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使臣即將造訪,整個朝堂都忙碌了起來,一家四口晚飯吃到一半,姬冥修被宣了皇宮,商議南楚之事。
相較于雙邊關系張的匈奴,南楚雖與大梁好,但因地域、人文、經濟各方面的因素,兩國的暗斗,才更令皇帝頭疼。
而且南楚不與大梁聯姻,這皇帝想使人計都不行。
姬冥修出了門,喬薇與兩個包子繼續吃飯,喬薇就發現,才幾日不見,二人的吃相似乎就上升了一個品級。
舒從前吃東西,是風卷殘云,眼下卻,一小勺、一小勺,優雅得跟那小臭猴子似的。
喬薇當然不會認為兒是被珠兒耳濡目染了,珠兒要是有這等本事,早把舒馴化一個小淑了,一定是姬婉。
“丸子好吃嗎?”喬薇笑著問。
舒道:“好吃!”
喬薇又夾了一個給,卻道:“不能吃了,姑姑說,一種菜都不能超過三口。”說著,吞了吞口水,“除非……除非這個丸子和剛剛的幾個丸子不一樣,一定不一樣吧?娘親?”
都是一個盤子里的,有什麼不一樣?
喬薇看著兒直吞口水的模樣,好笑地說道:“是啊,不一樣,剛剛的丸子是沒有放姜沫,這一個放了姜沫。”
舒糯糯道:“娘親是說這一個,還是說這三個?”
喬薇干笑:“三個。”
“那剩下的三個呢?”舒的眼神特別求。
喬薇道:“剩下的三個是放了蔥花的,看見沒?”
舒嚴肅道:“所以它們其實不算一道菜。”
喬薇笑道:“是啊,是廚娘放錯了,所以放心地吃吧。”
我的小飯桶。
舒開開心心地把一大盤丸子掃進了肚子。
“吃點魚。”
“我……我吃了三口了。”
魚是一整條,可不能說不算一道菜了。
舒想吃呀,想得小心心都難了:“除非……除非我要是不吃,娘親你就會生氣,特別特別生氣。”
“是呀,我好生氣呀!我兒太不能吃了!”只吃了十五個丸子、三個蒸餃、三個馬蹄糕、三口牛、三口羊、三塊、三個胡蘿卜、三勺菌菇、三筷子青菜、三快豬蹄,這個做娘的都要愁死了。
“姑姑說百善孝為先,雖然規矩重要,但娘親更重要,娘親你別生氣,我吃就是了。”舒拿起筷子,把一條長長的大鯽魚干掉了!
夜里,兩個小包子洗白白了,從浴池出來,舒抱著一個小布偶,景云抱著小白。
喬薇給二人鋪了被子:“馬上就好了啊。”
“我們要回自己的房間睡。”景云說。
“嗯?”喬薇以為自己聽錯。
景云道:“姑姑說,不可以再和爹爹還有娘親一起睡了。”
“為什麼?”喬薇不解地看向二人。
舒糯糯地說道:“因為和爹還有娘親一起睡,就不會有小妹妹了。我想要個妹妹,小雨妹妹的腦袋太容易掉啦,在姑姑家又掉了好幾次。”
你想要個妹妹只是因為想有個揪不掉腦袋的小玩嗎?孩子,娘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你一手,你親爹的腦袋都得掉。
景云皺著小眉頭道:“我不想要妹妹,我想要個弟弟。”
大力士妹妹給他留下了嚴重的心理影,他需要一個弱易推倒的弟弟,天天欺負、天天振兄綱。不然長此以往,他都覺不到自己是一個強大的哥哥了。
喬薇被弄得哭笑不得,兩個小家伙到底知不知道弟弟妹妹意味著什麼?兩個人搶爹娘還搶不過來呢,再來第三個,等著哭吧!
不論怎樣,孩子大了,確實該分床了。
兩個孩子的房間就在隔壁,兩張床并著,一張金燦燦的,雕龍描,撲面而來一暴發戶的氣息,正是舒的“人坊”;另一張的款式相對簡單,標準的架子床,一板一眼地刻著雕花紋路,正是景云的“風云齋”。
是的,兩個小包子給自己的床都起了十分聽的名字。
喬薇鋪好了被子,讓兩個孩子分別躺在自己的床上,姬家的屋子全都走了地暖,暖烘烘的,即便踢了被子,也不容易凍到。
“晚安。”喬薇親了親二人的小額頭,依依不舍地出了屋子。
一開始,二人都睡得乖乖的,井水不犯河水,沒一會兒舒不習慣了,哥哥過來。
景云道:“你過來風云齋。”
舒道:“風云齋不好玩,還是你來人坊吧。”
景云閉上眼:“我一個大男人去什麼人坊?你來風云齋。”
舒盯著帳頂:“可我是淑,姑姑說淑都是不能出門的。你來不來?”
