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棺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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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安和老道士忙問大夫人,府尹是怎麼找到旱魃的?

“這事還得從一個棺材子說起。”

大夫人說話間,輕挽了下耳邊垂下的幾,雪頸如玉。

大夫人保養得很好,完全看不出來三兒都已十五歲,是位風韻極佳的婦。

“棺材子?”

晉安目

大夫人輕點螓首,說的確是棺材子。

這小旱魃是一個人死後,在棺材裡產下的子。

可當問及更多細節時,大夫人所知道的,並不比晉安和老道士多。

反倒是老道士目,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神越來越凝重。

“小兄弟,這小旱魃如果真是個棺材子,恐怕這事要不好辦了。”老道士說著,喝了口涼茶

晉安和大夫人都同時看向老道士,問其是不是看出來什麼了,趕說說,別賣關子了。

“這棺材子出世,必定會出一對子母雙煞。小的是小旱魃,世人都知旱魃的厲害,兇惡,那麼小旱魃他老母只怕會更難纏吶!”

“老道我走南闖北大半輩子,也就只見過一次子母雙煞,那是一座兇宅,有一對吝嗇夫婦不信兇宅,貪圖便宜買下兇宅搬進去住,結果沒住進去多久,妻子就懷孕了,然後不足六月誕下一個早產胎。在誕下胎後,這對母子一起消失,從此不見蹤影。那名丈夫也失蹤了。當週圍鄰居聞到怪味,察覺那對夫婦住進兇宅後已經快幾個月後沒見到面,於是報進去救人的時候,當時那個慘狀,簡直慘不忍睹。”

“兇宅地上都是鮮,一地的殘肢碎,完全看不出人形來,牀上被褥更是被鮮都浸紅了,因爲浸太多,被褥變得死沉死沉,府找來三名大漢才能扛出屋子燒掉。而那一地的殘肢碎,用鐵鏟鏟了好幾只木桶纔算鏟乾淨。有人說這一地的殘肢碎就是那失蹤了的丈夫。”

“當時那場景何其慘,老道我在兇宅做了七天法事,整整被屋裡的爛味和腐敗味薰了七天,那種味道,就好像是已經醃兇宅裡,揮之不去。從那以後,老道我整整好幾年聞變。”

“就像小兄弟你聞豬頭變一樣。”

老道士最後一句話不說還好,這一說,原本面泰然的晉安,頓時來覺了,胃裡開始翻江倒海。

“當年老道到的子母雙煞已經夠兇殘了,誰到誰死。”

“這次來個棺材子小旱魃,老道我覺,這次的子母雙煞怕是比老道我到的那對更加兇殘。”

老道士又開始烏了。

人死後,人會出現巨人觀,這是開始腐爛的徵兆,當人死後,最先腐爛的是臟、,所以腹腔產生大量氣…通常一二天裡,肚子會明顯膨脹變大。

如若肚子裡懷有胎兒,腹腔裡的氣就會把胎兒從腹腔裡出來。

這便是棺材子的由來。

但這時還沒足月的胎兒,肯定早已沒有生機,已經憋死在腹裡了。

並不是自然分娩的。

而是被出的。

因而,當民間說棺材產子,還能從棺材裡聽到活嬰哭聲,生下活嬰這事是不可能的。

要嗎是以訛傳訛,故意誇大其詞。

要嗎就是撞邪了。

棺材裡的死胎跟上你了。

這棺材子還沒出生前,就已經胎死腹中,再加上紫河車變聚盆,吸了大量氣,死氣,腐氣,煞氣,怨氣,最後帶著黃泉死氣誕生在氣寒重的棺材裡,再加上棺材能吸地下葬氣,這棺材子的兇煞程度可想而知了。

所以纔會誕生出個小旱魃出來。

當說完棺材子的來歷後,老道士低聲嘀咕一句,也不知那夥古董商人是從哪來找來的這隻棺材子小旱魃,又施展了什麼手段,開棺盜棺材子的時候,怎麼沒被子母雙煞給收了去,讓人間一大禍害。

老道士的這聲嘀咕,晉安自然也聽到了,這隻能說明那夥古董商人的手段高明,也更難對付!

至於這個棺材子小旱魃的來歷,是被一個漁村打旱骨樁給無意刨墳出來的。

前段時間,邑江數次斷流,一個靠江打漁爲生的漁村村民們,就覺得這事肯定是跟旱魃作怪有關。邑江斷流已經影響到全村的生計,於是全村村民集打旱骨樁。

這夥村民漫山遍野找那種怪墳,野墳,燒了好幾骨,然後又從一座木碑字跡都已經模糊看不清了的年代久遠野墳裡,挖出來一無頭

沒頭顱,已經認不出原本面貌。

但那些村民們本不管這些,一大幫人佔著氣重,當場踹翻棺材,準備架柴火燒了這棺材裡的

哪知。

棺材這一倒,就倒出了事來。

原來,那無頭從棺材裡翻倒出來後,裡有沉甸甸一坨東西,像是有老鼠爬進棺材裡吃腐

這些蛇蟲鼠蟻最喜歡往氣重的棺材裡鑽,像這類事並不見。

當即有膽大村民下無頭子,結果從裡掉出個不足十月的死胎,那村民被嚇坐在地,慌張大喊棺材產子了!

