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A大正好是宋樾在讀的大學。
許多次, 沈從殊都去過A大門口接送宋樾，但卻沒有走進去。
沈從殊微頓。A大這個單子，其實也不一定需要親自去, 喊個設計師與關明哲他們工裝部一起，也行。兩三秒後, 沈從殊回答：“我和你一起。”
午飯後，沈從殊帶著方悅, 關明哲帶著工裝部的設計師和報價，一起去往A大。
關明哲和沈從殊從前大學不在A大, 但是讀書時，曾有朋友考進A大，他們也一起來過。大學時候還到各大高校串門子, 後來畢業就再沒有過了。
“這裏還是和從前一樣，沒怎麽變化。”
進學校之後，關明哲走一段路，說道。
景是沒怎麽變, 心境倒是變了許多。那時候正當青春年，風華正茂，與現在來對接項目的心，又格外的不同。
沈從殊走在綠蔭道上, 往來學生有許多，知道宋樾今天下午有課, 也不知道他現在人在A大的什麽地方。A大小占地面積很廣, 偌大的校園裏, 基本上遇見的幾率很小。
接待他們的, 是此次整改項目的負責人李慶華李老師，李慶華也是通過朋友介紹, 才找到的關明哲這裏。到學校之後，關明哲先給李慶華打電話，待他們走過去，李慶華已經提前站在約定好的教學樓門口等著。
A大此次是有一個館和階梯教室需要整改，還有一棟在建的新宿舍樓很快就要竣工。
沈從殊略略一聽，這中間大都是工裝部的事，需要家裝部的地方其實并不多，和方悅跟著走了一圈，項目看著加起來好幾個，但都還算簡單，只除了館需要一些設計上的支撐，其他地方都是按裝修標準來辦事。
李老師細心，將所有細節都一一講到，一個一個順著看下來，這一趟花了近兩個小時。
最後看的是新宿舍樓。這裏的宿舍樓施工到尾聲，外面架子還沒拆，不能進去。李老師就帶他們遠遠的站在樓底下看一眼。
李老師手指著那宿舍樓說道：“預計是再過一個半月放暑假的時候竣工，到時候這裏宿舍樓的裝修就要進場，爭取明年能讓學生住進來。”
時間上的安排是沒什麽問題，只要這個宿舍樓能夠準時竣工。
關明哲應道：“裝修工期只需要兩個月，做完還能敞一段時間去甲醛，完全沒有問題。”
李老師那邊有裝修平面布局圖，全都拿給關明哲，讓關明哲先回去做個簡單預算，再過半個月，等外面架子拆了以後，再進去看裏面。
看過宿舍樓後，便沒有別的事，教學樓和大門在同一個方向，李老師領著他們一起往前走。
來時是從館過來，不是同一條路，途經一個大場，遠遠看去，有一裏裏外外圍滿的人。
“那裏是做什麽，怎麽那麽多人？”工裝部設計師看見，順口問。
李老師走在最前頭，聽見以後回頭，手指著那一：“那是籃球場，這裏離宿舍樓近，打籃球的學生也多。”
他看著那些圍觀的學生，接下來笑著又說：“肯定是工商系又有什麽比賽，不然不能圍那麽多的人。”
“哦？”關明哲好奇，“為什麽一定是工商系呢？”
據他所知，A大分好幾個大系，怎麽就那麽篤定是工商系？
聽他有這一問，李老師便就笑了。
朝著籃球場再看過去，篤定道：“那是你們不知道啊，我們校工商系，這兩年橫空出世一個大帥哥，不但績好次次拿榜首，還長得帥，家世背景更是厲害，我們學校裏啊，人人對他趨之若鶩，特別那些孩子，迷他迷得不得了。你們看那球場上，是不是大半都是孩子圍著？出現這種況，那肯定就是他在打球沒有錯。”
究竟何方神聖，竟能得到學校裏的老師如此誇贊？
李老師的話，功勾起大家的好奇心。
“真這麽厲害？”
“是哪一個？”
紛紛朝著球場那看過去。但球場上圍著的人實在太多，看來看去，也看不出什麽名堂。更別說找出李老師口中誇贊連連的男大學生是誰，看人群了，裏面圍著的是一個也見不著。
一行人從旁走過。忽而，球場發一陣尖歡呼，衆人聽見轉頭，只見一人從後場躍起，一只籃球順著那跳起的弧度在空中行程一個完的拋線，一個漂亮的三分球，球進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藺樾！藺樾啊啊啊……”
球場上的聲音，傳到極遠的地方。
起跳只在一瞬間，大家都沒有看得很清楚，只聽見了這聲音，一陣接著又一陣，震耳聾！
“咦，我怎麽覺剛才那人看著有點兒眼？”
關明哲轉頭最快，晃到一眼，卻也沒有看得很清楚，就覺得那人跳起來後，那姿那相貌，好似很悉似的。但就一眼也沒看清，也想不起來那究竟是誰。
