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沈從殊不再和宋樾多說, 的一再拒絕，功讓宋樾僵在原地。
沈從殊穿過客廳，轉彎走進客房, 進去之後，“咔噠”一聲, 客臥的門旋即被合上。
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宋樾頹喪坐下, 頭埋于掌中，猶如被誰扔棄掉的大型狼犬, 獨自坐在客廳裏，久久，也沒有。
這一晚, 在酒的作用下，沈從殊竟然睡得好。
清早，醒來之後，看著這悉卻極睡過的房間, 隔一會兒，才回憶起昨夜那場與宋樾的爭執。
沈從殊撐著手起，另一只手搭在額頭上，宿醉讓頭暈腦脹, 但更頭疼的，是待會兒出去以後即將面對的宋樾。
但沈從殊深知逃避不是辦法, 待起床之後, 如常打開客臥的門。
說不清在開門後看見空無一人的客廳, 是該慶幸還是失落, 宋樾不在。隔壁的房門開著，走進去看一眼, 裏面還是昨天早上離開時候的樣子。宋樾昨夜，并沒有在這裏睡。
沈從殊昨晚沒有洗澡就睡，早上起床也不舒服，在主臥室拿了服，才準備去洗一個澡，就在這時，電話響起。
沈從殊拿起來一看，是喬玉華。
沈從殊接了。
電話裏，喬玉華先問：“現在時間這麽早，起床了沒？”
沈從殊：“剛起床。”
喬玉華嘀咕一句起那麽早，而後才說正事：“前兩天，你爸覺不太舒服，悶，氣，多走幾步都累，我昨天帶你爸去醫院檢查了，拍了個片，醫生說他心髒有問題。”
沈從殊聽著，第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沈方和平時那麽健朗的人，怎麽忽然心髒出了問題？急忙問：“我爸他心髒究竟怎麽了，嚴不嚴重？”
喬玉華：“說是心衰，要安個心髒起搏。嚴重醫生說倒也沒什麽，年紀大了多多都有點病，以後注意保養就好了。”
心衰！
這還不嚴重那要怎麽才算嚴重呢？！
沈從殊一聽，心都涼了半截。這些病裏，和心髒扯上關系，就沒有說輕松的！
沈從殊心中焦急，對著電話問道：“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也不早告訴我說？爸現在覺怎麽樣了？是不是很難？”
連著幾個問題，喬玉華才開始也急，沈方和看著那麽健康，平時幹個什麽活兒比還來勁，誰想到說生病就生病，還是心髒問題，起初喬玉華也嚇得不行，多有點不敢相信。但是沈從殊隔那麽遠，說這些也只讓更擔心，喬玉華盡量將病往輕裏說。
“放心，已經安排住院了，醫生說還要做檢查，確定病以後就可以手。聽著嚇人，其實就是微創，功率很高的。”
微創也怕啊！沈方和這麽大歲數了，醫院都難得進幾次，何曾吃過這種苦？但喬玉華又不敢將自己的擔心和沈從殊說。
喬玉華今天早上還是打電話給沈從殊，實在扛不住，在醫院熬了一夜沒睡著，清早上才打電話給沈從殊：“你爸說你工作忙，怕你來回又跑一趟，都不讓我和你說。”
心衰這麽嚴重還要安起搏，沈從殊哪裏放得下心？還不和說！
沈從殊氣道：“這麽嚴重的病都不和我說，那他還準備瞞著我到什麽時候？”
喬玉華一噎，也覺到有點兒理虧：“……你急什麽，我這不是打電話告訴你的嘛，我哪兒能聽他的。”
沈從殊在家等不得，當即問道：“我爸在哪個醫院？我現在回去。”
喬玉華驚了一跳：“你要回來？”
沈從殊不廢話，強調問：“醫院！”
喬玉華說了醫院名。沈從殊看一眼時間，才沒到早上七點。
“我現在開車回去，中午就到。”
說完掛了電話。
什麽東西都沒有收，只拎個包裝了個證件，匆匆換服洗臉刷個牙，就出了門。
沈從殊的這棟住宅樓一層四戶，共有兩個電梯，沈從殊等電梯的時候，一個電梯往上，一個電梯往下。
電梯停下門開之後，沈從殊走進了往下的那個電梯。
電梯門關，正在這時，另一個上行的電梯門開，宋樾拎著一袋早餐，從電梯裏走出。
宋樾昨夜一夜沒睡。早上坐在沙發上，轉頭看見窗外微亮的天，想著沈從殊昨夜喝了酒，不會醒那麽早。坐著也是胡思想，索起去到沈從殊最喜歡去的早餐鋪，給打包了包子煎餃和稀飯。
早餐鋪清晨生意也好，排隊等了一會兒。可宋樾沒想到，就買個早餐這麽短的時間，再回到沈從殊的家裏一看，客房已經打開，裏面人卻沒了。
僵立在客臥的門口，看著沈從殊起床後，被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宋樾一夜未睡本就不見好看的臉，變得更加難看。
第一時間，給沈從殊發了信息：「沈從殊，你去哪兒了？」
沈從殊沒有回。
宋樾耐不住，等了十分鐘後，又給打了電話。
這次電話接了。
但沈從殊話不多說：“宋樾，我現在有點急事，我們的事，等晚點再說。”
