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一頁蘭亭閣序,字跡雋永,筆鋒轉勢著凌厲。
書卷緩緩展開,還沒到右下角落筆,謝汐兒募的停住,呼吸沉重,在書卷上的手有些抖。
就算不看落筆,也知道,出自何人之手。
是……
前世之作,在貴妃宮中臨摹,那時候姑母還說,寫的不錯,要裝裱起來掛在書房里。
足足六年,昔日貴妃宮,趙家的一切包括自己,都隨云煙飄散。
不曾想,還能看到,更在寧遠侯府!
按道理這副書卷,本該在貴妃宮,宇文厲發兵變后,所有東西都沒了。
怎落到寧世遠手里,他何尋來?
謝汐兒深深呼吸,眸無比暗沉,隨著書卷完整打開,看向右下角落筆。
憐兒……,的名。
挲兩字,散發歲月的味道。
呼吸依舊沉重,震驚疑,所有緒混雜一起,如打翻的調料,心中五味雜陳。
神接連變化,住書卷的手用力。
直到——
清冽的味道飄鼻尖,旋即手中一空,仿佛一陣風吹來,書卷已經不見。
謝汐兒立即回神,抬頭時,就見寧世遠站在眼前,修長的手慢條斯理的卷起書軸。
他面如常,一玄外袍早已褪下,眸中毫無波瀾起伏。
書卷放灰布帶,而后置于原先的書架上。
此時,寧世遠才低頭看,“對習字書卷興趣?”
謝汐兒仔細打量他,瓣微,終究抵不過疑,最終問道,“侯爺,這里有很多名家字跡。”
說到這,又解釋,“哥哥讀書多年,我在他書房看了不,雖然自己寫的不怎樣,但能識別好壞。”
話落,抬頭看向書柜,放書卷的地方,共有兩個三層柜子。
看到的,不過一層而已。
“書法大家,只要在東齊得出名字的,都有。你若喜歡,隨時來看。”
謝汐兒視線微轉,落在那張清雋的臉上,“這里面,好像有子,我剛才看的那副……”
說到這,故意停下,沒奢寧世遠回話。
然而——
“簪纓世家,趙家,齊京有名的才,趙憐兒。”
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總有幾分異樣。
謝汐兒抿,沒有立即回話,寧世遠神依舊如常。
“寫了一手好字。”話音突然多了幾分鄭重,說罷,他看向謝汐兒,劍眉微揚,中溢出輕笑。
“你若喜歡的字跡,可以臨摹學習。不過……”
說到這,他停下,揚手著的青,“的手法,可不是那麼好學的。”
若在其他時候,他突然上來,謝汐兒肯定后退阻止。
可現在,本無暇顧及。
寧世遠狀似隨意的話,怎麼有種錯覺,他研究過的字跡?
難道這些書柜里,的習字書法,不止一卷?
謝汐兒心更加復雜,“看不出來,你這麼喜歡書法,收藏那麼多。”
軍部中人,重視兵法才正常。可這些書卷,卻和兵書放一起。
“為何本侯不能喜歡?”
寧世遠輕笑,著青的手忽然落下,轉瞬間一個用力。
謝汐兒瞬間不穩,直往前栽去,穩住形時,已經落堅的膛。
好端端的,又占便宜!
這里是凜院,完全他的地盤,還真是天天不應,地地不靈了。
慶幸的是,大手落在的腰間,并無其他作。
“凜院廂房很多,就不為自己挑一間,反倒來了這?”
沉朗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謝汐兒依舊在想書卷的事。
當年,所有習字書卷,包括畫作,全部放在貴妃宮里。
和宇文厲大婚那天,亦是兵變之日,所有人都死了,流河,的東西也隨一把火,燒之殆盡。
他如何拿到?
“久久不應,不若本侯替你挑。”
低聲落下,謝汐兒還沒回神,就被他拽出屋門。
到了寬敞的庭院,才想起那句話,替挑?
不行!
“侯爺,我自己選。”
謝汐兒一邊說一邊掙他,奈何臂膀實在太,掙不開。
“剛才問你,你遲遲不應,沒機會了。”
寧世遠低聲道,話音著濃濃篤定,
此事板上釘釘,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力氣實在太大,稍微一,雙手就使不上力,他用了巧勁,在的位上。
東邊轉角有一條彎曲道路,走過后,謝汐兒視野豁然開朗。
還以為剛才環繞三面的屋子,總有一間是主寢,沒想到后面還有。
雕梁畫棟,庭院中側有個花園,假山林立,溪水潺潺。
這小溪流和府中湖泊連一脈,水源互通。
此只有兩排屋子,共兩層,中間隔了條小道。
一眼就看出主寢在哪,墻灰黑,筆直而立十分氣派。
四扇寬大的廳門,旁側放置屏風,隔了一道門,就是主寢。
“侯爺,我住那。”
謝汐兒率先出聲,揚手點著另一方向的屋子,在西面,和東面主屋隔了一條小道。
寧世遠停步,順勢瞧去,眼里著玩味,“你確定?”
“當然,我就住那。”
說罷,連忙上前,直接走到西面。
寧世遠沒有阻攔他,站在原地靜靜瞧著,唯有微勾的角,心不錯。
吱嘎——,謝汐兒一下子推開屋門,“這屋子大……”
話到此,的心猛然沉下,一陣狂跳。
終于明白,難怪寧世遠不阻止!
這本不是住的地方,而是洗屋,里面放了兩個大木桶!
眼皮連連跳著,想到剛才說的話……
哪有人住在洗屋的,豈不是對他說,侯爺,我要看你洗澡。
本想不到,洗屋能有這麼大。
謝汐兒沉沉呼吸,轉過時,十分怨念的瞧著他。
“你不是說,府中很多廂房嗎?”
寧世遠眉眼微彎,帶著若有似無的笑,“的確很多,后面也有。誰曾想,你一眼相中本侯的洗屋。”
說罷,他一記輕笑。
謝汐兒轉了視線,本不敢看他,習慣他清冷孤高的模樣,突然明的笑臉,越發臊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