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有破空之聲傳來,雲裳這纔想起來此刻還於危機之中,便站直了子,轉便朝著那男子迎了上去。
方纔因為還得要照顧著靖王,多有不便,如今沒有了阻礙,即便手中沒有武,卻也得心應手了許多。
靖王想要上前幫忙,隻是腳上的傷卻有些嚴重,連勉強站著都在作痛。
幸而雲裳看起來並未落下風,雲裳作奇快,尋常人本瞧不清的作,隻怕連那帶著麵的殺手都已經被晃花了眼,樓上的淺音已經解決掉了一個殺手,空往樓下瞧了瞧,見兩人無事,才舒了口氣,將那死去的殺手的劍撿了起來,扔給了雲裳,“王妃,接著。”
雲裳便迅速的接住,猛地晃到那麵刺客的後,劍重重地紮了進去。
那男子瞪大了眼,顯得有些難以置信,明明那下單之人說的,靖王妃是個弱子,毫不會武功的,為何
雲裳眼中殺意更盛,縱躍上了樓,樓上的暗衛已經傷了好幾個,雲裳便急忙上前幫忙,所幸樓上的這批刺客武功比起那麵男子要差許多,倒也不難應付。不多時,便已經全部解決,淺音正將劍刺最後一名刺客的,卻被雲裳住了,“淺音,住手,讓人將他帶下去審問。”
淺音聞言,便停下了手,點了點頭,快速將那刺客的手腳折斷了,給了一旁的暗衛。
待做完了這一切,雲裳纔想起來,靖王已經醒了。便連忙回過神朝著樓下去,卻瞧見靖王靠著墻站著,目定定地落在的上,見過去,便勾了勾角,朝著雲裳笑了起來,眼中盛滿了。
雲裳的心微微一,沉默了半晌,才走了下去,走到靖王麵前,盯著靖王看了許久,才也跟著勾起一抹笑來,“果真醒了”
“醒了。”靖王輕聲應著,“這些日子,辛苦王妃了。”
雲裳點了點頭,“我帶你上樓歇息你剛醒,還是多休息最好。”
“唔。”靖王眼中閃過一抹尷尬,見雲裳直愣愣地著他,才笑著道,“勞煩王妃去尋個大夫來吧,我方纔從樓上摔下來的時候腳使了勁,如今,隻怕傷口已經裂開了。”見雲裳麵漸漸變得不好了起來,頓了頓,決定還是將剩下的話都說完,“對了,再讓人送些吃的上來我有些了”
“輕言”雲裳的聲音低沉,卻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好樣的,知道自己有傷還胡來”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吼完之後,雲裳便走近靖王,猛地彎下腰,將靖王打橫抱起,叮叮咚咚地上了樓,“嘭”的一聲踢開了門,走了進去,又“嘭”的一聲關上了。
留下外麵一堆人似是石化了一般,半晌纔有人開了口,帶著幾分不確定,“方纔我瞧見了什麼”
淺音向聲音發出的方向,是靖王手下的一個暗衛,似乎時常都跟在靖王邊的,經過剛才的打鬥,上也了些傷,隻是臉上卻是呆愣地著那扇門。
淺音製住心中的詫異,吞了吞口水才道,“靖王爺真是個厲害的人啊,我呆在王妃邊侍候了這麼多年,從未見過王妃生這麼大的氣。”
那暗衛聞言,轉過頭來看向淺音,麵有些詭異,“王妃才真正是個厲害的人,方纔,我”頓了頓,也有些艱難地嚥了一口口水道,“方纔我瞧見王爺竟然臉紅了”
“噗”淺音一口口水差點兒噴了出來,其他人也是一臉見鬼的表,靖王爺,臉紅正開口詢問詳細形,門上卻猛地傳來一聲聲響,似是什麼東西砸到了門上。
