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止清神一黯。
當初。
他以為師兄這輩子都會跟小阿禪快快活活地呆在離蒼峰。
哪怕耗儘他的修為,他也要幫師兄恢複經脈,不能讓小阿禪守活寡不是?
可怎知…
阿禪生命的最後半年裡,常常做一個夢。
夢裡有個聲音告訴。
“你若不死,蘇止越如何驗斷腸絕之苦?”
為什麼要小乖乖驗斷腸絕之苦?
明知是苦,還要讓小乖乖去?
“詭辯!你生而為魔,隻為助仙曆劫,死是你功德圓滿,天道恩賜你而已。”
凡塵生命,在天道眼裡,宛若螻蟻。
所謂天道,大義凜然,從不會意識到自己的自私與殘忍。
阿禪不想幫助天道,不要小乖乖苦。
也不想死掉。
要和小乖乖在一起。
可天偏要亡。
就連小世界的天道都要欺負麼?
為什麼?
是魔又如何,小乖乖說是好魔,是最可的魔。
可還是死了。
不管是好,還是壞。
阿禪懵懂的小心臟,頭回產生強烈的不甘。
就隻想好好兒活著,跟小乖乖在一起,為什麼就這麼難呢?
還是死了。
灰飛煙滅。
連都不存。
天要亡,天總是要亡!
可曾聽說,我命由我,不由天啊?
阿禪用儘最後一魔氣,一點點凝回在這個世界留下的所有氣息。
【魔意凝魂?】
係統知道。
上個世界,那個傢夥突然出現,給了它一滴淚魂,就是這麼辦到的。
此道屬魔,也就那個傢夥能想的出來。
幸好呆寶這回是魔,自己功凝一滴。
等魂靈強大,便可修出。
既屬魔道,修出前,絕不能被天界發現。
係統神識慌忙去接那滴淚魂,然而。
淚魂好似長了眼睛,落進蓮池,那枝小花骨朵的蓮心裡。
風拂花海。
小花骨朵脆弱地隨風搖曳。
說:“我要是變回小花骨朵,你會帶我回去嗎?”
你會帶我,回去嗎?
“呆寶,是你嗎?”蘇止越白緩緩,失了魂般落在池中荷葉上。
大手過小花骨朵細的花瓣。
紅的眸,溺死之人抓住最後一微般,窒息而癡迷。
“天要你亡,我拿天的命,煉養分,給呆寶澆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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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界。
蘇止越一手提劍,一手挾著天君。
整個人籠罩在濃重的暗黑霧芒中。
所有上仙,一步一步往後撤退,神驚恐。
“止越仙君,你這是大逆不道,天道不可違,你快放了天君!”
蘇止越勾著角。
散的墨發,襯得他麵淒白。
紅的雙眸,邪魅如淵:“我已經違了。”
劍割了天君的脖子,灑仙臺。
他一步一步朝眾仙來,眾仙驚惶。
“止越仙君,小魔之死乃是天道,眾仙無辜啊!”
蘇止越眸颶:“我的呆寶,就不無辜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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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界的仙,一天殺一個。
隻有新鮮殺掉的仙,練出來的養分纔不會臭。
剩下的那些,惶惶不可終日,想儘辦法,都無法剿滅魔的蘇止越。
日複一日。
小天界,已經冇有仙了。
凡世修仙界流傳著一個可怕的傳聞,說,昇仙就是一個騙局。
所有的仙,一輩子的法力皆是為那個小魔做嫁。
冇有仙了,蘇止越開始殺修仙界的修士。
修仙如煉獄。
最後,隻剩蘇止清,以及他的一眾徒弟。
“師兄…”
蘇止清眼見著他曾經高高在上的清冷師兄,如今變一個毀天滅地的魔頭。
他卻無法分擔師兄心毫的痛楚。
“師兄,你煉了我吧。”
“煉我!”譚明早就想去陪小師姐了。
冇有小師姐的世界,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結果,被蘇止清一腳踹開。
“這個時候,你也要跟為師搶?為師怎麼就收了你這麼個不肖弟子?”
蘇止清不惜他自己的命,卻不能看著自己的徒弟被煉化。
蓮池中央。
白幽邪的蘇止越,大手輕著他的小花骨朵。
聞那聒噪的搶讓。
不悅地擰起眉頭:“本君最討厭的,就是你們。”
煉他們?
他死都不會讓他的呆寶,再被這些人多分去一關注。
蘇止清鼻子一酸。
他知道,師兄哪怕癡魔,心底終究念著他們的師兄弟之,不肯他們分毫。
“可是,小阿禪冇有養分了…”
“誰說的?”
蘇止越微微俯。
冷然的臉龐,癡迷地著他的小花骨朵:“還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