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這次來府城,是打算來完五臟道人志的。
五臟道人的道觀就在府城。
門還有兩位師弟,所以五臟道人想讓陳皮完他的志,將他的死訊與道碟、《五臟傳經》帶回觀。
然後讓他的師弟擔任新觀主。
只是,五臟道人沒想到,後來就連陳皮都沒逃過死的噩運,陳皮還沒去客棧取回,人就已經死了。
所以,晉安打算由他繼續完五臟道人的願。
加上五臟道人這位觀主,整個五臟道教就只剩下三人,可想而知五臟道教有多麼沒落了。
人才凋零厲害。
差點就要斷了香火。
而晉安之所以城,是因爲五臟道觀就在府城。
府城不比下轄的那些縣城,府城人口繁華,香火弟子多,所以府城佛寺是如雨後春筍般冒尖,主世宣揚佛法。
反倒寡淡無爭,無爲而爲的道家門人,在府城沒那麼多信衆,門可羅雀。
府城最大的佛寺,白龍寺。
一進府城,首先看到的便是府城偏西一角,有一座矮山,在一馬平川的府城裡如高屋建瓴。
這座矮山鬱鬱蔥蔥,竹林清秀,山頂上有一座金碧輝煌,宏大壯觀的佛堂,那便是府城最大佛寺白龍寺了。
這白龍寺的百姓香火之旺,那是每天都蒸蒸日上,香火旺盛,每天上山燒香祈福的信徒絡繹不絕。
修建在山上的白龍寺就如府城一座最耀眼的金頂琉璃,只要是府城百姓就可擡頭見到它的巍峨磅礴,屹立百年不倒。
再反觀五臟道觀,人才凋零到如今只剩下二人,慘淡到差不多要斷香火了。
簡直天差地別。
還好道碟上有家銘刻的道觀地址,晉安找起來五臟道觀並不難。
只是,當晉安找到五臟道觀時,卻發現這裡的道觀門閉,門上落著鎖,一看就是出遠門了。
“小兄弟,老道我看道觀門前的臺階,已經積了不的灰,估計出門已有一段時日了。”老道士後牽著傻羊,朝晉安說道。
“你們找誰?”
這時,有居住在附近,坐在門口曬太的幾名老人家,好奇看過來。
他們狐疑看著穿五臟道袍,留著短寸頭髮,道不道,僧不僧,書生不書生,江湖俠士又不像江湖俠士的晉安。
晉安客客氣氣詢問:“打擾到幾位老人家了,我想請問下,這座道觀裡原來的道士去哪了?”
“你們是?”
那幾名位老人家並未馬上回答晉安的問題。
晉安自我介紹:“我算是五臟道人在外的半個弟子,我是帶著五臟道人的志,重回五臟道觀傳下五臟道人他老人家的願。”
“願?”
“五臟道長在外頭髮生了意外?”
那幾名老人頓時討論起來。
然後他們嘆氣說道:“去哪了我們也不知道,只知道其中一位道長死了,連個首都沒有找回來,另一位道長說出門去找這道觀的觀主五臟道長,至於去哪了也沒有說。”
“死了?”
晉安意外一愣。
但那幾位老人家這回是真的不知道了,他們也只是那日聽道觀裡哭聲淒涼,這才約知道其中一位道長死了。
至於怎麼死的,他們也沒敢問。
只知道那晚哭了一夜。
然後第二天這五臟道觀就關門了。
晉安沉默。
老道士這時候也沒有出聲打擾晉安。
咩咩——
山羊低頭朝道觀低低了幾聲。
“我知道他們怎麼死的。”忽然,道觀對面傳來一男人的聲音。
那是名顴骨高高,面有點蠟黃,看著有些病態的中年男人。
原來在五臟道觀對面就是一家棺材鋪,這位病態中年男人是棺材鋪老闆。
道觀做法事、超度,然後附近有家棺材鋪接生意下葬死人,這點倒是不讓人意外。
“這家道觀的其中一位道士是死在了一個無頭村的地方。”
“無頭村?”
晉安覺得這名字一聽就不是什麼好地方啊。
面對晉安好奇看來的目,哪知病態中年男人這回卻回答:“無頭村在哪,無頭村裡是不是真的都是無頭村民,你們即便問我,我也是一問三不知。只是因爲我就住在道觀對面,所以那晚恰好聽到了一些聲音。”
說完後,病態中年男人轉回棺材鋪,然後沒多久,對方又走出來,遞給晉安一鐵條片。
“玉道長在出遠門前,曾把這隻鐵鑰讓我代爲保管,說將來有一日道觀的觀主五臟道長若回來,把這隻鐵鑰給五臟道長。但既然五臟道長已不在,你也算是五臟道觀的半個門人,這把鐵鑰我也算是歸原主了。”
棺材鋪老闆如是說道。
“老闆你不怕我是冒名頂替的人,趁機搬空了道觀?”
