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138:記憶被喚醒了嗎?

37.3% / 139/373

宋靜突然變臉:“謝笙笙,小心上面!”

抬頭,六樓的窗戶開著,一雙戴了手套的手了出手,端著花盆,突然松手。

姜九笙反應極快,想也沒想,推開謝的同時往后跳開。

“咣——”

花盆砸地,頓時四分五裂。

宋靜差點沒嚇死,臉慘白,趕把兩人拉遠了,這才說:“上面有人。”

很顯然,是有人故意從上面砸花盆,那麼大個瓷,能要了人的命。

“你先報警。”

對經紀人留了一句話,折回大樓去追人。

時瑾很快到了,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眼眸募地沉了:“傷沒有?”

姜九笙搖頭,眉頭鎖,只說了一句:“時瑾,這不是意外。”

兩天前,在景的公寓樓棟下,也是這樣的手段,反應速度一向快,便躲開了,當時只以為是偶然,并沒有太在意,再想起來,事有蹊蹺。

這花盆不是砸謝,是想要的命呢。

二十分鐘后,警察到現場查證,除了鞋印,并沒有太大的收獲,時瑾陪姜九笙一起去了警局立案。

警局。

霍一寧指著電腦里放大的照片:“左邊是景銀灣的監控拍到的,右邊是電視臺的監控截圖,高和型很像同一個人。”他短暫停頓,“應該是蓄意謀殺,而且,看形,兇手應該是男。”

姜九笙手,擋住兇手的肩部以下,辨認了許久:“有點像酒店停車場的那個兇手。”

霍一寧看:“你確定嗎?”

搖頭:“當時車子撞向我,速度太快,我并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東西,而且,記憶也很模糊。”

危險況下的應激反應,不記得很正常。霍一寧剛想說再仔細想想。

時瑾把姜九笙牽到邊去:“頭疼就不想了。”

姜九笙還擰著眉,若有所思。

“基本能確定了,”霍一寧把目移開電腦屏幕,“兇手上應該帶有能確定他份的某些特征,而他以為你看到了。”所以,殺人滅口。

姜九笙不置可否。

“姜小姐,”霍一寧遲疑不決,左右思量后,看向姜九笙,“我有個想法,應該可以一試。”

立馬會晤:“需要我配合?”

真聰明。

霍一寧敲著桌面的手指停了作,緩緩道了二字:“催眠。”警方有過不催眠破案的實例,不失為一個可行的辦法。

不待姜九笙回應,時瑾沖口而出:“絕對不行。”

反應似乎有點過激。

霍一寧看向時瑾:“時醫生反對的理由是?”

姜九笙同樣向時瑾,他目沉沉,眼里眸像極了日暮西陲后昏沉的天,層層撥不開的墨黑。

半晌沉默后,時瑾開口,音不似平時溫和:“理論上,即便是心理催眠師也做不到完全杜絕被催眠者意識行為上的后癥,你們警方能保證?”

這是遇到行家了。

現在的外科醫生還懂催眠?

霍一寧一時無言以對了,正看向姜九笙,時瑾把藏到后:“破案是你們警方的事,不要打的主意。”

不像平時的溫文爾雅,時瑾竟有些嚴陣以待,語氣里毫不掩飾警告的意味。霍一寧失笑,時瑾也未免太杯弓蛇影。

“笙笙,我們回去?”他像哄著,有點急。

姜九笙沒有拒絕,便由著時瑾攬著出了警局。

車上,時瑾給系好安全帶:“笙笙,”他看著,目深深,“你答應我,絕對不要接警方的提議。”

“時瑾——”

他打斷,語氣堅決:“答應我。”

他好像對催眠太過敏了。

過了許久,姜九笙點頭了:“好。”

“在警方破案之前,你哪都別去,嗯?”

最后一個字,尾音提起,嗓音低低的,像央求。

姜九笙不忍心拂了他:“在家?”

時瑾淺笑,眉間郁散去了:“在醫院也可以。”

之后的三天,除了手,時瑾去哪都帶著,可到底還是防不勝防。

那是花盆事件之后的第四天下午,六點,回景銀灣的最后一個十字路口,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人流很多,紅燈亮起。

時瑾停了車:“笙笙,你后背還疼嗎?”他突然問起。

“不疼。”已經全好了,姜九笙轉頭看時瑾,“怎麼了?”

他回過頭,與相對,問得很自然:“晚上我可以睡主臥嗎?”

愣了很短時間,毫不忸怩:“可以。”

時瑾角微微往上牽了牽:“晚上想吃什麼?”

