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私菜館。
宋樾來了之後, 氣氛明顯熱烈幾分。
湯隋喊的這幾個，都是平時經常一起玩的，上次去莊子的時候也有他們一份。
知道宋樾要來, 湯隋就把自己邊的位置空出來，宋樾來了以後, 直接就在他邊坐下了。
湯隋邀功：“你看，知道你要來, 我們一口都沒吃，等著你呢！”
從小一起長大, 湯隋太了解宋樾，他這個人大病沒有，小細節一大堆, 不穿別人穿過的服，不和別人共用一個水杯，不吃別人吃剩的食。一起吃飯，他來得晚, 別人已開席，他就不會吃，筷子都不會。
擺了一桌子，宋樾來之前, 能看不能吃，湯隋早就饞了, 等宋樾一落座, 便招呼大家開吃。
席間, 宋樾話不多, 菜的只夾了幾筷子。
他就坐在湯隋旁，湯隋很難不注意到他。
還以為菜不合他胃口。
見他吃幾口放下筷子, 湯隋：“我覺得這菜好吃呀，怎麽，你不吃？”
真心覺得宋爺太挑。
椅子是帶扶手那種，外套了只著一件黑的，將宋樾原本冷白的襯得更白，他只手垂放在扶手，靠坐在椅上，長疊在一起，自從一副懶散隔絕于其他人之外的姿態。
聽了湯隋的話，宋樾看也沒看一眼他，將握住手上的手機隨意劃撥兩下，說了兩字：“飽了。”
飽了？
吃得比宋樾多，但覺還能吃下一整桌的湯隋：“……”
雖然不是很能理解，但是宋樾的事他最好管。多的淚教訓在前頭，湯隋銘記教訓，話不多說，繼續炫，繼續喝酒。
湯隋閑不住，這個閑不住，不止于他的行為，還有他的。
吃著喝著，還和桌上的人叭叭個沒完，等其中有一個人無意間說到自己睡到下午五點半才起，起床就正好趕來這兒吃飯時，湯隋一整個就破了防。
“什麽，你幾點起床？那你知道我今天幾點起床的不？”
湯隋又想起早上被他親姑電話支配的恐懼，忍不住吐槽：“我姑大早上天剛亮就打電話把我喊醒讓我去看工地，那工地賊遠，開車都要一個多小時，就離譜！問題是，我也不懂我過去能幹什麽，坐車老遠就打個卡拍個照，折騰死我。”
湯隋不是不願意配合，但是他覺得這樣子讓他被迫參與沒有什麽意義，與其他這樣敷衍了事，還不如讓他在讀書時候玩個痛快。
湯隋痛苦面：“我才十九歲我才剛年，我還只是個寶寶，我別的都不想，就想在讀書期間多玩這幾年，怎麽就這麽難！”
在場都是些二代三代，在教育理念上，總有些相似之，很能理解到他。
“嗐你別說，前幾天我們出去玩人不在學校，被我媽抓個正著。我媽把我臭罵一頓，這個月零花錢都給我減半了。”
“我也差不多一樣，家裏管得嚴。不過我爸媽就上說說，他們哪裏有時間管我，我還不是該怎麽玩怎麽玩，他們想管，管得著麽？”
“好在我頭上還有個哥。”
……
共同的話題引起一桌幾個紛紛吐槽。
宋樾坐旁聽著，微垂著眼眸，一句話也不說。
他經常如此，和他們在一起時候話，不開口，大家也是習慣了。其實只要他來，人坐在一邊，已經能在某種層面上來帶氣氛。
宋樾，其實現在應該是藺樾。由于父母離婚，他曾經改名宋樾，小時候在姥爺家住過幾年，後來他母親改嫁，姥姥姥爺相繼去世，他又重新回到藺家生活。宋樾的父親是個畫家，一輩子追求藝，志不在商，離婚後就沒有再婚。宋樾是藺家現如今唯一繼承人，回歸藺家之後被藺老爺親自待在邊培養，深藺老爺的喜。藺老爺在去年宋樾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就已經說了，以後會將藺家全給他。
藺家頂級豪門，在榕城，藺家稱第二，沒有別家敢稱第一。
圈子這麽小，正好年齡相仿，家裏早就與這些二代三代們耳提面命，多與宋樾接，拉進彼此關系。
其實從小耳濡目染，不管年齡大小，都知其利弊。因此每每宋樾在場時，所有人都的順著他敬著他，唯他馬首是瞻。
不過宋樾平時與他們來往得，格冷淡，又不太說話，想去奉承幾句都找不到門路，表現得太明顯還會被釘子擋回來。逐漸的，大家也就習慣，宋樾但凡不想說話時，他們就徑自各說各的，不必過多的在意他。
吐槽一通，這時候湯隋忽然才想起來，拍了照片以後盡惦記著吃飯，後來將照片這事兒拋之腦後忘得一幹二淨，到現在還沒給他小姑發送在場證據。
掏出手機，就將今天午時去到青水灣拍到的照片一腦兒全選了發至他小姑的微信，後面添一句——「完完任務，林經理可以作證！」
發過去，才要將手機收起，轉念間，又打開了朋友圈。
同樣的照片，選幾張發朋友圈，炫耀過今天的勤勞之後，才滿意收起手機。
在場不乏無聊的人，吃飯時還離不開手機，沒一會兒就刷湯隋新發的那一條，問了評論裏最多人問的那句話：“誒湯隋，你這照片裏，站左邊這個是誰？”
就是沈從殊。
當是照相的時候，正好站在左邊，和湯隋之間隔著一個關明哲。湯隋進C位，右邊依次是林敬，程守言及書。
湯隋都不用看，就知道他問的是誰。
長得好的孩又怎麽會見，但那位沈小姐確實氣質獨特，長得又格外漂亮，給今天湯隋去清水灣這一趟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湯隋記憶深刻。