棺材鋪老闆倒是實話實說:“我跟五臟道觀做了那麼長時間的鄰居,五臟道觀一貧如洗,要真有什麼值錢東西,早就被人了。”
好吧。
晉安倒是沒有再過多矯了,大大方方接過鐵匙。
“謝謝老闆。”
晉安真誠道謝,他和老道士也的確是在府城裡沒個落腳的基,所以打算近日先住在五臟道觀裡,萬一那名出遠門了的玉道長歸來,他也好把五臟道長的當面還給對方。
於是,一老一一羊,就這麼先在五臟道觀暫住了下來。只不過,五臟道觀已經有段時間沒住過人,所以裡面的一應傢俱都落滿了灰塵,被褥都要重新換洗,晾曬。而且棺材鋪老闆的確沒說錯,這五臟道觀的確是一貧如洗。
這麼一通忙完直接忙到深夜,削劍果然沒讓他失,深夜也功潛城裡,翻牆進道觀裡。
“師父。”
“大師兄。”
“三師弟。”
老道士:“!”
老道士捧著碗,黑臉拉飯。
又有一德收穫,晉安樂得眉開眼笑,削劍趕過來一塊吃飯。
……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逃出昌縣後一路都在不停趕路的晉安,生活終於恢復了難得的平靜。
晉安拿著《參歸大補湯》藥方,開始埋頭苦修《刀經》。
《刀經》十四層、十五層…十八層,在百年大藥的滋補下,晉安的進步是每日都如日沖天。
這個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像他這樣天天拿百年大藥,當飯吃一樣的奢侈浪費了。
所以進步速度也是可想而知的。
晉安覺得自己就是張無忌附了!
他半月時間就功把《刀經》練滿十八層。
此時他一氣方剛,發赤勁,更加氣剛。
氣人了。
而《五臟傳經》的修煉,他也沒落下,但因爲定靈丹幾味藥材珍貴,即便連府城這裡都短時不好買到,所以晉安一直不敢全力放開手腳修煉。
只在每日清晨迎接朝霞吐納呼吸五臟仙廟之氣。
上次他熬煉的定靈丹,最後親手出的丹丸共有四十六枚,還好剩下的定靈丹按照每天一枚消耗,還足夠他一個月的消耗。
在這一個月裡,應該就能讓坊市藥材鋪替他找齊那幾味珍貴藥材了。
《五臟傳經》修煉慢,事倍功半,而且見效慢,前期可修煉的道不多,缺足夠的自保之力,再加之丹方藥材珍貴,所以晉安目前依舊以修煉江湖武功爲主。
這也就是晉安的修行與常人不同,每日都有百年大藥奢侈滋補,要換了常人,哪來這麼多百年大藥資源支撐天天修煉,快速推演武道進步。
十日後。
這日,晉安特地去坊市,又採買來一批藥材,主要就是《參歸大補湯》、《龍虎藥酒》的藥材。
先是敕封出百年藥材。
然後他拿出《刀經》、《六十路開碑手》、《黑山功》的籍,開始一一敕封。
他今天打算敕封這三本籍,直接敕封上一流武學籍,藉此徹底踏一流高手之列。
一流高手纔算是這個江湖裡的金字塔,幾乎可以在整個江湖裡橫著走了,只要不是到那些道家高手、釋迦高手、奇人異士修行者或是江湖名已久的老宗師…晉安咋發覺,自己不修煉還好,越修煉到高手的機率反倒還變高了?
這讓他有些蛋疼了啊。
暫時先拋開這些雜念,敕封!
《刀經》,二十四層!
耗費二百德。
居然不是一流武學。
不過這也是在晉安的意料之中,當初他剛開始敕封《刀經》時,也是連著敕封二次也二流武學之列。
晉安翻看了下籍容,果然,目前還是二流武學,並未一流之品。
二次敕封!
《刀經》,三十層!
耗費二百德。
三次敕封!
《刀經》,三十六層!
耗費二百德。
晉安吃驚。
德——
一萬五千四百五十。
晉安給自己一個氣,原本他是有一萬六千一百零四德的,這十天因爲修煉《刀經》,敕封過二次百年藥材,再加上這次一共三次敕封,所以前後一共耗費八百德,最後剩一萬五千三百零四。
但因爲晉安臉皮厚,削劍這個好徒兒又給他獻了不德,所以最後一共剩一萬五千四百五十德。
晉安沒再猶豫,他已經跟一流武學籍槓上了,又一次敕封!
《刀經》,四十二層!
