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情到濃處,坑壞渣嬸

18.6% / 131/705

喬薇上輩子經歷過無數尷尬的時刻,認錯人、走錯廁所、拉鏈壞了、前的扣子崩了,等等等等,卻沒有任何一件如同眼前一般,讓尷尬得恨不得立刻昏死過去。

姬冥修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底噙著淡淡的笑意,月牙白長袍寬松地罩在他欣長的軀上,袖口寬大,隨意地垂在側,顯出幾分閑適的慵懶;腰卻又地束著,形好得能讓人到他腰背的力量。

臉上的面不知何時已被摘下,出一張致如玉的臉,大病初愈的緣故,有些病弱的蒼白,然而被右臉上那塊暗紅的火焰圖騰一襯,又顯出了幾分難以言述的妖冶。

喬薇怔怔地看著,心口一陣猛跳,長得這麼妖孽,簡直是人犯罪啊……

姬冥修走到前,輕輕一笑:“不是我嗎?我來了,你怎麼又不說話?”

喬薇回過了神,臉頰有些滾燙,幸而線昏暗,想來是瞧不出因尷尬而微微泛紅的面,喬薇撇過臉,避開他人的目:“我又沒你。”

姬冥修眉梢微微一挑:“哦,那你在誰?”

“你的鳥!”喬薇想也不想地說道。

姬冥修意味深長地一笑:“我的鳥啊……”

喬薇:為什麼覺得這句鳥兒不太對!

姬冥修的目有如實質,落在喬薇的上,喬薇被看得渾不自在,轉過,問道:“你不是傷了嗎?都好了?”

這簡直就是廢話,他沒好能上山找自己嗎?

姬冥修十分認真地回答了:“嗯,好了,沒什麼大礙了。”

暫時沒有,心里補了一句。

“那就好。”喬薇抓了抓脖子,始終背對著姬冥修,向窗外稀稀拉拉的幾株薔薇,可即便不看他,也知道他的目一直停留在上。

姬冥修走上前,子幾乎口的熱度過薄薄的料傳來,一層層浸裳,敷在上,整個后背都好似燒了起來。

喬薇往窗子邊

姬冥修看了一眼,俯上前,又幾乎與著了,獨屬于他的氣息將喬薇籠罩,不同于上的脂香氣,他上的淡淡香氣與男荷爾蒙氣息,都讓喬薇覺得很好聞。

這麼想著,對他的靠近又沒那麼排斥了。

姬冥修拿起放在窗臺上的手:“傷了?”

喬薇清了清嗓子:“傷,眼看不見的。”

姬冥修戲謔一笑:“兒子不是在給你代筆麼?這麼快就睡了?”

喬薇嚴肅臉:“剛睡下的。”

姬冥修的角高高翹起,不下去,抬起手臂,從后擁住,將小的子納進懷里。

后背上了他健碩的膛,喬薇心口又是一陣砰直跳。

長這麼大,還沒哪個男人這麼抱過

他的手輕平坦的肚子上,這一下,肚子也著火了。

他的下,輕輕鬢角,鬢角也著了火。

“想我沒?”他輕聲問。

喬薇萬分嚴肅道:“沒有,絕對絕對沒有!”

“哦。”

喬薇的了一下,眨了眨眼,道:“那你呢?”

姬冥修學著口吻:“我也沒有,絕對絕對沒有。”

喬薇的角不由自主地勾了一下。

床上,舒做著夢,突然抬,嘭的一聲落下,嚇得喬薇趕從他懷里閃了出來。

姬冥修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小家伙睡得香甜,角勾了勾,眸一掃,看到了籃子里的寢:“這是什麼?”

喬薇一把抓過籃子塞進了柜:“沒什麼。”

“給我做的裳?”姬冥修問。

喬薇一字一頓道:“才、不、是!”

小白搖尾,是給寶寶做噠!

喬薇來到床邊,給舒蓋了好被一腳踹開的被子。

姬冥修卻趁機拉開了柜門,誰料沒看清籃子里的東西,倒是看見了一件他穿過的寢:“喬幫主,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喬薇暗道糟糕,那麼私的東西,怎麼被他給翻到了?

姬冥修好笑地說道:“如果我沒認錯,這好像是我的寢吧?上面還繡了我名字,藏我的裳,日日睹思人,喬幫主就這麼心悅我?”

