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謝端庭臉沉了,難道不知道,讀書人最在乎臉面?
總是打他的臉,幾次三番,存心和他過不去。
過于氣憤,他甚至狠狠推開人群,幾個書生被推的都歪了。
“至于嗎?不就說幾句,又沒說錯,就是喝醉酒,毫無度量,一點氣都不了。”
絮叨聲再次傳來,謝端庭惱了,忙不迭扭頭,“你們不明原因,不要胡說!鄉試報名那天,隨意造謠的秀才,剔除資格,都忘了?”
一下子中眾人,每個人都肅穆了,不再看熱鬧,一哄而散。
很快,竹林外寂靜不已。
謝汐兒沒走,一直瞧著謝端庭,直到他走來。
“謝汐兒。”
這一次,他沒阿姐,一點都不尊敬,就連眼神都沉。
謝汐兒瞧的清楚,他這張臉,比起謝府那次,更加嚴重。
兩只眼全腫了,面龐一側高高隆起,腫一座高山,眼眶四周淤青層層。
“阿弟,青泯西側沒有醫館,過去一趟,至半天。”
說著,故意搖頭嘆氣,“昨日我明明拿了你的酒,你還喝,這下栽了。”
聽在謝端庭耳里,何等幸災樂禍!
“我為何這樣,旁人不知,你還不清楚?每次都打我臉,都是謝家人,非要如此?”
他氣不過,但凡謝遠知大方點,得了寶貝書,就該主給他。
若在以前,他輕易要來,可謝汐兒在,謝遠知不應。
所以,他才出此下策,趁人不注意半夜去拿。看了大半,天不亮再送回去。
神不知鬼不覺,他也沒打算私藏。
可現在,鬧這樣,他徹底沒了面子。就算今天去醫館,明天也痊愈不了。
明日營,督查問起來,他怎麼回?
無論哪個理由,都是壞印象。將來中舉,論及做名額,他稍遜一籌。
“謝汐兒,上次你打我,沒和你計較。可現在,你知道鄉試對我重要!”
說到這,他重重冷哼,“你以為鏟除我,沒了一個競爭對手,謝遠知就能中舉?”
那個草包書癡,憑什麼和他爭?
就算文章進步,暫時而已。論悟,別說謝府,整個書院,他也是佼佼者。
謝汐兒差點笑出來,比起前世,收斂很多,若在以前,直接派人堵上他的臭。
“阿弟,就算鏟除,也不是你。”
輕笑,然后揚手在他肩膀拍了幾下,“你沒資格被我鏟除。”
就算手腳,也是針對真正的厲害對手。
謝端庭這種,小意思罷了,誰高興對一個平平無奇的人手?
殺怎能用牛刀?
說罷,不多留,徑自轉。
謝端庭惱怒至極,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大不了謝汐兒直接承認,惡語相向。
可現在,竟直接蔑視他!
怎麼,他不能為謝遠知的對手?
于是,他快步追上,“阿姐,不要得罪人,今后謝府全靠我。”
就該和謝蓮依一樣,討好他,以后飛黃騰達,他會對好。
但謝汐兒,卻這樣對他!
“阿弟,你這話說的,好像你真能有出息。”
就這種格,即便才學出眾,也做不了大。
真正高位者,心思極沉,深不可測。
忽的,謝汐兒腦海映一張臉,剎那面沉了。
怎麼想到寧世遠了,無恥小人,不要臉!
謝端庭氣的快不行了,膛連連起伏,袖狠狠一揮,“君子和小人,向來不多言,我說不過你。等鄉試過去,我親自去大伯那,你的所作所為,他真的管不了?”
說罷,他再次冷哼,抬腳走離那刻——
“阿弟,你找他也沒用,他真的管不了我。”
如今,只有祖母和母親可以管,其他人,休想!
謝端庭沒忍住,揚手點著,“你!”
百事孝為先,必須尊重長輩,謝汐兒枉顧禮數,長了一副好相貌,實打實的惡!
他的臉都要氣白了,手還沒收回,卻聽溫和的男子聲。
“二弟。”
話音落下,他點著謝汐兒手被握住,旋即用力,一陣劇痛!
“嗷!”
因為太痛,整張臉都發白了,謝遠知什麼時候力氣這麼大?
見他不放,謝端庭惱了,“放開我!”
謝遠知非但不放,反而更加用力,“二弟,為男子,怎能對子指指點點?最起碼的君子教養,忘記了?”
說著,他手指力道再次收,溫和退去,只有濃濃的肅穆。
“以此為戒,否則,就不是擰痛這麼簡單。”
說罷,謝遠知松手。
雖然不再掌控,但痛意仍在,謝端庭捂著手指,疼痛消散時,他抬頭去,謝遠知帶著謝汐兒走遠。
恨意翻滾,這對兄妹,竟這麼對他!
在他們眼里,他本不是兄弟,連外人都不如。
此時,謝汐兒已經走到轉角,剛要出聲,卻見宋韻樂走來。
宋韻樂見到,無聲的笑了,走到邊時,朝謝遠知豎起大拇指,然后指著遠。
剛才謝遠知教訓謝端庭,全都看到,也都聽到了。
比起昨日,眼里全是敬佩,旋即拉住謝汐兒的手,寫道,“你哥哥真厲害,力氣好大!真正的男子漢,便是如此。”
說罷,又笑了,比起之前,這一次不是無聲的笑,著些微暗啞。
不能說話的人,笑聲都是這樣,和常人不同。
“哥,夸你呢!說你……”
謝汐兒正說著,突然被宋韻樂拉住。
“你不要說,你哥耳都紅了。”
這時候,謝汐兒才發現,謝遠知的耳真的紅了。
臉皮太薄,被姑娘稍微夸兩句,就不自然了。
謝遠知見兩人盯著,眼神有些避閃,“妹妹,我先走。”
謝汐兒沒管他,任由他走了。
而這時,宋韻樂再次比劃起來,“有個哥哥,真好。剛才,他在保護你,不準任何人欺負你。”
就算有疼的父親,還是很羨慕。
“我要是有哥哥,該多好。”
可是,終究不可能。的母親,五年前就去世了。
謝汐兒看出的悲傷,揚手握住,“韻樂,你格好,長得又漂亮,所有人見了你,都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