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關明哲從陵城雲天招標失敗回來之後, 上個星期沒有踏足公司。周一上班時,工裝部那邊通知沈從殊,讓沈從殊一起去開個會。
開會主要講兩個事, 一是對于雲天那邊招標失敗的總結,二是度假村項目塵埃未定, 希所有人都不要放棄。說話時,意有所指, 特地看了沈從殊一眼。
度假村的項目,也有家裝部的參與, 實際上并沒有沈從殊什麽事,駿林敬與程守言一丘之貉,沈從殊對此并不看好。
關明哲也知道, 但還是讓沈從殊來,會議之後,單獨留下了沈從殊。
“我在雲天見到程總,程總還問到你, 怎麽沒有一起去。”
第一句話,就是說這些。
說到底,還是對沈從殊不聽他的,多帶了點兒埋怨。
“所以你認為, 只因為我沒去,雲天的招標就不了了, 鍋全在我這兒?”
沈從殊毫不留的嘲諷。
事實上道理誰都懂, 但幾個月的心, 關明哲這幾天已經關起門來醉過好幾回。
“你也別在這裏諷刺我, 沒錯,我確實利益至上, 都沒了還不準我在其他方面上多攢點兒勁嗎?”
說難,他其實比沈從殊還更難。兩邊都想要,兩邊都不沾。說,沒了,說錢,錢也沒賺到。
沈從殊冷笑一聲,雙手環道:“那看來關總這勁兒沒攢對地方啊!”
關明哲心中一窒。
擺擺手,說道:“算了,不說那些,雲天的事都已經過了。現在來說駿。”
雲天招標已經失敗了,駿那頭,機會不大,關明哲心裏也清楚。但之前做過那麽多的努力,也不能白費。
關明哲舉一只手,擋在前,“放心,沒有要你來參與,是我不想放棄,全部事都由我來做。留你下來只是想和你道個歉,雲天的事,是我做得不對,我對不起你,你別太放在心上,行不行?”
都做過了才來道歉?
當時喊去當程守言朋友的時候怎麽一點兒也沒猶豫呢?
厚至此。
沈從殊呵呵笑兩聲,“關明哲我看你是道歉道習慣了吧?”
“還是別了,我不起。”
工作部的員工也不知道兩個老板在會議室裏聊些啥,只見幾分鐘之後,沈從殊冷臉出來,又摔了會議室的門。
心中齊齊哀嘆。
這家公司兩個老板,見天的吵架,這可怎麽搞啊?
公司氣氛不好,最後苦的還是他們。
……
周一早上開完會,下午,關明哲原計劃要去一趟駿。為了雲天和駿兩個項目,工裝部撇開許多的單子,現在項目沒接到手,關明哲也閑了。一次見不到人就去兩次,兩次見不到去第三次,總之他有時間和他們耗。駿將繁星裝飾的方案全拿去,不能就這麽玩消失裝聾作啞,總得要給個說法。
只是沒想,關明哲還沒去駿呢,十一點左右接到一個電話,竟是駿林敬的書主打過來。
掛斷電話,關明哲一刻也等不住,匆匆去找沈從殊。
“你說駿那裏主打電話讓下午去談合同的事?”
沈從殊聽了都不敢相信。
關明哲補充說道:“不止我,林總書專程代,林總希我和你能一起過去。”
沈從殊:“……”
怎麽什麽事都能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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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沈從殊和關明哲如期抵達駿。在駿待了只不到一個小時,三點出來時,沈從殊手上已經多了一份與駿簽約的度假村設計施工合同。
站在大門口,沈從殊關明哲不由得面面相覷,雙雙覺得這份驚喜實在來得太快太突然!
倍不真實,關明哲開口,問沈從殊:“駿怎麽回事,怎麽真將項目給了我們?”
前後反差太大,前一陣還連林敬的面都見不著,發愁怎樣才能見到林敬,下午合同都簽了。
其實沈從殊也覺得駿的做法太奇怪了,但沒有項目送上門不簽的道理,況且合同都仔細看過了,很正規的合同確實沒有什麽陷阱。
“恐怕是挑來選去,最後還是覺得我們更適合?”
沈從殊也只想到最後這一個理由。
關明哲聞言點頭,深以為然。他對公司的業務水平當然是很有信心,只以為駿是最後關頭幡然醒悟,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但不管原因如何,能拿到單子,就值得祝賀。上個星期,由于雲天的競標失敗,公司愁雲慘淡,這一次順利拿到俊的項目,無疑是為公司注一記強力針。項目很大,整個今年的業務也不用再發愁。
這幾天緒大起大落。
一直到回公司,關明哲還笑呵呵都合不攏。
能簽下俊,沈從殊自然打心底裏也是開心的。的這份開心,回家之後自然而然傳達給宋樾。
飯後,兩人窩在沙發,見始終眉眼帶笑,不似前陣子的愁容,微微挑眉,主開了口:“是不是遇見了什麽好事?”
“那是當然!”