那死胎全,皺,臉蒼老得像只鼠小老頭,像是在棺材裡生下很久,已經被風乾,醜陋難看無比。

甭管什麼棺材產子,死人產子,已經打旱骨樁打紅眼的這幫村民,直接架起樹枝一把火燒乾淨。

人死了連都給你燒沒了,不管再邪門,看你還怎麼鬧!

結果。

怪事接二連三發生。

當大火熄滅,無頭已經被燒得只剩下幾骨頭,反倒是那棺材子死胎毫髮未傷。

反倒是越用火燒,皺越是鬆弛,飽滿起來。

然後有村裡族老拿來米醋毀,米醋是由五穀之一的米釀的,五穀自古以來就被拿來祭天用,承載百家氣,所以自古就被視作可以辟邪,一見氣就化

結果潑米醋也沒用。

這下,這羣佔著人多氣重,行事大大咧咧的村民們,都覺後背有點寒意了,急急忙忙又找來一大捆荔枝樹樹枝,繼續去燒棺材子死胎。

然而這次的火化依舊沒起效果。

反倒是死胎表面皺的皮,更加鬆弛了,臉上皺的皮鬆弛後,看著像是在笑。

帶著一種滿足的詭異笑。

越是火燒,越是皮發亮,飽滿。

彷彿是如魚得水。

在不停給它滋補,壯大。

雖然棺材子死胎一直閉兩眼,可村民還是覺得不寒而慄,晴天白日嚇得亡魂大冒,一鬨而散,丟下一地狼藉後,狼狽逃竄走了。

再後來,這事一傳十,十傳百,說有人打旱骨樁打出個邪無比的厲害旱魃,然後這事很快便傳當地衙門耳中。

小旱魃最後被府帶走。

幾經輾轉。

最後落到了府城。

打算送去道觀或佛寺,請府城的道士、和尚給小旱魃做法事驅邪。

但府城恰好發生龍王上岸案。

所以,府衙得到棺材子小旱魃,其實已有好幾天時間了。

府尹一開始並不打算藉助鬼神之力,因爲跟鬼神牽扯多了,損德,折壽,容易晚年不祥。

可今天從邑江裡打撈出來的被獻祭給龍王的水神娘娘,頓時讓本就人心惶惶的民心,變得更加滿城風雨,府尹大爲震怒,終於下定決心要平定龍王案,平定武州府民心。

大夫人之所以能知道這麼多,是因爲府尹下了決心後,就在不久前,府尹召集府城有頭有臉的士族權貴們,說清了厲害關係後,詢問這些士族權貴有沒有認識的民間能人異士舉薦?

大夫人原本是想舉薦晉安和老道士的,但因爲這事事關重大,大夫人不能爲晉安和老道士擅作主張,所以特地想來先請示二人。

於是就有了眼前的專程登門拜訪一幕。

“剛纔我來的路上,看到了薛家老爺老夫人的馬車,若非薛家老爺老夫人剛經歷喪子之痛,最近一直沉浸在悲痛中,無心打理家族產業,說不定薛家這次會跟我們何家一起聯名向府尹舉薦晉安道長和陳道長。”

“晉安道長和陳道長都是有真本事的高人,更是對我們兩家都有救命之恩,何、薛兩家從不會懷疑二位道長的本事。”大夫人眸看著晉安說道。

“小兄弟,你說那無頭,會不會就是……”晉安還沒給出答覆,老道士倒是朝晉安瘋狂打眼

張氏的首!

晉安一眼老道士,再一眼對面的大夫人,大夫人聰慧,其實早已經看出來那無頭的真實份。

但大夫人並未點破。

晉安也未點破。

說起來,張氏並非是誕下小旱魃的,充其量只是借殼生子的把戲,一切都是那夥古董商人有意讓府尹得到小旱魃,用小旱魃來斷流邑江。

晉安把事看得明白。

大夫人又何嘗不是把事看得明明白白。

但這種事在沒有確鑿證據前,只能揣在心裡。

“說到無頭,我今日還爲一事而來。”大夫人主跳過這事,看來是不想再多議論張氏的是非。

人死如燈滅。

既然張氏已經死了,也得到了應有懲罰,死後更是連骨都沒有,張氏的報應已經夠慘,就沒必要再在人死後還嚼舌了。

“晉安道長上次囑託我調查賈家那座滿黃符閣樓的事,經過一段時間的暗中調查,線索已經有些眉目。”

大夫人說道。

晉安眉頭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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