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子,還不是被氣的!”
瑤娘腦袋陣陣發暈,看著空的院門,的心更沉。
整個二院,最喜歡的便是青木大門,特別是鮮艷的朱紅。
每年都喚工匠院,涂上一層新鮮的漆料。就算不是正室夫人,每當看到朱紅大門,的心就好了。
不是又如何,這些年過的,和正室并無區別。
只盼著老夫人歸西,沒人阻止了,趁此上位。
誰知道,老爺要續弦了!突然冒出一位元家大小姐,完全攪的計劃。
“母親,越是這樣,我們越該沉住氣。”
謝蓮依已經平緩心緒,挽住母親的手,帶回寢。
“我春柳陪你,不要多想。”
說罷,過屋門看向紅院墻,“今日我就找工匠,涂深灰。”
瑤娘一聽,心頓時急了,忙扯了一把,“怎了,你還怕謝汐兒?門都卸了,院墻一定要留下!”
“母親,沒有其他選擇,與其等著謝汐兒,不如自己。在父親那,還能留下大方的好印象。”
到時候,再討巧賣乖,父親看們委屈至此,心里過意不去。
只要愧疚,以后的日子就好辦了。
瑤娘明白這個道理,十幾年前進謝家,那時候謝汐兒的生母還沒死。
就是賣乖裝弱,贏了謝正的心。沒想到十幾年后,還要忍。
“母親,等工匠來了,您親自去院墻外指點。”
說著,謝蓮依重重拍了下母親,見其點頭,才走出屋門。
不到一炷香,幾個工匠就從謝府后門進來,先從小道拐過,又順著二院丫鬟指引的方向,繞過大道進了二院。
這下,全府上下都知道,朱紅院墻要涂新漆,不再正紅,而是深灰。
十年來,院墻一不變,為何今日改了。其中道理,就算掃地的奴才也明白。
謝汐兒聽到時,正坐在上首塌上,剛喝一碗滋補湯,渾氣神十足。
站在一旁的江郎中低頭瞧著,旋即揚手點著堆放庭院的青木大門,“丫頭,你這門還用麼?”
“你看中了?”
謝汐兒隨意回道,依江郎中在京城歡迎的程度,不缺銀子,這種質地的青木門,本看不上。
“青木最適合燉藥材,劈了兩扇門,足夠燉三個月的藥。”
六大罐白草,還沒熬水呢,這青木,來的恰到好!
謝汐兒明白了,原來這個心思,也不是小氣的人,當即擺手,“拿去吧。”
“好嘞!”
江郎中嘿的一笑,連忙竄了出去,從廚屋拿來斧頭。
不一會,噼啪——,陣陣劈門聲傳謝汐兒耳中,抬頭去,江郎中手法十分練。
很快,一扇大門就被劈一堆柴火。
“還刷了新漆呢!比一般青木,還要耐用,經燒!”
謝汐兒淡淡看著,的確剛涂的,現在還能聞到氣味。
“大小姐!”
這時候,蠻蠻從院外迅速走來,經過江郎中邊時腳步略停,瞄了一眼后鎮住心緒,很快進了廳堂。
到了謝汐兒跟前,歡快一笑,“神醫看著的,就是二院的大門?”
謝汐兒沒有立即回話,執了茶杯輕抿幾口,然后才點頭,“對,怎了?”
“大小姐,奴婢就說呢,二夫人被二娘子那麼罵,您怎麼可能不手!”
說著,蠻蠻笑的更暢快,更豎起大拇指,“真厲害!一去就把二娘子大門卸了。這回那邊識相了,二小姐親自了工匠,院墻涂深灰。”
謝汐兒執茶杯的手頓住,依們的心,不可能真的識趣。
明面上派人涂深灰,裝出退讓的姿態,傳到謝正耳里,覺的們大方有禮。
們再委屈一番,謝正必定心生愧疚。
何況,元金娣不是他有意要娶,祖母下令罷了。
一手好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
謝汐兒輕哼一聲,低頭輕抿茶盞。
“大小姐,您怎麼不開心?二娘子被制住了,不該高興嗎?”
見蠻蠻疑,索一笑,“當然高興,我馬上就有母親了,們母如何,我不關心。”
在周縣接幾番,看的出來,就算在深閨四十年,元金娣有手段,也能看人心。
需要這樣的母親,祖母年歲大了,謝府小門戶,但掌家很瑣碎。
賬本每月定期看,年底收租也要督查。
主母進門,祖母就能放下掌家權,不必日日勞累。
現下,距離喜事越來越近,哥哥今天就能達到周縣,明日一早送上聘禮。
第九日,迎親隊就要去了,第十日人就來了。
謝汐兒正想著,忽然砰——,劇烈一聲,只見斧頭掉在地上,江郎中抱著腳直跳。
“人老了,不中用了,劈個門都砸腳!”
江郎中整張臉皺了起來,不停嘟囔。
蠻蠻見了,忙不迭出廳門,就要扶他,卻被他阻住。
此時,謝汐兒見他瞧了過來。
“可憐我一把老骨頭,半輩子踏進棺材,一絕活沒人繼承。收個徒弟,都被嫌棄。”
用意相當明顯,更一邊說一邊可憐的看著。
謝汐兒直接忽視,就在這時,聽到蠻蠻無可奈何的聲音。
“神醫,我不是和你說了,大小姐不是學醫的料,你怎麼不信呢?”
江郎中瞥了一眼,那天他純屬探聽消息,就等著幕廣過來,稟告上去。
丫頭很久以前,有過親事,就因為太瘦,沒有功。
不過他還會多說一句,有他在,保證長胖。養的珠圓玉潤白,寧遠侯肯定滿意。
至于其他,不是學醫的料,他一個字都不信。
所以,他再次看向謝汐兒,可這一看,人不見了。再一看,已經出了廳門,到了院門旁。
而謝府管家,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
院門,管事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箋恭敬遞上,聲音刻意低。
“大小姐,信差呈謝府,說是京城來的。”
京城?
謝汐兒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沈舒,立即接過,就要打開,卻見后側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
怎能忘了,江郎中進府頭等重任,就是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