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揚揚,姬冥修自皇宮出來時,天地間已一片銀裝素裹。
燕飛絕坐在馬車的外車座上啃梨,大冷天來個冰凍爽口的梨實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樂事,他吃得口水橫流,一晃眼,面前多了個人,他驚訝:“這麼早?不是說要商議到很晚?”
“沐小將軍不在。”姬冥修上了馬車。
燕飛絕快速啃了兩口,隨手將梨核扔到了雪地里:“一個頭小子,不在就不在唄,不是還有八王爺?”
姬冥修道:“八王爺擔心他在外玩出岔子,去找他了。”
燕飛絕嘆了口氣:“年輕人啊。”雙手拽住韁繩,拽了一下又松開,“對了,想起個事兒,差點忘記和你說了。”
“什麼事?”姬冥修問。
燕飛絕道:“海十三有消息了,是他手下的一個探子傳來的,說他被高月族的人給抓了。”
“高月族?”姬冥修微微蹙眉,“他怎麼會被高月族的人抓了?”
高月族遠在海域,幾乎屬于大梁朝最偏遠的一座小島,海十三沿著江流追查沈氏的下落,為何追查到了那邊?難道沈氏與高月族有關?
燕飛絕從懷中掏出探子傳來的函,捂得熱熱的,都不想給這家伙了,早知道應該放在雪里凍上一個半個時辰,真便宜這家伙了!
“給。”
燕飛絕把熱乎乎的函遞給了姬冥修,說道:“海十三那日在柳鎮發現了沈氏的蹤跡,之后,順著江流一路打聽,發現他們下了海,他便去海上搜尋蹤跡,那些人總不可能是住海底吧,海十三就一座一座島嶼的搜過去咯,然后就搜到了高月族的地盤,他雇的水師軍師恰巧病死了,沒人告訴他島上住的是高月族的蠻夷,他上了島,語言不通,鬧出誤會,和人家打了起來,結果被人家給抓了。”
那一次抓捕中,海十三與水師們全軍覆沒,除了一個在船上看守資的探子,那探子目睹了整個經過,被那個突然出現的中豪杰嚇得不輕,回岸邊后大病一場,險些把命給丟了,醒來第一件事便是給京城傳了消息。
燕飛絕是在姬冥修進皇宮之后才拿到消息的。
姬冥修看著探子對中豪杰的描述:五大三、虎背熊腰、穿著皮、踩著皮靴、長發飄飄,幾乎是瞬間明白了對方說的是誰:“以為是胤王搗的鬼,沒想到高月族是真的遭了‘襲擊’。”
“可不是嗎?”燕飛絕嘖嘖搖頭,“那家伙也有辦事不牢靠的時候啊,接下來該怎麼辦吶?高月族的姑娘不會把海十三給殺了吧?”
燕飛絕也是見過第一人的,那姑娘太讓人過目不忘了,只看這信上寫的,他大概也能猜出是了,海十三是個機靈的,但落在手里,確實沒什麼可奇怪的,至這姑娘沒像“整”姬無雙那樣給海十三整個媳婦兒出來不是?
……
高月族的海島上,風宜人,溫潤如春。
海浪拍打著沙灘,激起浪花朵朵。
不遠的空地上,一群年輕的小伙子小姑娘正圍著篝火歡快起舞。
海十三被綁了手腳,乖乖地坐在篝火旁。
第一人坐在虎皮大椅上,用大海螺裝著酒,仰頭,一口而盡。
在邊,坐著一個同樣五大三、穿著皮、踩著皮靴、長發飄飄的……壯士,那姑娘看了海十三一眼,湊近第一人邊,不知說了什麼,第一人一陣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狂如遠古洪鐘,也如失傳已久的獅子吼,震得海十三的小心心都差點飛出嗓子眼。
第一人是為數不多能懂漢話的高月人,看向海十三,豪放地說道:“我妹妹看上你了,你和我妹妹親,我就放了你!”
海十三看了一眼壯士那張像被門板夾過的大餅臉,渾的孔都嚇得了,求你了你還是殺了我吧!