喬薇一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的表:“天啦,你的裳怎麼會在我這兒?你沒在我這兒過過夜啊!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綠珠。還記得景云落水的事嗎?我在四合院住了三天,第四天急著趕回山上,特別特別著急,然后綠珠就幫忙收拾了裳,想必就是那時候不小心把你的裝進去了。回來這些天我忙著趕貨,都沒好生收拾家里……”

“綠珠裝的?”姬冥修淡笑。

喬薇不假思索道:“是啊!必須是啊!不然你以為是我嗎?哈,別搞笑了,我怎麼可能裝你的裳?”

“夫人,夫人你在嗎?”七娘叩響了大門。

喬薇將姬冥修塞到床上,關上了蚊帳:“在,在的!門沒鎖,你進來。”

七娘推門而,進了臥房。

喬薇干笑道:“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

七娘溫聲道:“我睡不著,想給阿貴做一件裳。”

“你要借針線?”喬薇問。

七娘笑著搖頭:“不是,針線我有,我想找夫人借一下裳。”

喬薇心頭泛起一層不詳的預:“什麼……裳?”

七娘道:“就是夫人從四合院拿回來的那件啊,我瞅著款式不錯,刺繡也漂亮,就想比著給阿貴做個一模一樣的。”

“你……記錯了吧?我幾時從四合院拿裳了?”喬薇拼命給七娘眉弄眼。

可惜七娘沒有看到,七娘走到柜前:“就是這一件!”

喬薇想死的心都有了,要不要這麼坑老板?要、不、要?!

七娘拿著裳離開了,姬冥修挑開帳子,一臉戲謔地著喬薇:“綠珠裝的,嗯?”

那聲嗯的調調七彎八繞,繞得喬薇的心里發

被拆了臺的喬幫主很尷尬,不理姬冥修了,轉就逃,姬冥修一把扣住手腕,將撲倒在了的床榻上。

他虛虛地,距離之近,近到能換彼此的呼吸,近到能看清臉上的每一個表

喬薇睜大眼,不服輸地瞪著他。

姬冥修一笑,溫地親了親臉頰,喬薇有些繃不住了,抬手去推他,卻被將雙手扣在了頭頂。

姬冥修另一手扣住的腰肢,輕的吻落在了眉間、眸上、頰上,細細地流連著,最后覆上紅的瓣。

他的手

,他也極盡輕

……

破曉,碧兒從睡夢中醒來,事實上,一整晚都沒怎麼合眼,想著要如何向夫人解釋,才能讓夫人原諒自己。

走出屋子,就發現一宿未眠的不止一個,還有阿貴與小魏。

三人在院中站定,你看我,我看你。

“去不去嘛?”小魏問。

去,當然要去,夫人給了他們一個晚上的時限,如今時限到了,自然不能再耽擱。

三人著頭皮去了別墅,站在大門口,卻又遲遲邁不出那一步。

碧兒撞了撞小魏的胳膊:“你先進去。”

“為什麼是我?”小魏嘀咕。

碧兒道:“昨天是你第一個叛變的,今天也得你第一個代實!”

小魏哼道:“昨天我只告發了一個,阿貴哥還告發了倆呢,論嚴重程度,阿貴哥比我厲害多了,阿貴哥先去!”

阿貴卻道:“我是簽了死契的下人,比你們都慘,這種事還要我打頭陣,你們有沒有良心了?”

碧兒頓了頓:“那……那就一起進去。”

小魏點頭:“我同意,我們一起數一二三,然后一起進去!”

碧兒:“好!”

阿貴:“好!”

三人:“一、二、三!”

碧兒過了門檻,可再兩邊一看,哪里還有小魏與阿貴的影子?

喬薇坐在堂屋的主位上,優哉游哉地嗑著瓜子兒,大熱天,不知為什麼脖子上纏了一條巾,碧兒有點替熱。

“夫人。”碧兒行了一禮。

喬薇板著臉,但滿面春風的樣子,一點不像是生了氣:“想好怎麼代了?”

進都進來了,自然是非代不可了。

“我確實是了人指使,前來竊夫人配方的。”碧兒深吸一口氣,把事件的經過原原本本地代了一遍。

因徐氏并未告訴碧兒喬薇便是被恩伯府逐出家門的大小姐,因此碧兒也不知徐氏為何要加害喬薇,碧兒猜測徐氏是單純盯上了喬薇的錢。

畢竟,在碧兒看來,能與皇宮做生意的喬薇的確是有錢的,雖然事實并非如此。

喬薇早知生意做大了會被人盯上,卻沒料到對方膽子這麼大,直接打起了配方的主意:“你剛剛說你家夫人是誰?”