景云翻了個:“不來。”
舒小淑跳下地,走到哥哥的床邊,像抓個小仔兒似的,一把抓起哥哥,拖回了自己的窩。
……
兩個小包子不在上房睡了,最高興的莫過于丞相大人,猶記得新婚之夜缺了個儀式,今夜許就能功德圓滿。
丞相大人從皇宮歸來,泡澡泡得的,熄了燈,躺到床上,發現喬薇泡得比他更香,頓愉悅,拉開棉被,一而。
喬薇只覺一冷風灌,接著,一火熱的軀了上來,從后摟住。
的脊背在他健碩的膛,能到他蒼勁有力的心跳。
喬薇的心口砰砰砰砰都跳了起來。
夜無痕,月無聲。
他大掌扣住的腰肢,緩緩著,探了。
冰涼,他的手如同烈焰,所過之,好似都燃燒了起來。
姬冥修扳過的子,輕輕了上去,低頭親吻的瓣。
喬薇縱然心中有所顧忌,卻誠實得要命,被吻得意迷之際,本不知在何,衫落至腰際,出完如玉的子,他一點點吻了上去。
到的,姬冥修再無猶豫。
然而天不隨人愿的是,要關頭,外面又響起了周媽媽欠扁的聲音:“夫人!夫人不好了!你快出來一下啊!”
一盆冷水澆下,喬薇與姬冥修的臉全都黑了。
姬冥修恐嚇到剛剛睡下的孩子,忍住了痛斥周媽媽一頓的沖,披上外袍,冷冷地出了門:“大半夜的,你家主子又怎麼了?”
周媽媽著頭皮道:“不是我家主子怎麼了,是老夫人,我家主子陪老夫人剪紙,剪到一半老夫人忽覺不適,口發悶,夫人便著奴婢前來請夫人過去瞧瞧!”
這要是荀蘭病了,姬冥修大可差去請別的大夫,可病的是老夫人,老夫人自打中風之后,子骨便不如從前康健,太醫叮囑,一定得好生將養,不可再有差池。
姬冥修的眸冷如寒潭。
周媽媽被姬冥修冷冰冰的氣息嚇得夠嗆,府這麼多年,這位爺是有些沉默寡言、不易相,可也沒這麼可怕呀,嚇得差點去見姥姥了,“奴……奴婢也是奉了夫人的命,夫人若是不去,奴婢、奴婢照實去給夫人復命就是了,爺別生氣。”
“等等。”
喬薇穿戴整齊,從屋子里走了出來,“我和你去。”
周媽媽眼睛一亮,姬冥修的眸卻有些冷沉:“你回屋歇著,我讓人去請太醫。”
請太醫就說不過去了,不懂醫還好,可既然懂了,就沒有祖母病了,不去給瞧的道理。
只不過,上一次是姬尚青,這一次是老夫人,姬家的主子,子骨也太不好了!
喬薇拎著醫藥箱,隨周媽媽去了落梅院。
落梅院中,姬老夫人背靠著床頭而坐,荀蘭坐在邊,小心地伺候著茶水。
“祖母,夫人。”喬薇進屋行了一禮。
荀蘭微微一笑:“你來了。”目越過,落在后,神溫和,“冥修睡了?”
這麼關心我男人,真是大梁好后母啊!可我男人聽說你在這兒,不想來咋辦?
喬薇笑笑說道:“這邊有我就夠了,他又不是大夫,來了也只會添,是不是祖母?”
“可不是嗎?別說他了,你都不該來的。”姬老夫人說著,看向了榮媽媽與荀蘭,“我都說了我沒事,不要把這孩子來,你們就是不聽。”
榮媽媽道:“這不也是擔心您的子嗎?”