吃你。

一本正經:“海鮮粥。”

時瑾說好。

綠燈,他踩了離合,緩緩啟了車子,剛行駛到路中,一輛大貨車突然從右側車道沖出來,速度極快,正對銀沃爾沃撞過去。

“砰——”

放在床頭柜上手機突然振,嗡嗡震響了許久。

被子里出一只手,到床頭柜,在桌上索了幾下,抓到了手機,一顆腦袋這才從被子里鉆出來,染了一頭醒目的灰,幾縷頭發糟糟地翹起。

“喂。”

聲音沙啞,還沒睡醒,秦明珠眼睛睜不開,用臉夾著手機便又往被子里了。

手機那頭,是低沉的煙酒嗓:“我是姜九笙。”

秦明珠猛地坐起來,抓了一把頭發,瞌睡醒了:“六嫂。”

“你能來天北醫院一趟嗎?”

聲音不太對勁,異常低沉無力,秦明珠立馬下了床,從地上撿了件米白套上,順手拿了運外套就往外走:“我馬上過去。”

四十分鐘的車程,秦明珠只開了二十多分鐘,到了醫院,發現肖坤生也在,他見過肖坤生,在很多年前,當時肖坤生來秦家拉投資,不過被拒之門外了。

肖坤生起,頷首問候。

秦明珠看了一眼手室的門:“出什麼事了?”

“先生出了車禍。”肖坤生又道,“肺出。”

秦明珠本就白皙的臉,褪了幾分,走上前:“六嫂。”

姜九笙靠著墻,微微頷首,便又轉了眸,一句話不說,安靜地看著手室,異常平靜。

穿著白的線織外套,袖上跡斑斑。

莫冰站在邊,同樣一聲不吭,氣氛異常寧靜,沉重得讓人覺得抑。

等了有半個小時,手室的門才開,肝膽外科的林主任率先走出來,莫冰立馬問:“怎麼樣了?”

林主任取下口罩,說:“沒事了,傷得不重,馬上就能出來。”

莫冰重重松了一口氣,剛要再詢問,外套被拽住了,轉頭看過去,只見姜九笙額頭上全是細的汗,蒼白。

扶著墻,說:“莫冰,你扶我一下。”

站不住,后知后覺地害怕,繃了很久的神經突然放松,都是的。

“已經沒事了,別慌。”莫冰扶著坐下了。

松了松攥的拳頭,手心全是冷汗,自言自語似的,喃了一句:“車是從右邊撞過來的。”

莫冰聞言詫異,一時想不明白,若車從右邊撞過來,按理說,副駕駛的撞擊震會更大,不應該是時瑾傷得更重。

醫生給姜九笙看過,毫發無傷。

莫冰推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時醫生右轉了?”

只有這一種況,徹底往右,把副駕駛往外推,讓主駕駛正面撞上去。

姜九笙點頭。

莫冰只剩了一個念頭,時瑾太瘋狂了!

這種況,人的本能反應是讓疊加傷害減到的最小,左轉才對,他倒好,反其道而行,寧愿增加震傷害力度,也要把姜九笙推出去,真是玩命。

得虧車子能好,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時瑾還沒被推出來,姜九笙靜坐著等,心緒漸進平復:“明珠。”

“六嫂你說。”

瞳孔像墨染的,是凝重的純深,姜九笙的話異常鄭重其事:“秦家人除了你,我一個都不信,而且也知道他們有什麼手腕,在時瑾意識清醒之前,能請你留在醫院嗎?”

秦明珠重重點了頭,年輕的容,唯獨一雙眼深沉,與時瑾有幾分相似,像海底深的墨藍

他懂姜九笙的顧慮,也同樣不相信秦家的人,趁虛而這種事,在秦家太司空見慣了。

“謝謝。”姜九笙向秦明珠道完謝,對莫冰說,“陪我去一趟警局。”

莫冰不明:“做什麼?”

,看了一眼手室的門:“抓兇手。”

龍有逆鱗,這個兇手,犯了的大忌了。

警局。

“卡車是的,連選取的路線也都避開了監控,車里沒有留下任何指紋。”霍一寧斷定,“這是蓄謀作案。”

兇手極其狡猾,連著幾次犯事兒,也沒有出一點破綻,而且,很顯然,他已經盯上姜九笙了。

而且基本可以確定了,兇手這麼急著殺人滅口,一定是姜九笙看到了可以確認他份的特征信息。

姜九笙沒有再遲疑:“霍隊長,我接你那天的提議。”

“你想好了?”他倒沒有很意外,雖然時瑾一直反對,但姜九笙不同,不可能一直被制于人。

姜九笙點頭,提了一個條件:“不過催眠師,我可以自己選嗎?”