……
姬冥修就著車的油燈,提筆寫了一封函:“十七。”
十七從天而降。
姬冥修將封好的信函遞給他:“明天出一趟遠門,我讓姬無雙的人跟著你。”
十七點頭。
姬冥修轉頭對燕飛絕道:“姬無雙在哪兒?”
燕飛絕道:“四合院。”
姬冥修拍拍十七的肩膀:“去四合院找姬無雙。”
十七飛不見了。
燕飛絕搖搖頭,這小子的輕功又長進了,這才十四歲,再長個幾年,怕是整個江湖都沒幾個是他對手了:“對了主,現在去哪兒啊?”
姬冥修道:“回府。”
燕飛絕將馬車駛回了姬家,雪下得太大,往日慢悠悠地走,半個時辰也到了,今天,卻走了足足一個時辰,這還是燕飛絕武功高強,好幾次子打,險些撞到墻上,都被他給穩住了。
到了姬家才發現喬薇不在,姬冥修又出來了。
燕飛絕古怪地看著他:“怎麼了這是?”
“不在。”孩子們也不在。
這麼大的雪,若在家倒也罷了,就怕堵在了半路,進不了城,也回不了村,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天寒地凍,把人給凍壞了。
“出城。”
“啥?”燕飛絕懷疑自己聽錯,“這麼大的雪,你要出城?”
從皇宮到姬家,已經算非常好走的道了,可他們依舊走得艱難,出城的路就更不必說了。
燕飛絕道:“等早上吧?早上有人掃雪,這會子路面全都凍住了,我告訴你馬車很難走的!”
就是難走才要去。姬冥修著紛飛的鵝大雪,了幾名姬家的護衛,一同前往了北城門。
守城的士兵窩在暖和小棚,喝著酒烤著火。
誰也沒料到這場雪說下就下了,他們冬都沒備夠,站在外頭冷颼颼的,床鋪上也冰冰涼涼,不如生個爐子來的自在。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二人不耐地皺起了眉頭。
其中一人道:“誰呀?”
姬家護衛道:“我家主要出城,趕開城門!”
侍衛不屑地嗤道:“你以為你家主是誰呀?要出城,明兒趕早來!”
姬家護衛繼續叩門。
侍衛不耐煩了,一把拉開了門:“我說你是不是……”
話到一半,他看清了對方手中的令牌,容就是一變,趕福低了子:“丞相大人駕到,小的有失遠迎!請大人恕罪!”
“本相有急事,可否請這位小哥行個方便?”
姬冥修的聲音不大,在風雪中好似一吹即化,但那殘留在天地間的威,讓侍衛的頭一陣發,連脊背都仿佛再也不直了:“小的這就開……這就開……”
他上同伴,開了城門。
一暴風雪迎面打來,他抬起胳膊擋住了臉,馬車自他旁駛過,他好奇地問那護衛道:“小哥兒,這麼晚了,丞相出城干嘛?”
姬家護衛冷聲道:“干你什麼事?”
他悻悻地閉了。
……
山上,飛雪沒有毫減弱的跡象,窗臺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喬薇終于給沐小將軍完了最后一針,再看沐小將軍,臉已經紅得沒法兒看了。
一個大男人,至于嗎?不就是在醫治的途中起了正常的生理反應?這有什麼嘛?不就是有點禽嘛?
渾上下加起來,了好幾十針,人都疼了篩子,居然還會起反應。
喬薇噗嗤一聲笑了:“沐小將軍,你不會還是雛兒吧?”
沐小將軍本想裝死到底,聽了這話,只覺自己男的尊嚴到了極大的挑釁,睜開眼,像頭炸的小雄獅,朝惡狠狠地瞪了過來:“干你屁事?!”
“真是雛兒啊。”喬薇剛剛只是瞎說的,他看上去十七八歲了,這個年紀,生在世家,還沒姑娘實在是有些不可能,但瞧他反應,自己貌似真相了?
沐小將軍的臉紅到了耳朵:“怎……怎麼可能?我早就過……不知多個了!本將軍經百戰!”
“哦,經百戰啊。”喬薇眉梢微挑,眸在那不可言說的形狀上掃了一圈,“那怎麼還那麼容易‘激’啊,沐小將軍?”
