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晉安他們被幾吊死在頭頂上方的拔舌,擋住了前路。
看到這些拔舌,晉安想到了老家裡逢年過節,都會晾在臺涼被的醬油。
那些拔舌的被風乾。
黑乎乎,乾。
被繩索靜止吊死,吊在空中一不的靜止。
這些人全都死不瞑目,眼珠子早已腐爛沒了空眼眶,注視著從外頭進來的人。
他們大張,出不見了半截的舌頭。
似乎是因爲生前被割掉舌頭後,死得很痛苦,所以痛苦張開,吐出半截舌頭。
“這些拔舌看著真悽慘,讓老道我想到了拔舌地獄。”
在民間傳說裡。
地獄有十八層。
其中有一層地獄就是拔舌地獄。
相傳墮拔舌地獄的人,都是挑撥離間,背後中傷他人的小人。
現在晉安他們,就被眼前這些拔舌死人擋住前路,這些死人四肢低垂,腳尖離水面很近。
他們要想過去,勢必會到這些拔舌死人的腳尖。
這些拔舌死人,一不的靜止吊死著,也不知道如果有外來者驚了這些拔舌死人後,會發生什麼不可預知的結果?
就著積裡的大量磷火,隔著遠遠觀,晉安忽然驚詫一句:“老道,你有沒有覺得,這些拔舌死人裡,其中一個死有些眼……”
老道士聞言,仔細看去。
他眼角一跳:“娘嘞,有一個拔舌死人是剛死不久的人,里還在滴呢。”
“這人老道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跟間擺渡人同船的其中一名民間驅魔人吧。”
可不是嘛。
之前因爲隔著遠,雖然有磷火照明,但視線昏暗,終歸是視野有限,所以一開始沒察覺到異常。最後晉安還是通過服新舊程度不同,這才察覺到其中一的異常來。
那剛死不久的,就跟其它死人一樣,大張,舌頭被拔掉半截,裡還在琳琳的往外滴。
他臉上表痛苦的兩眼大睜。
死不瞑目的痛苦,猙獰兩眼,直勾勾盯著一切外來者。
畫面詭異。
瘮人。
“小兄弟,你說這位驅魔人是怎麼被吊上去的?又是怎麼被拔掉舌頭的?”
“總不可能是他自己求死,自己狠心拔掉自己舌頭,然後再拿繩索套上自己脖子給吊死的吧?”
老道士好奇說道。
晉安同樣是訝看著驅魔人被拔掉是舌頭後的上吊,爲驅魔人,各個本事不凡。
尤其是這次府尹大人爲了斬殺龍王,平定龍王案,所選的這些民間驅魔人,都是有真材實料的驅魔人,絕不是那種騙吃騙喝的江湖神。
連驅魔人都栽在這裡,死得這麼詭異,晉安也很驚訝,這些驅魔人究竟是怎麼遇害的?
“有驅魔人死在這裡,卻沒看到剩下的間擺渡人、風水先生他們,難道他們又比我們快一步,通過了眼前這個拔舌地獄?”
老道士在到都是被江水泡得發白的積裡,四轉頭尋找間擺渡人那些人的下落,但的確是沒找到一個人影。
“看來間擺渡人他們應該是真的通過了……”老道士思索道。
“老道我咋覺得,這間擺渡人載著的一船人,每通過一個險地,就會必死一個人,小兄弟你說這些死的驅魔人,會不會是被故意獻祭給死人的買路財?”
“有句話不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嗎,人生前的壽、德,對於死人,正是最值錢,最的。”
老道士越說越覺得他的猜想有道理。
“獻祭活人,借路?”
“這就是間擺渡人跟風水先生所說的擺渡借路規矩?”
