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塔納城出發,往南而行,穿過片峽谷,走過一條管道便可抵達最初喬薇一行人登錄的海岸,整個途中,并未經過那個水潭,細問之下才知水潭是一條遠路,要不怎麼說塞納鷹賊呢。
這次聽說要來認領尸,易千音與姬無雙也來了,十七保護海十三去島上查訪了,倒是不知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即便知道大概也辨認不了,畢竟他們不是一起來島上的。
馬車停在路邊,遠遠地,能看見一條長長的海岸線,與天相接,澄碧的大海浪花陣陣,像是云朵掉進了里邊。
塞納家的侍衛已將現場封鎖,塞納鷹帶著喬薇一行人走了過去,隔得遠時,尚不覺得,走近了,氣味是有些不好聞的。
塞納鷹率先走上前,給侍衛們打了個手勢,眾人退下,之后一行人也圍了上來,看到此人的著的一霎,喬薇的面上掠過了一驚訝,這不是的裳嗎?
易千音等人儼然也認出了這裳,不過,如果他們記得沒錯,這裳是被喬薇送了人的。
眾人的心頭涌上一涼颼颼的覺,朝燕飛絕看去,只見他定定地看著那個人,確切地說,是那尸。
喬薇的食指抵了抵鼻子,問塞納鷹道:“什麼時候發現的?”
塞納鷹道:“今天早上,是一個塞納家去外采買的侍從發現的,回來他便稟報給了我,我覺得有些奇怪,就自己親自看了一趟,看過之后,我發現我好像認識這個人,可是我又不能完全確定,所以把你們了過來。”
“在哪兒發現的?”喬薇問。
“海里。”塞納鷹道。
喬薇神嚴肅:“仵作驗過尸了嗎?”
塞納鷹搖頭:“還沒有。”
喬薇從懷中掏出了一幅手套戴上,邁步走上前。
易千音拉住:“你干嘛?”
喬薇道:“驗尸。”
“你……”易千音一想這滴滴的小姑娘要去給個臭烘烘的死人驗尸,心有不忍,對姬無雙道,“你去驗!”
姬無雙當然不樂意,可是看了喬薇一眼,想起賀蘭傾那句“我天天嚇他”,心肝兒抖了抖,還是認命地去驗了。
他殺人不,可正兒八經的驗尸真是頭一次。
他忍住胃里的不適,用帕子包住手,給尸做了力所能及的檢驗,不過他并不是專業仵作,所以能驗出的東西不多。
“沒有中毒的跡象,也看不出明顯的外傷。”他說道。
易千音道:“難道是溺死的?”
尸損毀得有些厲害,已經很難辨認原先的容貌了,但是喬薇蹲下,查看了的口鼻與手指,道:“溺死之人口鼻會有異,指甲里通常會有泥沙,什麼都沒有,不像是溺死的。應該是死了之后,才被沖進或者丟進海里的。”
喬薇又上了的嚨,到了一層黏糊糊的東西,定睛一看,竟是已經凝固的龍樹樹脂,樹脂下,完好無損,喬薇看見了一道清晰的勒痕,說道:“是被人勒死的,勒死的地方……應該有一棵龍樹,塞納鷹,通知你的侍衛去附近找一棵龍樹,要是斷了葉子的。”
塞納鷹即刻吩咐侍衛去了。
燕飛絕愣愣地看著地上的尸,無言的沉默讓他整個人都看上去不大對勁。
易千音心里了,湊近喬薇,小聲道:“夫人,這個人是誰也?”
“你沒猜出來嗎?”
易千音搖頭,這怎麼猜啊?容貌都看不清了。
“總不會是你吧?”易千音問。
喬薇瞪了他一眼。
他了鼻子:“我記得你這裳是借給了薛蓉蓉的,怎麼會出現在這個人上?上島后把裳送人了嗎?”
喬薇搖了搖頭道:“沒有把裳送人,就是薛蓉蓉。”
易千音愕然:“是薛蓉蓉?那賀蘭堡的那個呢?”
喬薇淡淡點頭:“那個是假的。”
易千音目瞪口呆:“不僅假扮你,還假扮薛蓉蓉啊?”
