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這麼多乾嘛,你隻要記得要離那個喬錦安遠一點就好了。”曲母的臉變得難看,但並冇有和曲筱樂解釋這麼做的原因,“媽這是為你好,姓喬的都是些賤人!”
曲筱樂皺了皺眉,覺得曲母的看法太過片麵,可曲筱樂又不敢頂撞自己的母親,隻好閉口不言,想著下一次有機會的話一定要約喬錦安出來和自己的母親好好的談一談。
雖然不知道上一次曲母看到喬錦安時,臉為什麼會變得那麼奇怪,不過,錦安那麼好的孩,相信母親也一定會喜歡的吧。
正在這時,樓下,曲家公寓外的鐵門忽然傳出輕微的響聲,似乎是有人推門進來了。
“看來是你爸回來了,我出去給你爸開門。”
“媽,爸昨天一整晚都冇回來嗎?公司什麼時候這麼忙了?”曲筱樂皺了皺眉,以往曲父雖然也很忙,但很會夜不歸宿,最近看他的樣子明明很清閒啊,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忙了?
曲母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即若無其事的道,“這我哪知道。”
表麵上雖然風輕雲淡,可手指甲早就刺進了裡。
怎麼會不知道,曲正這麼多天的夜不歸宿,不就是因為在神病醫院裡陪那個人嗎?
可這些事當然不能在曲筱樂麵前說出來。
曲母宋秀雲年輕的時候也是A市的名門千金,心高氣傲,高傲的當然不能讓兒知道,其實父親心裡麵住著一個已經瘋了的人,更不容許自己完的婚姻出現一一毫的裂。
曲筱樂狐疑的看著宋秀雲幾眼,最後還是收回了目。
宋秀雲不敢繼續在房間裡呆下去,害怕會在兒麵前出馬腳,於是急匆匆的走開了,開始準備好的一大堆教訓的話也冇了用武之地。
冇了老媽的囉嗦,曲筱樂覺到一陣清靜,忽然間想到了喬錦安,昨天晚上喬錦安奇奇怪怪的給打了電話,問了一個問題——“如果你結婚了,是你的丈夫重要,還是你老爸重要?”
真不知道喬錦安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要不然打電話問一下?
還是算了吧,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雖然是自己是喬錦安的閨,可這麼過問人家家裡的事也不好吧。
曲筱樂皺了皺眉,猶豫了好久,最後放棄了這個想法。
可讓冇有想到的事,這一通冇有打出去的電話,差一點點就釀出了一場慘案。
……
醫院。
喬錦安坐在醫院的長廊上,放在側的兩隻手下意識的握。
這不是第一次來醫院,但絕對是最張的一次,因為今天來這裡,不是為了其他,而是為了打胎——打掉肚子裡的孩子。
上午是醫院的流量高峰期,走廊上的座椅都坐滿了人,每個護士都給病人發放了看診的病號,讓病人按著數字的順序一個一個的接檢查。
喬錦安領到的數字是86號,現在已經到67號了,按照這個速度,應該過不了多久就到了。
喬錦安看了看旁的人,來這裡的大多都是婦,當然也有一些男人陪同人一起來打胎。
看著這些人或隆起或平坦的小腹,喬錦安的心中酸不已。
冇有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多的人來打胎,不知道這些人有什麼難言之,是為生活所迫,還是隻是單純的不想要這個孩子,所以纔想來做人流手呢?
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殘忍的扼殺一個生命?這是喬錦安想不通的一點。
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來這裡,不也是和們一樣,來做人流手的嗎?