“你……”沐小將軍噎得險些背過氣去!
調侃患者,不好,不好,真不好,喬薇搖搖頭,將工收了專門的鐵盆中:“或者你是許久沒‘開葷’了?”
噗,怎麼可以這麼壞?
沐小將軍的臉黑了炭。
喬薇下翹起來的角,收拾好東西,待沐小將軍傷口的藥融化,又灑了一層,才用紗布給他裹上,裹的途中,“不小心”又看了兩眼。
沐小將軍大怒:“你的眼睛往哪兒看?!”
喬薇切了一聲:“又沒多好看。”
“你……”
得了便宜還賣乖!沐小將軍的肺都要氣炸了!
喬薇理好他的傷口,解開了綁著他手腕腳腕的布條,四個腕子全都被勒得無比紅腫,再配上他氣紅的臉、幽怨又憤怒的小眼神,十分惹人遐想。
喬薇莞爾一笑。
這個人居然還笑?!
沐小將軍氣壞了!都忘記自己的子已經只剩一塊布片了!一心想擋住不聽話的小小將軍,忙不迭地背過了子。
喬薇眉梢一挑:“喲,小屁翹。”
啊!
真的好想把這個人打死啊!
……
熬藥、清洗裳、消毒工,做完這些已是后半夜,喬薇托著疲倦的子回了屋,碧兒在拔步床的地板上打了個地鋪,小白不知何時趴在了的上,睡得口水橫流。
喬薇過去,往床上一倒,睡著了。
風雪漫天,姬冥修的馬車堵在半路了。
從犀牛鎮到犀牛村需途經一峽口,大雪頂,山坡上的石頭落了下來,將峽口堵得嚴嚴實實。
姬家的護衛們好容易花了一個多時辰,才將峽口的石頭清理完畢,然而當他們再次啟程時,就發現路面全都凍住了。
“啊——救命啊——”
喬薇是被碧兒的尖聲驚醒的,睜眼就見碧兒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夫人!夫人!老爺的屋子多了個男人!”
“我當什麼事兒呢?”喬薇打了個呵欠,“那個是南楚的使臣,別管他,讓他住著就行。”
碧兒心有余悸地放下了手里的菜刀:“咱們家怎麼會多出個南楚的使臣啊?”
喬薇想了想,無比認真道:“你問大白吧,它帶我去找的。”
碧兒:“……”
要是姑爺問起,夫人也這麼說嗎?
喬薇打了個呵欠:“你醒了正好,去給他換個藥,我再睡會兒,藥在桌上。”
碧兒給喬薇打了一段日子的下手,也懂一些簡單的護理,上藥這些不在話下,拿了藥,去了喬崢的屋,卻不到半刻鐘又折了回來,一張小臉兒紅撲撲的:“他……他……他……”怎麼會傷在哪種地方啊?!本下不了手好麼?!
碧兒正要開口說什麼,村子里傳來了靜,地理優勢,站在山腰,能將整個村莊的風景盡收眼底,碧兒跑出去一瞧,就瞧見了一輛悉的馬車:“哦,姑爺?姑爺的馬車!”
“什麼?”喬薇披了棉襖出來。
碧兒指著村子前的一條小道:“夫人你看,那是不是姑爺的馬車?”
喬薇目力比碧兒強,一眼看清了趕車的人是燕飛絕,也看清了幾名隨行護衛的打扮,正是姬家的著:“還真是他。”
碧兒興地揮了揮手,燕飛絕瞧見了,朝碧兒揮了揮鞭子。
“太好了!姑爺來了!”碧兒笑著說完,想到什麼,笑容一僵,看了看別墅道:“夫人,那個南楚的使臣怎麼辦吶?”
“什麼怎麼辦?”喬薇問。
碧兒道:“你大半夜的帶回來一個人男人,了子給他療傷,你就不怕姑爺生氣嗎?”
喬薇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好生氣的?我是大夫,他是病人,我他子是為了給他治病,又不是為了什麼別的。”
碧兒撓頭:“話雖如此,可是……”
喬薇拍拍肩膀:“沒什麼可是的,放心吧,冥修不是那種不分輕重之人,我昨晚若是沒救那個時辰,他可就死了,他死了,冥修和我都會惹上大麻煩,我這是幫了他,他激我都來不及,怎麼會生的氣?”