在榮媽媽看來,請喬薇來給老夫人瞧病本不算什麼大事,老夫人是祖母,夫人作為孫媳,給祖母瞧瞧病怎麼了?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何況就算夫人不懂醫,來床前給老夫人侍疾也是應該的。
姬老夫人卻是沒這麼寶貝自己的子:“我這老病了,死不了。”
榮媽媽瞪眼:“當著孩子的面兒您都說的什麼話?什麼死不死的?呸呸呸!”
荀蘭聲道:“母親,還是瞧瞧吧,萬無一失的好。”
小后媽真是一如既往的溫善良啊。
嘖,塵莫及,塵莫及!
喬薇放下醫藥箱,走到老夫人跟前:“祖母,我給您把把脈吧。”
“唉,你這孩子,大半夜的,吵到你和冥修了吧?”姬老夫人出了手腕。
喬薇笑了笑,三指搭上老夫人的脈搏,說道:“沒吵到,我們也是剛剛睡下。”
“景云和舒在林家玩得可好?”姬老夫人慈祥地問。
喬薇道:“好的。”
“還是和你們睡嗎?”姬老夫人最關心的是這個。
喬薇笑著搖搖頭:“沒,今天開始自己睡了。”
荀蘭喝了一口茶,神平靜。
姬老夫人喜一笑:“那敢好,你和冥修抓了,再給我添個寶貝小重孫!”
喬薇不好意思告訴老夫人,您今日的小重孫已泡湯。
老夫人的脈象確實有些弱,但誠如老夫人所言,不是什麼急癥,藥都不必吃,睡一覺就好了。
喬薇走到窗邊,輕輕地開了一條:“祖母,您的屋子有些悶,空氣不流通,您上了年紀,就容易悶,爐子里的熏香別用了。”
榮媽媽道:“那是老夫人的凝神香,老夫人最近總是很難睡。”
喬薇對姬老夫人道:“那是運不夠,不夠累,您白日總是躺在藤椅上,也不,這樣其實不好,您多去花園走走,一來可以呼吸新鮮空氣,二來能夠鍛煉。”
姬老夫人笑道:“好,都聽你的,我這兒沒什麼事了,你趕去歇著吧,再不回,冥修該怨我了!”
“不給……開點什麼藥?”周媽媽問。
喬薇就道:“祖母老人家不需要吃藥。”
周媽媽就道:“可是……盧大夫每次來,都會給老夫人開點寧神的方子和補子的方子。”
喬薇淡淡地看向周媽媽:“你是在懷疑我的醫不如那個盧大夫嗎?”
周媽媽輕咳一聲道:“奴婢沒這麼說,奴婢只是覺得,老夫人的氣這麼差,又悶,呼不過氣,或許并不是小病,要不夫人再給瞧瞧吧。”
喬薇呵了一聲:“所以你是認為我之前給祖母瞧的不認真?”
周媽媽囁嚅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喬薇淡笑著問。
周媽媽啞口無言。
荀蘭起道:“小薇的爹娘是神醫,虎父無犬子,的醫定是在盧大夫之上的,周媽媽你別添,打攪了老夫人歇息反而不妙。”說罷,對老夫人道:“母親,您先歇息,我在偏房,有什麼需要您我。”
姬老夫人沉下臉:“這可不行,你最近又照顧鎏哥兒,又照顧尚青,本就夠勞了,回去歇著吧,啊?”
荀蘭道:“母親。”
姬老夫人拍拍荀蘭的手:“去吧去吧,我知道你孝順,我這兒沒事。”
荀蘭輕聲道:“我還是不放心您。”
喬薇:你不就是想讓我說我留下來照顧老夫人嗎?我偏不說!就不!
“那我先走了。”荀蘭了帕子朝外走去,快走到門口時,忽然頓住了步子,子一晃,暈倒了……
喬薇想罵娘!
“老夫人!”冬梅打了簾子進來,“喬老爺來了。”
喬薇一怔:“我爹?”
冬梅點頭:“是的,喬老爺說,他聽說老爺的哮病發作了,特地來給老爺送藥,本該昨日就到,奈何路上到一個難產的孕婦,耽擱了時辰。”
“親家老爺有心了。”姬尚青倒是沒什麼大礙了,可老夫人看了一眼貴妃榻上昏迷不醒的兒媳,眸一:“快把喬老爺請進來!”
……
喬崢的醫在喬薇之上,有他坐診,基本就沒喬薇什麼事了,喬薇乖乖地站在一旁,給他打下手。
他給荀蘭把了脈,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頭。
姬老夫人著急地問:“喬老爺,我兒媳如何了?”