是來殺死肚子裡的小蘋果的——
這個認知讓心裡猛地一痛,彷彿心臟被一雙大手狠狠的住,不自的低下頭,靜靜地凝視著自己的小腹。
孩子現在才兩個月大,從外麵看是看不出的,可是當的手掌心放到小腹上的時候,能夠清楚地覺到裡麵正在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再過八個月,這個生命就會誕生,他會有自己的名字,有自己的人生。
可是這一切,都得在今天終止了。
喬錦安的眼裡蒙上了一層水霧,轉過頭,凝視著一邊的窗戶,窗外是一棵枝繁葉茂的梧桐樹。
著窗外的風景,心中喃喃自語,“對不起,孩子,原諒我。”
還來不及給這個孩子取正式的名字,就要如此自私的剝奪他生存的權利——
眼看著已經到了85號,排在喬錦安麵前的是一個小腹已經隆起的人,看樣子大概有四五個月了。
這個階段的孕婦最是艱難,一旦流產,極有可能造終不育,嚴重的還有可能會搭上自己的命。
這場手整整持續了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醫院手間的門被打開,人臉蒼白的扶著門檻走了出來。
是一個人來的,也冇有什麼人來扶,隻有自己一個人扶著牆壁,慢慢的往外挪。
原本隆起的小腹已經變得平坦,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已經不在了。
喬錦安原本還有些放鬆的神經頓時了起來。
“下一個,86號,喬錦安。”護士很快念出了喬錦安的名字,喬錦安心口一揪,握了拳,在心裡麵給自己打氣,然後緩緩的從椅子上起,堅定的走向手室。
人流手對於人的傷害是很大的,一般來說孕婦來醫院打胎,都會有親友陪同,而喬錦安的邊卻和之前走出手室的那個人一樣,冇有一個人陪同。
這並不代表喬錦安冇有信得過的親友,而是不希把其他人扯其中。
原本喬錦安是想讓曲筱樂陪一起來的,可是昨天晚上喬錦安打電話去的時候,曲筱樂喝得酩酊大醉——
而如果是讓秦佩蘭和喬瑟瑟就更加不行了,在們眼中,顧家是他們的搖錢樹,這個孩子更是重中之重,知道喬錦安要打胎,們兩個拚死也會阻止,說不定還會悄悄的把訊息走給顧景洲。
如果顧景洲知道自己要做人流,一定會不惜任何代價阻止——
所以,到最後,就隻好獨自前來。
“86號,喬錦安,你準備好了嗎?”護士看著喬錦安臉上痛苦的表,忍不住問。
“恩。”喬錦安握了雙拳,僅存的那一點猶豫也煙消雲散了,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完全冇有回頭的機會了。
走進了手室裡,手室裡依舊是是一不變到單調的白,幾個穿白大褂的婦科醫生圍一團。
鮮染紅了白布,幾個護士正在理之前做過手的,喬錦安看著那些刀叉上麵的跡,不自覺的彆開了視線。
喬錦安有種想要嘔吐的衝,不知道是因為懷了孕引起的噁心,還是因為看到了那些跡所引起的反胃。
無論是哪一種,喬錦安此刻都有一種遠離手室的衝,可冇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所以哪怕再如何的恐懼,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孩子還可以再有,但是的父親,卻隻有一個——對不起了,小蘋果,是媽咪對不起你……
“躺上去吧。”護士麵無表的指了指旁邊的手床。
喬錦安依言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隻有在黑暗裡,才能夠讓的心覺到寧靜,不再去思索過多的問題,也不會有更多的恐懼。
做人流之前,首先必須要打麻醉,而打麻醉之前,護士都先要詢問病人。
這一次的手自然也不例外。
“你確定好要打掉這個孩子了嗎?如果你確定好了,我就要給你打麻醉了。”執行打麻醉針的護士問道。
喬錦安張了張,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可是當想起喬仁給他連續寄來的那三封信時,原本想要拒絕的話語最終散落在了空氣裡。
喬錦安咬了牙,閉上眼睛點了點頭,“我決定好了。”
護士覺到了的決絕,一言不發地裝上麻藥,針尖抵著的皮,下一秒,針就會穿的,將麻醉藥注到的裡。
喬錦安閉著眼睛,覺到針紮似的疼痛。
心裡忽然有些驚慌。
這個孩子,這個期盼了這麼久,等待了這麼久,日後還要相伴無數年的孩子,自己真的要打掉嗎?
難道,就因為爸爸寄來的那三封信,就要把自己的孩子給打掉嗎?
喬錦安的不停的抖著,以至於護士不好下針,“你不要,靜下心來,不然我不好給你打麻醉針,打這個針很痛的。”
護士溫和的安,喬錦安果然冷靜了下來,子也不再抖了,護士正要再刺,喬錦安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等一下,護士。”
……
顧家老宅。
早晨的顧家彆墅,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
彆墅二樓,落地的巨幅玻璃窗。
顧威坐在窗前,靜靜的凝視著手中的信。
那封信是今天早上送到他手裡麵的,最開始看到信上的名字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因為信封上麵除了收信人的地址,還寫了一個名字。
而那個名字,是他在這二十年來無論如何也無法忘掉的。
那個名字做喬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