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夜車開了四個小時, 直接開到了榕城。
沈從殊回到家的時候,許微還坐在客廳沙發上,沒有睡。
桌上是許微點的外賣, 吃了幾口,看著都沒有的樣子, 就這樣隨意擺著。
半夜兩點了,沈從殊忽然出現在榕城, 猶如從天而降,許微詫異睜大了眼。
“殊殊, 你怎麽回來了?”
沈從殊看的淚痕都還沒幹,就知道坐在這裏哭了一整夜。
心疼走過去抱住:“我不回來,你一個孕婦待在這裏, 又了委屈,我怎麽能放心。”
許微又抱著沈從殊哭一場。
許微其實是一個很堅強的孩,認識許微這麽久以來,沈從殊很看見哭。記憶中上一次哭, 還是在和覃靖洲分手的時候。
沈從殊心疼在婆家了這麽多的欺負,坐在一旁安許久。
大約是剛才已經哭夠,許微這一次很快就停下來,用沈從殊遞過來的紙巾眼淚, 說道:“我和蔣丞在一起時,真的沒有發現他是這樣子的人, 才開始結婚的時候, 他還願意為我和他媽媽頂幾句, 後來次數多了, 他嫌煩,就讓我忍一忍。忍到現在, 看我得到一個什麽結果?我懷孕了,每天除了忙店鋪裏的事,還得回家做全部家務,哪裏做得不好,還要被全家人說。他媽就是站在那裏挑刺,也不會把手幫半個忙。蔣丞安安穩穩坐在沙發上,時間久了,就覺得理所當然全都應該是我做。”
“我當初就不該聽他的話,男人的心永遠是向著他的媽媽,用他們這些媽寶男的話來講,就是媳婦可以再娶,但是媽媽只有一個!”
許微這一次是真被蔣丞傷了心:“好在當初沒聽他們的話,把店鋪盤出去。”
不然最後的退路都被堵死了。
沈從殊安靜聽許微講,末了才問:“今晚你一個人走,蔣丞來找你了嗎?”
許微勾出一抹諷刺的笑:“找什麽找,到現在一個電話,一個信息都沒有,沒管我死活。”
沈從殊這一陣多多有聽見許微說過一些家裏的事,但許微也知道最近這陣忙,也沒有和講太多。本以為懷孕以後況會變好,沒想到竟然變本加厲。
沈從殊:“那你現在想怎麽做呢?”
“離婚!”許微決然說道:“我一個人,沒有男人我也可以過!”
“孩子呢?”
“當然是生下來啊!”許微苦中作樂,說道:“去父留子,新時代標桿,多人想都想不來了!”
……
又聊了很久,直到天快亮時,沈從殊才將床鋪起來,兩個人一起睡覺。
第二天,沈從殊先醒。手機晚上睡覺時候被沈從殊靜音,睡醒以後,沈從殊拿起手機一看,有兩個未接來電,多條未讀信息。
電話是程浩打的,信息是程浩及公司裏其他的同事發的,都問沈從殊為什麽沒來上班。
沈從殊從房間走出去,到客廳先給程浩回了一個電話。
聽說沈從殊目前在榕城,要和他請這一周的假期時,程浩驚訝之後激:“等等,殊姐!既然你現在也在榕城,那我明天就來,劉經理約我們周五見面,這不正好嘛!”
程浩這一陣怎麽勸沈從殊去榕城看項目都勸不,沒想到只一天晚上,居然自己跑過去,別管沈從殊是為什麽去,程浩當即把握機會。
“殊姐,明天我到了給你打電話,就這樣決定!”
說完直接掛,不容沈從殊拒絕。
沈從殊手裏拿著被掛斷的電話,頓住。良久,才將電話收起。
許微睡到中午才醒,穿著沈從殊的睡走出來。
沈從殊已經把午飯都點好了,過一會兒送來。看見許微問一聲:“你睡醒了?”