喬崢蹙眉:“只看脈象,似乎是沒什麼大礙……”
周媽媽眼神一閃,道:“但我家夫人剛剛暈倒了!這、這定是有什麼嚴重的病吧?”
榮媽媽卻道:“許是……勞過度吧?”
喬薇:是啊,是勞的,勞著怎麼對付我呢!
姬老夫人點點頭,兒媳最近勞得有些厲害了,府里的事,桐院的事,大大小小,都得忙前忙后,鎏哥兒病了許久,沒好幾天,尚青的哮病又發作了……要不怎麼說疼荀蘭呢,有幾個人能像這麼面面俱到?格還這麼討喜。
周媽媽不依不饒:“我家夫人的子不錯的,無緣無故暈倒,想來不是勞這麼簡單吧?”想這麼快把家夫人打發了,呵呵,想得!
喬崢就道:“是啊,確實不簡單,雖然很痛心,但姬夫人是得了絕癥啊。”
喬薇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爹,親爹,你悠著點!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向了喬崢。
周媽媽懷疑自己聽錯:“你說啥?”
姬老夫人問:“親家老爺,你剛剛說什麼?我兒媳……”
喬崢拍了拍大,哀嘆:“老夫人,親家母是絕癥,絕癥啊!”
周媽媽角一陣搐:“喬老爺,你怕是看錯了吧?我家夫人子骨一貫朗,怎麼會得了絕癥?”
喬崢古怪地看向周媽媽:“不是你說無緣無故暈倒了?”
“我是這麼說的,可是……”可是你也不能說我家夫人得了絕癥啊!你這是在咒我家夫人死嗎?
喬崢問道:“我且問你,你家夫人最近可有尿頻、嘔、盜汗、口吐白沫?”
周媽媽篤定道:“當然沒有!”
喬崢點頭:“沒有就對了。”
周媽媽一驚:“啊?”
喬崢徐徐說道:“病邪,侵害人腦,損毀心神,禍及五臟。聽著十分嚴重,但初期其實可以通過尿、、汗、唾排出外,若是沒有排,那就證明我的診斷沒出錯,病灶仍活躍在。”
周媽媽竟無言以對。
喬崢又道:“我再問你,你家夫人最近的緒怎麼樣?是穩定,還是不穩定?”
周媽媽就道:“穩定的。”
“穩定就不對了。”喬崢說道。
周媽媽:“?!”
喬崢解釋道:“這是損毀心神的病,普通人得了這種病,都會變得非常易怒且暴躁,若是沒這方面的困擾……就說明的質異于常人,那麼尋常的藥對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姬老夫人害怕地問:“到底得的什麼絕癥?”
喬崢正道:“腦損癥。”
居然是腦子的病?天啦,那還能活嗎?年紀輕輕的,就得了這麼嚴重的病,如何是好啊?姬老夫人蒼白著臉問:“要、要怎麼治?你剛剛說尋常藥沒用,那什麼藥才有用?”
喬崢無比嚴肅地搖頭:“質異常,什麼藥都沒用。”
姬老夫人了心口:“那怎麼辦?活不了了嗎?”
喬崢看了一眼榻上死不睜眼的荀蘭,深深地嘆道:“你看一昏迷就不醒了,想要救,只剩一個法子了。”
“什麼法子?”
“開顱。”
荀蘭睜開眼:“我醒了。”
……
姬老夫人驚喜地握住了的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看向喬崢,“親家老爺,我兒媳醒了,是不是不用給開顱了?”
喬崢了下,道:“這得看日后的‘康復狀況’看,會不會半夜又暈倒,會不會一會兒姬老爺病了、一會兒老夫人病了,害夜以繼日的勞?”
姬老夫人嗔道:“蘭兒啊,聽見沒?你這病就是累出來的,以后不許再拿自己的開玩笑了!我這兒,晚上你也不必來了,府里的事太多,你主要啊把尚青與鎏哥兒照顧好,外頭的事就給小薇吧,反正遲早要接手的,現在可以先讓練練了。”
這是要奪了夫人的中饋之權嗎?周媽媽整個人都不好了。
姬老夫人心里哪兒有什麼奪權不奪權的?在看來,姬家本就是冥修兩口子的,大事小事,都該由這兩口子勞才是。荀蘭幫著管了那麼久的家,牛馬一般任勞任怨,也是時候輕松一下了。當然小薇初到姬家不久,全盤接手太難為,先管一部分。
荀蘭還能說什麼?