碧兒如實答道:“夫人的夫家姓喬,娘家姓徐。”

喬薇擺手:“不是這個,說是什麼府的人?”

“恩伯府。”碧兒覺得恩伯府在京城還是有些威名的,畢竟是幾代的杏林之家,又與丞相府有過婚約,盡管似乎那段婚約不了了之了,但恩伯府的名聲已經打出去了,保不齊夫人就聽過呢,“夫人,您是不是知道恩伯府?”

知道,當然知道,鼎鼎大名的杏林世家,靈芝堂的幕后老板嘛,自己與恩伯府的淵源可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

喬薇淡淡地笑了一聲:“你口中的徐氏,是不是就是喬家大小姐的母親?”

“是的。”碧兒點頭,大小姐的稱呼原先是長房千金的,不過長房千金被逐出家門,嫡出大小姐的名號便順理章地落到了二房千金的頭上,“夫人,你認識我家小姐嗎?”

何止認識?簡直是奪夫之恨不共戴天,難怪徐氏迫不及待地對付自己了。

碧兒著急道:“夫人,我的確是用的假配方,你相信我。”

碧兒質問阿貴的話都聽到了,配方也看了,的確是改過的,算這丫頭還有幾分良心。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當時的況,換做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得太好,可立場不同,不會因為自己能夠理解碧兒的難,就原諒碧兒的手段:“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碧兒福低了子道:“夫人怎麼罰,碧兒都絕無怨言。”

喬薇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點了幾下:“罰你三個月的月錢,灑掃庭院一個月。”

“是!”

竟是答應得如此爽快,在現代,誰要是扣半個月工資,得炸,一個月,得走人,兩個月,得揍人,三個月恐怕就要殺人了。

可在碧兒看來,下人份卑微,一個弄不好就得吃板子,那樣的話,不死也得層皮,相較之下,只是扣幾個月的口糧就沒那麼難以接了。

碧兒暗松一口氣,又道:“夫人,你打算怎麼置恩伯府的那一位?”

怎麼置?自然是給一個深刻的教訓了。

卻說林媽媽昨日便到鎮上等候碧兒了,原本不贊這麼做,覺得碧兒拿到配方過兩日再送來便是,徐氏卻恐遲則生變,非得林媽媽在這邊守著。

林媽媽在客棧守了一天一夜,也沒見碧兒過來找不知碧兒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在房里惴惴不安。

翌日天大亮時,碧兒匆匆忙忙地趕到了:“抱歉林媽媽,昨日作坊趕貨,夫人死活不準假,我做到半夜才得閑,但那時已經沒有馬車了。”

林媽媽想說你該派人與我說一聲,可再一想,一個小丫鬟,形單影只的,哪兒來的同伴使喚?便又說道:“你來了就好。”

碧兒大口大口地著氣。

林媽媽將房間,關上門,鄭重問道:“夫人讓你拿的東西拿到了嗎?”

碧兒點點頭,一副快要累死的樣子。

林媽媽十分和善地給倒了一杯涼茶:“先喝口茶,順順氣兒。”

碧兒咕嚕咕嚕灌了一大口,終于緩過勁兒來,說道:“太不容易了,我險些被發現。”

那就是沒被發現了,林媽媽對于碧兒經歷的兇險半分興趣都無,只想要走大喬氏的配方:“東西呢?”

說著,目在碧兒上上下打量。

碧兒就道:“林媽媽你甭看了,我沒把配方帶在上。”

林媽媽倒吸一口涼氣:“你這丫頭,咋不帶配方呢?還怕半路被人給打劫了不?”

碧兒心道,昨兒還真遇上打劫的了你說呢?當然這不是碧兒不帶配方的緣由,碧兒躊躇了一瞬,鼓足勇氣道:“林媽媽,我在作坊做了那麼久的事,也算是明白這道配方究竟值多錢了,配方我給夫人不是不行,但我有條件。”

林媽媽聞言笑了:“你還有條件?你敢和夫人提條件?碧兒,別仗著夫人對你有幾分寵就給我蹬鼻子上臉,我警告你,夫人對那些不聽話的下人可是不會心慈手的。”

碧兒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林媽媽說的哪里話?我怎敢與夫人作對?不過這配方是我拿命來的,夫人總得給我一點補償不是?”

這話可沒比先前那幾句客氣,林媽媽冷下臉來:“碧兒啊碧兒,你可別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

碧兒忍住心中的害怕,神如常地說道:“夫人若是不想要我手里的配方,就當我沒說這話。”

林媽媽冷笑:“你就不怕夫人治你?”