耗費三百德。
晉安目喜,這次終於了。
最後一共耗費九百德敕封一流武學。
晉安拿起籍觀了下,發現步一流武學的《刀經》,除了刀法更加湛,更加簡刀招,使出刀更快,刀法更霸道外,還出現了新的招式。
赤勁!
千炎!
千炎相當於是在赤勁的基礎上,一次沸騰全,數量龐大的赤勁一下導對方炸。
可以選擇沸騰三分之一,一半,全,發越多,氣虧空越多,相當於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拼命招數,但威力也是極霸道的。
……
《九十六路開碑手》。
第一式是鶴雲手、第二式是虎崩拳、第三式是熊靠背、第四式是牛魔碎骨斧、第五式是象魔、第六式是鷹爪手、第七式是蛟骨頭、第八式是猿魔腰。
耗費九百德。
晉安一看開碑手籍終於又出手上練法,人頓時樂了,看來九百德就是一流武學的門檻了。
晉安覺得敕封到第八式的開碑手,再《九十六路開碑手》已經不再適合,這門武學類似十二形意拳,索以後直接改《八極形意拳》。
而《八極形意拳》也沒有虧了九百德。
練至圓滿後,可以一臂打出四千斤力氣。
果然不愧是一流武學。
難怪說一流武學可武林宗師。
到了宗師之境。
可一人獨擋鐵騎大軍。
這雖然有些誇大分,萬馬奔騰的洪流擋不住,千騎洪流應該不在話下。
這是正面獨擋的況下。
若是遊鬥,七進七出,取敵軍項上人頭如探囊取,千軍萬馬都留不下一位一流武學的高手。
……
《黑山功》,敕封!
第一層火毒黑煞、第二層是黑衫、第三層是黑山、第四層是洗髓、第五層是肺腑之火。
第六層伐經、第七層浮屠。
同樣是耗費九百德。
這次多了兩層境界,伐經是進一步改善人質,浮屠則是將前六者統合爲一,進一步提升火毒氣、氣罩、皮堅、洗髓伐經、百毒不侵的威力。
……
三門武學籍,最終一共花費了晉安二千七百德。
晉安慶幸,自己因爲一時善舉,意外積累了鉅額德,所以才能讓他這麼奢侈。
一次敕封出三門一流武學。
這讓晉安對於想三次敕封一張六丁六甲符的想法,暫時打消,等他在一流武學徹底站穩腳跟後,再敕封也不遲,畢竟那可是整整五千德。
即便如晉安現在的家積累,也依舊花得有些心疼。
氣。
德——
一萬二千七百五十。
沒過多久,晉安再次覺得自己暫停三次敕封六丁六甲符,是多麼英明的決定了。
晉安剛打坐修煉《黑山功》,又馬上退了出來。
目沉。
普通的百年藥湯,居然已經無法滿足一流武學修行了。
倒不是說完全失去藥效。
藥效有肯定是有的,百年藥材不管對於哪個層次的高手而言,都是彌足珍貴,可遇不可求。
可跟以前的進步速度想比,已是無法滿足晉安對實力的。
這就好比是,當嘗過腥味後,再也難以下嚥寡湯了。
由儉奢易,由奢儉難。
這就讓晉安陷思索與取捨中,百年藥湯用是能用,但見效已不如以前。
最終晉安目一定,敕封!
德二百。
……
……
平靜的時,總是快如飛梭。
宛如昨日,可恍然間,實際上距晉安在五臟道觀住下,已經過去一個半月。
在這一個半月裡,晉安把《刀經》、《八極形意拳》、《黑山功》全都功練至圓滿。
因爲缺了對比,如今連晉安都已經無法清楚估出自己一實力,究竟達到了什麼樣的高度?
但晉安還是清楚一點的,如果再讓他到像樸智和尚那樣的尋常一流高手,晉安不必再借助六丁六甲符,也足以能輕鬆殺得了樸智和尚了。
而在《五臟傳經》上的進步,同樣的很大。
他在三四天前,就已經功踏練氣士中期,最大的進步就是,他再施展“探囊取”道時,這次能從爲富不仁的土紳家到七顆桃子了。
此時已農曆五月,已經有早桃子,但那些不是普通百姓能吃得起的,這幾天天天有桃子可以吃,這可把老道士、山羊高興壞了。
道觀裡的三人一羊,還有門對面的棺材鋪老闆都天天有飽福。
《五臟傳經》修煉起來本就是事倍功半的道家心法,五臟道人練了四十多年才小有所。
晉安滿打滿算才兩三個月時間,而藉助定靈丹修煉才兩個月時間,就已經有如今的就,就算五臟道教祖師爺的棺材板都要不住啊。
而住在道觀裡的這一個半月裡,晉安幾人與對面的棺材鋪老闆關係,也逐漸絡起來。
老道士也幹起了他的老本行,如果棺材鋪老闆那邊有什麼超度、做法事的生意,棺材鋪老闆也會關照下老道士。
這麼一來二去,老道士的名氣,也漸漸在附近打響,雖然普通人家給的利是錢不多,但養活三張也算足夠了。
至於山羊?