經過老道士這麼一提醒,晉安目恍然與訝。
“擺渡借路,借的是死人路,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要想從死人堆裡借路,就要付出等價的代價,而這一命換一命,也算是等價代價,然後讓鬼幫間擺渡人借到路,安全通過去。”
能草菅人命。
做事這麼冷無。
晉安已經把這間擺渡人歸納爲邪修。
既然有驅魔人死在這裡,那麼如此說來,這些拔舌死人出現在這裡擋住他們去路,果然決非是墓主人用來單純嚇人的無聊把戲。
本著慎重考慮,晉安打算嘗試從兩邊繞過去。
可很快發現。
木筏想要從兩邊找空隙繞過去並不現實。
這個積裡,到都是綠磷火,水道兩邊堆滿了高高,那些死而不腐,高出水面,在上燃起很多磷火,照亮了這片。
這些高出水面的大量堆,除了是視野照明的源頭外。
也是一種障礙。
阻擋了木筏從兩邊繞路的可能。
現在擺在晉安他們眼前的,只有兩條路了。
要嗎是闖拔舌地獄。
要嗎就只能放棄木筏,上岸後,踩著山繞過去了。
晉安找老道士和削劍商量,上岸繞行的可行。
“老道我咋覺得,上岸走在那麼多堆裡,比單獨面對眼前幾個拔舌死人,反而更加兇險,總有種心神不寧的預兆。”
老道士看著水道兩岸的那麼多山,總覺得後脖子涼颼颼的,不由自主了脖子,張說道。
晉安沉。
說實話,老道士的擔憂,其實也是晉安的心底擔憂。
所以他纔會問問二人意見。
“削劍,那你覺得我們是繼續乘坐木筏前進,還是上岸繞行?”晉安問向削劍這位盜爺。
好在自從進積後,一路就只有一條水道,削劍沒再彎腰喝水了。
不然。
即便強如晉安和老道士的心理素質,都實在不願去想那個畫面……
一臉木訥,木然表的削劍,木然吊死在幾丈外頭頂的拔舌死人,又兩岸的積。
“徒兒覺得三師弟說得對,岸上有更大的危機。”
老道士:“……”
果然他剛纔擔心削劍安危時白哭了,這一口一個三師弟,老道士表示他那老當益壯的心靈很傷吶。
就在三人在商量著該怎麼過去眼前這些拔舌死人時。
譁——
譁——
嘩啦啦——
“噓,有靜!”
晉安做了個聲的手勢。
水聲越來越近,從積的另一條水路,有一條木筏穿破黑暗,在積的幽幽磷火中,也進了積,出現在與他們有十丈之隔的地方。
那木筏上。
是一名鄉下神婆。
“小兄弟,是那名鄉下神婆,他比我們先進千,想不到反而比我們晚到。”老道士悄悄說道。
若非這積裡擱淺了大量,磷火充當了源,老道士也不可能在封閉環境的窟裡看清那面遠。
黑暗裡,晉安樂得咧咧,出一口白潔好牙:“這才更能說明,我們的削劍,本事比這些鄉下神婆、先生還更厲害。”
老道士一聽。
還真是這個道理。
頓時也樂呵呵。
“小兄弟,看來這千裡的複雜水道,最終都會聚集到同一地方了。要想進千裡的大墓,必須得先過了這些拔舌死人一關。”
老道士再次輕聲說道。
十丈外的那名鄉下神婆,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靜,轉頭四尋找,然後發現到比先一步到的晉安、老道士、削劍三人。
但這名鄉下神婆格孤僻,乖戾。
習慣了一個人活。
並沒有要來打招呼的意思。
也沒有要跟晉安他們的聯手的意思。
而是重新轉頭打量起拔舌死人。
鄉下神婆對著拔舌死人思考了會後,終於開始行。
只見鄉下神婆隨拿出幾樣品,先是在木筏上鋪開一張亞麻布。
然後又拿出一罐東西,倒在亞麻布。
從陶瓷罐裡倒出來的是細土,但這些細土不是普通細土,而是氣重的墳頭土。
然後食指點,開始在墳頭土上勾勾畫畫起來。
最後拿出一隻靈位。
因爲隔著遠,晉安沒看清你靈位上供奉著的是誰,不過應該是鄉下神婆的先祖吧。
最後,那鄉下神婆又拿出一直碗碟,倒扣在墳頭土上,請碟仙?