許微點點頭,昨天哭一夜,現在眼睛腫得不像話,在沈從殊旁坐下。
晚上手機沒電關了機,沈從殊拿自己的充電給上電,開機以後沒多久,蔣丞的電話跟著打來。
蔣丞以為許微只是鬧脾氣,昨天晚上就會回去,直到一晚上沒許微音訊,才知道慌張,哪裏知道給許微打電話手機已關,發信息更沒有回複。
許微本不接蔣丞電話,看見就掛。一連掛好幾次後,大約過了十來分鐘,許微手機又響。許微拿起手機一看,這次不是蔣丞打過來,而是的媽媽。
不知道蔣丞和都說過什麽,接電話之後,許微媽媽開口就對許微一陣數落,認為再怎樣許微也不該私自離家,過于任。許微說自己被蔣丞媽媽打一掌,許微媽媽:“打你一掌那也是被你氣急了,人家平時多客氣的人能被你到手。我問問你,為什麽只打你不打蔣丞?你還真別說,你在我們家被慣的這一壞脾氣,就該有人來治一治你!”
許微的父母是真滿意這個婿,認為兩家都是榕城人家世相當,蔣丞年輕又有能力,現在他們兩口子出門,看許微嫁得那麽好,誰不得和他們說一聲羨慕?
平時什麽都站蔣丞那一頭幫著蔣丞說話就罷了,現在許微被打,竟還二話不說將錯怪在許微的頭上。一通話將許微傷到不行,後面的聽不下去,掛了電話。
換蔣丞再打來時,許微接了,冷靜和蔣丞說:“我要和你離婚。”
……
想要離婚,蔣丞自然是不同意,不說他們才結婚三個來月,現在許微還懷著孕。只不過,許微主意已定,也不聽蔣丞那些多餘的解釋,掛了手機直接關機,當天就拉著沈從殊去律師事務所咨詢了離婚事宜。
兩條路走,先協議離婚,實在不行就走訴訟。
總之,這個婚是肯定要離。
從事務所出來,許微拉著沈從殊的手。
“現在我有家也不能回,最近一段時間,可能又要住你家裏。”
反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沈從殊就怕不住。手摟肩膀:“說什麽呢?我人不在榕城,房子你隨意住,我當然歡迎。”
晚上在外吃了飯,許微不想回家。
“幾年沒有去深海酒吧,要不要去酒吧坐坐?”
許微提議說。
沈從殊一頓。而後,問許微:“你一個孕婦,還去酒吧?”
許微自覺沒有任何問題,時間太早回去也胡思想,還不如找點事:“不喝酒不就可以。”
昨天晚上還哭到不行,今天看著倒是比昨天好了許多。
以為沈從殊有顧慮,許微說道:“放心吧,酒吧都是給別人來管,宋樾這兩年很再去,遇不到的。”
沈從殊默了默。
就想到當初和關明哲分手,許微天天陪,拉著不知道去酒吧喝過多回。深海酒吧確實許多年沒去,榕城那麽大,沒那麽容易遇到。
“行,陪你去。”沈從殊旋即點頭,接著看一眼時間,現在七點多鐘,考慮到許微,規定了時間:“就去兩個小時,十點回。”
許微也知輕重,點頭同意。
沈從殊上次來深海酒吧,還是在三年前,沒有進去,只是路過。
三年後再來,深海酒吧外觀沒有什麽變化,但是進去發現,一切與三年前已經全然不同。唯一的,就只保留了最前方那個舞臺,其他格局和裝飾裝修,已經全改過。
們來得早,酒吧裏還有許多空位可供選擇,們找了一個相對偏僻安靜一點的位置坐下。
許微:“是不是很不一樣?這幾年深海酒吧每年都會停業半個月進行翻修,年年都有不一樣的驚喜,其他酒吧開著開著人氣一年不如一年,深海卻一年比一年更旺。”
許微和蔣丞就是在深海酒吧認識,當時許微和一桌子的朋友玩游戲,輸了去找蔣丞要電話號碼,哪裏知道蔣丞早也在人群中看中,聯系方式加上之後,蔣丞主展開追求,沒多久兩人就談起了。
三年了,沈從殊坐在這酒吧裏,心中各種滋味,并不比許微更。
只不過這些年沈從殊早已習慣心髒偶爾的酸脹,表面一如既往平淡,為自己點了酒,為許微只點了一杯果,兩個人坐在酒吧裏,一人喝酒一人喝果,開始回憶當年。
-
湯隋大學畢業之後,被強制安排在駿總部上班。小爺雖然玩,但是也明白自己肩負的責任與重擔,確實也比讀書時候收了點兒心,但不多,手心只是在上班時,下班之後,依然是節目排滿。
深海酒吧是湯隋常來,他才跟著他爸從國外出差回來,將近半個月沒有沒有任何娛樂,快被憋瘋。剛下飛機就攢了一局,直奔深海酒吧裏來。
湯隋他們在深海酒吧有一個專屬包間,他們都是在包間裏玩,起初,湯隋并沒有看見沈從殊。
只不過,沈從殊在人群之中漂亮得過分耀眼,縱然已年近三十,但皮狀況特別好,看不出年齡。只和許微兩個人坐在那裏,惹得酒吧裏的許多人蠢蠢,一波接一波上,一波又一波被拒。
湯隋的包間裏,一個二代就是其中被拒絕的一個。
回到包間裏還頗不甘心,又很郁悶說:“一樓的那個漂亮姐姐,不知道要找個什麽樣的,居然拒絕了我!”