“當然可以。”

八點,警局門外泊了一輛賓利,白,一塵不染,車里緩緩走出來一個男人,三十上下,戴了銀框的眼鏡,他西裝革履,很是斯文儒雅,好似從古時才富五車的學子。

他抬頭,見不遠的人,扶了扶眼鏡,笑道:“笙笙,好久不見。”

姜九笙上前:“好久不見,常醫生。”

常茗。

虹橋咨詢室的首席心理醫生,最擅長催眠療法。

姜九笙剛出道那會兒,是失眠癥最嚴重的時候,常醫生是唯一一個能讓在十分鐘睡的心理醫生。

天北醫院。

時瑾傷得并不重,清了肺部積后便轉去了普通病房。

心電監護儀上,數字不時跳,病房里很安靜,聽得見輸管里的滴答輕響。

氧氣罩還未摘,時瑾還昏睡著,呼吸平緩,長長的睫低垂,在眼下落了一層灰的扇影。

忽而,眼皮微

秦明珠欣喜若狂,立馬湊近去查看:“六哥,六哥。”他住心頭雀躍,小聲地問,“你醒了嗎?”

長睫掀了掀,時瑾睜開了眼,須臾混沌之后,眸中便清澈了,目越過了秦明珠,環顧之后,眼底掠過慌

他抬手便摘了氧氣罩:“笙笙呢?”

秦明珠趕:“六嫂沒事。”

在哪?”

滾燙,時瑾幾乎低吼出聲。

秦明珠這才意識到不對勁,神漸漸繃:“去警局了。”

時瑾猛地坐起來。

“六哥,你怎麼了?”秦明珠試圖按住他,“你還不能——”

他直接拔了針頭和監護儀的導線,完全不管傷口,推開秦明珠就下床。

“六哥!”

時瑾置若罔聞,轉就走。

秦明珠立馬拽住他:“你不能去,傷口會裂開。”剛做了肺部手,這樣折騰,簡直不要命了!

時瑾回頭,臉上毫無,唯獨一雙瞳孔黑亮,灼灼似火:“不想看我死就去把車開來。”

秦明珠瞠目結舌,半晌,他才抬頭,正松手之際,目一定:“六嫂!”終于回來了!

時瑾驀然回頭,一個須臾,眼里跳的火全部偃旗息鼓,只剩慌

“笙笙。”

姜九笙一瞬木然,隨即臉就沉了:“怎麼這麼胡來,傷口都裂開了。”調頭,“我去醫生。”

時瑾拉住,不讓走。

姜九笙拗不過他,折回去,看向秦明珠:“能幫我喊一下醫生嗎?”

秦明珠當即出了病房。

扶著時瑾躺回病床,生怕再扯到他的傷口,作異常小心翼翼,抿著,額頭上有汗沁出來。

時瑾眼底浮影重重,視線纏著的眼,瞳孔里細細碎碎全是的影子:“笙笙,你做了催眠?”

點頭:“嗯。”

不太在意般,低著頭,在查看他的傷口,沒有看見時瑾忽然暗下的目

“你想起什麼了?”

“兇手的紋,還有手表。”始終低著頭,將所有在眼底。

時瑾微微垂下眼睫,落在眼瞼下的暗影似有若無地輕,他雙手握,極力在克制,極力維持平靜:“還有呢?”

姜九笙抬頭,反問:“還能有什麼?”不經意般,又將目移開了,“只想起了這些,霍隊長說,應該能確認兇手的份。”

時瑾攥的手緩緩松開,不地把手往后藏了藏,將手心的冷汗擺上,然后抬頭,盯著,眸中掠影一重一重聚攏,直至浮出灼灼亮。

幸好……

姜九笙看向他:“怎麼了?”

時瑾手抱,頭伏于肩上,虛弱無力地說:“沒什麼,笙笙,我傷口疼。”

姜九笙作僵住,都不敢了,眼底錯,凌得一塌糊涂。

他抱著,不松手,抿的角松了弧度,淺淺地呼了一口氣。

幸好,什麼都沒記起,待他如舊。

窗外,一,隔著云,兩景。

警局。

霍一寧關了電腦,酸痛的脖子,詢問旁同事的進度:“手表查出來了嗎?”