晉安一怔。
這跑到都是死人的古墓裡玩碟仙,這鄉下神婆倒是連晉安都被驚到了。
別人都是活人跟活人玩請碟仙。
這位倒更絕了。
跟祖宗靈位玩請碟仙?
“扶乩?”
還是老道士見識比晉安廣,然後解釋起什麼是扶乩。
扶乩,是民間最常用到的占卜方法,但據地理不同,也有一些地方狹隘的稱爲降筆、請仙、卜紫姑、架乩等。
像是請碟仙、請筆仙、請筷仙,就都是請仙裡的一種。
這請仙分請鬼仙和神佛。
除了請碟仙、請筆仙、請筷仙等,還能請菩薩、佛陀、神兵神將。
“這裡是千和古墓,最多的就是死人,還有氣了,老道我倒是覺得,這位鄉下神婆在這麼個氣重的地方,應該請不到啥真神德君,要請的應該是鬼仙。”
“而那位鬼仙,應該就是靈位裡的那位了。”
就在老道士跟晉安解釋時,鄉下神婆那邊的扶乩已經到了最關鍵時刻。
開始不控制的劇烈抖。
整個積都開始風陣陣起來。
此地氣的發。
咔嚓!
誰都沒想到,在最要關頭,被鄉下神婆放在自己對面的靈位,居然咔嚓的斷爲兩截。
靈位裡的鬼仙沒請出來,倒是鄉下神婆到反噬,噗!
一口大噴出。
可反噬遠不止如此。
那鄉下神婆面如死灰,就像是大限已到,居然神木然的走到拔舌死人下方,解開一繩索,放下其中一拔舌死人。
解開拔舌死人脖子上的繩套。
然後把繩套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繩索居然自己上升起來,那鄉下神婆沒有掙扎,神平靜的任由吊繩上升,人自己把自己活活吊死在了頂。
噗!
骨被繩索勒斷,咬斷半截舌頭,掉進腳下水裡,里水流如注。
那量完全不像是正常的咬斷舌頭量。
反倒像是全所有都倒流,從口中傷口噴涌而出,把全生生流,人所有都流進了腳下的江水裡。
而在江水裡,擱淺著無數被泡得發白,膨脹的。
死人臉直勾勾盯著水面上的拔舌吊死者。
當鄉下神婆自己把自己吊死時,晉安就已經撐篙,想要前去救人,可他還是來遲了一步。
鄉下神婆死得太快了。
全倒流,瞬間就沒了生機。
反倒是那隻木筏,或許是因爲鄉下神婆上吊自盡時的作幅度帶吧,木筏還在緩緩往前飄去。
飄過那些拔舌死人的腳下。
順利通過拔舌死人。
就在晉安爲無法救到鄉下神婆,看著鄉下神婆就這麼離奇自己吊死自己,而目一沉時,那飄過拔舌死人的木筏上,忽然無風起風。
吹那些墳頭土。
那被吊死在頭頂的鄉下神婆裡,居然像蟬蛹蛻殼一般,從裡蛻下一軀殼。
赫然是那鄉下神婆死而復生,重新出現在木筏上。
但此刻的鄉下神婆,一臉氣並不好看。
氣蒼白。
像是失過多。
了重傷。
而原本吊死在頭頂的“鄉下神婆”,反而變了一個死人。
那死人上穿著船商服,是淹死在江水裡,擱淺在這積裡的原本。
那鄉下神婆用了一招金蟬殼。
居然用死人替死了一回,騙過了拔舌地獄這關。
晉安和老道士都被鄉下神婆驚到了。
那鄉下神婆安然通過拔舌地獄後,神一鬆,朝晉安他們得意一笑後,面蒼白的撐篙準備離去。
然而就在鄉下神婆要離去前,異變驚起!
那些被吊死在頭頂,原本一不的拔舌死人,忽然無風搖擺起來,套在他們脖子裡的繩索,一個旋轉,那些拔舌死人,齊刷刷轉圈,直勾勾看向原本已經安然通過他們腳下的鄉下神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直接嚇得鄉下神婆面煞白。
“不!”
“怎麼可能!”
鄉下神婆一聲慘,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