喬薇不可置否:“拿走了薛蓉蓉手中的信,再用功法易容了我的樣子,誰也不知道長什麼樣,都以為就是薛蓉蓉,自己也完地利用這一點,接近燕飛絕,打進我們部。”
易千音嘆了口氣:“那薛蓉蓉也太慘了。”
塞納鷹的侍衛找到了符合喬薇要求的龍樹,喬薇一行人去了案發現場,燕飛絕沒有,他就那麼定在尸旁邊,眸呆愣。
龍樹在附近的山坡上,那一塊有好幾株龍樹,卻只有一株是斷了葉子的,像是死者生前抓住了龍樹的葉子,用力掙扎下將其扯斷。
這棵龍樹下,有一個明顯刨過的大坑,應該是掩埋尸所用,龍樹的流了沙坑中,由于它備良好的防腐作用,所用尸真正腐化應該是從海里開始的。
尸被沖海水,洗掉了上的龍樹脂,至于是怎麼進海的,前幾日島上下了幾場大雨,會將尸沖出來,順著山坡滾下海也就不奇怪了。
喬薇在現場翻翻找找,找到了一些薛蓉蓉的品,一支自己送給的金釵,一支自己隨佩戴的銀簪,如此,越發能夠確定那尸就是薛蓉蓉了。
誰也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個局面,不都有些擔心起燕飛絕來。
姬無雙與燕飛絕相識最久,也最了解他的人品,他這人閑散慣了,從未過家立業的念頭,可見薛蓉蓉的第一眼,他的心就發生了改變。
在海上暈船的時候,薛蓉蓉的照顧也讓他到了平生從未過的溫暖,他想和這個人一輩子走下去,想日日醒來都能見到,在廝殺的時候家中有個人在等他,或許某一日,他們會生下自己的孩子……
然而這一切,都被無地摧毀了。
一行人回到海邊,燕飛絕已經跪了下來,抱住那早已辨不出模樣的尸,沒有眼淚,可每個人都能到他籠罩在一巨大的悲慟之中。
喬薇輕輕地走了過去,半蹲下子,抬手搭上他肩膀,垂眸道:“對不起,燕叔叔,我誤會薛姑娘了。”
易千音哀嘆:“我也誤會了,對不住啊,燕叔。我們真的不知道那個西貝貨連薛蓉蓉的份都是假的,誰讓當時大家都只顧著逃命,薛蓉蓉還曉得去抓夫人的信,當然大家都以為別有用心嘛……”
喬薇用胳膊抵了抵他。
易千音清清嗓子,噤了聲。
燕飛絕麻木地說道:“你們沒有錯,就是個細作,是圣殿安在我們邊的……眼線,的目的是查清我們幾個的底細,拿到夫人的信,只不過,當得手之后,卻被人滅口了。”
喬薇頓了頓:“燕叔叔,可能不是你想的……”
燕飛絕嘶吼著打斷喬薇的話:“這麼想我心里能好點兒!”
喬薇不說話了。
如果能好點,那就這麼想吧,總好過一個那麼單純善良的姑娘,因為拯救的信而被圣殿無殺害了,為了從里撬出他們幾個的信息,可能還忍了非人的折磨。
比起這樣,也寧愿確實是個細作,只是被單純地滅了口。
易千音拍拍喬薇肩膀:“讓他一個人靜一會兒吧。”
喬薇點頭。
塞納鷹撤走了所有的侍衛,與喬薇幾人上了來時的馬車。
從車簾的隙可以看見海邊的二人,燕飛絕地抱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金鐲子,戴在早已腐化的手腕上。
喬薇看見大顆的淚水從燕飛絕的眸子里砸了下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尤其這麼吊兒郎當的燕大俠,誰能想到他也會為了一個人難過這樣?
喪妻之痛,莫過于此。
喬薇睫羽微,放下了簾子。
姬無雙看向塞納鷹道:“借我一匹最快的馬。”
易千音不解道:“你要干什麼?我和你一起去。”
塞納鷹給二人挑了兩匹最快的駿馬,二人騎上馬去了。
喬薇等人的功夫,問起了塞納鷹:“塞納鷹,你在飛魚鎮為何會突然發狂?”
塞納鷹道:“我不記得了,從那日到我醒來的事,我統統沒印象了。”
喬薇點點頭:“你一直神志不清,記不得也是有的,那你可記得自己在發狂之前做過什麼事?見過什麼人?”
