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興亡盛衰

32% / 294/920

中午前,郭紹便出皇城來到了東麵左廂大營駐地。

“殿前都指揮使,殿前都虞候!”眾將無不驚歎,而郭紹升軍最高武將反倒不是最讓人關注的事。因為郭紹本來就是軍高級武將,又是太後親信,高升在意料之中。

但李耘和楊彪則不同,他們之前還隻是軍都指揮使,連跳幾級、直接飆升為高級武將幾乎不可思議的。郭紹把蓋了玉璽的聖旨拿出來,讓鬧鬨哄一片的武將們傳遞觀,大夥兒這才確認是真的。

郭紹心道:早就說過“富貴險中求”,兵變前夕同謀的兩個武將隻有李耘和楊彪,兩個月後該到了論功行賞。

“謝主公栽培!”一向比較淡定的李耘臉上也泛著紅,“卑職敢不鞍前馬後,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殿前都指揮使,就是趙匡胤逃跑前的職位。趙匡胤也算升得快,高平之戰後第一年就是殿前都虞候;旋即在淮南之戰中立功升殿前都指揮使。但李耘更快,戰功還比不上趙匡胤,他靠的是最危險最關鍵的兵變!

眾將的興完全被刺激起來了,兩個大將被天大的封賞便是好榜樣。在左廂部,大家對於如此行賞倒是很服……左廂除了郭紹和廂都指揮使祁駝,最高級的就是軍都指揮使,升本來就該先到李耘這個級彆。

且不論兵變時的功勞高低,便是資曆也該他們。楊彪是在郭紹患難時就投奔的最老資曆,羅猛子也算可惜才乾不夠;李耘等人也是最早投奔的那批人。

“兩個月之前奉旨護駕,咱們是以命相托的。”郭紹對李耘道。

他轉頭看向楊彪。楊彪拜道:“大哥做殿前都點檢,兄弟便跟著做殿前都虞候,有何不可?”

這廝還是那子,上是不會說什麼好聽的。郭紹拍著他的肩膀道:“李將軍我比較放心,但二弟見著史彥超、定要忍讓一二。”

楊彪眉頭一皺,郭紹見狀頓時明白自己的提醒並不多餘。當初在晉史彥超濫殺無辜,楊彪就看史彥超十分不順眼;而且楊彪的脾氣也不是那麼好……對了,郭紹想起來還有一回,史彥超楊彪當自己的靶子,就在東京城南牆上。

郭紹語重心長道:“坐到什麼位置就乾什麼事,二弟想一想殿前都虞候在大周朝是什麼分量。既然當了高級武將,就得識大。”

楊彪道:“大哥現在有權了,找個由頭弄|死那廝豈不乾脆?”

“誰都弄|死,偌大的軍就靠咱們這些人打仗麼?記住我說的話……二弟、三弟我待之如一,但隻委二弟以重任,便是相信你更有分寸。”郭紹正道,“你不去招惹他(史彥超),他也懂規矩,應該不會太過分。”

郭紹說罷抬起頭,回顧在場的數十武將道:“所有人都有安排,不過太後下旨隻提幾個人而已。很快左廂要改名號,稱作‘虎賁軍’,分作左右二廂。”

他轉頭在人群裡找到董遵誨(董遵訓在新君宗訓登基後避諱,剛剛改名)道:“董遵誨暫領左廂都指揮使……羅猛子暫領右廂都指揮使。”

董遵誨忙拜道:“承蒙舅舅栽培。”郭紹聽罷皺眉微微一皺,這麼久了他愣是聽那聲舅舅很不順耳。

這時羅猛子道:“俺就不知道怎麼做到這麼高位置的……一門心思跟著大哥,稀裡糊塗就榮華富貴了!”

眾人愕然唏噓。郭紹也是無言以對,安排羅猛子做廂都指揮使就是給他一個地位而已,估著在楊彪下麵也乾不了什麼事。

郭紹找到羅彥環:“如果太後以後不否決我的部署,羅將軍應該升侍衛馬軍都指揮使。”他說罷又道:“李耘、楊彪、董遵誨、羅猛子四人,明日起到殿前司衙署點卯,一起佈置整頓‘虎賁軍’事宜。”

……待軍營裡慶賀了一番,午膳一過,李耘便急匆匆地離開了營地,徑直回家了。

他在家裡又是一陣高興,接了抱著小兒的小妾等一眾人的祝賀。等眾人離開了,李耘才和夫人、兒一家三口說些的話。

耘滿臉紅,與平素的語氣大不相同,他轉頭看向李小娘,沉聲道,“為父以前認為圓兒(閨名)任胡鬨,今日才明白,為父目竟比不上小。”

李小娘輕輕說道:“父親此話怎講?”

耘道:“今後你貴不可言,比嫁給關中那些什麼才子、衙好千百倍。”

夫人終於聽明白了,張起來:“阿郎可不能再去做那等嚇人的事了!”

耘哈哈笑道:“現在還要作甚麼?朝裡太後是主公丈人家的人,主公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局麵如此明顯,現在瞎子都能看懂。”

夫人道:“天下那麼多人,東京達貴人也多如牛,紹哥兒不怕他們不服?”

耘道:“誰不服?不服也得問問兄弟們答應不答應,大夥兒已經坐上位置,也不是吃素的。”

李圓兒輕輕說道:“我怎知道他能像現在這樣?又不是圖他榮華富貴。當年在邠州,他不過是個普通的軍武將。”

“非也。圓兒自然冇想著圖他顯貴,但當年你挑來挑去那麼多人都看不上,為何獨獨看上了他?這便是目見識。”李耘笑道。

他站起來,在窗戶前躊躇滿誌地道:“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圓兒在後麵冇好氣地說道:“這首詞被父親得意洋洋地唱出來,真是糟蹋了。”

耘回頭淡然道:“興亡盛衰,隻有上位者才能掌握,才能悲憫蒼生。若本就是個草民,百姓如何疾苦管得著麼?我家小知書達理、本仁厚,將來一定可以輔佐平治天下!”

耘走回來小聲叮囑道:“納你為妾之前,切勿與他作出失德之事。”

“父親!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李圓兒臉一紅,神就好像恨不得要找個地鑽進去。

耘卻一臉正,十分嚴肅。單看錶,仍舊是以前嚴厲的家主表現。

...............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