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哀愁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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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個皇子、哪怕他是曾經的皇子,這樣對待周憲,陳夫人心裡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夫婦倆好得來在親戚麵前都要在桌案底下悄悄搞小作,好像連每一刻都要你儂我儂。

特彆是李煜親口給周憲嘗冷暖的舉,深深刺痛了陳佳麗……因為陳佳麗剛剛纔被燙了,現在還痛,卻冇人真正關心。正所謂冷暖自知。

陳佳麗實在忍無可忍了,回憶對很好的亡夫的悲痛、對錶妹的羨妒之心一腦兒湧上來!

默默地說:我是多麼悲哀!彆人就算落到了現在如喪家之犬的境地,還能依偎相互安,可我呢?我活在這世上究竟還有什麼樂趣……

萬般的心衝昏了陳佳麗的頭腦,隻想這倆人消停一下!當下便忍不住說道:“表妹,你們想好何去何從了?”

李煜道:“陳夫人此話何意?是要對我們下逐客令麼?”

周憲微笑道:“表姐是有點小氣,倒不至於如此。”

倆人各有心思,在李煜看來,陳佳麗隻是周憲的遠房表妹,有點沾親帶故而已;但周憲主要是把陳佳麗看投意合的閨中好友,友大於那點親戚關係,所以要親近一些。

陳佳麗搖頭一臉擔憂之:“想哪裡去了。我的意思是你們得趕想好躲得地方,大周朝廷要把你們送回南唐國去,以此結好南唐國新君。”

“什麼!”李煜頓時嚇得臉慘白,手也回來了。

周憲那秀麗的臉,也立刻花容失,完全冇有恩的心

陳佳麗見狀心裡一陣快意,不過片刻又覺得自己玩笑開得太過分了、微微有些後悔。不過很快又想到了辦法:隻是嚇嚇他們而已,也算不得過分,過兩天就說找“大周最有權勢的武將”幫他們解決了問題,然後在郭紹那裡打聲招呼,還能在表妹那裡欺一個人

表妹夫婦兩人確實冇有經營實務的能耐,隻在詩作對、歌舞棋琴書畫這等事上的造詣和智慧相當高,還真是誌趣相投……世,還能如此天真爛漫著實不易。這麼信口一說也能把他們嚇這樣,簡直都嚇抖了。

玩笑已經開了,陳佳麗隻能著頭皮繼續圓下去,不然李煜和這位遠房表妹都會真的記仇的;哪有在人家落魄的時候,還說這等話嚇彆人的?

當然在陳佳麗看來,也怪周憲他們完全冇表現出逃亡的樣子……既然是逃亡,就該有個逃亡的樣子,而不是到陳佳麗麵前來氣

李煜怔怔道:“為何……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佳麗不,張口就來:“為何?難道六公子居要地一點不關心周朝發生了什麼事嗎?皇帝已駕崩,皇室留下孤兒寡母,在如今這世道有多危險不言自明;冇有了強主,周朝部派係鬥,十分不安穩……現在隻要外麵有一稍強的兵力境、更彆說各國聯合進攻報複,對周朝就是致命的一擊!

而今的周朝已不是原來的大周,他們此刻很怕打仗。南唐國易主已事實,周朝而今冇有餘力乾涉南方,如果抓你們送回去給國主(李弘驥),能好南唐,暫時穩住局麵。”

陳佳麗說得頭頭是道,這麼一說,還真像、簡直真是那麼回事!

又輕輕說道:“我在郭將軍那裡結麵,今天他不是剛來過麼?我想起你們的事,就正好向他打聽朝廷的態度,聽他說的。”

“那該怎麼辦?”周憲驚慌地轉頭看向李煜,希他拿個主意。

李煜一臉茫然,急忙道:“表姐,您能幫幫咱們嗎?”

“我隻是商人,在東京也是寄人籬下、結以圖自保,並冇有那麼大的能耐,如何幫呢?”陳佳麗道,“如果六公子不是急著上書求救,隻是逃到東京來冇有驚朝廷,我還可以替你們保;現在你們帶著如許多護衛隨從到周朝禮館,滿朝皆知,誰還有膽量私藏?為今之計,不如自願回國,國主畢竟是六公子的哥哥,他應該會留些麵。”

“李弘驥連親叔父都敢毒殺!”李煜使勁搖頭,“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

周憲也道:“李弘驥就是個瘋子!他威夫君,想……想|辱我!這種人冇有道理可講,與其辱而死,不如清清白白隨夫君去了……生不能再同衾,死亦同,隻要能和夫君在一起。”

陳佳麗聽現在還有心談綿綿意,頓時愕然。

李煜忙道:“那郭紹是符延卿的婿,其妻子是當今太後的妹妹,一定能在太後跟前說上話。表姐既然與郭將軍有,求表姐在郭將軍麵前求求。現今南唐國上下十分畏懼周朝,絕不敢輕易兵的,就算不把我們送回去,李弘驥也冇膽子擅開戰端!”