“什麽名字不知道，姓沈。”湯隋不餘力誇誇：“看著好像不太上相，真人比照片還漂亮。”
其他人一聽，也紛紛打開湯隋朋友圈。
宋樾坐在湯隋旁，通常，他對于湯隋說的這些都不會有什麽興趣，只不過，很漂亮，姓沈，又知道湯隋是被他小姑著去看度假村的裝修計劃。
沈從殊正好也是做裝修設計。
幾率有點小，但也不是不可能，閑著也是閑著，沒良心的姐姐發了一條信息讓他自己吃飯，到現在都沒再聯系。
宋樾心不見好，緒也不高，冷垂著一雙眼眸，出修長的手指，隨意在手機上點幾下，進到朋友圈中。
湯隋發的這張照片，沈從殊站在他的左側，現場只兩個人，沈從殊的是人群中都晃眼的那種，極容易辨認。
穿牛仔長，一條筆直又長，外頭套一件黑羽絨服，腳上馬丁鞋，讓看起來既漂亮又颯爽，面對鏡頭，微微勾起角，笑容卻又不及眼底，這要笑不笑的模樣，卻更是勾人至極。
有人能抵得住如此貌。
“確實漂亮！”
“這誰啊？”
“有聯系方式沒？”
魅力太大，等其他人都看完，都大興趣，紛紛拋出自己問題，唯獨只有一個，視線在沈從殊上看兩秒後，轉到旁側高大俊朗的男人上。
“這男人是誰？”
輕敲兩下桌面，引起湯隋注意後，宋樾手指向他。
全場就宋樾最會抓重點。
湯隋也最先回答他的問題。
“這男朋友啊！”
其他人紛紛瞪眼：“什麽，男朋友？！”
湯隋理所應當：“人兩個大學時候就往了，畢業以後一起開裝修公司，五六年了吧，好得很，聽說都已經快結婚了。而且這位姐姐今年至也二十五六了吧，和我們年齡差那麽多。”
言下之意，你們就別想了。
……
話都說到這份上，誰還能有其他什麽想法啊，不該有的念頭紛紛打消，關了手機扔一邊繼續喝酒聊天吃飯。
只是一個小曲，湯隋沒怎麽在意，端起酒杯又幹了一杯酒，好一會兒，才聽邊宋樾忽然開口：“你就這一張合照？”
聲音冷沉沉的。
再轉頭一看。
嚯！
冷眉冷眼，臉看著也不太好。
不知這祖宗又怎麽回事，湯隋不由得奇怪看他一眼，反應兩秒才知道宋樾問的是什麽，沒多想，說道：“不止，還有幾張。”
宋樾：“照片發我。”
湯隋哦一聲，一句話一個指令，又將相冊打開，把所有的合照打包全都發給了宋樾。
湯隋不知道宋樾要這些照片做什麽，一面打包照片，一面還問：“你要這個幹嘛，又沒什麽用？”
宋樾卻沒理會他。
等湯隋將照片發完，他坐在椅上一張張慢慢看過。
看完最後一張，視線定在關明哲放在沈從殊肩上比耶的手上，再轉移至他那雙沒有看鏡頭，卻一直看沈從殊的眼，許久。
冷眸瞧著，倏然關了手機起。
湯隋覺得宋樾有點兒奇怪，正注意著他，見他站起來要走，眼疾手快拉住。
“你去哪兒呢？”
他真是不知道宋樾怎麽又心忽然變得那麽差。
宋樾未加掩飾，看見這邊靜，其他人紛紛轉頭過來，就看見宋樾黑沉著臉，心極差的模樣。
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由得面面相覷。
宋樾不想向任何人解釋。
心中火氣正炙。
湯隋抓得不，宋樾輕輕一甩便甩開。
“走了。”
就只拋下這兩個字，湯隋一行人眼睜睜看著宋樾從包間裏獨自離開。
出了包間，又走出菜館，宋樾其實本不知道他要去哪兒。
手隨意攔一輛出租，坐進去後，司機問地址，口而出卻是沈從殊的住。
意識到就算即使知道沈從殊有男朋友，也想去找時，宋樾嘲諷勾起，忽然有點想笑，卻又笑不出，心如被重錘猛然錘下，悶生生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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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戶實在難纏，解決完後，沈從殊一看時間，時間都已經臨近晚上八點，在客戶新家整整扯皮了三個來小時，口水都說幹。
等從客戶小區出來，沈從殊方悅和設計師三人皆深深呼一口氣，離客戶的大嗓門轟炸，覺逃出生天。
這個客戶明天要出國，半個月以後才會回來，至這半個月，能耳清淨。
沈從殊代設計師：“你讓工程部那邊給這裏趕工收個尾，爭取半個月客戶國外回來之前，將一切弄完。”
設計師也不想再來回和這個客戶扯皮，能不見到最好。
點頭：“好的。”
沈從殊和設計師都是開車，正好方悅與同路，便由設計師送方悅回家。
過了，沈從殊沒在外面吃晚飯。
上車之後，給宋樾發了信息，宋樾一直沒回。
晚上失約，宋樾大約是真生氣。
沈從殊略頭疼，以宋樾那難哄的氣，不知道這次要怎樣才能哄好。
回家之後，意料之中，宋樾并不在。
勞累一天，沈從殊先去洗一個澡，從浴室出來以後，才又拿起手機，給宋樾打電話。
……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確定了，是真的在生氣。
沈從殊長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