他相貌長得算是不錯,家裏又有錢,財富堆積出來的份和出的外在,使得他在人堆裏無往而不利。
卻沒想到,剛才去問電話號碼請人喝酒,竟慘遭鐵盧。其實他也不是沒有被拒絕過,只不過拒絕人的方式有點兒讓人自尊心傷。
什麽做:“弟弟,你年齡還小,回去再長幾年吧?”
小什麽小,他今年都二十三了!
也是難得上這麽對胃口的,長得漂亮不說,冷冷淡淡拒絕人毫不留,那一子男人勿近的孤冷勁兒,看著就讓人格外喜歡,心髒砰砰砰。
都是一群狐朋狗友,聽他如此遭遇,非但不同,反而是一陣哈哈哈。接著便問起究竟是誰,站在包間裏,他就指給其他人看了。
湯隋也在這一群笑鬧的人裏,往那一看,再定眼一看,就覺那人特眼!
也是花了好一會兒時間才確定,還真是沈從殊!
當即重重拍一下那被拒二代的肩膀,搖頭說一句讓他莫名其妙的話:“好在你沒有得手,不然你可得小心了。”
旋即湯隋出手機走出包間,興匆匆撥出一個電話。
……
沈從殊這三年住在岱城,每天日子都過得很簡單,離這種燈紅酒綠的生活已經很遠,才開始的時候,還有點兒不太習慣,後來又被不停來搭訕的男人所擾,嚴重打擾到沈從殊和許微聊天。
許微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還誇沈從殊,魅力不減當年。
沈從殊:“……”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說一說謝謝誇贊。
沈從殊坐了一會兒,深這樣的生活已經不再適合,便想回了。一看時間,才九點出頭。
擡頭詢問了一下坐在對面許微的意見。
許微其實也已經半年多沒來酒吧,大約是結婚懷孕以後,心境已經不同,來了以後也覺沒趣的。非但不能解,心被吵鬧得還更煩。
便也說想走。
“等等,我想先去一個洗手間。”
走之前,許微說一句。起便往洗手間走。
沈從殊不放心一個人,也站起跟著,只不過,酒吧人多,許微又走得快,很快失去了蹤影。
沈從殊尋著記憶往前,去到衛生間,門口等了一會兒,卻沒有等到許微,進去喊也沒有人。
沈從殊給許微撥電話,許微卻說上完衛生間回去沒找到的人,以為已經出去,現在在酒吧門口等。
沈從殊轉而往回走。
卻在走近剛才與許微的座位時,緩緩頓住腳步。
那座位上,在沈從殊與許微走之後,此時又坐上了另一個人。
長得一副絕無僅有,好看到讓人捂臉尖的臉,頎長優越的姿,引起周圍的人頻頻投去打量的目。
在沈從殊的注視下,他微擡眼眸。而後,從座位上施施然站起。
沈從殊沒有想到,就這點兒時間,宋樾竟憑空出現在眼前。
于人擁的酒吧裏,宋樾走上前,手勾住沈從殊的腰肢,將直接擁懷。
“沈從殊,我說過的。”他在耳旁,輕聲說,“你如果來榕城,在我的地盤,我不會再放過你。”
“當時你說什麽?”他微垂眼眸,將的話複述:“我要怎麽做,是我的事。”
“沈從殊,你自己同意的。”
話音落下,他直接而又霸道的,以覆上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