掌家與開顱,誰會選擇最后一項?
這要換別的大夫,姬老夫人或許就認為對方在信口開河了,但喬伯爺的醫與人品,誰會去質疑呢?這可是一個在馬路上見到生病的乞丐都會不余力去醫治的圣人。
其實就是個醫癡,喬薇心道。
一如沒人會質疑荀蘭的人品,也沒人會去質疑喬崢的醫德,雖然倆人的實際況都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荀蘭在周媽媽的攙扶下緩緩坐直子,對著老夫人欠了欠:“兒媳原是想著等小薇悉了再把中饋給小薇,如今我自己子不爭氣,就辛苦小薇了。”
喬薇莞爾:“不辛苦,日后我有不懂的地方,還請夫人不吝賜教。”
荀蘭彎了彎角,笑意有些牽強:“應該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姬老夫人瞅著婆媳和睦,高興壞了,握住二人的手,疊在一塊兒:“你們婆媳得這樣好,我就放心了!”
……
明月掛枝頭。
出了落梅院,喬薇把喬崢開的方子遞到荀蘭的手上:“這是我父親給夫人開的腦損癥方子,夫人不必太過擔憂,這種病在我們老家其實常見的,俗稱腦殘,方子吧,治標不治本,只要不干什麼缺德事,腦殘病就能不藥而愈了。”
荀蘭完的表有了一瞬的凝滯,然而也只是一瞬而已,很快,便云淡風輕地笑了起來:“多謝兒媳關心。”
喬薇笑道:“夫人怎麼說都是我婆婆,我孝敬婆婆是應該的。何況婆婆對我這麼好,我不投桃報李怎麼呢?我爹剛剛還說了,姬老夫人與夫人都待我像親生的一樣,他很高興,也很激,并叮囑我,日后誰再有個頭疼腦熱,直接他前來便是,我這種半吊子的醫,還是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荀蘭的表依舊完得無懈可擊,但喬薇注意到的帕子了一團。
輕輕地說道:“令尊可真會說笑,兒媳你是連太子與老夫人都治愈了的神醫,怎麼可能是個半吊子?日后怕是還要多麻煩你才是。”
還想半夜把撈起來?做夢吧!
喬薇淡淡一笑道:“我爹還說,給人治病,什麼大夫都行,但給冥修做妻子,就非我不可了。我是人妻,就該盡到妻子的義務,我總半夜撇下丈夫出診,其實是不對的。當務之急我要做的,是趕給婆婆添幾個乖巧可的小孫兒,好讓婆婆含飴弄孫、頤養天年,方不失為好婦。”
荀蘭道:“你已為姬家生下一兒一,勞苦功高,很好了,不必著急要孩子,懷孕辛苦,先把子調理好,再生也不遲。”
喬薇“寵若驚”道:“婆婆這麼諒我,我真是太了,無以為報,越發想生幾個小孫兒來孝敬婆婆了。”
荀蘭著帕子的手指泛出了白。
喬薇又道:“我爹在附近新開了一家靈芝堂,以后姬家主子的病,就由他來看了。都是親家,婆婆應該不會不愿意照顧我爹的生意吧?”
荀蘭了手指,云淡風輕地說道:“替我謝過你父親了。”
喬薇莞爾一笑,行了個福禮:“夫人慢走。”
荀蘭帶著周媽媽離開了,人都走了老遠,周媽媽還回頭,狠狠地瞪喬薇,恨不得把一雙眼珠子都給瞪出來!
喬薇才懶得理,笑著走到樹后,挽住了喬崢的胳膊,還是親爹最好,最疼:“爹,你不是來給我公公送藥的吧?”
喬崢想也不想道:“當然不是,我走到門口才聽說他哮病發作過。”
我就知道!我爹真是機智又勇敢!為了兒,獨闖姬家,還連謊都撒上了!
喬薇心里甜甜的,抱著親爹的胳膊都不想撒手了:“是不是碧兒回去找你配五日歡,你就猜到府里有人害我了,特地來給我解圍的?”
喬崢蹙眉道:“不是啊,是冥修告訴我有了你娘的消息,我來問問什麼消息的。”
喬薇:“……”
果真是送的!送的!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