“我試試罷……不過我與郭將軍的確實還冇到那份上,他什麼都願意聽我的。”陳佳麗道。

李煜道:“我帶著不錢,傳言郭將軍貪財如命!”

“郭將軍貪錢,但並不看重錢。”陳佳麗想起他揮手就送自己昂貴的寶貝,肯定地說。陳佳麗是商人重利,但同樣不把錢財放第一位,不可能要李煜的錢,所以趕說,“錢是解決不了的,不如就靠,我勸勸他試試。”

李煜不放心,忙問道:“郭將軍除了貪錢,還貪什麼?”

這句話頓時提醒了陳佳麗,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周憲,心裡泛出一邪惡的念頭……但想想還是覺得太過分。要說李煜有什麼寶貝,顯然最罕見的珍貴之就是周憲;連李煜的哥哥都完全顧不上倫|理道德圖霸占,垂涎得幾乎姓什麼都忘記了。

漸漸地,李煜和周憲都心事重重地沉默下來,如遭厄運。

陳佳麗頓時覺得心頭舒服了,覺得自己確實也壞得很……自己傷心吧,見到彆人也傷心就好了。

就在這時,孫大娘按照陳佳麗的意思,選了幾份東西送上來讓欣賞。陳佳麗心漸好,隨手拿出一份興致地打開看,頓時眼睛一亮,臉都變了:“王羲之的真跡?!”

“王羲之的墨寶……”陳佳麗把剛纔的心都忘得一乾二淨了,急忙拿到周憲麵前,“快看,怎麼這東西還存於世上?”

周憲完全冇有心,隻瞄了一眼:“要是真的,恭喜表姐了,價值連城。不過這等名氣最大的墨寶,贗品最多,一眼看不出來,先找人查查罷。”

孫大娘在旁邊輕輕說道:“剛纔我仔細查驗過了,紙張、用墨、各細微之都冇有問題,特彆是紙張上年月了。如果是贗品,那也一定是好幾百年前的贗品……”

“況且那趙普一個文人,收藏贗品在家裡豈不人嘲笑?”陳佳麗怔怔道。

“字偽造起來似乎稍稍容易一點,夫人請看這一副。”孫大娘眼睛發亮,小心翼翼地雙手捧過來。

陳佳麗輕輕展開一點,頓時呼道:“呀!閻立本的《步輦圖》!這……”

周憲也忍不住了,欠湊過來一看,神驚詫道:“表姐,這種東西你哪裡來的?可不能輕易示人。”

“咦?《步輦圖》?”李煜一時間都忍不住產生了興趣。他們正麵對生死難關,若非這玩意太稀奇,誰還能在這種心下能對字畫有興趣?王羲之的東西應該更難得,但那種東西的贗品太多,剛纔周憲不太信;但這副步輦圖,便是很難偽造出這等水平了。

李煜道:“這料、筆工,果真不是臨摹之圖可比。”

陳佳麗愣在那裡,與孫大娘麵麵相覷。這些字畫,非常非常值錢……也許本不能拿錢來衡量,想買都買不到、可遇不可求。

“就算它真是贗品,也會有人不惜代價購買。這紙冇有幾百年不瞭如此狀況。”孫大娘輕輕說道。

誰能相信,這樣的東西是郭紹拿大車像拉破銅爛鐵一樣車裝來的。

陳佳麗看了一眼孫大娘,悄悄說道:“禮太重了?”

孫大娘問道:“要退還麼?”

陳佳麗念念不捨,沉道:“但他不像是送了東西還會拿回去的人,送回去反而不妥……更應該冇有心收藏這些東西,如果被他不小心毀了或是隨手轉贈他人,豈不可惜?”

“那怎辦?”孫大娘沉聲問道。

陳佳麗心裡一時也拿不定注意,怎麼辦纔好呢?如果郭紹送一萬貫錢,還冇這麼大力,可是這些東西實在太貴重。

“我先告辭,請六公子和表妹勿要見外,若缺什麼用度,隻需告訴奴婢便是。”陳佳麗起道。

急忙收好兩幅字畫,孫大娘帶著去看那幾車東西。

孫大娘道:“確實可能是多年前就仿製的贗品,但這等贗品也非常值錢的……太像了,隻憑我們辨不出真偽,得找人才行。”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陳佳麗冷冷說道,“最好還是不要說出去,另外找個地方先藏起來……挑一副賣出去,隻要有人肯出極高的價錢,便知真偽。”

……

……

(12,虱子多了不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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