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江郎中再次揚手,一把了上去。
謝汐兒以為他要扯,就要出聲阻止,卻見他細細瞧著面紗邊沿。
“誰做的面紗?繡活不堪目。”
最后四字特意加重,江郎中一邊說一邊搖頭嘖嘖。
謝汐兒退至旁側,輕聲道,“我自己繡的。”
說著,也不管江郎中,再這樣下去,侯府門前,面紗就要被扯落。
所以,干脆徑直往前,幾步走上臺階,進了侯府大門。
一進去,視野立馬開闊,和所有府邸都不一樣,主道特別寬敞,仿似一無際。
道路左右幾樹林,微風吹過,綠浪疊起。
只是,這樹十分怪異,樹干壯,綠葉四散而開,遙遙去就像一把鋪開的扇子,也有一些像球狀。
募的,謝汐兒知道了,前世看看過一本書,專門講關外事。
里面有幅圖,畫的就是這些樹。寧家是關外貴族,即便京,府布局和綠植,也按照關外來。
“丫頭,跑這麼快作甚!我又不扯你面紗。”
就在這時,江郎中快步跑來,到了跟前,樂呵呵的。
“丫頭,你說實話,愿意跟隨侯爺京,是不是為了做我徒弟?”
謝汐兒瞥了他一眼,到現在還心心念念的。
幕廣剛從府門外進來,一聽這話,驚的面急變。
東齊有名的神醫,在醫界,和太醫院掌醫并稱雙雄,竟要收徒了?
半輩子不屑收徒的人,這會纏著一個小姑娘,一臉笑嘻嘻,狗的討好樣!
傳出去,整個京城都要震啊!這可是江神醫,多人求不來。
消息來的太突然,他必須緩一下。
幕廣深深呼吸著,然而……
“不做徒弟,你就死了這條心。”
清亮的子聲,沒有任何猶豫,十分決絕。
幕廣又是一震,這態度……!
可他來不及緩和,就見謝汐兒去了西側,那不是侯爺的凜院,千萬別錯了!
“謝姑娘,你走錯了。”
他連忙跟上,一下子擋在謝汐兒前,手往東邊指,“東廂。”
謝汐兒皺眉,不管哪種府邸布局,主院永遠在東面,因為東齊以東為尊。
主院是主子居住的院落,也就是……寧世遠的居所。
要去那里,豈不是和寧世遠住一塊?
怎可以?
“咳咳咳!”
江郎中太驚訝,實在沒忍住,這回真咳嗽了,咳的臉龐通紅。
幸好他沒喝水,否則全都噴出來。
終于穩住后,江郎中才出聲,“幕廣,有沒有弄錯?怎可能是凜院呢?”
開玩笑,凜院從沒人踏足,哪怕侍衛,素來只有寧遠侯一人。
在關外多年,一向獨居,不喜太多人跟著。
幕廣睨了他一眼,慎重道,“侯爺的命令,我兩只耳朵,聽的清楚。”
說著,他再次恭敬的揚手,“謝姑娘,您請,辰時三刻前,您必須到。”
雖然他不知道為何,但侯爺的命令,他照做便是。
謝汐兒看向東廂,目微凝,如果執意不去呢?
何況,偌大的侯府,人數不勝數,去了主院,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于是,搖頭,“幕侍衛,侯府后宅子見了,怕是不好。”
幕廣頃刻瞪大眸子,什麼后宅子!
“咳咳咳!”
江郎中再次咳了起來,呼吸都快不暢了,侯爺難道沒和丫頭說,侯府沒有人嗎?
還后宅子,在丫頭來之前,一個都沒有,偌大的侯府,太多空屋閑置。
即便寧家人,也不敢常來,也就逢年時節,寧老夫人帶著府家眷,小住幾日。
謝汐兒看著江郎中,已經咳的不像樣子,臉都豬肝了。
也不遲疑,朝西廂繼續走。
“謝姑娘,您別為難我了。”
幕廣臉都快垮了,忙不迭上前阻止,“侯府沒有子,非要扯幾個,就只有后廚,幾個四十幾歲的廚娘。”
謝汐兒微怔,忽的想起寧世遠的話。
侯府沒有人……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不是騙的玩笑話?
天,他已經二十幾歲了,不說妻妾,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嗎?
思及此,的心更沉,他府,不就為了做婢,還屢次抱睡……
謝汐兒腳步仿似千斤重,這條路,無論怎樣走,好像都不對。
“丫頭,你如果不去,等侯爺回來,直接抱你過去。屆時,嘿!”
聽上去很像威脅,但江郎中的表,仿似有點期待,“直接抱你過去,你要知道,東西兩院,完全相反的方向,越半個侯府。一路上,多侍衛看到啊!”
到最后,他玩味的嘖嘖起來,眸中期待更濃。
這副樣子,看的謝汐兒十分不爽,可必須留個心眼。
思慮片刻,二話不說轉了步子,直往東面凜院走。
江郎中繼續嘖嘖,瞧著呆愣的幕廣,冷哼道,“學著點!別忘了在侯爺面前說好話,我要拿燕人參。”
他一早到了京城,苦等幾日,就為了討一盒上等補品。
說罷,他急忙跟上,“丫頭,別走太快,侯府很大,別迷路了!”
江郎中扯著嗓子喊,謝汐兒已經走到直道盡頭。
再大,也大不過皇宮,復雜的宮道,都一清二楚,閉著眼都能走。
所有府邸布局,再不一樣,也要遵守東齊的建筑規矩。
前世看了不圖紙,十分明白,一些重要框架,每個府邸都有。
東面主院,四周必有亭臺樓閣,貴氣人家打造麗湖景,水榭長廊。
一般況,穿過長廊再往前走,不遠就是。
依照建造規矩,謝汐兒到了長廊,這條廊道很長,廊柱雕刻關外景圖,別一格。
這條道特別長,綿延彎曲。
繞過轉角,終于出來了。
可是……,四周沒有院子,倒是有一很大的湖泊,四面水榭融會貫通,連一路。
特別不一樣,一時之間,謝汐兒都有點不準了,干脆停步舉目四。
“丫頭,迷路了吧?就讓你慢點走,還不聽呢!”
江郎中快步上前,此時,幕廣也來了。
“謝姑娘,從這水榭上去,凜院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