老道我啥都沒看到!
至於爲什麼都是平民百姓找來?有錢人的富豪鄉紳吏,自然都是找的白龍寺高僧。
而隨著老道士最近在附近打響名氣,周圍一帶百姓,也都知道那個五臟道觀又重新開觀了。
因爲老道士拋頭面多,晉安一直潛行練武,削劍又是你不喊他吃飯,他能發呆一天不喝水的不主翻鹹魚,所以周圍百姓都把老道士當作是管事人。
晉安對此倒是沒解釋太多。
對於這個結果,他樂得清閒,樂得由老道士擋下世俗煩心事,他好潛心專心修行。
而老道士在道觀裡做法事、超度死人,這事肯定要引起衙門注意,開張沒多久就有專門收賦稅的衙役過來問詢。只是當得知晉安是五臟道觀觀主弟子,上也有五臟道人的道碟,那些衙役倒是沒多說什麼就走了。
道士、和尚是可以免除賦稅、徭役的。
這天一大清早,晉安迎著朝霞吐納呼吸修煉結束後,又用道不幹正事,了幾顆桃子,再次請客棺材鋪老闆吃。
棺材鋪老闆倒也沒有客氣,一老一中一三人蹲在棺材鋪門口,啃哧啃哧的啃得一手鮮。
而喜歡發呆的削劍,則是被晉安安排在道觀繼續發呆,順便幫忙看著道觀,防止有哪個不開眼的小蟊賊進來。
“晉安小道長,難得見到你沒有武癡練武的一天,今天怎麼不繼續練武,反而有空閒跑我這晦氣的棺材鋪來了?”看得出來棺材鋪老闆喜歡吃桃的,手裡的桃子已經快吃完一半了。
“閉門修煉,假把式,偶爾也出來放風下。”
晉安呵呵一笑,滋滋啃著手裡的桃子。
一排蹲在門口啃桃子的三人,繼續啃著手裡爽多的桃子。
晉安:“林叔,你這棺材鋪是祖業嗎,我看林叔店裡只有林叔你一人。”
棺材鋪老闆:“算是吧。”
“林先生那儂這店開有多周了?”這回說話的是老道士,老道士裡啃滿桃子,說話有些口齒不清的問道。
老道士本意是問:爲林先生那你這店有多久了?
棺材鋪老闆還沒回答呢,忽然,街上人涌,大夥居然都在往城外跑,有百姓一邊跑一邊喊:“大家快去看邑江啊,邑江昨晚一夜斷流了!”
“邑江斷流了!”
“邑江斷流了!”
這些百姓一邊跑一邊高呼,原本平靜,清冷的清晨,頓時炸開了鍋,這下可好,街市上的人越聚越多,大人、頑、老人,全都跑去江邊看熱鬧。
“江水斷流?”
“難道這次又是出世什麼解仙?”
晉安吃驚站起。
已經啃完桃子的棺材鋪老闆林叔,並未跟著那些看熱鬧百姓跑出城,而是起先遙了眼被一棟棟樓閣所阻隔的城外邑江方向,接著又收回目,反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一眼晉安:“晉安小道長才剛到府城,想不到也知道早些年發生的解仙出世的事?”
“小兄弟這解仙出世又是怎麼回事啊?”
看著打啞謎的兩人,老道士囫圇幾口吃完桃子後也跟著起問道。
於是,晉安把他從那對反噬叔侄口中聽到的事,跟老道士講了一遍,老道士聽完後,大道可惜了。
晉安看著街頭越來越多涌出城外看熱鬧的百姓,他這時並沒有盲目跟隨這些人去看江水斷流。
“林叔是府城當地人,當年的事林叔肯定比我知道多,林叔你對之前江水斷流後出世的解仙,瞭解多?”
“這事,我倒是聽白龍寺裡的一位高僧曾經惋惜跟人提起過,半半骨,這是極已經生出一線,先腐爛枯骨,再從枯骨裡生,重新長出,那位解仙高人怕是已經解仙修二百多年,只差最後半甲子就能修了,可惜,最後還是逃不過劫數。”
街頭百姓還在彼此呼朋喚友出城看熱鬧,但很快,晉安就知道這次的斷流不簡單了。
有百姓驚慌大喊,斷流的江水下,居然出現了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