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帝王震怒徐廣權的話讓眾人沉默。
南楚使臣再次搖晃著酒杯，突然笑出聲來。這可是北齊太子妃的生辰宴，如此失禮就是對北齊國不敬。
穆川沉聲問，「使臣大人何故如此開懷？」
難道是笑話堂堂太子，居然會用仿製品？
坐在他旁邊的李長煊顯然也是想到這了，他立即向使臣解釋道，「使臣大人有所不知，我國曆年來一直倡導君民節儉，止鋪張浪費。太子如此清廉，是北齊百姓之福。」
使臣聽了李長煊的話，收了笑，抬手了角的酒漬，為自己的失禮賠罪，「陛下，是外臣失態了，還請陛下見諒。」
永康帝不想多生事端，畢竟是太子妃的生辰宴，要給東宮一個麵子。
「無妨。」
那使臣卻站了起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走到殿堂中央，將空酒杯舉了起來，「外臣家族經營玉生意，雖不懂酒，但卻識貨。」
說著，他將酒杯在手中旋轉了一圈，指著杯邊一雕刻龍紋，「這隻酒杯是東魏四十年的，溫潤，民間一般的仿製品是達不到這個效果的。」
長樂將手放在膝蓋上，抓，不安。
穆川傾下子，「你早就知道這是真的？」
長樂點點頭，能看出來，父皇自然也能看出來，包括李長煊。
他們這些在珠寶玉裡泡著長大的人，早就練就了一雙用眼睛分辨真假的功夫了。若是當時皇兄能仔細觀察，必然也能發生這中間的破綻。
其實李長琰在座時就發現了不對勁，剛開始還以為隻是這些仿製品巧奪天工，不輸真品，但真正手一，便越來越確定了。
他就給了徐廣權那麼點銀子，他是從哪裡搞來這些東西的！
永康帝靜靜等著南楚使臣說完，而後把玩著酒杯，笑了一聲，「真便真，假便假，亦真亦假，人生就是難得糊塗！」
「陛下此言差矣，若將這價值連城的珍寶誤以為仿製品，而不加以珍藏，豈不是暴殄天？」使臣笑道。
李長煊看準時機，立馬接話，「使臣大人說這酒杯是真的便是真的嗎？這可是太子妃的生辰宴席，這裡的東西是怎麼樣，還有誰比太子更清楚呢？」
「使臣大人就不要此賣弄小聰明瞭，來者是客，我們北齊以禮相待，大人萬萬不可自取其辱。」
這話聽似是在為東宮說話，為太子救場，但在局的人卻非常清楚，李長煊分明是在對使臣行激將之法。
隻要驗證了這些東西是真的，太子貪汙一事就跑不了。
卑鄙！
原本以為他回宮之後會安分一些，卻原來還是這個樣子。
這些東西隻怕跟他不了乾係。
果然，那南楚使臣聽了李長煊的話，大為不滿，麵紅耳赤，「殿下這是在質疑外臣？」
「當然，空口無憑的東西，為什麼要相信？」
「好，」使臣將酒杯放下，向永康帝行了大禮，「陛下，外臣懇請陛下主持公道。」
這所謂的主持公道，便是召見專業的玉鑒定師傅。
很顯然，永康帝並不想配合，眼神掃過太子和陵王，「太子以為呢？」
現在部署本來不及，長樂隻希父皇改變主意。
李長琰正想拒絕，李長煊便搶先一步，「父皇，兒臣以為可行。」
到現在，如果再沒看出點貓膩，那就白在朝堂上混這麼多年了。
穆川也是瞬間明白了所有，眼下已經不能阻止鑒定，便隻能退一步了，「陛下，今日是太子妃的生辰，若要鑒定真假，何不等到生辰過後。」
長樂連忙附和，「是啊，好好的宴席，幹嘛要為一隻酒杯掃了興緻呢？」
使臣還想堅持，穆川態度已經強起來，「使臣來我北齊，到底是給太子妃送賀禮的，還是別有居心？」
使臣囁嚅兩下，悻然坐下。
沒有了使臣打頭陣，李長煊這邊自然沒話說了。但是今天這樣已經足夠了，雖然沒有將太子貪汙的事鬧到明麵上來，但至在場的人心裡都有數。
就算父皇想偏袒也沒有辦法。
有了這樣一個小曲，宴席也沒了剛開始的興緻。
謝媯也是勉強撐著笑，喝下眾人的敬酒。
宴會散後，永康帝便將李長琰單獨來書房問話，長樂不放心，跟著過去，然後趴在門外聽。
李長琰一進去，帝王便將酒杯砸下來，定晴一看，正是今日所用的酒杯。
帝王居高臨下，審視著李長琰，「朕實在沒有想到，你的手居然進國庫裡了！」
李長琰跪下，頭扣在地上，「父皇明察，兒臣絕對沒有！」
「明察？」永康帝招人，立即有士兵將徐廣權提了上來，他在宴席中途就被人請走，看樣子已經經過了審訊。
「徐廣權說是了你的指使，私自用國庫，挪用公款，置辦宴席!」越說越氣，將畫押的罪狀扔在李長琰的臉上，「你自己看，這就是你做的好事！」
那認罪狀上條條框框，盡數都將罪責推向太子。
這次太子妃生辰，是太子命令挪用公款，但為了不泄，對外說是民間仿製品，宴席之後，將全部收東宮，以備日後軍用。
李長琰咬牙，恕瞪一旁已經傷得不能起的徐廣權，「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
徐廣權本來就一大把年紀了，一張，門牙和著流了出來，看樣子永康帝毫沒手，是用了極大的刑。
可就是這樣，也沒能讓徐廣權改口，「太子殿下培養下，下激不盡……但下一把老骨頭，實在是，……實在是不了重刑，隻能向陛下如實相告……」
「徐廣權！」李長琰氣極，一把抓住他的領，「說！到底是誰！」
「太子殿下，您……您也別再欺瞞陛下了……您是陛下的兒子，縱然再大的錯，……」
「住口！」李長琰將徐廣權扔向一邊。
徐廣權算是李長琰半個心腹，他的話可信度極高，尤其是在永康帝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