塞納鷹嘆道:“沒有特別的印象,我應該……練功走火魔了。”
喬薇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敲了幾下:“八月還是九月的月底,你曾經在湖上的一個小木屋過什麼人嗎?”
塞納鷹遲疑:“我不能說。”
“你為什麼不能說?”
“我曾在真神面前立誓,小木屋的經歷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包括我的爺爺與父親。”
喬薇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是不是圣殿的人?”
他垂下眼眸:“請小卓瑪別再問了。”
喬薇心里有數,只是找他求證一下罷了,他給不給出答案都影響不了喬薇心里的判斷,喬薇道:“塞納鷹,圣殿在你心里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如果我告訴你,薛蓉蓉是們殺的,你相信嗎?”
塞納鷹愣了一下,隨即正道:“圣殿誅殺闖進島的外族人,無可厚非。”
喬薇又道:“那要是……們誅殺薛蓉蓉的目的并不是因為是個外族人,擅闖了無名島,而是想奪取手中的信,你信嗎?”
塞納鷹不說話了。
喬薇迎上他復雜的視線:“假的小卓瑪是圣殿找來的,你信嗎?”
塞納鷹沒回答喬薇的話,而是道:“小卓瑪今日對我說的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但是我要提醒小卓瑪一句,圣殿是無名島上最強大的存在,便是八大世家加起來也不是它的對手。卓瑪與它不對付沒什麼可奇怪的,卓瑪與許多人都不對付,甚至連和卓都常被氣得半死,看不慣圣殿只是個人喜惡,可若是連小卓瑪也跟著胡鬧,就了勢力與勢力的對抗,任何與圣殿對抗的勢力都沒有好下場。”
喬薇冷冷地看向塞納鷹:“你是在勸我妥協?別說我娘本就與們不對付,我不可能忤逆我娘站去那群老妖婆的陣營,就算是我娘與們關系好著,可們幾次三番陷害我,我也不可能放過們!”
……
天亮時分,易千音與姬無雙買了棺木回來,將薛蓉蓉葬了。
一行人回了賀蘭堡。
子還不知一切早已東窗事發,正絞盡腦地想著如何逃這個鬼地方,就見燕飛絕面鐵青地進來了,像是見到了救星,爬著沖了過去,奈何手上綁了繩子,剛跑了幾步便被一巨大的力道拽了回來。
趴在地上,難過又激地看著燕飛絕:“燕大哥……燕大哥救我……”
燕飛絕面無表地走向了。
看著燕飛絕臉上的陌生,心里就是一個咯噔:“燕大哥……你……你怎麼了?”
燕飛絕停在面前,巨大的黑影籠罩了,仿佛一下子踩空了,跌進了無盡的深淵,恐懼,蔓上心扉,坐在地上,一蹬一蹬地往后退,最終退到了墻壁上,再也無路可退。
……
這一日,明,圣殿沐浴在一片寧靜而祥和的氣氛中,五圣姑如往常那般自睡夢中緩緩地醒來,是幾位圣姑中數不會武功的,不必早起扎馬步,只用到小圣堂誦誦經,完一日早課便可。
打扮得清清爽爽去了小圣堂,不出意外,又是最早到的,四圣姑那個懶貨啊,不到日上三竿本都不會起來。
五圣姑揚起下,邁步進了圣堂,剛一過門檻,便看見了堂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箱子,漫不經心地打開了箱蓋,想看看里頭裝的什麼,卻“啊”的一聲跌在了地上。
有侍聽到了的靜,紛紛跑過來:“五圣姑!五圣姑你怎麼了?”
五圣姑驚恐地著那個箱子,眾人走了過來,定睛一看,也嚇得退到了一邊。
余下的幾位圣姑也聞聲趕了過來,四圣姑一眼瞧見巷子里的東西,捂住跑了出去,扶住樹干,一陣劇烈的干嘔。
大圣姑的眉心蹙了蹙,嫌棄道:“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把箱子搬出去?!”