眾人對視一眼,纔想起,兩位當事人便隻隔著一扇門在屋裡呢。淺音連忙收起劍,揚聲道,“王爺了,奴婢這就去給王爺弄吃的去,王爺剛醒來,便熬些粥吧。”說完又朝著那暗衛道,“勞煩這位大哥派人去請個大夫,將這裡收拾收拾,順便瞧瞧這客棧中的人發生了何事,方纔我們鬧出這麼大的靜也沒人醒,隻怕已經遇害了。”
那暗衛點了點頭,“淺音姑娘客氣了,我意。”
淺音點了點頭便下了樓,朝著客棧的廚房走去。
相比外麵不停傳來的說話聲,屋中便有些安靜,雲裳將靖王放到了床上,蓋好了被子,走到桌子旁將燈點了起來,便沉著臉坐在床邊,麵上是在責怪靖王不懂照顧自己,心中卻是在自責的,終究還是沒能好好照顧好靖王。
靖王似是明白心中所想,目一直著雲裳,溫似水,半晌,才輕笑出聲,拉住雲裳的手,握住,“裳兒還在生氣你瞧方纔你那般將我抱上來,讓我來屬下麵前丟了麵子,這樣的懲罰可夠了”說完,似是有些苦惱地皺了皺眉,“以後還不知道還被那群小子拿這件事打趣多久呢。”
雲裳冷冷哼了一聲,“怕什麼,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說完,復又想起之前靖王都在昏迷中,自是沒什麼覺,如今已經醒了過來,方纔那樣確實有些不妥。
靖王卻假意沒有聽見,自我催眠了半晌,又將聲音放輕了幾分,“我傷這些日子,辛苦裳兒了。”
雲裳麵有些微微的發紅,抬起手捋了捋耳邊的發,才輕聲道,“你沒事便好。”說完便掀開被子,看向靖王的,“我瞧瞧傷口如何了。”說著便將裡掀了起來,出了紗布包裹著的,眼中微微沉了沉,已經滲了紗布,一片殷紅。
雲裳便抬起手將那紗布拆了開來,原本已經癒合的傷口裂了開來,看起來比新傷的時候還要駭人許多,雲裳嘆了口氣,“可惜上沒有好的金創藥,宮中的金創藥是最好的,回皇城之後我去討些來給你用,傷口癒合也快些。”
靖王聽見皇城兩個字,手微微了,角的笑容也收了幾分,皇城,還不知道有什麼在等著他呢。
雲裳發現了靖王的異常,便拉過靖王的手,麵上沒有毫笑意,十分認真地道,“此前知曉夏侯延帶兵去涇的時候,我便猜測他是因為你的份而去,所以自作主張給父皇母妃寫了信,將你的份與他們說了”
靖王聞言微微一愣,卻笑了起來,“你我倒是想到了一,我也給皇兄寫了信的。”
兩人都不說心中寫了些什麼,卻又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靖王握住雲裳的手,收斂了笑意,微微嘆了口氣道,“那時候,真以為自己永遠都見不到你了,心中最懊惱的,便是我還未來得及告訴你一聲,我發現我有些喜歡上你了。後來又想,你我親已經半年多,卻總是在不停地分開,我也還沒有來得及好好陪一陪你。而後便覺著有些後悔,隻怕若是我死了,你終究還是要嫁給其他人的,一想到也許有旁人會牽你的手,或者與你做更為親的事,我便心中惱怒。不過幸好,上天還是聽見了我的吶喊的,我終究還是沒死”
雲裳沒有料到靖王突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瞪大了眼,似是沒有反應過來。
靖王也不著急,笑瞇瞇地握著雲裳的手,又輕聲道,“我份的事,總歸會有解決的法子的,沒事的,隻是,我希,不管我的份是什麼,我都許諾你,你會是我唯一的妻子,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能夠陪在我邊。”