碧兒心道,道理是這樣沒錯,可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喬薇換了裳,下山去迎姬冥修。
姬冥修走下車來,將傘撐在了頭頂,修長如玉的指尖拂去發的雪花,眸中擔憂終于散盡。
喬薇看著他眼底的紅,便知他一宿未眠,揪了揪他襟,道:“這麼大的雪,你怎麼來了?”
姬冥修看著,眼底流轉起有的溫:“怕你堵在路上走不,就過來瞧瞧。”
喬薇的心底涌上一暖意,角微微地翹了起來:“差點就堵在路上了,后面我見雪大,想了想,還是算了,就住下了。”抬頭,進他深邃的眼睛,“你是不是走了一夜啊?”
姬冥修握住了冰涼的手:“坐馬車里。”
燕飛絕舉起了手:“嘿嘿嘿,這兒有一個沒坐馬車里的啊!”
特麼的都快凍冰了!
喬薇訕訕地笑了笑:“辛苦燕叔叔和幾位小哥了,快上山吧,我做點熱湯給你們!”
一行人走向了山腳。
臨上山時,栓子爹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小喬啊!小喬!”
一行人停住了步子,喬薇轉頭看向他:“栓子爹,怎麼了?”
栓子爹著急地看了喬薇邊的貴人一眼:“這是……”
喬薇微微一笑:“我夫君。”
“啊,是大人!”栓子爹忙躬,行了個蹩腳的禮,他見過姬冥修,只是不大確定。
姬冥修微微頷首:“老伯找人何事?”
栓子爹一聽這聲,便到了一巨大的威嚴,本想敞開肚子講的,一時間,竟又有些不敢了。
喬薇看出了他的窘迫,笑了笑,道:“栓子爹你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
栓子爹一鼓作氣道:“是栓子!他半夜去上茅房,摔了一跤,不知道是不是把給摔斷了……這會兒疼得不行!你能去給瞧瞧嗎?”
“好。”喬薇點頭,對姬冥修道:“你們先上山,我隨后就來。”
姬冥修握住的手道:“我和你一起去。”
喬薇想著沒什麼大不了的,便讓燕飛絕他們先上了山,自己與冥修去了栓子家。
栓子躺在床上,疼得面發白。
據說昨兒摔跤后,他自個兒走回了屋,覺著疼,還了點栓子爹的藥酒。
若他真的骨折了,沒有及時制,后果是很嚴重的。
“可有出?”喬薇問。
栓子搖頭:“沒出。”
喬薇了他的小:“這兒疼嗎?”
“不疼。”
喬薇往上,叩了叩他膝蓋:“這兒呢?”
“有一點。”
喬薇把他的腳卷起來。
姬冥修眉心就是一蹙。
“膝蓋上有淤青,但骨頭是好的。”喬薇說著,又按了按他的大,“這兒呢?”
“啊——疼疼疼!”栓子大。
喬薇點頭:“把子了。”
眾人一怔。
姬冥修扣住手腕:“你做什麼?”
喬薇道:“他的骨頭沒問題,應該是別的外傷,我需要進一步檢查。”
姬冥修沉聲道:“那也不能他的子,你是丞相夫人,傳出去你了人家子,你讓史的筆怎麼寫?”
“可我是大夫!”喬薇道。
“更是丞相夫人。”姬冥修道。
史當然不會知道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即便知道了,也不會對喬薇進行口誅筆伐,畢竟喬薇的確是個大夫,是去救命的,又不是去花天酒地的,史們接過高等教育,還不至于迂腐到這個地步。
但丞相大人不了。
他的人只能他的子!
別人的,做夢!
姬冥修看向栓子,和悅道:“我這就讓護衛去鎮上給你請個大夫,你稍作休息。”
“……是!是!”對著姬冥修那張看似溫和,實則殺氣騰騰的眼睛,栓子本講不出一個反抗的字。
出了栓子家,喬薇拉了一下小耳朵:“不能……子啊?”
