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銅鏡,謝汐兒好一番收拾,又從包袱里拿出丹脂,在上輕輕涂抹。
瞧了好一會,確定看不出來才出去。
從寧世遠離開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刻,若是宋韻樂等久,難免擔心。
所以,下樓后腳步越發快,穿過一條小道挑起簾,很快進了大廳。
比起前幾日,今早的廳堂格外安靜,一針掉落在地,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按道理,這個時辰,伙計來往其間。即便書生參加鄉試,但很多家眷留在這里。
早中晚三頓膳食,有不人呢。
怎今天,一個都沒有?難道來的太晚了?
謝汐兒疑,索走到廳外,瞧了眼日頭,時辰不晚,理應有很多人用早膳。
“謝姑娘。”
就在這時,匆忙的伙計聲傳來。
謝汐兒扭頭看去,只見伙計面凝重飛快走來,到了跟前低聲音。
“您別在靜心坊跑,今日來了貴客,掌柜親自招待。”
聽到貴客兩字,謝汐兒眉頭一挑,預越來越強,這位貴客,恐怕就是寧世遠。
他沒走?
“掌柜吩咐下來,所有人不能打擾,其他人都在屋里用膳,等會我給您送去。”
說罷,伙計掀起簾,示意謝汐兒回后廂。
略略點頭,很快順著原路走,到轉角時,看到竹林旁的圓拱門。
靜心坊有大廳,也有雅間,以一扇圓拱門隔開。
門旁兩側,全是腰掛佩劍的侍衛,各個高肅穆。
寧世遠就在雅間,宋掌柜已經過去。
所以,兩人已經面。
沒人發現從屋里出去吧?
謝汐兒凝神片刻,直到伙計催促,才繼續往前。
快上樓時,見宋韻樂端著托盤走來,粥碗包子一應俱全。
見到謝汐兒,宋韻樂加快腳步,上下打量,確定真的沒事。
“放心,我很好,你是不是懷疑仇家上門了?”
聽到仇家,宋韻樂面嚴肅,連連點頭,目盡是擔心。
“沒來,我昨天睡的很好。”
就是醒來嚇了一跳,到現在,都有點驚懼,更不清楚寧世遠什麼時候來的。
到底在床上,待了多久?
他說講究公平,那天待了半宿,所以他……
謝汐兒眸微變,不敢再想,很快收拾緒,揚手接過托盤。
“上樓,你已經吃了?”
宋韻樂點頭,兩人一起上去。
到了屋門前,謝汐兒看到慶鳴,正從另一側走來。
“大小姐,今日來了貴客,奴才剛剛看一眼……”
說到這,慶鳴上前,低聲道,“馬車貴氣寬敞,后跟了一群帶刀侍衛,沒看到正面,但奴才瞧到外袍了。”
那質地,那,他呆愣許久。
這才是真正的貴族,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氣韻。
“奴才猜測,京城來的,恰巧鄉試期間,可能有關。”
三言兩語,猜對一半。
謝汐兒睨了他一眼,笑道,“你這腦子聰明不,這都知道了。”
說罷,推門進去。
宋韻樂站在一旁,從不聽人墻角,剛才慶鳴刻意低聲音,故意后退幾步。
可是啞,即便聽不清,也能判斷口型。
每個字,都看懂了。
知道靜心坊來了客人,但沒想到,份那麼大。
從京城過來,今天到此,為了父親嗎?
和父親在青泯多年,終究還是被發現了,父親要回京城嗎?
想到這,眸微暗,縱然富麗堂皇,也不喜歡。
對京城,甚至害怕,那里的人,一個比一個可怕,特別是子。
瞧著弱,狠起來都能吃人。
“韻樂。”
輕喚傳來,宋韻樂立即收了心神。
可在此之前,每一個神變化,謝汐兒都注意到了。
稍稍一想,就猜到。
于是,干脆說道,“不用擔心,你父親不去京城。”
誠如寧世遠所說,他這次來,就為了進屋子,睡回來。
不是為了宋掌柜,何況,辭歸多年的人,不會回去。
“汐兒,你知道那人是誰?”
宋韻樂手指沾了茶水,迅速寫道。
謝汐兒沒有立即回話,視線微轉看向窗外,“他是軍部中人,那些侍衛不是普通巡衛,而是兵士。之前我隨大哥鄉試報名,巡邏的就是士兵。”
說罷,又輕笑,試探的問道,“你不喜歡京城?”
宋韻樂立即搖頭,又在桌上寫,“不喜歡。”
寫到這,遲疑了,眼里盡是舍不得。
“汐兒,你哥的能力很強,將來有一天,你會隨他一起京嗎?”
謝汐兒明白宋韻樂的不舍,宋家父遠離喧囂,可非去不可。
“我隨他一起。”
話音篤定,宋韻樂眼神微閃,拂手去桌上水漬。
素來清楚,能力強的人,都往高爬。東齊最高,便是京城。
謝遠知總有一天去那,汐兒也是。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既然堅定信念,就要祝福。
片刻后,宋韻樂笑了,繼續寫道,“一路平安,心想事。”
八個小字,雋秀不已。
謝汐兒盯著心想事四個字,眼神更加堅定。
“汐兒,你快吃吧。”
宋韻樂催促著,然后取出托盤菜肴。
謝汐兒收了心緒,拿起勺子慢慢用膳。
吃完后,慶鳴進來端了出去。整整一天,都在屋,宋韻樂也在。
這一天,謝汐兒沒見到寧世遠,但提了一個心眼。
接下來兩天,故意離開廂房,到宋韻樂的小院睡。
直到鄉試結束,寧世遠一直沒來,的心總算踏實了。
今早,謝遠知就要出營歸來,謝汐兒一早起。
宋家父也是,客棧所有家眷,全部站在縣門,頭高高揚起看著遠。
漸漸的,一陣腳步聲響起,一群白書生進視線。
謝汐兒一溜排看去,沒有大哥的影。
慶鳴等的很焦急,“奴才去前頭瞄瞄。”
說罷,他直往前奔,然而剛走出幾步,更多書生從郊外走來。
謝汐兒終于看到謝遠知了,被一群書生簇擁走來,和先前營的對待,天差地別。
慶鳴都疑了,“那些人笑的好殷勤,全部討好大爺。”
說到這,他更訝異,“其中幾個,還是青泯三大家族的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