治我可以,但恐怕永遠都不到配方了。”碧兒說道:“我昨日配方,驚了喬夫人,喬夫人正在徹查此事,一旦查出端倪,以后誰再想得手,大概都不可能了。”

若果真如此,那這一次就的確是唯一拿到配方的機會了,林媽媽在心中捉著碧兒的話,不忘觀察碧兒的神,但不知為什麼,從這丫頭進門的那一霎,便好像看不了。

林媽媽最終選擇了相信,畢竟配方才是當務之急,這丫頭既是有的籌碼,會漫天要價倒也不是一件稀罕事,人心嘛,都是容易膨脹的。

被碧兒一敲詐,林媽媽完全沒去懷疑配方的真假了,因為林媽媽絕對想不到,一個小丫鬟敢用假的配方與夫人做易,那必須是真的,碧兒才能有如此深厚的底氣:“你的條件是什麼?”

碧兒正道:“我要我全家的賣契,以及一千兩銀子。”

“死丫頭,居然敢要一千兩?”正院,聽完林媽媽的稟報,徐氏整個人都不好了,最近本就手頭拿出一千兩銀子,簡直是剜,至于賣契,倒是沒放在眼里,恩伯府下人多,他們一家走了就走了,多的是人頂上。

林媽媽說道:“夫人,只要咱們拿下配方,就不怕賺不回這一千兩。”

沒錯,松花蛋在市面上的賣價是兩百文一個,十個就二兩銀子,一天賣它個千兒八百的,幾日就把銀子賺回來了,何況不是還有宮里的生意嗎?

屆時,把它搶過來,何愁不能一夜暴富?

徐氏答應了碧兒的條件,當日下午,碧兒便拿到了賣契,自此,他們都是自由了。

碧兒去東外院幫爹娘收拾東西,爹娘是一萬個不想走,碧兒疊裳裝箱子,馮氏就一只腳搭在另一條上,破口大罵:“你說你都干啥了?夫人非得把我們全家都趕了,我真是白生了你這麼個賠錢貨!一分錢沒撈著,還倒把差事給丟了!老娘怎麼就沒把你給淹死!”

常婆子打聽到的消息可不是這樣的,靠在門廊上,酸溜溜地說道:“不是夫人要趕你們,是你家閨不想干了,著夫人放你們走,你閨兒也是能耐啊,賣契說拿走就拿走。”

馮氏可不在意什麼賣契不賣契的,只知在伯府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不想走,但現在,人家攆著他們走,馮氏了鞋就朝兒打來:“不中用的東西你又干了啥?你都干了啥!”

常婆子見自己挑起了一樁大戰,灰溜溜地走掉了。

碧兒結結實實地挨了幾下,在馮氏一鞋底板腦袋的時候,穩穩地扣住馮氏的手:“娘,我干了十惡不赦的事,夫人恨不得殺了我全家,你們不想走,可以,到時候夫人要殺了你們泄憤,可別怪我沒給你們一條活路!”

馮氏嚇到了。

收拾完東西,碧兒雇了輛馬車。

馮氏驚道:“你哪兒來的錢雇車?”

“我的月錢。”

馮氏更驚訝了:“你才干了幾天就有月錢了?”

碧兒沒答話,把配方給了林媽媽,從林媽媽手中拿過銀票,帶著爹娘弟弟坐上馬車,晃悠著晃悠著離開了伯府。

一路上,馮氏沒數落碧兒,但看在那些“安家費”的份兒上,倒是沒再手。

日暮時分,馬車抵達村子,看著這麼黑、這麼破爛的地方,馮氏簡直一臉嫌棄,放著好好的大宅子不住,住到這窮鄉僻壤來,真是腦子壞掉了。

碧兒上山見了喬薇:“夫人,我能先讓我爹娘和弟弟在山上住幾日嗎?等我找到了房子就讓他們搬走。”

喬薇點頭。

碧兒激一笑,從懷中拿出一沓銀票:“這是一千兩,請夫人收好。”

喬薇正在發憤圖強地練字,聞言放下筆來,道:“這是你拿命換來的錢,自己留著吧。”

碧兒道:“奴婢不敢收,不是夫人指點,奴婢訛不來這一千兩。”