幾名得力的弟子走上前,將箱子抬了出去。
大清早的,在圣殿的小圣堂發現這種晦氣的東西,實在是讓人心煩意,三圣姑倒是不害怕箱子本,可是一想起它憑空出現在圣殿卻沒有一個人發現,就足夠讓人心里發的。
“大師姐!”看向大圣姑。
大圣姑眸冰冷道:“真是好手段!”
三圣姑咬牙切齒道:“他們這麼做,分明是在向圣殿示威!他們以為就憑一個賀蘭傾,真的能把圣殿怎麼樣嗎?圣殿傳承了數百年,島上每個人都是圣殿的信徒,賀蘭傾那什麼與圣殿對抗?就靠那幾個護衛嗎?!真是不知所謂!大師姐,祭壇之辱,圣的傷,二師姐的死,都是時候找他們討要回來了!”
大圣姑面冰冷,沒有說話,忽然,一個弟子持劍進了小圣堂,在大圣姑耳畔悄悄地說了什麼,大圣姑微微驚訝:“長老院?你確定嗎?”
弟子道:“弟子確定。”
大圣姑沉思道:“這群人,遠比我們想象的能干,居然查到長老院去了,他們想干什麼?”
……
“查到了,終于查到了。”
姬冥修坐在地上,旁是一圈翻開的竹簡,他看了看左手的竹簡,又看了看右手的,一比對,驚喜地勾起了角:“塔納族人不能離島的真相原來是這樣!”
姬冥修將地上的竹簡一一放回原位,手中的兩個分別塞進了寬袖,雖說該記的東西已經記在腦海了,可拿著證據,才更有說服力。
整理完藏書閣,姬冥修站起下了樓,他看書時便會忘了時間,坐在沒有窗戶的閣樓,本不知外面早已過去了一夜。
他按上了墻壁的機關。
沒有靜。
他再次按了按。
依舊沒有靜。
大長老離開時曾經代過,墻上只有這一出機關,他確定自己沒有按錯,在按了十幾下后,他察覺出一不對勁了。
“大長老,大長老,大長老!”
石門外,沒有回應。
……
另一邊,海十三與十七回了賀蘭堡,這段日子,二人一直在島上暗訪,尋找著眾人不能離島的真相,結果,還真讓海十三發現了什麼!
喬薇與海十三去了小花園,兩個小包子與三小只在花園里撲騰,十七走過去,抱著舒在屋頂上飛了起來。
幾小只又在十七的上掛了一長串。
喬薇頓覺好笑,支開了伺候的侍,對海十三道:“你說你發現什麼了?”
海十三道:“我發現所有島上的人一出生便會去圣殿接洗禮,從洗禮的那一刻起他們便為了圣殿的信徒,可以說島上所有人包括和卓在都是圣殿的信徒。”
喬薇就道:“別算上我娘。”
海十三一笑:“喬夫人確實是個例外,但喬夫人出生時也接過洗禮了,所以,也不能離島。”
喬薇古怪地看向了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海十三如實道:“我想說的是,島上的居民之所以不能離開這個地方,很有可能與他們出生時的洗禮有關,我曾查到一戶人家,他家有個私生子,因那家的大婦是個心狹窄之人,不容許外頭有丈夫的私生子,所以那個婦人在生下私生子之后并不敢四宣揚,抱著孩子躲進了離島的商船。那婦人在外堅持了一年,每況愈下,最終堅持不住回了島,回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圣殿接圣的治療。圣治好了的病痛,給的孩子做了洗禮,在島外流浪的時候,孩子是沒有出現過任何異樣的,一直以為自己的孩子與眾不同,可是在孩子十五歲出海那年,沒帶上離島的藥,險些死在了外頭,從那之后,再不敢讓孩子隨意離島了。”
喬薇似有頓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有接過圣殿洗禮的人,才會再也不能離開這座島,那個孩子,以及我,都是沒有接過洗禮的,所以我們在外面可以平安無事。”
海十三點頭:“那孩子之后在圣殿做了洗禮,便再也不能踏出去,對了夫人,你上次不是也……”
喬薇輕松地說道:“如果真的是在做洗禮時對人的手腳,那麼上次本沒打算給我做,自然也沒帶作案的工,我沒事。”
海十三長長地松了口氣。
喬薇問道:“那個母親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嗎?為什麼洗禮前的孩子能夠離島,洗禮后就不能了。”
海十三說道:“只在外待了一年,圣與說,那一年是真神在庇佑的兒子,就深信不疑了。”
喬薇搖了搖頭,又道:“那些離島的藥又怎麼回事?”