姬冥修危險地瞇了瞇眼:“你以前過?”
“當然沒有!”喬薇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在村子里沒怎麼給人看過病,都是我爹,我去了姬家,又都是宅的丫鬟婆子,我誰的子呀?”
姬冥修冷冷地呵了一聲:“最好沒有。”
喬宗主了鼻子。
二人上了山。
姬冥修吩咐一名護衛去鎮上請大夫。
護衛策馬去了。
碧兒煮了湯,笑瞇瞇地端了兩碗出來:“姑爺來了!快喝碗湯暖暖子!”
姬冥修在堂屋坐下,接過碧兒遞來的湯,見托盤里還有一碗,但每個人都已經在喝了,不由地問:“這是給誰的?”
碧兒指了指喬崢的屋子:“是給……”
“當然是給我的!”喬薇端起湯,咕嚕嚕地灌了一大口,不知居然這麼燙,舌頭都快燙卷了!
碧兒花容失。
姬冥修趕忙放下碗,倒了杯涼茶:“含一口。”
喬薇就著他的手含了一口涼茶,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姬冥修輕聲責備,心疼又無奈:“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喬薇里含著茶水,說不了話,給碧兒狂使眼。
碧兒沒看懂:“夫人你眼睛筋了?”
姬冥修看向了的眼睛。
眸子一瞪,吞下茶水,道:“有沙子。”
“我看看。”姬冥修捧起的臉蛋,一手開眼皮,“沒看見,是不是進去了?”
“可能是的吧!我沒事了。”喬薇拿開他的手,站起來,“我想起來我柜子里還有點藥,我去拿了,待會兒讓碧兒給栓子送過去。”
姬冥修點頭:“我去看看孩子。”
碧兒就道:“景云已經醒了,在看書,舒和鎏哥兒都還在睡。”
“鎏哥兒也在?”姬冥修微微訝異。
碧兒笑道:“是呀,鎏哥兒也來了。”
姬冥修去了上房。
喬薇趕將碧兒拉到一邊,壁咚到墻上,低音量,威武霸氣地說道:“南楚使臣的事,不許給我半個字!”
碧兒杏眼圓瞪:“啊?”
喬薇威脅:“啊什麼啊?聽見沒?沒聽見,我就把你嫁了!新郎不是小魏!”
碧兒捂住,點點頭,十萬個聽見了。
喬薇放開碧兒,去了喬崢的屋子。
沐小將軍坐在椅上,這椅是喬崢曾經坐過的,喬薇曾想過把它賣掉,但沒找到合適的買主,就先留下了,沒想到這會子竟又派上了用場。
沐小將軍將椅推到了大箱子邊,打開箱子,在里頭一頓翻找。
喬薇合上門,走過去道:“你找什麼?”
沐小將軍道:“你給我的裳不合,我想找套合的。”
廢話,你跟我爹的型不一樣,當然不合了!找一百套也還是不會合的!
“我和你說……”
喬薇剛一開口,走廊里響起了悉的腳步聲,喬薇眉心一跳,抓起沐小將軍,塞進了箱子。
吧嗒一聲,合上箱蓋!
姬冥修推開門,懷里抱著哭鼻子的舒:“你看,娘親不是在這兒嗎?”
舒許久沒哭著找過喬薇了,但剛做了個噩夢,害怕得很,就很想要娘親。
喬薇笑著走過去,后的箱蓋忽然了一下,喬薇又一步退了回來,一屁坐在箱蓋上,朝舒出手:“到娘親這兒來。”
舒扭著小子跳下地,噠噠噠噠地跑到喬薇邊,喬薇將抱了起來,抱住喬薇的脖子,好一陣撒,撒夠了,才捂住小屁屁,乖乖地找自己的小馬桶尿尿了。
喬薇笑著看向姬冥修,還不走?
姬冥修將花枝的笑理解為了另一種意思,輕輕地走進屋,合上門,上門閂。
喬薇的心咯噔一下。
姬冥修走進屋,眸一掃,微微困:“這里住人了?”
“沒有!”