喬薇看了一眼,站起,去后院給兩個孩子洗澡了。

碧兒知道夫人是真的不肯收,但也真的不敢據為己有,畢竟這次的事,是做錯了,想將功贖罪來著。

在屋子里做了一番心里掙扎后,碧兒在桌上留下五百兩銀票,另外五百兩自己帶走了。

得到喬薇的應允,碧兒下山將爹娘從馬車上接到了山上。

原先看著村子里那些稀稀拉拉的破房子,馮氏以為山上的也不咋滴,誰知到了門口一看,瞬間有些傻眼,嶄新的大房子,斗拱飛檐,漂亮的柵欄,柵欄上種著薔薇,院子的地上種著白薔薇,得像個莊園。

“你、你住這兒啊?”馮氏結結地問。

“這是夫人的別墅,我住小院兒。”碧兒指了指另一個被柵欄圍著的院子,那院子前面也是一個空院兒,種了點小菜,前排是作坊,后面才是他們住的宿舍,如今圍了柵欄,看上去有些像個兩進的院落,柴房、洗漱房、廚房、住房一應俱全,就是茅房稍遠些,在院子外,但也僅僅數步的距離,比在伯府方便多了。

馮氏隨著碧兒去了后院。

碧兒與七娘都是極收拾的人,院子里每個角落,包括水缸都干干凈凈。

伯府的屋子,又暗,常年背,地上都發了霉,家也全都是別人用過不要的,漆都掉沒了,還裂著口子。而這兒的屋子敞亮而寬大,床、桌子、椅子、柜、架子、梳妝臺、幾案……全都是新的。

馮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閨兒啊,你、你就一直住這里啊?”

碧兒把行李拖:“我新搬來的,東西不多,七娘屋里才漂亮呢。”七娘會花,每日采些野花與薔薇回來,在瓶中,又香又好看。

馮氏小心翼翼地坐在碧兒床上,生怕把床給坐壞了似的,屁剛一挨著就給站了起來。

碧兒見自家娘親這般小心的模樣,不免有些心疼:“娘,你坐吧,沒事的。”

馮氏張地坐下了,在馮氏的印象中,丫鬟都是睡通鋪,分了屋子的下人才有可能在屋里置張床,但那也不過是兩個架子,一塊木板而已,哪像閨這兒,實打實的一張木床,床頭簡易的架子上還雕刻了圖案。

“梅姨娘屋里就是這個床。”

梅姨娘是二老爺的妾,十分二老爺疼的吃穿用度連徐氏都看不過眼。

“閨兒啊,你、你在這位夫人跟前兒很得臉吧?”

馮氏問道。

剛做了對不起夫人的事,才不得臉呢。

碧兒把包袱里的裳拿出來,一件件放進箱子,道:“你過幾日就知道了,夫人跟城里那些主子不一樣,夫人對下人很好的。”

“碧兒。”七娘端了一盤切好的瓜果進來,笑著與碧兒爹娘打了招呼,“這是大娘與大叔吧?”

馮氏笑笑,碧兒他爹也笑。

碧兒介紹道:“爹,娘,這是七娘,也是在這邊做事的。”

馮氏兩口子客氣而拘謹地打了招呼。

七娘溫聲道:“我切了點瓜果,你們先吃著消消暑,飯很快就好了。”

碧兒不好意思道:“真是麻煩你了七娘,原本該我做飯的。”

七娘聲一笑:“咱們不說這個,我先去做飯,你還有什麼行李沒拿上山沒?我讓阿貴去拿。”

碧兒忙道:“沒什麼行李,就幾裳。”伯府的東西都是記了檔的,走時一針也甭想帶走。

晚飯很快做好了,當馮氏看到桌上油發亮的紅燒香焦黃的炸小魚、香氣人的排骨湯,驚訝得都合不攏了。

在座每個人都經歷過馮氏的覺,笑笑沒說話,拿了筷子吃飯。

阿貴一家是最先來的,之后是小魏,小魏是土匪,對規矩沒概念,就和阿貴兩口子同桌吃飯了,后面碧兒來了,見大家都在一個桌上,便以為這邊規矩如此,也坐下了。

人家小姑娘家都不介意,阿貴嘮嘮叨叨就顯矯了,何況小魏上桌時,也沒見七娘別扭。

不過眼下有長輩過來,七娘還是十分地分了桌,與碧兒、馮氏一桌,男人們一桌。

鐘哥兒黏糊七娘,端著碗走了過來,他一過來,碧兒的小弟弟也過來了。

兩個孩子都吃紅燒

七娘給鐘哥兒夾了一塊,等到去夾第二塊時,就發現盤子里的紅燒已經全都沒有了。

再看碧兒弟弟的碗,被紅燒了小丘。

碧兒汗,給娘使了個眼:“娘!”