雲裳愣了半晌,在腦中卻突然想起他與第一次合奏,是為琴夢伴舞而奏,奏的是一曲求凰,那是,他說,這一曲,非不可。
心中有些詫異,自己怎麼突然想起這一茬來了,角卻微微笑了起來,也許,有些緣分,便在那個時候便已經註定了呢。
“好。”雲裳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堅定,“有王爺這麼優秀的男子相伴此生,是雲裳之幸。”
靖王心中升起一抹喜,朝著四肢百骸蔓延而去,縷縷,凝聚在眼中變濃得化不開的意。
“爺,大夫來了。”
外麵傳來暗衛的聲音,雲裳聞言一怔,急忙低下了頭,站起來,去開啟門,“進去吧,我去瞧瞧淺音的吃的準備好了沒有。”說著便逃一般地跑了開去。
暗衛有些奇怪地著雲裳的影,頓了頓,才引著大夫進了屋中,卻瞧見靖王竟然也是滿臉笑意,看得暗衛又是一愣,半晌纔回過頭來,“爺,讓大夫瞧瞧你的傷吧。”
靖王淡淡地“嗯”了一聲,大夫便連忙上前,仔細看診起來
靖王已然醒了,回皇城的速度便加快了一些,正如靖王所言,無妨,總會有解決的法子的。雲裳想著,角便蔓延開一笑意,目落在書上,卻半天也不曾翻過一頁。
旁的靖王靠在車壁上,閉著眼小憩,車中彌漫著一溫馨氣氛。
“王爺,王妃,我們要進城了。”外麵傳來暗衛的聲音,雲裳抬起眼來,掀開車窗的簾子,向外麵,果真已經到了皇城門口,雖說心中已經有了準備,卻還是忍不住沉了沉。
城門口的守衛正在挨著檢查進出城的路人,馬車便停了下來等著,淺音推開門爬了上來,帶一的寒氣,“這雪也真是的,趕路的時候便下得那般大,如今我們馬上便要到了反而不下了。”
說完才瞧見靖王正在休息,便連忙放輕了作,輕聲問道,“王妃,我們先回靖王府”
雲裳沉了片刻,微微頷首,“一路奔波有些累了,便先回靖王府休息一日吧,明日再進宮給父皇母後請安,這般風塵仆仆地去,終歸有些不敬。”
淺音點了點頭,便朝著車外道,“意,我們便先回王府吧。”
想來應當是暗衛早便通知了府中,下了馬車,便瞧見管家守在門口等著,見靖王下車連忙上前同意一同扶了扶,“早前王妃便傳了信回來,說王爺了傷,可將老奴擔心壞了。”
靖王笑了笑,轉向隨後下馬車的子,待下了馬車才牽過的手,轉對著管家道,“無事,小傷而已。”
管家也是人,隻從靖王與雲裳簡簡單單下馬車的作中,便看出了些什麼,麵上笑得益發地歡喜了起來,“好,好,王爺與王妃回來了就好,府中都打掃了一遍,剛過了年,雖然王爺王妃都不在府中,老奴也還是佈置了一下,看起來喜慶一些。飯菜已經準備好了,一路奔波,王爺與王妃隻怕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好飯好菜,沒有好好休息休息。”
“有勞管家了。”雲裳微微一笑,攙著靖王往王府中走去。
“聖旨到”隻是還未走進府門,便聽見遠遠地傳來一個尖尖細細的聲音,卻帶著幾分悉。雲裳腳步微微頓了頓,麵上的笑容便垮了下來,想必父皇也是一直派人打探著他們的行程的,這才剛進了城,連府門都還未進,聖旨便已經來了。
雲裳轉過頭,便瞧見鄭總管騎著馬走了過來,隻是手中卻沒有帶著那明黃的錦帛。鄭總管在馬車旁便下了馬,朝著雲裳與靖王走了過來,眼中也是含著幾分笑意的,“王爺,王妃”
靖王微微頷首,“鄭總管是帶著皇兄的聖旨來的”