海十三道:“也是圣殿配的,需要離島的人可以去圣殿領取一定分量的藥丸。”
喬薇傻眼:“就這樣,都沒人懷疑過圣殿嗎?”
海十三無奈一嘆:“沒,因為圣殿配出了能讓人暫時離島的藥,所以眾人全都對圣殿萬分激呢。”
喬薇恨鐵不鋼地說道:“這群迷信的家伙!怎麼就……怎麼就對一個邪教如此忠心不二?!”
這也是海十三不能理解的地方,有時候,信仰能讓人變得勇敢,可有時候,也會蒙蔽了人的眼睛。
“娘親娘親,好熱呀!”舒噠噠噠噠地跑了過來。
喬薇了的后背,一片漉漉的汗水,忙了的外袍,墊了一塊干爽棉布,給景云也墊了,兩個小家伙繼續無憂無慮地玩耍。
喬薇的眸落在兩個孩子上:“你看,這里是他們的家,大梁也是他們的家,他們本該來去自如,想住哪兒就住哪兒,而不是還得得到圣殿的允許,乞求圣殿的藥,看圣殿的臉!”
海十三的心口微微震了一下,一直覺得夫人是個比尋常人堅強些的小姑娘,然而此刻眼神里的堅毅,卻讓他到了一莫大的力量。
喬薇了頭頂的太:“天不早了,你們主還沒回。”
海十三笑道:“他看起書來就是這樣,很容易廢寢忘食。”
喬薇點點頭:“我去找他,看看他那邊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喬薇坐上了出堡的馬車,海十三不放心,讓易千音跟了上去。
馬車停在長老院的山腳,喬薇跳下馬車,易千音翻下馬,將駿馬給了車夫,與喬薇一塊兒走上了長老山。
長老山一共十三座石樓,每一座石樓都有強悍的侍衛看守,然而今天,侍衛們像是集請了假,半個影子都沒有。
喬薇環視四周:“千音,你覺得這里是不是太安靜了些?”
易千音凝神聚氣,將五提到極致:“我們方才經過了三座石樓,里頭一個人都沒有。”
喬薇古怪道:“怎麼會這樣?長老院今天放假了不?”
易千音的耳朵了,舉眸道:“上面有人。”
二人邁步朝山頂走去,走到第六座石樓時總算是看見了人影,可瞧穿著打扮,并不是長老院的弟子,而是圣殿那群小妖。
“什麼況?”喬薇嘀咕。
易千音斂起了嬉皮笑臉的神:“全是圣殿的人,不好,這里被圣殿包圍了,趕走!”
喬薇扣住了他的手臂:“來不及了。”
易千音順著喬薇的眸了過去,就見巍峨的山頂,幾個仙姿佚貌的圣姑正款款走來,打頭陣的是一個材高挑的子,頭上戴著一支青玉簪,在側稍微的位置,分別是一個戴著白玉簪與一個戴著黃玉簪的子。
領頭的圣姑道:“我是三圣姑,我們之前見過,不知小卓瑪可還有印象?”
喬薇不聲地笑道:“你我是沒多大印象了,你旁邊那兩個被我娘的鐵騎嚇得從馬車摔下來,摔掉了兩顆大牙,這我倒是記憶猶新的。”
四圣姑與五圣姑的臉齊齊變了變。
三圣姑是大圣姑與二圣姑的跟屁蟲,在二人面前伏低做小,可到了外頭,就是當仁不讓的老大了,揚起下,清高地說道:“不知小卓瑪駕到,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喬薇淡淡一笑道:“我瞧你的鼻孔都恨不得翹到天下去,哪兒有半分敬意啊?”
三圣姑的角了,拉長音調道:“小卓瑪對我們圣殿不也毫無敬意嗎?”
喬薇云淡風輕道:“開什麼玩笑?我是塔納族的小卓瑪,你們這群老人見了我不行禮,還想讓我對你們致敬?”
“你罵誰老人?!”四圣姑可是最在意容貌的,最討厭人家罵老了!
喬薇犀利的目落在臉上:“就罵你,怎麼了?”
