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端庭本就心了,又見紅了眼眶就要落淚,何況,欺負二妹妹的人還是謝汐兒。
那位姐姐,哪怕是他,也說打就打,該罵就罵。
“二妹妹,你我雖隔房,可都姓謝。為哥哥,當然要護住妹妹。你放心,若有那天,我不會忘記你。”
謝端庭一邊說一邊揚手拍著的肩,“振作起來,你若就此頹廢,欺負你的人就高興了。我時間不多,該走了。”
得了承諾,謝蓮依總算緩了心神,很想送他,可那雙鞋……
思及此,只好繼續呆在床上,“二哥,我等你的好消息。”
謝端庭點頭,隨即轉離開,出了屋門恰巧看到春柳。
“二爺。”
“照顧你家小姐,若心疼母親,要隨二娘子去別莊,千萬阻止。”
說罷,謝端庭抬腳往前,不一會出了院門。
這話他剛才就想說,可看到二妹妹落淚的樣子,終究不忍心。
一旦去了別莊,什麼時候回來,就不好說了。
二院只要有人在,就不會被人忘記。如果全都走了,這院子,還真是空置了。
謝端庭順著小道,一路出了宅,到了通往府門的大道,還沒走幾步,遠遠就見大門旁站了一群人。
“此去多日,我為你求了平安符,一人一個趕戴上。”
一記婦人聲,著濃濃笑意。
謝端庭一下子就聽出,是大夫人,隨著走近,除了小廝,他看清另外兩人。
謝遠知和謝汐兒,前日他明明問,那會謝遠知說,時辰未定他先走。
可現在,和他同一天走。又不是游玩,還帶著謝汐兒!
傳出去,實在人笑話,哪有妹妹陪考的?
“母親,青泯是主考場,我們也不出遠門,您還特意求平安符了。”
謝汐兒笑著,旋即拿了圓玉,和二嬸給的香玉珠一塊,系在脖間。
脖子里戴了兩個,但不繁復,無論香玉珠和圓玉,都很小。前者幽藍后者碧綠,相得益彰。
元金娣看俏皮的樣子,索揚手點了一記,“在我這,出了謝府就是遠門。我總歸不放心,還好你們兩個一起去,互相有個照應。”
若不是掌管謝家,很多事需要理,也想跟著。
雖然不懂科舉,詩詞書畫也不擅長,但吃穿用度上,多幫襯點。
“母親,您就在府等著,很快好消息就來了。”
謝汐兒清朗一笑,鄉試三日,十五日后放榜。
“那是,遠知的聰明,遠近聞名,我自然放心。”
元金娣爽快說道,而這話聽在謝遠知耳里,令他不好意思。
自他習文那天,夫子就說,他不聰明,若要有所就,需加倍努力,以勤提高悟。
“嗤——”
清晰的笑聲傳來,謝端庭實在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不是開心的笑,而是嘲笑,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
因為聰明遠近聞名?算了吧,明明念書狂,笨腦袋!
當看到三人全都看來時,謝端庭才意識到失態,連忙收了笑意。
“大伯母。”
到了跟前,他恭敬一喚。
元金娣懶懶的應了聲,“嗯。”
旋即,朝旁婢看去,“福寶,東西拿來。”
“是,夫人。”
福寶連忙取出荷包,謝端庭一看,這個錢袋怎麼那麼大!
怕是好幾十兩,出門參加鄉試罷了,帶這麼多銀子做什麼?以為游山玩水呢!
“汐兒,這些你帶著。鄉試只有三天,放榜還需十幾天,不如趁此機會,和你哥一起,在周邊放松一下。”
說罷,元金娣利索遞了去。
謝汐兒連忙接過,一掂量,好沉!
“花不完別回來,明白了?別給我省,我不差這點。”
隨意的口吻,謝汐兒聽習慣了,謝遠知有點不習慣,但面上平靜。
只有謝端庭,驚的不行,這口吻也太豪氣了!
商賈之家果真俗氣,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有銀子,真應了文人那句,有幾個臭錢,就覺的自己了不起。
心一陣鄙夷,可他毫都沒注意到,視線一直盯著錢袋。
直到謝汐兒看來,“阿弟,分你點?”
謝端庭出于自然反應,就要點頭,隨即驚醒,“大伯母給你的,我怎能要?我帶了些盤纏,足夠了。”
一直不出聲的謝遠知,此刻開口,“阿弟向來節儉,不需要很多銀子。”
說罷,他朝元金娣躬行禮,“母親,時辰不早,我要走了。”
主考場在青泯,但在最西面,除了幾宅子外,設有營帳。
和往年不同,今年所有秀才全部住在營中。
到了那里,他要給汐兒安置一間客棧,去晚了就沒有上等廂房了。
元金娣不再多話,笑著點頭,而后拉住謝汐兒的手,送上了馬車。
謝端庭跟在后面,他瞧的出來,這輛馬車不是謝家的,謝府馬車沒那麼大,周圍鑲飾也沒那麼講究。
所以,是元家陪嫁過來的,大夫人原先在元家的車,專門派給謝遠知,就連趕車小廝,也都是元家人。
還真是從里到外,安排周到。
“二爺,您也該上車了。”
此時,書低聲提醒,他才收了思緒,扭頭看著自己的馬車。
瞬間,他的心沉了。
和謝遠知那輛比,他這輛無論還是大小質地,塵莫及,顯得十分寒酸。
他心里不是滋味,但沒有辦法,只能上車。
難道還要他觍著臉,去坐謝遠知那輛?
罷了,有謝汐兒在,三言兩語懟死他。
于是,他一揮袖,很快上車。不一會,兩輛車一前一后駛出巷道。
謝汐兒坐在車里,拉開母親給的錢袋,稍微一數,五十兩銀子。
“妹妹,母親給的,你都放好。到時候回府就和母親說,咱們都用了。”
謝遠知低聲說道,他一個大男人,用不了什麼銀子,反倒子需要養。
“那怎行?母親心思縝,騙不了。”
說罷,謝汐兒收好錢袋放進包袱。
今日剛置完二娘子,回到云院就看到慶鳴,說大哥準備走了。
也不耽擱,連忙收拾包袱跟著出去。
這次鄉試,對謝遠知很重要,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