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柳大學士從未私收學生。
又因謝遠知參加鄉試,柳大人更是主考,為了避嫌,是他學生這事,絕不能捅出去。
宋章不再多說,翻看子集典論,墨新鮮,剛注解不久。
相當于新鮮出爐的糕點,第一個送給謝遠知品嘗。可見,對這位學生,柳大人多麼喜歡。
他在國子監當值未滿一年,日日和柳大人共事,那人的格,他多半了解。
真是賢才,柳大人會不顧一切收攬,是齊京有名的伯樂,慧眼識珠的能力,有目共睹。
可是,這麼多年,他從沒聽說柳大人收過哪位賢才。
對此,他除了一聲長嘆,也不能做什麼,在偏遠縣鎮,早已遠離京城紛爭。
“五年多不見,見解更深了。”
宋章一邊低聲慨一邊翻著子集典論,最后竟品評起來。
直到,咚——
門外突然發出一陣聲響,謝汐兒正聽著,被宋韻樂猛的一拉,一個沒穩住,子不小心撞了門。
“誰!”
宋章立即放下書,剛才對話,千萬不能被別人聽到。
萬一傳出,就不好了。
宋韻樂急了,雙目盡是擔心,是不對,不該扯汐兒。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隨著吱嘎一聲,門被打開。
宋章目凝重不已,看到兒后松了口氣,“韻樂,你怎麼在……”
還沒說完,他看到了謝汐兒,很快明白,都是自家人,就算聽也沒什麼。
謝汐兒雙眸彎起,“宋掌柜。”
說著,上半前傾,一手住門框,探出一個腦袋。
“您在教導我哥嗎?”
宋章立即擺手,“我哪懂這些?開了多年客棧,歷來書生見了不,文章也看多了,隨便講兩句罷了。”
謝汐兒明白,他不想被人知道過去,可那些,韻樂早告訴了。
“妹妹。”
這時候,謝遠知走了過來,看到宋韻樂后,拱手以禮,“宋姑娘。”
宋韻樂見了他,連忙福行禮,旋即起朝他一笑。
宋章見此,也知道兒將兄妹倆當自己人,這是兒十幾年來,第一次朋友。
所以,他也不能見外。
于是,他看向謝遠知,鄭重道,“拿著桌上三篇文章,隨我來。”
考核書法,已經不用他指點,自風韻,和四大家的寫法毫不相同。
就算他的書法不經過柳從謙,也能被其他考發掘。
現下,他只需針對撰文加以指導。
“哥哥,宋掌柜都這樣說了,你快跟上。”
謝汐兒知道宋章的能力,和柳大學士相提并論的人,能被他教導,理應倍榮幸。
說罷,迅速上前,一腦收了桌上文章,卷起來遞給謝遠知,“拿著!”
想到墻壁上的字畫,謝遠知心思攢,不亞于見到柳大學士。
于是,他鄭重接過,轉走遠。
宋韻樂靜靜瞧著,最后咯咯笑了起來。
謝汐兒扭頭著,其實,的笑很好看,兩邊有個小酒窩,咧起來特別甜。
“韻樂,我哥隨你父親走了,我帶你出門。”
說罷,進了屋,從荷包拿出十兩銀子,挽著宋韻樂就走。
到了靜心坊大門,謝汐兒才發現,匾額已經取下。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拿下了?
當初選擇這家店,就因為門匾。
“別看了,已經劈柴火,在灶膛燒著了。”
一名伙計拿著長巾,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宋韻樂也抬頭著,滿臉疑,隨即比劃,“這塊門匾用了五年,突然取下,可能要換新的?”
謝汐兒沒回話,不知為何,想到了寧世遠。
六年前死后,寧世遠京,在京城名聲大噪。而宋掌柜,也是同年進齊京。
現下,柳大學士聽命寧世遠。按道理,兩人認識。
昨日寧世遠過來,說不定已經見面了,或許,為了宋掌柜來。
無意中,發現也在靜心坊,順便占便宜。
想到昨晚,的心就沉了,直到宋韻樂朝擺手。
“我們走。”
說罷,謝汐兒展一笑,挽著宋韻樂走了。
這一逛,就是許久,晚膳也在外面吃。
夜幕降臨才回,當謝汐兒洗漱就寢時,謝遠知還沒回來。
翌日,等用了早膳,才從宋韻樂那知道,哥哥行囊都搬到宋掌柜那了。
廂房竹林后,有一三進三出的小院,另有書房和灶屋,一條小道外,是另一小院。
這兩家院子,宋氏父居住。
過了午時,所有書生收拾行囊,趕往京郊。
審核份后,就能營,直到鄉試結束,才能出來。
一波又一波秀才走了,謝端庭早就拎著包袱,退房走人。
謝汐兒發現,他兩眼腫脹消退不,淤青依在,比起其他秀才,有些狼狽。
“你哥怎麼還不來,會不會遲到?日落后,就不能營了。”
宋韻樂焦急比劃著,在這五年了,見了許多秀才,也知道鄉試的規矩。
必須規定時間進去,封閉考核三天。如果遲到,示為自放棄。
“放心,他會來,你父親心里有數。”
說罷,謝汐兒朝遠瞧,恰巧,謝遠知隨同宋掌柜走來。
發現,比起前兩日,哥哥更加神奕奕。
“夫子,您教導的,我都記住了。”
“別我夫子,我開客棧的。”
謝汐兒聽到樓道傳來聲響,立即進屋,拿了兩個包袱。
“哥,快走吧,給你收拾妥當了。”
謝遠知隨手接過,這一拿,發現包袱比來之前重了。
正想問,他就見妹妹笑了。
“等你營再打開。走,我陪你去,送你到郊外。”
說罷,拽住謝遠知,和宋掌柜道別后,迅速下樓。
宋韻樂也想跟著,卻被父親阻住。
“你別去,很快他妹妹就回來了。”
廂房還沒退呢,馬車都在后院停著。
宋韻樂只能止住腳步,看到父親時,比劃著,“父親,你見多識廣,他肯定功吧?”
宋章沒有回話,看著已經下樓的謝遠知,眉眼多了些許笑。
“今后,怕是柳大人的得意門生。”
見了謝遠知,柳從謙那雙眼睛,肯定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