令人愉快的事值得和大家一起分,沈從殊便笑著說道:“公司今天簽約一個大項目,清水灣那一個度假村,你從前也知道的。公司幾個月來加班做方案,辛苦總算沒有全白費。”
宋樾擡眸,看著沈從殊,看確實很為這事開愉悅的模樣。聽後,勾一勾,略略點一下頭:“那的確值得開心。”
這樣的開心一直持續了近一周的時間。到周末,宋樾應了藺盛海的要求,要去唐家參加唐鑫山的生日宴。生日宴中午就舉行,藺盛海讓宋樾提前一天回家,在老宅子陪他住一晚。
最近和沈從殊一起住慣,沒有沈從殊在旁,夜晚和沈從殊發信息到淩晨一兩點才睡。第二天,宋樾又早起,繞偌大的花園跑一圈,洗了澡,才坐下來陪著藺盛海一起吃早飯。
飯間,藺盛海:“不知不覺,你唐爺爺也已經去世有五年,唐鑫山能力平庸,開拓不行,只能勉強守,幾次投資方向都錯誤,唐家比起你唐爺爺在那時,是走了不的下坡路了。”
宋樾對于唐家,除了去世的唐老爺子能讓他放在心上,對其他人皆沒有什麽。
聞言只淡淡來一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至在旁人看來,衆森仍是很厲害。殊不知只厲害個表皮,不然怎麽老打著聯姻的歪心思。
吃完了,宋樾站起來:“我去散個步。”
藺盛海點一點頭,“去吧。”
看著自己這個唯一的孫兒越走越遠,目著滿意。
宋樾出去之後,給沈從殊發信息。
「還沒起床?」
他跑完步就給發過了,至今還沒有得到回複。
信息又隔一會兒才回過來。
「剛醒。」
看到宋樾第一條信息的發送時間,又回複一條:「回爺爺家睡得還習慣?怎麽起得那麽早?」
宋樾淡然回複:「沒有你在邊,睡不著。」
難得弟弟這麽真流,沈從殊逗他:「那之前在學校裏,也睡不著咯?」
誰知道,宋樾回一個字:「嗯。」
將還在床上賴床的沈從殊徹底逗笑。
午時,宋樾陪同藺盛海一同去到唐鑫山辦生日宴的酒店。
他們去的時間已經不早,藺盛海在業地位崇高,到之後引得諸多賓客躬相迎。特別今日的壽星公唐鑫山,格外殷勤。從唐老爺子去世之後,唐家關系與藺家淡了許多,他這次五十大壽,藺盛海親自到來,給足了面。
全程宋樾與藺盛海站在一起,一一與這些業大佬們寒暄,無論禮儀還是其他,都沒有什麽可以挑剔。
“我這一輩子最服氣就是藺老,白手起家不說,孫子又那麽優秀,後繼有人。”
“誰說不是,可比我們家的那幾個只知大手大腳花錢的紈绔強很多。”
寒暄的同時,也將宋樾誇上天。
只商場上那一套,都是如此。宋樾這些年每每與藺盛海站在一起,不知聽過多,皆從容以對。
畢竟宋樾還只滿十九歲,今年過了年,也不過才二十,他還只是學生,沒有正式接手家族事務,大家對他誇過也就過了,最終注意力還是投在藺盛海上,與他閑聊一些商場上的事。
唐鑫山十分想促唐家與藺家的聯姻,但也懂得速則不達的道理。只不過,私底下倒是很願意去給自己的兒和宋樾多促機會。
于是,大佬們坐下聊天的時候,唐鑫山便轉頭同宋樾說道:“我們家昕芮和其他小夥伴都在二樓,你可以上去找他們。你們同齡人在一起,比和我們更有共同語言。”
藺盛海坐在沙發上,宋樾坐他邊,他確實無聊,目前的話題是國外戰爭對世界經濟帶來的影響,有關這點,宋樾昨晚吃飯時就和藺盛海探討過,每次飯後一兩個小時的聊天時間,他與藺盛海總要聊很多。
宋樾已經拿出了手機準備要開始給沈從殊發信息。聞言,藺盛海結束與他人的談話,轉頭向宋樾:“你去吧。”
宋樾又收起手機,施施然站起,散漫道:“那我去了。”
藺盛海已經又開始與旁人聊起天,聞言朝他揮一揮手,什麽話也沒再說。
樓上的人不。
湯隋和那些二代三代們,早很久就到了。
這種生日宴,不單單只是生日宴,也可以理解一種大型流會。唐家業地位前排,雖然這幾年持續下坡,但就像是今早宋樾說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連藺盛海都能請來,就不愁沒有別的大佬到場。
大佬們隨意安排時間,想什麽時候過來什麽時候過來,但是他們那些想結權貴,攀附結的中上游之列,自然是要多早有多早了。
二樓偌大的娛樂休息室裏,已經聚集了許多的年輕二三代,都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紀,圍攏在一起打牌聊天。
宋樾人雖不在,但娛樂室裏人多,孩也多,話題始終圍繞著他。
看看時間很晚了,就有人問:“宋樾怎麽還沒來?”
