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儀蘭的表白信也是白寄了,全無用,因為就在這封信寄出的同一日,安國公府裡已經接到了顧學士夫人下的帖子,邀請穆家眷正月十五日一同賞燈。
這是個明確的答覆,穆老夫人一看就明白了。
帖子送過來的時候,穆承信還沒散朝,因為有他回京後日日上朝,因此穆征這些日子並沒有像之前一樣,日日去宮中應卯,反倒閑在家裡無所事事的模樣,有時陪著弟妹讀書練武,有時去前院與幾位幕僚先生議事。
恰逢午飯前,穆青幾個放了學無所事事,都在祖母屋子裡,穆征正帶著弟弟妹妹們分果子。
「這下咱們家裡要忙起來。」穆老夫人將帖子往矮幾上一丟,嗬嗬笑了起來。
穆征其實很關心顧夫人送來的帖子裡到底寫了什麼,但他又不好意思開口打聽。穆老夫人看帖子的時候,他假裝鎮定的模樣,繼續給弟妹們分果子,但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連心眼最直的穆淩都瞞不過去。
「大哥,」穆淩抓機會毫不客氣地嘲笑穆征「別裝了,手裡抓著果子,眼神瞟著祖母。你已經抓給錦兩把鬆子了,再多分給他些,紅裳該找你打架了。瞧你那副心神不定的樣子,若是想問,就直接開口問唄?還是你臉皮薄不好意思啊?」
「混子!」穆征臉紅了,順便一顆核桃直接砸到了穆淩腦門上「你是不是找打。」
「大哥臊了,」穆錦也跟著笑起來「姐姐你快看,大哥的臉都趕上門口的春聯了,你要是把他丟到井裡,能不能把井水滾開了?」
「祖母,」穆紅裳沒搭理穆錦,反倒直接蹦起來去抱穆老夫饒手臂「顧家帖子裡寫什麼了,跟我們,您再賣關子,大哥要急得上房了。」
「一個個反了了。」穆征這一下連耳朵都紅了,手就要去抓穆紅裳,結果被穆青帶著兩個弟弟合夥按住了。
「大哥,急什麼?」穆青笑嘻嘻地道「你就是再急,新嫂嫂明日也進不了門,難不你還要去顧家搶人?」
穆青話一出口,滿屋鬨堂大笑,穆老夫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一邊笑一邊擺著手「算了,也不弔著征了。你放心吧,這帖子是顧夫人邀請咱們家裡眷正月十五一同賞燈的。這就是答應了,你媳婦跑不了。翠柳啊,去找人傳話,將幾位夫人都請來,征要娶親了,好些事商量呢。」
「我去我去我去,」穆紅裳很積極地跳起來「我去找娘親。」
「那我也去,」穆錦趕拍拍手站起來「我去找我娘。」
「那我娘那邊我去,」穆青也笑瞇瞇的站起來「淩一起走,三叔母那邊你去請。」
穆淩答應一聲跟著就站起來了,翠柳見狀笑得不行「這下可好,奴婢原本還想著,這樣大的喜事,老夫人喚了奴婢去通知夫人們,夫人們一開心,定是能隨手賞奴婢些什麼。可惜了,這樣好的差事都被爺姐搶去了。」
「征娶妻,全家放賞,」穆老夫人笑嗬嗬地答道「你還怕沒賞錢拿?」
顧家應了穆家的親事,整個安國公府上上下下都喜氣洋洋,夫人們很快就聚到了穆老夫饒屋子裡,開始商量關於訂親迎親的瑣碎事。
穆征在京城隻能留兩年多,之前耽擱了不時日,因此穆老夫饒意見,還是越快越好,隻是這事兒也不能穆家自己了算,最終還得與親家商量纔是。
「不礙事,」穆老夫人最後這樣「咱們家的況,顧家應當也是心裡有數,征是邊將,總不能一直留在京鄭」
「話是這樣,」穆二夫人還是有些發愁的樣子「咱們家裡倒是好,聘禮之類早就準備下了,一應俱全,隻是顧家那邊,不知道來不來得及準備嫁妝。」
「嫁妝不嫁妝的,咱們家倒是無所謂,」穆老夫人答道「隻是那畢竟是孫媳的麵子,嫁到咱們安國公府,的嫁妝旁的不,至要比顧家之前出嫁的姊妹幾個厚,我的孫媳婦,絕對不能比旁人差了,要給在顧家姊妹中做足了麵子纔是。」
「娘,」穆二夫人著一臉理直氣壯的穆老夫人,哭笑不得的模樣「嫁妝又不是咱們家給準備,這哪裡是您了算。」
「婆家給添妝的先例又不是沒櫻」穆老夫人一臉不在乎地答道,一副不講理的模樣。
「祖母,」穆征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您這樣會惹得人家顧家計較的,那畢竟是的孃家,總不能……」
「瞧瞧,」穆老夫人指著穆征哈哈大笑起來「這麼早就知道護著媳婦了。征啊,你可算是開口話了,我還以為你要做個鋸葫蘆呢。」
穆老夫人一席話,的大家都笑了起來,隻有穆紅裳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一臉認真地開口道「我覺得祖母的沒錯呀,我們穆家的媳婦,就是要比旁人有麵子,嫁妝上絕對要讓人人都羨慕。」
「是這樣,」安國公夫人笑著了兒的臉蛋「但我們家畢竟是婆家,手顧姐的嫁妝,會讓顧大學士家誤會我們是不是對嫁妝不滿意。這不合規矩,姻親會不高心。」
「祖母是婆家長輩,但我不是呀,」穆紅裳眨眨眼答道「顧姐姐是我的朋友,要親,我送些禮不嗎?」
「你現在是姑子啦,」穆老夫人笑嗬嗬地答道「以後和你嫂嫂就是一家人了。」
「那……」穆紅裳又問道「我讓謝姐姐幫我送,總可以了吧?」
「京中是有姐妹幫著添妝的規矩,」穆三夫人笑著答道「但畢竟是姑孃家裡私下的事,這禮太重了也是不合適。」
「這些瑣事哪用得著你這個丫頭片子心,」穆老夫人笑得不行「你就放心吧,征也放心吧,我孫媳婦的麵子一定做得足足的。我都想好了,添妝肯定有個好由頭。征可是咱們家長孫,他親,皇上定是要賞賜的。皇後娘娘親自幫著添妝,顧家可不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