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謝汐兒已經出了靜心坊。
西側縣門就在客棧不遠,和京郊營地相距一里多,走路過去就行。
“妹妹,到縣門就回吧,來回兩里,你一個姑娘家……”
謝遠知正說著,手就被謝汐拉住。
“無礙,時常在謝府,總是不出來,我就喜歡走路呢!”
特別是前世,無論去哪,都是轎子和馬車。
即便皇宮后庭,因為姑母盛寵,又偏。
所以,是齊京閨秀中,唯一一個,能在皇宮坐轎子的人。
當時多人羨慕,也有人怨恨,暗地里埋怨不。
最終,姑母重重懲治,殺儆猴,從此沒人再敢多說。
謝遠知見滿面微笑,只要高興,什麼都行。
“你就跟著吧,到時候,一個人走回來別喊累。”
“小瞧我呢!”
謝汐兒故意哼了聲,扯著謝遠知朝前走。
此時,縣門旁,一輛華馬車靜立,因為轉角遮擋,直行的人如果不注意看,見不到。
但車人,瞧的一清二楚。
幕廣和江郎中站在一旁,吹了很久冷風,沒人敢出聲。
直到謝汐兒出了縣門,江郎中忍不住了。
“侯爺,人都走了,您還等什麼?”
幕廣一聽,眉頭驚跳,這種話居然問的出來,不要命了!
回應江郎中的是一陣風聲,許久,才聽沉冷的男子聲。
“走。”
幕廣二話不說,立即跳上馬車,揚起馬鞭準備揮落。
“等等,我還沒上去!”
江郎中急了,怎麼把他拋下了?話不多說,他連忙扛著一把老骨頭,迅速上去。
車軸緩緩轉,出了縣門疾馳而過。
不一會,前面一對男了眼簾。
江郎中面一變,連忙拉住幕廣,“你慢點!”
這麼一說,幕廣才看到誰,就要降下速度,卻在這時——
“疾行。”
冷聲兩字忽然傳出,幕廣手一抖,反應過來后,連忙揚起馬鞭。
啪——,寬敞明亮的郊外,聲音尤其響亮。
謝汐兒嚇的心一跳,就要扭頭看,只聽一陣滾滾車軸聲。
“妹妹,小心!”
謝遠知連忙護住,將一把扯到一邊。
車帶起塵土,謝遠知離得近,全都揚到他上。
他長長舒了口氣,還好妹妹沒事,灰塵也沒弄到妹妹上。
“妹妹,沒事了。”
謝遠知輕聲說道,扭頭去看謝汐兒,卻見雙目睜大,怔怔的著剛才那輛馬車。
他不明所以,也跟著看去,是一輛寬大華的馬車,比起謝府,哪怕是沈家,好了不。
非富即貴,他們惹不起。
他以為謝汐兒了驚嚇,連忙拍的肩,“咱不怕。”
謝汐兒哪里是怕,認出來了,寧世遠的馬車,他怎麼還不走!
留在這,到底要做什麼?就算為了宋掌柜,人家也不可能京。
馬車駛離的方向,朝著京郊營地,難道這次鄉試……
謝汐兒不敢多想,連忙收了心緒,“哥,咱們走。”
說罷,控制不住腦子,依舊在想。
剛才馬車到了后,就算沒回頭看,車聲小了。可見,速度在減小。
卻在一瞬,馬鞭揚起速度飛升。
他察力一向敏捷,肯定看到了,難道看到,故意提速過去?
這算什麼,昨晚親了,今天還要揚一臉灰?
真是!得了便宜還擺威風!
謝汐兒恨的不行,昨晚那一掌,怎麼就沒打上去?
從縣門到營地,腦子里全是寧世遠,越想越恨。
直到肅穆的聲音傳來,“排隊站好了,挨個檢查進去。”
營地開了四個門,所有秀才有序排列,一共八個督查。
謝汐兒隨意瞧著,卻在不經意間,看到營地不遠,馬車停立。
十分悉,就是剛才那輛!
謝遠知也發現了,低聲道,“原來里面坐的是考。”
聽此,謝汐兒直接哼哼,“什麼考,張揚跋扈,哪像文人!”
意識到的氣焰,他還是第一次見妹妹氣這樣。
“別往心里去,不就沾點灰塵嗎?我去排隊,你回吧,三日后,我去靜心坊找你。”
說罷,謝遠知揚手拍著的肩膀,旋即走遠。
謝汐兒沒有馬上走,要看看,除了主考柳大學士外,還有誰?
秀才營,督查審核份,有些考也會過來巡視。
這麼一想,站在旁邊仔細瞧著,忽視遠停的馬車。
“咦,這不是謝大小姐嗎?”
忽的,不知誰喊了一聲,謝汐兒扭頭看去,是一位陌生秀才。
但他旁邊那位,認識,知州府大爺。
“還真是!哥,原來這就是害你……”
還沒說完,崔仁就猛的揚手,捂住他的,“一天不說屁話,是不是?”
謝汐兒從話語中明白,剛才的陌生男子,是崔仁的弟弟,也是知州府的爺。
和崔仁一樣,一起參加鄉試。
“我不說就是。”
男子嘿的笑了,卻在崔仁放開他的那刻,直接跑到謝汐兒邊,“沒想到,把我哥害這樣的,是個大人。”
崔仁見他還在滿放屁,氣的馬上過來拉他。
可他一下子躲開,繞著謝汐兒轉,“敗在人手下,也不錯。我哥就算被害,也不冤枉了。”
靜有點大,但督查太忙,沒空理。
“謝大小姐,您說……”
還沒說完,一溜排兵士突然走來,一把拎起他。
陣仗實在大,嚇的排隊的秀才紛紛扭頭,就連八位督查也停了手上作。
見到兵士,個個瞪大眼睛。
“別真格,我開玩笑,玩笑啊!”
男子被直接拖營地后,連審核份都沒了。
崔仁眼皮直跳,他想上前解釋,卻在半道停下。
解釋也沒用,當初謠言四散,又不是他放出去的,還不是倒霉?
過了好一陣,崔仁才平穩心緒,走到隊伍末尾。
經過謝汐兒邊時,他一眼都不敢看。他已經了大教訓,哪敢接近?
所有人都這麼想,就算他們并不知道,為什麼要躲著謝大小姐,更不明白,為何每次兵士都過來。
但這次,謝汐兒明白,再次瞧了眼遠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