關明哲到現在甚至還不知道沈從殊男朋友的名字，從來都是以‘那個大學生’‘你那小男友’‘那誰誰誰’來稱呼。
沈從殊站在關明哲旁，關明哲問話時，便剛剛好問在沈從殊這兒。
沈從殊還看著那方向略略有些失神，沒有搭理他。
幾人再往前走一段時間，分叉路，李老師與他們說再會：“等方案報價做出來我們再約，我走這一邊回教學樓。”
李老師手指著大路：“你們順著這條路直往前走，就能到學校的門口。”
關明哲沈從殊紛紛與他說再見。
待李老師走後，一行人才又繼續走，走著走著，快到學校大門時，忽而覺了人，回頭一看，才發現沈從殊獨自落在了後頭。
“誒沈總，你倒是走快點兒啊！”
關明哲回轉頭喊。
幾個人等著沈從殊走過來。
“怎麽回事，看你失魂落魄的，難得進大學裏來，難道是又被哪個大學生給勾了魂了？”
總之沈從殊往小幾歲的在校大學生男朋友這事兒在關明哲這裏過不去，逮著機會就明裏暗裏刺個幾句，不說心裏不舒坦。
若是平時，沈從殊就駁回去了，哪裏還有讓關明哲在口頭上占上風的機會，但是這次實在沒有這個心。一眼也沒看他，沈從殊在學校門口追上他們之後，沒有繼續再往前走。
“你們先走吧，我剛想起，我在這裏還有點兒事，等會兒事辦完了我再回。”
只說完這一句話，轉竟又往學校裏去，本沒給其他人留說話的時間。
快得像是一陣風，沒一會兒就走老遠，像是確實有什麽要的事一般。可沈從殊和關明哲他們一起來，就為了A大改造項目這件事，除了這個，在A大還能有什麽事兒呢？
“怎麽說走就走，什麽事也不說清楚，奇奇怪怪！”
關明哲想半天沒想明白，只看著沈從殊越走越遠，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
也不可能跟在後頭去追，左右是在大學裏，出不了什麽事。過一會兒，看沈從殊走遠了，關明哲轉，招呼幾人：“走吧，不必管，我們先回趟公司。”
-
關明哲不知道那球場裏是誰，沈從殊卻知道。
即使沒有聽見那些圍觀的生喊的那個名字，沈從殊只看一眼也知道，那就是宋樾。
可這裏的學生喊他，卻不是喊他這個名。
大約是走得太快的關系，沈從殊往回走時，心跳的速度比剛才要快許多，直到籃球場逐漸顯現在眼前，才緩緩放慢了腳步。
圍觀的人確實很多，裏三層，外三層。還不斷的有孩子結伴往那裏走。
時不時傳來歡呼聲，喊著同一個人的名字：“……藺樾！啊啊啊啊好厲害！……加油加油藺樾！！”
藺樾？
……
球場上圍著太多的人，沈從殊是不進去。
沈從殊視線轉一圈，看見不遠有幾個長階，地勢較高，已經站了許多的人。那些學生的視線，也全都落在球場上，目測站在那裏，也可以看清楚球場。
沈從殊朝著那走過去，上臺階，沈從殊只一個人，隨便哪兒都能站，到最高階站定，隔遠去，宋樾正在球場之上，他高頎長，相貌極佳，在球場裏就像是一個聚點，投球搶球奔跑跳躍，格外引人矚目。
由于臺階上人也多，沈從殊站得偏，可即便如此，旁側也很快又站了人來，將空位填滿。這場球賽如李老師所說，是真的格外歡迎。記憶之中，在讀大學那時，關明哲也經常會去籃球場打籃球，可也從來沒有哪一場有像現在這樣，觀衆如此之多。
不過，知道球場裏面那是宋樾，一切又顯得正常。
畢竟曾經的酒吧的頭牌，引得無數人為之瘋狂，無論值還是魅力值均拉至滿點。
沈從殊隔遠相，看著宋樾追逐著籃球，在人群之中奔跑。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聚點永遠只有一個。
旁側的孩子們，球場上的圍觀學生，全都只心系他一人上，他跳躍的時候，們歡呼，他投球時，們尖，進球之後，更不得了。尖聲掌聲一陣陣，久久不絕于耳。拉拉隊裏的主力軍，誰也熱不過大學生。
沈從殊站在高，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場上奔跑的宋樾，場下圍觀的人群，看了許久。
偶有一兩分鐘的休息時間或者罰球，那些圍觀大學生也看得目不轉睛，舍不得走神或是去做別的什麽。其實，這是沈從殊第一次這麽直觀到與宋樾的年齡的差距。
這裏圍觀的都是他的同齡人，一張張年輕的笑臉，沒有任何愁慮，在最好的年紀裏，擁有最洋溢的青春。
