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哭喪人兩兄弟賣力哭“出材經”時。
在千裡,又有幾隻木筏撞破黢黑,緩緩靠岸。
那帶頭的人,居然是都尉將軍。
是都尉將軍到了。
但此時的都尉將軍,不再是袍便裝了,而是在綠蟒袍外又穿了件半甲。
棱角分明,冷冰冰金屬澤的半甲,讓都尉氣質了平日裡的文秀書生氣,襯托出英勇鐵,策馬殺人的沉重迫力。
只是這半甲冑又與普通甲冑有些不一樣。
甲冑表面由道教的高人,用辟邪硃砂寫滿了道家經文。
道家經文能辟邪,驅邪。
把道家聖人經文寫在上,如有神助。
那些硃砂經文在昏暗視野裡,悠悠閃紅芒,給人神,朦朦,熒熒之。
這表明這些經文不是隨隨便便普通抄寫上去的。
而是有了靈。
是被道教高人畫上去的。
很顯然。
這位道教高人,極有可能就是外頭控小旱魃的神高手道士了。
但都尉將軍這次下邑江,並非是獨自一人行的,跟隨他而來的,足足有好幾只木筏。
每隻木筏上坐著三名鐵騎衛的弟兄。
這些鐵騎衛都是都尉將軍的親衛,是跟他衝鋒殺敵,同生共死過,從戰場上殺出來的過命之。
這些鐵騎衛的弟兄,各個長得腰大膀圓,虎背狼腰,強壯得似黑鐵塔巨人。太鼓鼓,隆起,一氣方剛,氣剛,即便放在江湖上,那都是橫練的江湖高手。
如果放在軍營,參軍伍,那就是最良的虎狼之師。
這些鐵騎衛上岸的同時,開始往岸上扛下一隻只大木箱子。
每隻大箱子裡,都裝著一套完整甲冑。
這些沉重,沉厚的鐵鍛打的甲冑,包含了鎖子甲、頭盔、羣甲,完整一套,這是軍方製品,可想而知這麼沉重一套護甲披掛在上,防護力有多麼堅實。
這些護甲是專門用來防護邑江下各種死尖爪的。
活人最怕毒。
尤其是在地勢環境複雜的邑江下,人一旦中了毒,很難在短時間裡馬上救人,所以都尉帶了重裝步兵下邑江。
這些甲冑輒就是上百斤重量,對於普通人或許吃力,可對於這些人高馬大的良之師,並不覺得力。
這些人足足有一二十人。
木筏與木筏間靠繩索相連。
只是。
其中有一隻木筏上,下來的不是鐵騎衛,而是寺院和尚。
“住持,這次還多虧了三位高僧相助,才能讓我等弟兄順利通過千,順利進千深。”都尉將軍含笑看向正從木筏上下來的白龍寺三位高僧。
這三位高僧,正是自進千後,晉安他們一直再沒見到的白龍寺住持與空明和尚、弘照和尚三人。
想不到先進千的白龍寺住持三人。
會跟最後進千的都尉將軍他們匯合到一起。
這其中倒是頗爲耐人尋味。
白龍寺住持雙手合十,宣唱了聲佛號:“阿彌陀佛,都尉將軍過謙了,都尉將軍是朝廷命,奉天之名,是大富大貴的命格,洪福齊天。”
“而且都尉將軍一練武之人本領更是在軍中也見,氣如虎,正是世間邪魔孽障們見了都要退避的剋星。天時地利人和都在都尉將軍這邊,即便沒有老衲的出現,都尉將軍也能帶人順利通過千。”
“在佛門中有一門神通天眼通,是三明六通裡的一通,練天眼通者,能象阿那律大羅漢一樣,能見閻浮提,能見掌中庵羅果,能見諸菩薩,能見三千世界…雖然老衲不像阿那律大阿羅漢那樣練傳說中的天眼通,最多隻能算是初慧眼,可老衲自認爲看人的本事還是有些自信的。”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都尉將軍聽了後,哈哈大笑:“住持這,能把死人也說活。”