四圣姑氣了個倒仰!
“別耍皮子。”三圣姑怒道。
喬薇淡道:“你當我樂意?不是你們幾個老妖婆擋了我的道,我會愿意與你們廢上一句話?我的人在哪兒?”
三圣姑不懷好意地笑道:“你的人?你的什麼人?那位玉樹臨風的冥公子?還是……姬家的主?”
喬薇對此毫不意外,從容地說道:“知道了還問?”
三圣姑笑道:“他現在好著呢,在屋子里與師姐喝著茶,小卓瑪若是有興趣,我帶你過去?”
易千音一胳膊攔在了喬薇的前:“別聽的,想抓你。”
喬薇看向三圣姑道:“我過去可以,他就不必了。”
三圣姑冷笑:“來者是客,來都來了,就別急著走了。”
喬薇的眸子里掠過一嘲弄:“三圣姑,你知道小卓瑪是什麼罪嗎?”
三圣姑的目涼了涼:“你又知道殺死我師姐是什麼罪嗎?”
喬薇眉梢一挑:“那看來沒什麼談的必要了,你的茶,我也不想喝了。”
三圣姑面一冷:“想走?沒那麼容易!青玄青璃!上!”
兩名圣殿的弟子,一前一后封住了喬薇與易千音的路。
易千音拔出了寶劍,喬薇拔出了焚天,背對著彼此,雙目如炬地向對面的弟子。
弟子持劍沖了過來,易千音揮劍格擋,哪知咔的一聲,他的寶劍斷了!
弟子的劍朝著他的肩膀落了下來,他側一避,扣住了弟子的手腕。
弟子蓄力一震,將易千音震開了,易千音握住發麻的手,不敢相信圣殿會有這樣的高手,便是與塞納鷹對決,他都沒如此吃虧過。
三圣姑得意道:“你們真以為圣殿是吃素的嗎?二人不過是外室弟子罷了,但本圣姑瞧著對付你們卻已經綽綽有余了。”
喬薇與另一名弟子也起了手來,弟子也想砍斷喬薇的匕首,但焚天冷一閃,削斷了的寶劍!
弟子就是一愣,顯然沒料到喬薇手中能有如此厲害的兵。
喬薇也沒料到沐小將軍的匕首如此威猛,趁著愣神的功夫,喬薇一腳將踹下了山坡。
另一邊,易千音雖是輸了第一招,可換了打法后,也還是將對方打傷了。
三圣姑面微變,了拳頭,道:“青沫!青霜!”
另外兩名弟子飛了出來,二人上的氣場明顯與先前的不大一樣。
二人都束著金的腰帶,應該是室的弟子了。
二人沒有攜帶兵,就那麼赤手空拳地攻向了喬薇與易千音。
易千音接了對方一掌,一浩瀚的力鉆筋脈,他覺自己的奇經八脈都要炸開了,頭涌上一腥甜,他吐出了一口鮮。
而反觀那個弟子,神沒有毫變化,亮出掌風,再一次朝易千音劈了過來!
喬薇是有兵的,奈何發現自己的兵完全沒有用武之地,那個弟子的手像一條甩不開的水草,牢牢地纏著的胳膊,不論怎麼出招,都始終在的力量下。
喬薇一氣力,然而弟子以克剛,像是搏在了棉花上。
“不必手下留了,速戰速決吧,青霜。”
被喚作青霜的弟子一把扣住喬薇的胳膊,指尖一點,點掉了喬薇的匕首,隨后本不給喬薇任何反抗的機會,點住了喬薇的位。
“夫人!”易千音面一變,弟子的殺招又劈開了。
三圣姑緩緩地走向喬薇,了喬薇的臉龐:“你資質不錯,可惜,還是一只雛鳥。”
喬薇冷冷地看著:“老妖婆,你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上。”
“你當我怕你?”三圣姑說著,抬起手,一掌扇了下去!
易千音飛一撲,擋下了這一掌,自己卻被扇得吐出兩口鮮。
喬薇道:“易千音,快走!”
三圣姑怒道:“給我拿下他!”
易千音看看喬薇,又看看三圣姑,抹掉角的跡,施展輕功下了山。
三圣姑拂袖一揮:“給我追!”
一大波弟子刻不容緩地追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