“桌上的藥碗還是熱的。”
喬薇眨了眨眼:“碧……碧兒的!昨晚睡在這里,不過今天就要走了,所以不算是住進來,別讓我爹知道,他很不喜歡別人住他的屋子。”
姬冥修聞了聞:“一子腥味。”
喬薇抓了抓脖子,干笑道:“碧兒……來葵水了!肚子痛得不行,早上才止了疼!這點小病,其實我覺得都不用吃藥的,但太生慣養,沒辦法,還讓我早起給熬了一碗藥。”
姬冥修一腳踩到一件外袍,躬將它拾了起來,又看向周圍七八糟地躺了一地的:“你爹的裳怎麼都在地上?”
該死的沐小將軍,翻個東西都不會?七八糟的,怎麼圓?
喬薇干笑了兩聲,無比嚴肅道:“碧兒那丫頭,我都說多次了,找東西就好好找,別翻得七八糟,總是不聽!”
姬冥修還要開口,喬薇跳下地,抱住他一轉,踮起腳尖,堵住了他的瓣。
姬冥修閉上眼,難得的熱。
喬薇一邊毫無章法地親吻著他,一邊睜開眼,看向了姬冥修后的箱子,沐小將軍推開了箱蓋,探出一顆圓溜溜的腦袋,一雙眸子看見了這香艷的一幕,他驚得張大了,眼看著就要出來,喬薇抬腳,一把合上了箱蓋!
姬冥修一頓,松開了的瓣,看見的在箱蓋上,眉梢一挑,大掌順著腰肢上的,曖昧又蠱地說道:“喬宗主,你又勾引我。”
喬薇嫵一笑:“回房?”
“鎏哥兒還在睡。”姬冥修將抱了起來,放在箱子上,覆上的瓣,用的瓣細細地描繪著的形。
喬薇被得渾酸。
咚!
箱子忽然震了一下。
二人的子俱是一頓,姬冥修松開的瓣,古怪地看向了下的箱子:“里頭裝著什麼?”
“什麼都沒有!是我的腳!你看!”喬薇笑著,用腳“狠狠”得踢了踢箱子。
箱子狹小,聲音無可逃,沐小將軍的耳都要被震破了。
喬薇抬起纖細的藕臂,圈住姬冥修的脖子:“我們去客房吧,這是我父親的屋子。”
就在姬冥修的眼神告訴了喬薇一個否定的答案時,舒推開門進來了,值得一提的是,門閂雖是上了,但弄斷一個門閂對舒而言和弄斷一塊餅也沒什麼區別。
舒糯糯地說道:“好大的雪,爹爹娘親我們去堆雪人吧!”
“好呀!”喬薇推推姬冥修,“爹爹先陪你去,娘親去廚房給你們做早飯!”
“爹爹爹爹!”舒跑過來,拉著姬冥修的大手,“我們去堆雪人!”
姬冥修被舒拉走了。
喬薇長長地松了口氣,走到門口,往外了,確定父倆是真的蹲下捧雪了,才踅步回來,打開了箱蓋,看向將食指進耳朵里的沐小將軍,說道:“你最好聽話點,要是讓他發現你在我這兒,我就把你的小小將軍畫春宮圖,賣向大江南北!”
這一招,對沐小男儼然是管用的。
沐小將軍氣呼呼地瞪著:“你不說是你給我治的傷不就夠了?”
喬薇一掌拍上他腦袋:“說的好像村子里還有第二個大夫似的!”
這人到底吃什麼長大的?腦漿都快被拍散了。
“娘親!”
外頭響起了舒的喚。
“來了——”
喬薇應了一聲,瞪向沐小將軍,“聽話點,別出來,我們待會兒就走了,你至多委屈一上午!”
沐小將軍不樂意。
喬薇威脅:“春宮圖!”
沐小將軍兇狠地瞪了一眼,一把合上了箱蓋!
喬薇理了理襟,若無其事地去了院子。
院子,只有舒一個。
“你爹呢?”喬薇問。
舒道:“爹爹去拿東西了。”
沐小將軍坐在箱子里,上疼得要命,在心里把喬薇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發誓等他痊愈了,定要那個人好看!
吧嗒。
箱蓋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