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謝汐兒很晚才睡,翻來覆去許久,最后坐在窗邊,瞧著江面夜景,聽著浪濤聲。
過了好一會,才再次躺下。
第二日,天沒亮就醒了,洗漱用膳后,天邊泛起薄亮。
沒有出屋,依舊站在窗旁,眉目肅穆又認真。
漸漸的,好像看到一溜排蒼翠大樹,繼而一座彎月拱橋映眼簾。
齊京有名的玉鉤橋,由工匠心打造,皎月照耀,如一把玉鉤。
眸神微凝,看的越發仔細,直到嗡——,船在落錨,很快就要靠岸。
隨著距離接近,眼前一切越發清楚。天空也由薄亮變大亮,一切都是那麼清晰。
最后一次來玉鉤橋,在六年前,大婚前三天。
即將婚,按照習俗和宇文厲不能見面,那一天,姑母為備下的綢嫁妝,就在玉鉤碼頭卸貨。
親眼看著隨行侍衛搬運紅箱子,從北路而來,經水運,足足一個月才到。
而今,時隔六年,再一次到了玉鉤碼頭。
心境早已不同,淡然的眸子劃過一暗芒,稍縱即逝。
嗡——,又是一聲,錨已落下,船緩緩駛向岸邊。
咚咚——,敲門聲隨之響起。
“謝姑娘,您收拾好了?”
謝汐兒收了心緒,戴上昨晚制的面紗,轉拎起兩個包袱,很快開門。
幕廣站在門外,瞄了好幾眼面紗,也不知哪來的,繡工太差。
可他沒多話,必須按照侯爺的命令,辰時三刻前,送到寧遠侯府。
于是,他立即道,“跟在我后面。”
說罷,他揚手朝船頭指去,而后往前。
謝汐兒沒有說話,安靜的跟在后面,一步一緩,雙手漸漸握,片刻又松開。
船頭近在眼前,亮四,照在碧波上,波粼粼。
還沒到船頭,就聽到強有力的腳步,聲勢浩大,整齊有力。
“在我后面。”
幕廣再次提醒,說罷,抬腳往前,人已到了船頭。
謝汐兒依舊沒說話,形一側,走在幕廣后,他高大的影完全遮住。
已到船頭,江風瞬間變大,不停吹著的面紗。
就怕掉了,連忙揚手了下。
噠噠——,整齊的腳步再次響起,謝汐兒循聲去。
玉鉤碼頭前,黑一群人,無數兵士統一著裝手拿遁甲,以軍禮恭迎寧遠侯。
為首之人,一藏青大袍腰掛佩劍,虎虎生威。
謝汐兒定睛看去,一張沒有表的冷臉,是顧總兵。
瞧了好一會,發現,碼頭前全是軍部的人,看似沒有外人。
隨即,視線一轉,卻在下一瞬,撞一雙深邃的黑眸。
看到了寧世遠,比起昨日,他又不同。
玄袍,底擺鎏金葉紋,玉冠而起,渾泛著濃濃英氣。
寬大的船板落下,看著寧世遠步步走下,氣宇軒昂仿似王者,被眾人簇擁。
地位高權勢大,才有眾人追隨。
在齊京,他擁有的一切,越發醒目。
謝汐兒見慣大場面,如今見到,面也很平靜,唯一不同的,便是心中那異樣。
靜靜的瞧著,一目四,悉又陌生。
旋即,視線再次而下,落在寧世遠上,他已經下了船板。
而這時,所有兵士整齊劃一,手中遁甲從左往右,顧連城邁步上前,躬行禮。
謝汐兒仍站在船頭,不知顧總兵說了什麼,只看到寧世遠略略擺手,在眾人簇擁下走遠。
顧總兵也跟在后面,離開前卻向船頭瞧來,視線落在上。
一瞬,就移開了。
接著,所有兵士分列六隊,左右排開。
“謝姑娘,再等一會,就能下去了。”
低聲傳來,謝汐兒點頭,此時,看到一輛華貴馬車停在不遠。
同樣是鎏金底紋,比起在青泯看到的,更加寬敞,質地好像更好。
不多時,瞧著寧世遠上去,車軸旋旋而,六列兵士隨即散去。
“謝姑娘,可以走了。”
低聲再次傳來,幕廣順著船板往下走。
碼頭前的人,已經散去四空。看似無人,誰知道暗地?
謝汐兒不敢放松,再次了下面紗,跟著幕廣下去。
很快,雙腳踩在平地上,站穩后,扭頭看著玉鉤橋。
這里的一切,和六年前沒有變化,玉鉤橋還是老樣子,玉鉤碼頭也是。
所有的事,照常運轉,沒有因為趙家隕落,而影響。
喜悅高興,一切依舊。
“謝姑娘,馬車來了。”
謝汐兒收了心緒,馬蹄響起,沒多久,一輛馬車停在眼前。
這輛車沒有鎏金底紋,也沒有寧世遠的座駕大,但質地不錯,是玉木的。
“幕侍衛,去侯府?”
“正是。”
說罷,幕廣上前,高高掀開車簾。
謝汐兒停在馬車前,沒有急著上去,已經到了這,一旦上去,就是進侯府,徹底進寧世遠的地盤。
偌大的侯府,會有誰來?
除了軍部人,還有其他嗎,又能打聽多消息?
謝汐兒雙眸微瞇,很快恢復常,雙手抓住車桿,立即上去。
“坐穩了。”
一聲落下,馬鞭揚起。
風吹車簾,謝汐兒過隙,視線一轉而過。
卻在這時看到角落站了幾個人,即便一瞬,也沒看清。
可的,覺的不是寧世遠的手下,和想的一樣,暗中不人盯著。
不多時,馬車疾馳而過。
蒼翠大樹后,站了三個男人,為首之人形最拔,俊秀的眸中著深思。
“沈副衛,外都是寧遠侯的人,我們不能久留。”
沈馳很快收回視線,右手揚起一揮而下,“走!”
沉聲下令,三人迅速撤退。
十幾天前信傳來,寧遠侯在青泯幽谷有居所,藏了一個人。
今日,他授命蕭統領暗中探查。
現在證實,寧遠侯在青泯藏人,更帶京城。
可他為何覺的,這人的影,有幾分悉?好像在哪見過。
怎樣,他說不上來,就是有種若若現的悉。
頃刻,沈馳所帶人馬全部撤退,與此同時,暗中其他勢力人馬,也都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