一場球賽幾十分鐘，沈從殊在之前耽擱許多時間，真正來看時已經是下半場，只站了十來分鐘，球賽便結束。宋樾這一方以絕佳的優勢贏了外校，全場歡呼聲久久不歇。
站得偏，隔得遠，從始至終，宋樾沒有看見遠的。
卻看見宋樾，在結束球賽之後，被圍在人群最中心，他疏冷一張臉，垂眉斂目，上散發方圓十米之，生人勿進的氣場。
他向來是矜傲的，也一向疏離于人群。
這些沈從殊其實都知道。
只是在這時候，覺尤盛，比之以往沈從殊看見過的，更勝一籌。
旁站著圍觀球賽的孩，在球賽結束之後，也沒舍得立即就走，就站在原，視線還落在球場上。
宋樾不走，人群不散。
不過，沒有剛才觀看球賽時候的張緒，們一邊看著，一邊開始說起閑話。
“藺樾真的太厲害了，長得帥就不說了，績排專業第一，打球還好，他上究竟還有什麽缺點，是我們不知道的？”
“沒有缺點！他就是完的！”
……
“可能唯一的缺點，是不找朋友？”
“……不是說，有朋友？”
“傳言而已，有朋友唐昕芮還追他？話說回來，唐昕芮好像最近一段時間都消停下來了？”
“藺樾太難追了，可能放棄了吧……”
“怎麽可能放棄！唐昕芮不是因為藺樾才專程從國外轉校回來的嗎？哪可能那麽輕易就放棄。而且，唐昕芮和藺樾兩家門當戶對，家族聯姻的話，不就是正正好？反正我們這些普通人是不要去肖想高攀了，想不著，攀不上！”
“知道攀不上，做做夢也不行？”
“……可以，夢裏什麽都有。”
“哈哈哈哈哈！”
……
幾個孩子嘻嘻哈哈，關系要好，說起話來也沒什麽顧忌。都是學校裏所有學生都知道的事，也不怕被誰聽。
說了一會兒，球場上，宋樾喝幾口蘇打水，擰好瓶蓋，邁著長先行離開。他走時，擁著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都不用任何人的提醒，在他要走的地方，自開了一個道。待他走之後，人才逐漸散去。
見宋樾走了，這幾個孩子也準備離開。
只是，才剛轉，卻忽然被人出聲喊住。
“誒，同學……”
幾人轉頭一看，朝們開口說話的這個人，剛才正好就站在們的旁。不經意時，們也朝看過好幾回。
畢竟，誰會不喜歡看長得貌驚人的姐姐呢？
對于值高的人格外的有好的待遇，幾個人面對沈從殊時，都揚著一張笑臉。
“你有什麽事嗎？”
們問。
年輕人很容易就對人熱，誠心相待。
沈從殊：“我想請問……你們說的藺樾，是剛才那個穿七號球服的男生？”
沈從殊剛才站著，聽了一會兒們閑聊，覺對于宋樾的了解，恐怕連這個學校的任何一個學生，知道得都比要多。
殊不知，只這一句話，就已經暴一個事實。
學生：“姐姐你是從外面來，不是本校人吧？”
眼裏明晃晃寫著——你居然連他都不認識？
沈從殊角輕勾起一個笑，說道：“是的呢，畢業好多年了，今天回來學校看看，就看見球場上圍了這麽多的人，新奇的，就打個球怎麽人也那麽多。”
沈從殊的話語裏多有點兒誤導的分，幾個孩眼睛倏然一亮：“原來是學姐！”
頓時又覺熱絡了許多，看沈從殊比剛才更加親切。
于是，不用沈從殊再問，們也滔滔不絕，將所有知道的，都和沈從殊說了：“學姐也看見了吧，剛才那個七號！他就是藺樾，超級大帥比，讀工商管理系大二，我們學校現在公認的校草！”
“他姓藺，不姓宋？”
雖然學校裏的人似乎都這樣喊他，剛才一遍遍喊他這個名字震耳聾，沈從殊還是又再確認一遍。
孩完全無從到沈從殊現在心的紛雜，一張張帶笑的臉，答道：“當然不姓宋啊，一直都只姓藺！”
“大二？”
沈從殊微微擡眸。
們又點頭，很是熱解答：“對的呀，我們大三，他比我們還小一屆，十九歲還沒滿二十吧。嗐，比我們還小呢！”
“但也不影響我們仍然喜歡看他！帥那樣，真的很難不去看啊！絕了！”
“而且，他不止長得好看，他績還好哦，他們系次次期末考都是年級榜首。”
“家世也超牛的，學姐你看，他姓藺，你猜是哪個藺？你又猜猜他爺爺是誰？我賭你肯定猜不到，說出來真的嚇死人！當時我們才知道的時候，論壇都了，一晚上卡狗！”
……
沈從殊順勢問：“……他的爺爺是誰呢？”
“是藺盛海啊！”
“恒集團藺盛海就是他的爺爺！藺樾是藺家這一代的獨苗苗，藺家唯一的繼承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