宋樾話都沒說，電話就已經被沈從殊掛斷了。
電話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昨天拖今天，今天拖以後。
就本沒想和他談。
“啪”一聲，手機被宋樾狠狠摜在地上。
手機屏幕四分五裂。
卻也比不上宋樾此刻的心，滿腔濃，被沈從殊的輕描淡寫碾得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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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殊直接開四個小時回到了岱城，中途遇服務站，一個也沒有停。
趕在十一點到的病房，喬玉華給沈方和打完電話之後，回頭就把這事和沈方和說了，兩人知道沈從殊要來，但是沒想到居然回來這麽快，接到沈從殊的電話說到醫院了問病房號，喬玉華還特別驚訝。
等沈從殊按著喬玉華給的病房號找過去，才剛走到門口，就皺了眉。
沈方和住的是三人間，左右兩個床都是住的老人，沈方和住在最中間。進門最靠邊上，住的是一個老太太，病床上圍站著兩個年輕人三個中年人，幾個中年人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就在病房裏吵起來，旁的年輕人拉都拉不，護士也驚了。門口堵滿的人，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病房門口一圈的人看熱鬧。
沈從殊再確認了一遍門牌號，艱難進去。
喬玉華本來站在病房裏面就近吃瓜，見到沈從殊來，朝招招手。
病房人多還，同樣靠著，才到喬玉華邊。還沒來得及問沈方和的病，就先被喬玉華小聲塞了第一手的瓜。
原來是隔壁床的老太今天要辦理出院，但是因為農村戶籍，為了省幾個錢，沒買醫保，出院要一大筆錢。幾個子誰也不樂意，為錢的事掰扯不清，直接就在病房裏幹起架來。
大約又過幾分鐘，醫生都來了，才將他們給勸住出去說。
不知最後是怎麽解決，總之本該出院的老太太，到下午一直住在病房裏，沒有出院的跡象。
別人的事不多關心。
沈從殊來了醫院以後，先找醫生了解了沈方和的病。
沈方和已經是到的岱城最好的醫院，可對于沈從殊來說，不管醫療還是醫生水準，都差榕城那邊一大截。連醫生的態度也是，沈從殊只多問幾句，他就不耐煩，直說病已經早就告知家屬，怎麽還一直來問？
有關心髒方面的病，沈從殊也不太懂本很急，脾氣差點沒住。要不是這是沈方和的主治醫生，沈方和的病還得靠他，沈從殊都得和他吵起來。
著脾氣忍著醫生的惡劣態度，把該問都問了，醫生說得模棱兩可，聽半天，聽了滿肚子廢話。回到病房以後，沈從殊就打電話給許微，讓幫忙問問看看榕城那邊哪個醫院有治療心衰這方面的權威。
下午，聽說沈方和住院，大姑沈方嵐正好也在岱城，和小姑沈方青一起都到醫院來看。知道沈從殊想給沈方和轉院到榕城大醫院去做冠脈造影裝起搏，當下沈方青一拍手：“還找什麽？葉知予不就是榕北醫院心管科的嘛！榕北醫院的名聲在全國都響當當，平時掛號都難，我們要手，直接去找他不就行了！”
說幹就幹，當即葉知予打了個電話過去，很快定好轉院時間。明天沈從殊出發，將沈方和送過去就行。
沈方青辦起事來，風風火火。說起來葉知予是沈方青當初介紹給沈從殊的相親對象，但現在事關沈方和的健康，沈從殊也顧不了什麽尷尬不尷尬。確實是有人好辦事，跟著心就定了下來。
沈方嵐沈方青下午在醫院裏陪了一會兒，大約五點的樣子離開，沈從殊讓喬玉華跟著一起回去，順帶回家裏收拾一下行李和證件，明天早上要一起帶走。晚上由沈從殊在醫院陪護。
等喬玉華走以後，沈從殊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既然要帶喬玉華和沈方和去榕城，沈方和住院，但喬玉這一陣肯定是住家中。但家中還有宋樾，這一去，不就正好撞見。
考慮到和宋樾目前關系因著他的真實份被揭開而正僵持，昨夜宋樾離開以後不知去了哪裏，也不知什麽時候他會回去。
房裏還太多宋樾的東西，以及生活痕跡。這些全要在喬玉華去到房子前抹去。
吃過晚飯，沈從殊找個時間走出病房，先將其他事拋在一旁，沈從殊給宋樾打個電話，想囑咐讓他收拾一下。但連著打幾個過去，都被告知無法接通。給宋樾發信息，也沒回。
睡覺前，看著兩個小時前發出去的信息，依然沒有回音，沈從殊心中煩悶無從紓解，躺在陪護凳上，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