也有人回答:“他和藺老爺子一起來,應該會晚一些。”
大家圍坐在一起,孩又多,只要提起宋樾,免不了七八舌。
“說起來,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宋樾。”
“那是,從宋樾談以後,你幾時能見到他的面?就不要說從前他參加聚會就,現在本是不見蹤影。”
“我就不明白了,談個而已,至于嗎?”
“你們說,宋樾那朋友,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把宋樾迷這樣,他還捂得那麽嚴?”
“唐昕芮不是已經說過了嗎,看著就一普通人,年齡還比我們大。”
“嘖嘖嘖,搞不懂。”
“我也搞不懂,那麽多孩子喜歡宋樾,宋樾卻偏偏喜歡這種的,口味奇特。”
……
現在聚會事,不談論幾句宋樾的,那都像是缺一點兒什麽。畢竟事被唐昕芮一通傳,繪聲繪,委實彩得很。
講著講著,就有人將話頭對準唐昕芮了。
總有還沒聽過宋樾朋友那些事的人,轉頭對著坐在一旁好整以暇,聽好戲似的唐昕芮說道:“誒,昕芮,你不是見過嗎?不如你來說說?”
平時,唐昕芮在這些二代三代之中,算是比較霸道橫行的,今天又是唐家請客,唐昕芮的主場,唐昕芮更是當仁不讓為整個娛樂室裏的主角。
大家都願意賣一個面子,字裏行間都捧著。
唐昕芮歸國後,唐家想與藺家聯姻,唐昕芮大膽追求藺樾一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連父輩都知道。
唐昕芮從上次見過宋樾,也已經有差不多近半個月時間沒有見他。從見到宋樾拉著另外一個人的手從面前離開,氣不過,也是近兩天才想到找關系去調了路上的監控,終于查到那是誰。
一個二十六歲的老人,都奔三了,竟還和宋樾談起。
唐昕芮就等著別人來問!
神笑一笑:“從前那些說的都不算,我還知道一些更勁的,怎麽樣,你們想聽嗎?”
當然想!
八卦誰不!
特別還是有關宋樾的八卦!
“說,快說!”
“別賣關子!”
“哎喲,趕的,你別急死人!”
……
這一室的人,宋樾沒來,湯隋又去衛生間了正好不在,全是一些八卦好者,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那我就說了。”
關子賣夠,吊足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唐昕芮眨一眨眼,終于開了口:“就說藺樾這個朋友,我也查到了,實際上,就是個普通人,還曾經有一個男朋友呢,大學開始往了整整六年哦!”
“哇!”
大家嘩然,雙眼發。
“真的假的?”
“大學時候的男朋友,往那麽多年,那現在不是得二十四五歲了?”
“什麽二十四五,搞不好都二十七八了呢!”
“年齡真夠大的。”
“那男朋友呢?都往六年了又是怎麽分的手?”
所有人七八舌,唐昕芮輕蔑一笑,回答道:“還能怎麽分?攀上藺樾,就甩了唄!”
其他人一聽,更是激,才要再問。
正在這時,從門口走進來兩人,仿佛霎時被按上一個暫停鍵,一人見了,立即消聲,接著第二個第三個,全場重歸肅靜,也不過短短一兩秒時間。
湯隋出去上個廁所,有他在,都不敢太過分,知道他和宋樾關系好,從前他們聊宋樾友他出面阻止過一兩次之後,他們都收斂著也基本也不將這些事再拿上臺面。只沒想到,他就上個廁所的功夫。
娛樂廳的門大敞著,這些人聲音又大,隔老遠都聽見。
湯隋走出衛生間遇見宋樾,一路聽過來,心裏都為他們一把汗!
宋樾和湯隋忽然出現在門口,衆人只見宋樾的冷臉,誰也猜不著他此時究竟在想什麽,又聽見多,每個人心中都像打鼓似的,驚慌失措,一陣跳。
然而宋樾卻并沒有理會旁人,冷然的視線只對著唐昕芮,看得唐昕芮渾不自在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擱,言又止。
他才緩緩開口說:“唐昕芮,你出來,有點話想單獨和你說。”
明明很尋常的一句話,聽著卻跟威脅誰似的。
若是在平時,宋樾想單獨和唐昕芮說話,唐昕芮不知道要多高興。
可是現在……有點不敢了。
“……你有什麽話,不能在這裏說?”
唐昕芮遲疑著不想走。
宋樾也不多說什麽,只靜靜看著,一句話將穿:“不是膽子大得很什麽都敢說嗎?怎麽,你也知道怕?”
宋樾現在,實在是修羅一樣,明明笑著,可卻讓人骨子裏都覺到冷。誰都知道他生氣了,誰也不敢惹。唐昕芮也不敢,但更經不得激。
“誰,誰怕了?”
高擡起下,如驕傲的孔雀昂首,“走就走,笑死,不就是出去聊嗎,當誰不敢?”
大著步子,率先走在了宋樾的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