假如這個時候晉安在這裡,肯定又要說白龍寺是誇誇寺了。
晉安在白龍寺上可領教過不這上的功夫。
提起千,都尉將軍忍不住回看一眼後的幽暗、深邃窟世界,徹底漆黑一片,看不清來時的路與窟廓。
死寂。
寂靜。
似在黑暗背後,暗藏著另一個更深邃又邪惡的深淵世界。
黑暗總能暗藏大恐怖。
都尉將軍看著後的深邃窟世界,眉頭一皺:“這一路走來,能相安無事,說起來還要多虧了一路上替我們降妖除魔,掃障礙,殺死人猲鎮墓和積裡厲害邪魔的高手。”
當提起這事,白龍寺住持再次雙手合十,他同樣是目敬重的看向後來路:“阿彌陀佛,老衲在積察覺到了道教雷罡神力,這位厲害高人應該是位道教門人。”
“而這次下邑江,共有來自三家道觀的道長,分別是真元道觀、明月道觀、五臟道觀的晉安道長他們。”
“說到五臟道觀和晉安道長,也不知晉安道長他們有沒有順利通過千,阿彌陀佛。”白龍寺住持重新轉回頭,看向岸上方向。
“但最讓老衲擔憂的,還是想不到水神娘娘居然也下了邑江,這次除龍王恐怕要橫生許多節支,都尉將軍要早做打算了。”
白龍寺住持目憂的輕嘆一聲。
都尉將軍聞言,眉頭皺起。
在井然有序中,那些上了岸是騎兵,下了馬了是重步兵的鐵騎衛,很快換齊一甲冑。
這些甲冑居然也跟都尉將軍上的半甲一樣,用赤硃砂寫滿道教經文。而且因爲全甲的面積更大,所能寫下的道教經文也更多。
就連手中屠刀或長矛上,都浸滿了能驅邪的黑狗。
這些兵刃可不是未見過,只殺過的太平盛世鐵,而是康定國將士戍守邊疆,真正上過戰場飲過外族人的煞刃。
每把屠刀或長矛上都是帶了數十條人命。
是用軍中煞氣與戰場殺氣,磨練出的軍中殺業之刃。
砰!砰!
這些人高馬大的鐵騎衛又拆散原木箱,用魯班榫卯之,將這些原木沉箱組合一人高的盾牌,用來抵擋接下來古墓中的各種怪襲擊。
轟隆!轟隆!
鏗鏘鏗鏘!
鐵鍛打的甲冑撞,一二十名重步兵集結完畢,沉重的甲冑穿在上,讓這些鐵騎衛的人,每一步落地都帶起沉重悶響,轟隆踏步如一支人數上百的軍隊正在行軍打仗,氣勢如狼煙沖天,氣雄壯,殺氣騰騰。
“仇,唯有用來償還!爲弟兄們報仇雪恨!”
一聲大喝。
這些軍中高手,氣勢如龍似虎。
戰氣高昂。
目灼灼盯著統帥都尉將軍。
“債唯有償!”
“出發!”
都尉將軍目沉重,大手一揮。
轟隆。
轟隆。
一大隊人上岸,開始朝峽谷方向進發。
同行者,還有白龍寺的三位高僧。
……
……
哭喪人兄弟倆原本還在跪伏峽谷口哭喪,可哭著哭著,他們都聽到了後像是有一大隊人馬行軍打仗的大陣仗。
“哥,嗚,嗚嗚,又有人上岸了…這次,嗚,有很多人上岸了,嗚嗚嗚……”
其實不用弟弟提醒,白袍子哥哥也已經注意到後來人,因爲他看到了帶頭的都尉,還有白龍寺來的三位高僧。
剛趕到的都尉和白龍寺住持他們,一到峽谷口就看到跪伏在地上,正朝峽谷哭喪的哭喪人兄弟二人,也都是一怔。
同時他們也都注意到了峽谷裡的詭異懸棺葬場景。
“阿彌陀佛,二位施主怎麼跪伏在峽谷口對著峽谷裡哭喪?可是在哭喪什麼人嗎?”
白龍寺住持怔神後反應過來,雙手合十的看向還跪伏在峽谷口的哭喪人兄弟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