“已經鎖定范圍了,這個手表是國外的一個牌子,限量銷售,買家信息全部可以追蹤得到,排查之后,有三十七個人。”

霍一寧走過去,同事做了條件篩選之后,將名單調出來,他指示:“把他們的詳細資料全部調出來。”

“是。”

“霍隊,有發現!”

是出外勤的蔣凱回了局里,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匯報:“這個紋,整個江北只有這一家店在做。”

“有沒有客戶記錄?”

“有。”

刻不容緩,霍一寧當即下了指令:“立馬做信息匹配。”

“是。”

十分鐘后,匹配完

電腦程序上鎖定了目標代號,蔣凱點開了篩選資料,頓時驚喜若狂:“霍隊,出來了!”

刑偵隊的同事趕都圍上去。

“這是……”副隊趙騰飛把照片放大,又瞅了兩眼,可以肯定了,“我認得他。”

兇手的資料與畫像都出來了,可以拿人了。

霍一寧打開屜,拿了配槍,下令刑偵一隊:“全警員,準備行。”

“Yessir!”

早上八點,莫冰的電話打過來,就說了一句話。

“笙笙,看熱搜。”

花了幾分鐘,剛看完,時瑾做完檢查從放科出來,立馬收起手機,過去扶他。

“抓到兇手了。”抬頭說。

時瑾底子好,恢復得快,走路基本沒有什麼問題,他把手回來,牽著走:“是誰?”

“秦氏娛樂的副總,張明輝。”

連環殺人案破獲,秦氏娛樂的副總被當眾逮捕,消息一出,秦氏旗下所有產業公司的份就全部暴跌。

中南秦家。

“咣!”

一杯滾燙的大紅袍,整個潑在了秦明立的右手臂上,茶杯落地,頓時四分五裂,秦行聲如洪鐘,怒罵:“連手下的人都管不好,我養你這個廢有什麼用!”

秦明立站在書桌前,低著頭,沒有反駁。

秦行氣極,脖頸上的青筋暴起:“我把秦氏到你手里,不是讓你來敗的,管不好就把位子讓出來,秦家有的是人管!”

此話一出,秦明立終于沉不住氣了:“父親——”

秦行喝止:“行了,自己去收拾爛攤子。”渾厚有力的嗓音沉了沉,“要是從他出半句話來,你就去牢里跟他作伴。”

言辭凜冽,毫不掩飾的殺氣。

誰說虎毒不食子,在秦家,本沒有父子,只有統治與被統治。

秦明立低下頭,咬了咬牙:“我知道了。”

秦行背著手,怒喝:“滾出去!”

書房外,秦蕭軼正靠著墻,瞧好戲似的,見秦明立出來,抱著手上前,興致的口吻:“我剛得到消息,張明輝的口供是說那兩個人拿著賣。的視頻威脅他。”

秦明立著臉:“你想說什麼?”

秦蕭軼笑笑:“沒那麼簡單吧。”挲著下,似笑非笑,“如果只是桃易,哪需要二哥你的左膀右臂親自出手,甚至連目擊證人都不放過。”

可想而知,這個案子背后,另藏玄機。

秦明立臉驟變,瞳孔微凸,死死盯著秦蕭軼:“我警告你,別多事。”

能讓掌管近半個秦家的人都聞之變的,就只有一件事了。

秦蕭軼可以肯定了:“果然,是地下易。”

秦明立獰笑。

他這個妹妹,聰明得很呢。

秦家產業眾多,涉及服務、地產、制造等多個領域,可這些還只是冰山一角,真正讓秦家稱霸中南三省的,是各種不能見的地下易。

再說連環殺人案一事,從命案破獲到現在不到一天,就占據了實時熱搜的榜首。

秦氏娛樂副總張明輝供認不諱,說出了整個行兇的過程,以及殺人機。

起因是兩個月前,張明輝安排林、王兩位藝人陪酒招待一位海外客人,期間,兩位藝人被迫與其發生了。行為,不想那二人拍下了整個被迫易的視頻,并以此要挾張明輝,幾次三番之后,張明輝就起了殺人機。

張明輝在任職秦氏之前,擔任過電視臺導播,知攝影設備的運作模式,案發當日,他利用曾經就任的職權之便,提前進演播廳,制造錄影事故后,又以秦氏的負責人的份留于現場。

關于酒店停車場案件,張明輝也直認不諱,他以那段視頻為由,在婚宴開始時,約王姓藝人在停車場單獨面,并按計劃將其殺害。

目擊證人完全在意料之外,為保萬無一失,才有了后面幾次的謀害行為。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