鄭總管笑了笑,目落在靖王上,發現他幾乎整個人都是倚著雲裳的,目微微一頓,才又揚起笑來,“是皇上的口諭,皇上一直憂心著兩位的安危,知曉王爺與王妃回了皇城,便讓奴才來傳旨,讓王爺與王妃進宮覲見。”
雲裳微微蹙眉,有些為難,“按理來說,我們是應當立馬進宮的,隻是趕了一路,連飯菜都沒來得及吃,有些了,而且我們這模樣,也有些於禮不和。勞煩鄭總管先回宮給父皇稟報一聲,就說我們用了飯換裳便進宮。”
鄭總管的目落在二人上,見二人眉宇之間確實帶著幾分疲憊,衫也是一較為簡單的素白裳,雲裳更是一男裝,便點了點頭,“那奴才這便回宮稟報”
靖王亦是客氣的頷首,“如此便勞煩鄭總管了。”
鄭總管笑了笑,便轉又上了馬,朝著雲裳和靖王拱了拱手,便又朝著皇宮而去。
雲裳蹙眉,心中有些不喜,沉默了半晌才轉過頭對著靖王道,“我們先進去吧。”
靖王點了點頭,與雲裳一同了王府。
雖然有鄭總管回宮給寧帝稟報,雲裳與靖王二人也不敢耽擱太久,隻隨意的梳洗了一番換了一裳吃了些東西,便又匆匆往皇宮趕去。
寧帝在勤政殿等著他們,鄭總管見他們二人過來,便連忙迎了上來,“王爺王妃請進,皇上等了許久了。”
雲裳抬起眼看了靖王一眼,靖王微微一笑,握了握的手,兩人便一同進了勤政殿,寧帝正在看奏摺,見兩人進來,便抬起眼打量了兩人好一會兒,兩人在寧帝的案前麵站定,行了禮。寧帝才笑瞇瞇地道,“輕言和裳兒來了啊,起吧。”
說完又看了靖王一眼,“聽聞靖王了重傷,子可還好”問完,又大聲道,“來人,還不速速給靖王搬椅子”
靖王連忙道,“昏迷了一段時間,如今傷口倒是慢慢癒合了,隻是還是會痛,腳也不怎麼使得上勁,連走路都得有人扶著,倒像是一個廢人了。”
寧帝聞言,微微一愣,才又道,“那得趕傳醫來瞧瞧,這傷可拖不得,萬一拖壞了子可不好。”說著便了鄭總管進來,讓他去傳醫過來。
靖王倒也不拒絕,笑瞇瞇地謝了恩。
雲裳的目在兩人上來回巡視了一圈,心中有些詫異,還以為父皇會發火,卻不想,這兩人卻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般,看起來與之前相的時候無異。
心中的擔憂卻更盛了一些,倒是忘了,的父皇是一國之君,靖王亦是敵人聞風喪膽的戰神。這樣的兩個人,又豈會輕易將自己的真實緒表在外,隻是,越會藏的人,便越是危險,實在有些猜不兩人的想法
寧帝的目卻已經轉到了雲裳上,稍稍和了幾分,笑著對著雲裳道,“裳兒這次可是出了大風頭了,聽聞裳兒在康和涇可是帶兵將夏軍打得落花流水的,朕都已經收到好幾封邊關將領的摺子了,俱是對裳兒贊賞有加,朕倒是不知道,裳兒竟還有這樣的本事,可讓朕驚了一跳呢。”
雲裳聞言,便笑了出聲,“父皇可又被那些個將領給騙了,兒臣是公主,又是靖王妃,誰敢讓兒臣親自上陣殺敵呀。不過是在營帳之中說兩句胡話,邊關的守將都是些經驗富的老將,自是有主見的,打了勝仗自然是上陣殺敵的將士們的功勞,兒臣可不敢居功。這些個將領上書這般表揚兒臣,定是想著兒臣是父皇的兒,結結總是好的,若是父皇一個高興,指不定便好好的獎賞他們了呢,父皇可不能夠輕易的中了他們的計謀,這些個將領,可狡猾了。”
寧雲裳八歲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