是什麽嗎?”
“是什麽?”
“宋知灼。”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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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就這樣吧,最初的相遇,最後的開始~正文完結在這裏。
一切都已經很和完。棉棉也再沒有任何的顧慮,也沒有枷鎖,可以談一場甜甜的了。
後面會把過程再寫在番外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