馮氏渾然不察,樂顛顛地拿出一個空碗,給兒子舀了一碗排骨湯,湯沒多,全是排骨。

鐘哥兒吃不到,很難過。

碧兒死了,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一桌子人吃飯呢,娘能不能別這麼丟臉?像八輩子沒吃過似的?管不管桌上還有個孩子了?

七娘大度,沒說什麼。

鐘哥兒脾氣好,沒鬧,安安靜靜地碗里的白米飯吃完了。

待大家吃完,碧兒去刷碗,七娘把每日給小魏家人留的菜勻了一碗出來,鐘哥兒拿回房吃。

恰巧被馮氏看見了,馮氏去后院的水井旁,向兒嘀咕:“那個七娘哦,自己藏了,給鐘哥兒不給你弟!”

碧兒要瘋了:“娘!弟弟晚上都把一桌子了,弄得鐘哥兒都沒吃飽,你還想怎樣?”

馮氏噎了噎:“你、你生什麼氣?他天天都有的吃,你弟弟幾日都嘗不到一點葷腥,多吃幾塊怎麼了?”

從前在家里總讓著弟弟,讓出了習慣,尚不覺得有何不妥,如今到了外頭,與別的孩子一,才發現自家親娘真的很過分:“你兒子是兒子,人家兒子就不是了?人家天天吃也不是白吃的。”

馮氏拉下臉:“那你弟就白吃了?你不是也在這兒干活嗎?”

碧兒沒好氣地道:“人家只一張,誰像我,拖家帶口地吃啊?”

馮氏張大了:“你嫌棄我們了是不是?不是你,我們現在還好好生生地在城里做事呢!我們是被誰害這樣的?”

“那還不是你們賭了錢我沒辦法?不是為了救你們,誰稀罕替徐氏做事?大不了我一頭死,一了百了,看能把我怎麼樣?”

“你這臭丫頭!”

馮氏揚起掌就朝碧兒打來。

七娘趕忙上前,抱住了馮氏胳膊:“哎喲,怎麼就吵起來了?大娘,有話好好說!”

馮氏掙扎要去打碧兒:“死丫頭片子,看我不打死!”

七娘對碧兒道:“碧兒,大娘才剛來,你怎麼也不好生招待著?盡惹大娘生氣。”

碧兒端著洗好的碗去了廚房。

七娘笑了笑,和道:“大娘,碧兒每天都很辛苦,有時候火氣上來,忘了輕重,您是做娘的,上罵,心里肯定最是疼,您就別與一般計較了。”

馮氏咳嗽了一聲:“那、那是,我最疼了。”

“您一定是想教導規矩。”七娘笑道。

馮氏眼神閃了閃:“是……啊!我這不是怕不懂事,壞了你們這兒的規矩嗎?”

七娘溫地說道:“還是大娘明事理。”

被戴了頂高帽子的馮氏不好再繼續撒潑,拍拍袖子回了屋。

七娘暗嘆了一口氣,去了廚房,碧兒正一邊碗一邊落淚,七娘安道:“別哭了,你娘住不了幾天,忍忍就過去了。”

碧兒哽咽道:“在喬家怎麼樣我都不管了,左不過也不干我的事,但這是我做事的地方,能不能給我留點臉?這樣,我日后怎麼抬起頭做人?”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七娘是外人,不好說道馮氏的不是,只得道:“都是自己人,沒人笑話你。”

碧兒吸了吸鼻子:“今天真是對不住鐘哥兒了。”

“這點小事,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七娘又安了碧兒幾句,把從喬薇那兒借來的裳給喬薇還了回去。

喬薇問起了碧兒爹娘:“住得可還好?”

七娘覺得這事兒沒必要向夫人瞞,就道:“不怎麼好,那個娘心里只有碧兒弟弟,本不拿碧兒當個兒看。”

重男輕哪兒哪兒都有,便是在羅家,大家一碗水端平,可談論什麼事兒總是把景云掛在邊,好吃的均分給二人,也是第一勺給景云,第二勺才給舒。

胤王亦是如此,他喜歡景云明顯多過于喜歡舒。

那日掉下水的若是舒,不知他還會不會那麼賣力地去尋了。

只不過,重男歸重男,像馮氏那樣兒這麼大了還打打罵罵的,確實有些過分了。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