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采香草（二）
任然也是個心靈手巧的，有他幫葉清晏，著實讓輕鬆了許多，不用那麼趕匆忙。
葉清晏上穿著便於幹活兒的布短，頭上還包著一個頭巾，手裡端著一大碗麵條出了門。
這裡的人吃飯時喜歡串門，有時候還會到鄰家蹭一口菜吃。
葉清晏鄉隨俗，也端著一大碗麪出去蹭菜了。
這裡的鄰居都認識。第一次大冬天的過來收貨，還沒有他們的價格，著實得了所有人的好。現在隻要說要貨，都會著給。
「康嫂子，今兒做了什麼菜啊，這麼香。」葉清晏端著麪碗進了對門的農戶裡。
康嫂子的男人早死，一個婦人拉扯兩個兒子，生活過得的。葉清晏每次收貨，給的價格都會高兩。康嫂子總說和大家一個價就行，但葉清晏隻說的貨好，值那個價。康嫂子知道葉清晏是好心幫，但就是這份好心，讓艱苦的日子，有了那麼一點兒希。
「明晏妹子快請坐。」康嫂子了板凳放在院子裡的石桌前。
葉清晏也不客氣，「大寶和二寶呢？」
「他們去村長家聽課了，村長每天這時候教村裡的娃子們說燕朝話。」
「回頭我回薊州也找個懂西狄語的，好好學學你們這邊的話。」
「妹子還找人作甚，嫂子教你。」
「哈哈，好，改天我就麻煩嫂子。」
「說什麼麻煩。」康嫂子把一碗湯放在了葉清晏的麵前，「來，正好就你的麵條。」
「哇！是湯。」葉清晏端起來喝了一口，鮮的很，「好棒！」
康嫂子又拿了一大盤剛出鍋的菜餑餑，放在了石桌上，陪著葉清晏吃，「咱們村裡前兩天來了一個雙子的外地人，邊帶著一個丫鬟和一個老媽子，就住在我家後麵隔了兩戶的宅子裡。們買了我兩隻，讓我我殺了。我殺了一隻公一隻母，結果們不要公，就要母。剩的公，我就自己熬了一鍋湯，又燉了野菜乾筍，那倆小子饞把全吃了，早知道妹子要來，我肯定留下那隻公，等你來了再做。」
「不用，湯不是也喝了麼。康嫂子家後隔兩戶，是老劉頭家吧？」
「是，老劉頭上個月死了，他兒子帶著老孃和媳婦、閨就住進了離村長家近的新房裡，這個老房子就空了下來。說起來，他們家蓋新房子的錢，還是頭回明晏妹子收貨，讓他們家賺了不。」
「那好啊。對了，我這次來除了收貨，就是還要再割一些七寸草，康嫂子有時間的話，就幫我割唄，工錢你說多就多。」
「還給啥錢啊，都對門鄰居，明兒一早我就進山割草，大早上帶著水的七寸草，味道才最濃。」
「是這個意思，要它新鮮的味道。也是怪道，這東西一打蔫兒就……怎麼說呢、有臭味兒。」
「就是臭味兒。」
「嗯，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兒一早進山，先去割河邊那塊吧。」
「好嘞。」
葉清晏吃飽喝足後，拿著康嫂子幫洗乾淨的碗，回了的小院裡。
任然正躺在一把木躺椅上，悠然的小憩。聽到葉清晏回來的腳步聲，打趣道「這飯都吃別人家裡了。」
「本地的特風俗，這樣顯得關係好。」葉清晏把碗放進了廚房裡，把已經揀好切碎的香草，放進大鍋裡，進行蒸製，「我找了個幫手，明天一起割香草。」
任然瞧著忙活起來的葉清晏，也從躺椅上起來，進了廚房幫燒火。
「你喜歡做這些嗎？」
「肯定是喜歡才做，不喜歡我早在府裡養尊優著了。倒是累的你跟著顛簸，做這些小小不言的事。」
「君之祿，替君分憂。其實，他更想陪你做這些小小不言的事。」任然把一把碎柴扔進灶膛裡。
葉清晏思及蕭長綦，心底乍起一漣漪，「誰知道呢，他也沒陪我來過。」
「沒來過嗎？」任然低語，臉上出帶著些許神的笑。
葉清晏忙著手上的事，也就沒有注意到任然臉上的笑容，甚至連任然的話也沒有聽清。
「你這次跟我來，就隻是陪我采香草，沒有其他事吧？」這個其他事，自然是蕭長綦的事。
任然知道的意思，回道「沒有，隻是保護你，做好一個親隨。」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其他的事，現在可以去忙了。我在這裡收貨製香也不是一次了，一個人可以搞定。」
「如果有事，我會告訴你一聲的。」
「好。火小點兒，慢火蒸製。」葉清晏隨意掃了他一眼，發現他一直看著他，不莞爾「我臉上有東西嗎？」
「什麼時候能看看你的真容？」任然口而出。
葉清晏微怔。
任然又道「抱歉，我說錯話了。」
葉清晏搖了下頭，「沒事。不過我的臉，怕要等回京城了。以防萬一，對外我是不臉的。」除了蕭長綦那傢夥，本就不尊重的意願，私下特喜歡剝開臉上的假麵。
「是怕出真容，給府裡的那個替招去麻煩吧？」任然道。
葉清晏又看了他一眼，這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實際上卻是如此。薊州的親王府裡，難免會安其他勢力的眼線，如果了真麵，再被發現的話，春雨若是能跑了還好，被抓住的話，必死無疑。春雨是最親的人，葉府所有的人加起來，都沒有春雨對重要。蕭長綦也正是看穿了這一點，才把春雨留在王府裡，如此無論去哪兒，都要顧忌著春雨，不可能真正遠走高飛。
翌日天還沒亮，康嫂子就帶著鐮刀上山割香草去了。
等葉清晏提著兩個筐到割香草的地方，康嫂子已經割了兩筐，一排排碼得很整齊，連雜草都沒有。比葉清晏這個不長幹活的人，割的強了不知道多。
「康嫂子，可是幫大忙了，快來喝口水吧。」葉清晏帶了一壺水，遞給了康嫂子。