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怪哉那老太太怎麼說呢，又老又乾，頭上戴著一頂油膩膩的圓帽，上穿著一件偏襟盤扣的灰褂子，褂子上還掛了一塊方巾，手裡頭拄著一柺兒，活一早年農村老太太的打扮，單就打扮看上去，起碼得有**十歲了。最初我見到的時候，實在很難將跟修者聯絡在一起，不想竟也下來了。
有人讓他去看那蟲子，老太太也沒說話，彎著腰，拄著柺兒往前走。
走的很慢，巍巍的，看那樣兒，我都替著急，真不知道怎麼從上頭下來的。
老太太沒有直奔鬼麵菩薩，而是走到之前講人麵蠱那瘦老頭前，抬起了頭來。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老太太的臉，心下生生了一驚，就見那雙眼睛中，竟然沒有眼白，一雙如黑般純黑的眼睛，配在那皺紋像老核桃皮一樣的臉上，當真是一言難盡。
「這老太太是個瞎子嗎？」我問大黑蛇。
大黑蛇意念傳音道：「什麼瞎子？這是個草鬼婆。」
「什麼是草鬼婆？」我問大黑蛇。
大黑蛇道：「說起蠱，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苗疆，認為那裡是蠱最興盛的地方，可殊不知，在這年頭，苗疆那邊會下蠱解蠱的人也了，零星養蠱的，也是業餘鬧著玩兒罷了，養出的蠱蟲都沒有多厲害，要說厲害，還得往苗疆偏遠說，據說正苗紅的養蠱人，都在僵深山老林中的古寨裡，他們那邊稱其為草鬼婆。」
「草鬼婆的蠱，多是母傳，師傳徒，這樣世世代代傳下來的，在一個寨子裡，隻能傳一個人，所以草鬼婆在寨子裡地位很高，們通常不止會養蠱，還懂草藥，會治病，最重要的是會從上一輩草鬼婆手中，接手一隻蠱，那隻蠱被他們稱之為」祖蠱」，是一輩輩的草鬼婆傳下來守護家園的蠱，既然是祖蠱，毋庸置疑都很厲害，但是與祖蠱接的多了，草鬼婆的上，漸漸的就顯化出了兩個特徵，一：目如黑炭能視。二，肚、腹、臂、背上均有青紋。據說祖蠱越厲害，這些特徵在草鬼婆上就越明顯，我雖看不見這老太太上的青紋，但僅這一雙黑的眼睛，就可以確定的份，還有上的那隻蠱，一定不簡單，不簡單啊。」
大黑蛇盯著草鬼婆，一連說了兩個不簡單。
再看那草鬼婆，雖然一雙眼睛看起來跟瞎了一樣，卻是盯著瘦老頭上下打量了起來。
瘦老頭對著拱了拱手，以示問候。
點了點頭，慢吞吞的開口道：「道友好見識，不過有關人麵蠱，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要知道，人麵蠱在我們苗疆，屬於一種，祖上有訓，若誰膽敢以人為皿煉蠱，晚生後輩即使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將其尋出誅之。所以，養人麵蠱首先在同道中是不被允許的。」
「其次，人麵蠱說來簡單，煉起來卻沒有那麼容易，暫且不說煉需十幾二十年的時間，中間會生出各種變故，就說練之後，用它來延壽之事，那也不是個能打包票的事兒，曾有人耗盡半生心，煉了人麵蠱，在其晚年，奪其壽數，想多活些年歲，卻不想，他活著活著，就活糊塗了，有關他自己的事，全部記不得了，言談舉止，品格，全部都變了曾被他害死的那個寄主，據說，寄主的魂魄實際就依附在人麵蠱蟲的上，他其實什麼都知道，隻是奈何之前沒有反抗的能力，待到被利用後，他便展開了報復，奪了煉蠱人的，所以想練人麵蠱，風險還是很大的，可能蹉跎幾十年，到頭來得不償失，故而此蠱空有其名，鮮有人煉之。」
那瘦老頭不知什麼份，卻是一幅非常尊重草鬼婆的樣子，聽草鬼婆說完，他再次彎腰作揖道：「教了。」
草鬼婆點了點頭，這才走到鬼麵菩薩前，道：「我上有一隻祖上傳下來的靈蠱，若遇到蠱類，它不會沒有任何反應的，此蟲非蠱。」
說罷，他盯著那蠱，蹙著眉頭看了半天，又道：「諸位可曾聽說過怪哉？」
「怪哉？」
人群中許多人呢喃著，這時候，有人忽然恍然大悟般驚呼道：「我知道了，這這就是怪哉蟲！」
「怪哉蟲？」我喃喃的重複著，「世間竟還有蟲這名字？」
張心齋聽了「怪哉蟲」三字，突然也恍然大悟般一拍手道：「有，確實是有，你不記得上學時，魯迅曾在《三味書屋》中問過先生，」先生，怪哉這蟲，是怎麼一回事？先生回答「不知道」，沒想到，怪哉蟲當真是存在的，就這模樣啊。」
張心齋這麼一咋呼，倒是換起了不人的回憶，人群中議論紛紛起來，可卻沒有人能對這蟲子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大家的目，又都聚集在了草鬼婆的上。
草鬼婆道：「據傳，此蟲生於秦時，秦朝時期秦始皇焚燒詩書，坑殺儒士，天下學士抓的抓，殺的殺，秦朝大牢中關押著無數的無辜儒士，眾儒士不知道自己所犯何罪，都愁怨不已，仰首嘆息，直道『怪哉！怪哉啊」，眾儒士的怨氣震撼了上天，上天憤怒了，就將他們的怨氣化了這種蟲子，名為『怪哉蟲』，怪哉蟲有淋漓鮮般的，代表它們冤枉，有頭有臉，可卻看不清自己所犯之罪，有有齒，卻不能為自己辯駁，於是它們變得很兇殘，見就咬，見人就吃……而這裡之所以出現了怪哉蟲，想必此亦曾有冤魂。」
「冤魂怕怕是還不呢，你們快快看。」人群中，有人忽然語帶驚悸，結結的說道。
我循聲去，就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正手指向石門的方向。
定睛細看，我看到了滲人的一幕，就見那石門，竟不知何時，出現了麻麻的怪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